她不惜胁迫皇帝让他们出宫,随后又果断告诉长孙容谨真相,打消了他娶她的念头,理所当然的,他觉得她是为了他才这样做。为了不让他失去兵权,她胁迫皇帝,为了一心当他的妻子,她拒绝长孙容谨,这样不是喜欢他吗?
闻言,司鸢魅惑的面容上闪过了一抹错愕,随后便明白了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粲然一笑,唇角勾起了颠倒众生的弧度,“喜欢的话,你是不是便将兵权给我?”
那魅惑的桃花眸深处是一片淡漠的冷光,不含一丝情愫,没有一丝波动,无声无息,无爱无情。
顷刻间,时亓懿的眼眸柔意尽褪,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府。
☆、第九十八章 讨债
司鸢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唇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女人终究还是没有权利重要。
而走在前面的时亓懿眼底沉淀着淡淡的幽暗,若她真的爱自己,给她又何妨?只是她在乎的东西里永远没有他的位置。
翌日清晨,清风微凉,灼热的阳光洒落进来,司鸢感觉到一抹刺眼的光芒射进来,她缓缓睁开眼眸,用手挡着眼前的光芒,待眼眸渐渐适应了以后才把手放下,却骤然发现屋内多了一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司鸢微微一惊,眉宇间浅淡的魅莲清丽脱俗。
“挺久了。”妖涟卿一袭墨袍,魅惑的面容噙着淡淡的笑意,悠然自在地坐在椅子上饮茶。
“来干什么?”司鸢忙不迭穿上了衣裳,而后下了床走到他面前,满眸警惕地看着他,她可没有忘记这个人之前是如何敌视她的,如今骤然出现必定不怀好意。
妖涟卿的眸光一闪,转瞬即逝,而后缓缓从袖袍中舀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她,“给你送一样礼物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没有接过,依旧眸光戒备地凝视着他。
“本尊之前来过,掉了张东西在此,你看到了吗?”妖涟卿却不急着将盒子收回,而是话锋一转,唇瓣间的话语缓缓溢出,眸底深沉藏着不明所以的深意。
“你之前什么时候来过。”司鸢的眉心一蹙,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睁大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了?怎么可以随便闯入一个女子的闺房?”
果然忘记了!
妖涟卿神色间的笑容更深了深,而后如狼般的绿眸精光一闪,“先前有人给银子本尊杀你,而你为了保命说给双倍银子给本尊,本尊才离开的,但本尊无意中将一张东西掉到此地,如今本尊要取走顺便过来讨债。”
司鸢凝眸,桃花眸在他的脸上游移了半晌,却看不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一时间无法判断真假。但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她也不记得了,怎么可以就这样给银子给他呢?而且他说掉东西就掉东西啊,说不定那东西根本不是他的!
思及此,司鸢淡然自若地坐下,而后眸光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知道我有间歇性失忆症所以故意来敲诈啊?”
“本尊怎会是那样的人?”妖涟卿正襟危坐,神色一片肃穆,仿佛说的是真的一般,荧绿的眼眸底下划过了一抹深意。
他故意以送礼物来给她,而后牵引出了试探她的话语,若她记得那时的事,他便是真的来送礼物的,若忘了么,那就不仅仅是送礼那般简单了。
“你不是谁是?”司鸢反唇相讥,“大清早的出现在女子闺房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你堂堂摄政王妃怎可以拿着别人的东西不还?还欠着本尊的银子。”妖涟卿冷冷地将茶杯放下,神色愠怒,煞有介事般地说着。
“到底是你的东西,还是别人的东西?”司鸢眸光略有深意地看了过去,而后冷哼一声,“不管怎样,我没有任何记忆,我是不会认的。”
“王妃——”恰好彼时小屏打开门正要走入,却见一男子坐在那处,顿时面容惊愕,吓得手中的水盆跌落在地。
☆、第九十九章 簪子
“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小屏猝不及防地拉扯嗓子喊了起来,顷刻间令妖涟卿的神色微变,而后狠狠地剜了一眼小屏,走到窗边一跃而出。
来的人再多他也无惧,只是他怕引来了时亓懿,且届时揭穿了他的来意的话,那便得不偿失了。
见状,小屏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走到了司鸢面前,满眸担忧地开口,“王妃,您没事吧?”
王妃救过那人,但那人大清早出现在王妃的闺房内,也不知会不会恩将仇报、图谋不轨。
“没事。”司鸢轻轻一笑,笑容如同莲花一般濯清涟而不妖,清丽脱俗,出尘绝艳。
小屏这才放心了一些,旋即看到了桌上留下的盒子,神色间流露出了一抹狐疑,“咦,这个是?”
“他留下的。”她的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笑意,旋即抬手将盒子打开,一支淡雅精致的簪子呈现在眼前,司鸢挑了挑眉,将簪子拿了出来,打量了片刻,桃花眸露出了灼热的光芒,“卖了应该值不少钱。”
彼时府中的凌页带着侍卫忙不迭走了进来,四处环绕了一下却不见其余人,随即眸光落在司鸢身上,恭敬地俯身道,“王妃,不知刺客在何处?”
“跑了。”司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神色间流露出了一丝不满,瞬间站起身子桃花眸愤怒地瞪着他,“你之前杀我不成,现在又想借助别人的手杀我吗?小屏叫了抓刺客多久了你才优哉游哉地来,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时亓懿所以对我这个王妃心存嫉妒,爱而不得只能除掉我?”
“属下不敢对王妃有任何杀意,还望王妃莫要胡乱诬陷属下。”凌页敛下了眼底的情绪,嗓音淡然冷漠。
“不敢?你做都做了还不敢?”她顿了顿,喟然长叹一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你应该嫉妒的是那个染而不是我,我不会跟你们抢的。”
凌页的眸光一闪,划过了一抹茫然,旋即才恍然反应过来,神色一恼,正要解释,却听到时亓懿清冷得平淡无波的嗓音缓缓响起,“自行去领五十大板。”
“是。”凌页垂下了眸子,唇瓣紧紧抿着,旋即转身出去。
时亓懿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如谪仙般的面容清冷无比,棱角分明间透着淡淡的冷意,他深邃的眼眸落在了桌上打开的盒子上,那支簪子刺目得很,他知道她不会主动去买簪子那些首饰,平日里他送了许多给她,也不见得她稀罕,因此,这簪子绝对是别人送给她的。
一个男子送给一个女子簪子意味着什么?
他想为她挽发,而只是身为夫君的才能为自己的妻子挽发。
思及此,时亓懿的眸光一沉,瞥向了打开的窗,眸色更是幽暗了些许,片刻,他凉薄的嗓音缓缓从薄唇间流泻而出,“谁来过?”
“妖涟卿!”司鸢倒是坦然地告诉了他,反倒是小屏惊得满身冷汗,眸光望着她浸满了担忧,惨了惨了,万一王爷以为那个妖涟卿与王妃有什么关系那可怎生是好?毕竟一个男子出现在女子闺房本就不合礼数,若是被抓到,水洗也不清。
☆、第一百章 画卷
闻言时亓懿的瞳眸微不可察地一缩,清冷如月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冷冽的流光,妖涟卿!这笔账他记着了!
“可有事?”他敛起了冷冽的眸光,一步步走向桌子旁,余光撇到桌上的玉簪划过了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他以衣袖为遮掩,微不可察地将玉簪收入袖袍之中。
“没有。”司鸢蹙了蹙眉,满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只感觉时亓懿莫名其妙。
“嗯。”时亓懿淡淡地颔首,旋即转身抬步离开,颀长的身影清冷出尘,若月光般泛着凉凉的气息。
“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司鸢皱着眉头,桃花眸间碧波荡漾,“一个又说在我这掉了东西,一个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
“掉了东西?”小屏敏锐地捕捉到了字眼,脑海中似是闪过了什么,“王妃,您说的是不是一张纸?”
“嗯?”司鸢的眸光微微一闪,想到了妖涟卿那时说了落下一张东西在此,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你见过?”她疑惑地望着小屏,软糯的嗓音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到底是什么纸竟然能够让妖涟卿这般紧张,甚至用簪子为礼让她交出来?
蓦然间,她的眸光落在了空荡荡的盒子上,顿时桃花眸一缩,神色一怔,“簪子呢?”
小屏本想回答那张纸的去处,却不想自家王妃蓦然叫了出声,循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神色亦然惊愕,“这——方才还在呢!”
司鸢凝了凝眸,思忖着先前发生的事情,霍然眸光微微一闪,“刚刚只有时亓懿接近过此处,必定是他拿走了。”
“可,可王爷拿走您的簪子何用?”小屏顿时瞪大眼眸,神色间一片不可置信,王爷的产业数不胜数,家底丰厚,富可敌国,为何会偷、咳咳、拿走区区一支簪子呢?
“谁知道他有什么怪癖。”她冷哼一声,眼底染上了一丝愠怒,旋即站起身来走出了门。
她随意地抓了一个下人来询问时亓懿的去处,得知他去了书房,怒气冲冲地跑到了书房,一把把门推开,走到时亓懿面前,怒目瞪着他,“交出来!”
“什么?”时亓懿清冷的眸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冰冷的流光一闪而过,妖涟卿送给她的簪子她便如此珍而重之,而他送给她的东西却弃如敝履,果然对东西的态度便等于对送东西的人的态度么?思及此,他的冷眸底下掠过了一抹幽暗。
她微微凝眸在他身上打量了片刻,不过片刻时间,她就不信他有时间能够藏起来,念及此,她上前一把摸向时亓懿,在他身上搜索了良久,才找出了簪子。
时亓懿望着她如此不顾礼数也要找回这支簪子,冷冽的眸色更是沉了沉。司鸢冷哼一声,将簪子放在他眼前晃了晃,证据在此,看他还有何抵赖。
她施施然将玉簪放入怀中,霍然眸光扫到了桌上的画卷,画中人眉宇间一朵红莲,一双妖冶的桃花眸,如樱花般的红唇微微抿着,如瀑般的青丝散落而下,一缕青丝落在胸前,更添了几分魅惑,五官绝艳,气质出尘,一笔一画,入木三分,栩栩如生。司鸢愈看眉心愈发蹙起,好眼熟啊!骤然间她瞳眸睁大,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她吗?!
☆、第一百零一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见她的表情有异,时亓懿循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顿时眸光微微一闪,清冷如月的眼眸间掠过一抹不自然。
司鸢抬起桃花眸,狐疑地望着他,“你画我画像干嘛?”
“镇鬼驱魔。”时亓懿迅速地敛下了眼眸底下的不自然,面不改色地说道,凉薄的声线毫无波澜。
“那你拿我的发簪干嘛?”她咬了咬牙,镇鬼驱魔?她很丑吗?桃花眸间不禁染上了三分愠怒。
“据说男子拿女子的发簪可辟邪。”他触及她质问的目光,眸子一闪,而后掩饰了眼眸的情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以后不许随便拿我东西,更不许画我画像,你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即利落地将画像卷起,正准备拿走,却被时亓懿拦住,她眯了眯眸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想干嘛?”
“画像留下。”他的眸光紧紧地锁着她,如月色般泛着淡淡冷霜的眼眸倒映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容,波澜不惊的嗓音透着坚定不移的意味。
闻言,司鸢眼眸间的愠怒更是多了几分,顿时没好气地说着,“你不经过我同意画我画像我不追究你就不错了,画像我是不会留给你的。”
言罢,她执着画像怒不可遏地转身离开。画她画像用来辟邪?!她才不会给他呢!若是寻常人,她会误以为那是他喜欢她,但此事落在时亓懿身上,如他所说,也就只能辟邪!
居然用她的画像镇鬼驱魔,简直罪无可赦!
她满脸怒容回到了厢房,一把将画像扔在桌上,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漾起了一抹诡谲的笑意,“小屏,给我告诉厨房,王爷最近身体不适,膳食只能喝稀饭。”
“啊?”小屏愕然,目光触及她波光流转的桃花眸,只能退下去了厨房。
待她回来之际,却见司鸢神色阴沉地凝视着桌上的画卷,小屏不由地歪了歪脑袋,那好像是先前王妃怒气冲冲拿着回来的。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画卷上的人儿之际,眼眸顿时一亮,划过了一抹惊艳,神色间泛起艳羡,“王妃,这画画得可真好,谁画的?”
闻言,司鸢的眸色顷刻间一沉,“时亓懿。”
小屏听罢脸上的艳羡浓了几分,目光离不开画卷半分,“王爷对王妃真是情深义重,小屏虽然不懂画,但也能看出此画王爷用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