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眼镜的,竟然要求开三万,清影连连摇头:“不行,一张处分用药量有限制,不能太多。”
眼镜显然很不屑清影的胆子,摇头晃脑地纠正她的错误认识:“中都有人开进口药,一盒药两万,一张处方就是十几万几十万,现在什么时候了,再不抓紧开,来得及吗?”
见清影摇头不信,眼镜急了,掏出一张报纸:“白纸黑字,你看吧。”
粗黑的标题很是醒目:一张处方20万,突击开药为哪般?
饶是王雨已经算富翁,看到那20万,还是有点晕。等清影送走病人说了句话,他就更晕了:“那个表哥,他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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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的书友可能不太相信,农村的很多农民和城市里比较困难的家庭,如果小孩生了病,可能倾家荡产也要看,但老人生了病是不给治疗的——轻的自己会好,重的看病是浪费钱。我甚至想过自己起头成立老人健康基金——刚毕业后看到不少老人可以救活却硬是拖死的时候。现在,没那动力了。
当时确实有报道:是一粒药两万,我缩水成一盒了。至于总金额我忘记了,算算一粒两万,一张处方怎么也不会少于20万吧,所以这个20万不一定准确。
四 第7章 洞房
王雨紧张地看着清影:“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他想干什么?”
清影看着他斗鸡似的样子,嘴角渐渐漾出笑容,突然笑得弯下腰去:“哎哟,笑死我了,人家是来送礼祝贺我们的啦。”
王雨释然,为自己的多疑汗颜,嘿嘿地干笑几声。清影转头看看门外,突然扑到他身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王雨大吃一惊,这可是门诊,不知有多少人进出,却见清影松开他退后一步,脸蛋绯红,眼睛里蓄满柔柔的水色,拉住王雨的手低低地道:“雨,你真好。”
王雨虽然已经得到清影允婚,但清影一贯深藏自己的感情,突然见到她如此动情,王雨还是受宠若惊,正想拉过她好好咬几口,门外有人走过,连忙缩回手站好。两人脉脉相视,心头一阵甜蜜。
王雨今天是来帮两个老朋友解决困难的。一院的领导班子本来就熟悉,倒是不想为难胖子,奈何此事闹得太大,厅里也过问了,而且催得很紧难以糊弄。幸亏通过上次的假药事件,他结识了厅里的张处,张处已经答应他关心胖子的事。所以今天再找张处敲实,如果能赶在婚礼前解决,说不定胖子他们还会原谅自己。
酒杯后面,张处的脸隐约地闪烁着波光:“这酒不错,有劲。”
王雨发现自己突然看不懂这个张处了,以前的印象是爽快干练,今天说起话来怎么吞吞吐吐含含糊糊?
“这酒是不错,张处来,咱再干一杯。”
“我不行喽。”张处连连摇手:“有劲虽好,却会伤身,这酒啊,虽说喝着挺爽,可也得小心后劲。”
“对。”王雨随口附和。
两个打了半天哑谜,王雨才弄明白,张处的意思是自己这些年搞的名堂,虽然得了好处,但着实有些隐患。尤其这次李书记事件就象一场强震,余震远未平息,王雨作为事件中重要的一个小卒,已经引起了各方力量的注意,其中不乏想借他做文章的势力。张处提醒王雨,胖子他们不过是小事,最多开除了事,万一对王雨动了手,那可就麻烦了。
说得这般神神叨叨的,跟小说里一样,王雨打心眼里不信,这张处假帮忙真威胁地,到底想说什么?装神弄鬼,必有所求,自己能给他什么?
张处在官场滚爬多年,养就不轻易露底的习惯。王雨实在忍不住,说道:“张处,不管怎么着,那两个卷进去总是无辜的,您看怎么样才能解决问题?”
张处叹了口气:“这事是刘处负责的,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也没把门封死。要不这样,我帮你约他出来谈谈?”
屁,王雨在心里骂了句,你堂堂张处,这种小事还能搞不定?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企图。可是张处不说,也不好追问,既然他说约刘处,那就是说到时候会开出条件,等吧。
婚礼的请柬已经发出去,却是等不得了。虽然两个朋友肯定不会到场,也管不了他们了。王雨挽着清影大美女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宾客和路人抑制不住的羡慕眼光,只觉得精气神十足,象是吃了仙丹一样飘飘然直欲飞升而去。
婚礼十分地隆重。王雨是卫生系统冉冉升起的新星,名动乡里、前途无量,各路人物纷纷到场祝贺。罗局更是纠集矮子等一帮老部下,拉着王雨要灌醉他。王雨大急,人家新娘未必新,洞房花烛夜并不希奇。我这个追求了N年才到手的新娘可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新娘,春宵一刻胜千金哪,倘若酒气冲天冷落了清影,那还了得。
好在特意从家乡赶来做伴郎的族弟酒量厉害,王雨掺水耍赖使出浑身解数,总算蒙混过关。眼见酒灌不倒,矮子又拿出花样,要新郎新娘表演节目。他找个鸡蛋让王雨把蛋放进清影旗袍领口,然后用嘴控制一直滚到腿上,再用嘴含出来。这个节目难度不小,更主要的,王雨根本就没有“侵略”过清影的胸部等禁地,此刻要用嘴隔衣一路探索下来,弄得他满头大汗,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等他大功告成含着鸡蛋向矮子炫耀,婚礼的气氛一下达到了高峰,宾客们拼命起哄,清影满脸通红,王雨得意洋洋,谁也没注意角落里有个女子突然冲了出去,眼眶里盘旋许久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倚在墙角痛哭失声。
王雨端着酒杯继续挨桌敬酒。眼看新郎新娘喜气洋洋慢慢接近,小娟也起身离开。跟她同席的梦洁看着小娟急促散乱的脚步,恍然大悟地苦笑,拿过酒瓶倒了半杯白酒,举杯就往嘴里倒,浓烈的酒气凶猛地刺激着她的咽喉,呛得她连连咳嗽。
酒足饭饱,宾客们尽欢而散,王雨搂着清影坐在床上,久经沙场的他却紧张得不知道该干什么。倒是清影大方,轻轻掐了他一把,主动凑上红唇,给了他一个深深的蜜蜜的吻。
这一吻唤醒了王雨,当即拿出手段来,在向往已久的美妙躯体上百般抚摩,万般怜惜。清影微闭双眼静静享受,王雨爱抚得冲动起来,一把扑倒她,沉重的身体毫不客气地压上去。清影吓得惊叫一声,双手用力推拒,王雨醒悟过来,连忙甜言蜜语轻怜蜜爱一番,清影这才放松下来,安静地躺在床上,哪里还有半分娇蛮的样子。
王雨关掉床头灯,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清影娇声的呻吟萦绕在王雨耳边,仿佛天底下最动听的歌声。王雨再也控制不住那浓浓的爱意,炽热地喷发出来,那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转得三魂六魄都舒适地叫唤,又仿佛天地突然消失,茫茫的虚空里只有自己和亲爱的新娘。
最是苦短洞房夜,唯愿今生皆春宵。王雨实在不愿意离开清影柔软的身体,她修长的双腿缠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真奇妙,其他的女人虽然也会这样,但从没有过这种体验,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么?单纯的肉欲和感情的升华果然不同。
可是该死的张处偏偏约了今天跟刘处见面,王雨不敢因为任何可能的差错影响朋友的前程,只好吻着清影的耳垂请假。清影慵懒地道:“你去吧,这是大事。对了,昨天好象胖子跟叶知秋都没来?”王雨没敢告诉她胖子的事跟自己有关,只好胡混道:“你看错了吧。”连忙穿衣服走人。
这次张处做主,选择了新玩意。当靓丽的女郎蹲在王雨腿前,一个温热的腔体包围住王雨时,王雨舒服得轻叹一声。在这同时又有一个丰满的女人站在眼前,她的脸蛋丝毫也不比蹲着的女郎逊色,王雨正奇怪她来干吗,就见她撩起上衣,里面不着寸缕,随即将那诱惑的突起送入王雨嘴里。
嗡,王雨又晕了,分明有一股||乳汁射入嘴里,是刚生了小孩的女人!这种玩法,果然刺激,但是自己刚刚洞房花烛,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王雨挣扎着想要拒绝,可是上面的刺激下面的舒适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婚前自己悄悄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婚后告别以前荒诞的生活,只陪清影一个人。这时早被抛到了九宵云外。
这场“战斗”下来,第一次见面的刘处跟王雨俨然已是老朋友,他终于露了底:他们两个也合伙做药,但最近上头对处级以上干部不准经商的规定执行得很严格,做起来很不方便,想找人代理,想来想去,还是王雨最合适。王雨在倒李行动中表现出来的谨慎和封得密实的嘴让他们很放心。
这是小事,王雨一口答应,有两位处长撑腰,做起生意来更方便。
四 第8章 乱糟糟的医保
官场上的朋友,只有一个字:利。有了钱的润滑,王雨跟两位处长一下就比多年的老朋友还亲密,胖子的事自然是小事一桩了。王雨兴冲冲地找胖子报喜,却被拒之门外,只好安慰自己:胖子脾气急,慢慢来吧。
叶知秋虽然也是冷脸相对,但听王雨说重开公司,并且背后有处长撑腰时,冰雪立即消融了不少。随后在处长暗地关照下,以闪电般的速度办妥一切手续,大批的药品迅速走进药架,又走进人们的血管、肠胃,然后变成钞票飞进几位老板手中。
虽然这段日子钱拿得很爽,王雨还是不快,跟清影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却得两地奔波,有心调回宁城,又不舍得放弃将要得到的副局长位置。医院里又因为医保问题不断忙得不可开交,只好在无人时长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医保刚开始时倒是叫好声一片,因为它的覆盖面远超以前的公费医疗,大批曾经抱怨医疗保障不公的人们紧紧攥着医保卡,仿佛攥着皇帝钦赐的免死铁券。而这本免死铁券比皇帝老子给的还牛,全家老少都能享用,真正是一人参保全家受益。由于没有限制,病人总会要求:“用好点的药。”医生自然大喜,笔飞处,回扣乱舞,医院里能用上的检查都查个遍。以往病人们总是抱怨医生乱开检查,现在看到检查就开心——就当体检嘛。于是一时间医生病人皆大欢喜,医患关系达到了历史性的新高度。
但医保中心哭了,原本就脆弱的基金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巨大的亏空让医保前景黯淡。有消息称,六和即将改县为市,罗局很可能走上副市长宝座,前途无量。他想在上任前解决这一问题,带着一干手下考察试点城市之一的江市,果然取得真经,回来后推出医保药品目录(目录以外的贵重药品不准报销),限制单张处方额,看病认照片,完善个人帐户支付制度(门诊看病先花自己的钱,到一定额度后才报销)。这几招果然厉害,在病人铺天盖地的骂声中,医院收入大幅下降,基金开始稳定。
可是很快人们就找到了对策。医保药品目录是吧?行,这种药不准用,我开允许用的药名,发另一种药。两种药价格不同?没事,相近就行,收费处自然会按照病人该付的价格收费。为了尽可能减轻财会做帐负担,医生们奉命背熟药品价格,尽量做到替换药品价格相同。年轻医生很快记下了一大堆药价,老医生们却急得头发更白了。
单张处方额和个人帐户制度看似厉害,很快就因为住院费用无法控制而被破解。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不少人个人帐户空了,干脆无论啥病,感冒也好,拉肚子也罢,统统住院。可着劲地开药,用不了的存在医院。说来也怪,存银行有存折,私下借贷也有欠条,没条谁敢存钱借钱?可医院从来不给病人打什么收条,病人们还是拼命地去存,一时间医院药房的小金库已经赛似地下钱庄。
至于看病认照片,更是小事,众医生老眼昏花楞是认不出眼前的“老头”才8岁。
王雨身为院长,当然希望医院赚钱,钱赚多了,自己管理才方便,所以对这些名堂不闻不问。可他作为罗局心腹,又有望走上更高位置,不得不为堵住这些漏洞动脑子,于是建议限定单次住院金额,提高除特殊病种外的自付比例。
这两招毒啊,王雨很快发现自己毒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首先是医生骂,一到限定金额以后,他们就得为病人办理出院手续,马上又重新办理住院手续,常常一个病人要办理3、4次甚至更多,大量的纸张材料被浪费,医生们怀着郁闷的心情写了一大堆的重复病历,写到伤心处,就痛骂这个规定的制定者不是人。然后是病人骂,当地忌讳说人生病,尤其是大病,但为了得到特殊病种才有的优惠,他们请医生把自己的小病改成癌症脑溢血尿毒症等等不死也去了半条命的“毒”病,更有不少根本没病只为存钱的人,忍受着生癌症的诅咒,一边跟医生交涉着存款事宜,一边指天骂地地咒骂,骂得极其精彩而毒辣,偶尔听到骂声的王雨胆颤心惊后悔不迭:这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