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伤了我的自尊心了,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很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全身的气血都在翻涌,脑袋一下子热了,我默不做声地开始脱衣服,钟灵愣可可地看着我……
“流殇,你别走!流殇,你真的生气了?”钟灵抱着衣服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于是满街的视线又集中在我的身上,这样被关注,实在不是什么好感觉。
“你的,都还你了,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咱们回头见。”我不舍得伤害她,可她要是一个劲地拿我的自尊心把玩,对不住,我流殇也不能容忍。
“你别走,别扔下我不管。”她死死地把我的胳膊抱在胸前,这在姑苏的街市上着实引起了轰动。
“知道么,你生气的时候,跟段哥哥很象,也是那么骄傲的。”钟灵拉着我的手在一条小河边的石堤上坐下,她这样幽幽地倾诉地时候,我的火气就全没有了。
“其实你们一点也不象,他不会武功,你武功高强,他清清瘦瘦的,你这么威风,可你们又那么的一样,为了别人可以不在乎自己,你们又都好面子,小心眼,被什么刺一下,就暴跳如雷,流殇,知道么?你皱眉、撇嘴的样子跟段哥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就喜欢看你那样,所以就总逗你生气,你别怪我,好么?”
我觉得有点迷糊,觉得自己好可怜呀。
“你别生我气,好么?你不是答应要带着我去找段哥哥的么?有你,肯定会找到他的吧?”
“我答应你,一定带你找到他。”我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她被风吹拂的头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过我实在很喜欢她,想呵护她,能够容忍吧?“差不多也对我好一点,我的脾气可挺臭的。”
“就这么多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钟灵给我的钱袋,后脖颈子一个劲地冒凉气,因为就剩下大概六钱碎银子了。
“就这么多了。”钟灵吐了吐舌头,冲我做了个鬼脸,“给你买的衣服、鞋子、帽子很贵的。”
我觉得眼前一个劲地冒金星,这点钱也就够吃饭的,可能花两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咱们还住了姑苏最豪华的酒楼,虽然条件和三星级的酒店也不能比,不过一天的房钱可是要一两银子的呀!我坐在床边就开始扒鞋子,扒衣服。
“流殇,你检点些好不好?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你现在是第二次在我面前脱衣服了!”钟灵皱着淡淡的眉毛,指着我的鼻子,不过看来没生气,好象觉得挺好玩的。
“灵姐姐,日子不是这么过的。鬼知道咱们在姑苏能不能找到段誉,就是找到了,段誉也是一个穷小子,要回大理就且得花钱呐!这衣服我得退了去,你收拾东西,这店咱们也住不起……”
“大叔,你真象个老头。”钟灵笑了,得意洋洋的。
我愣住了,“臭丫头片子,拿来!”
“你叫我什么?”
“臭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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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这么骂我?”
“不是骂,那是对小姑娘的爱称。”
“你瞎说!你就是骂人了!”
“唉,我错了还不行?快点,把你的私房钱给我!”我摊开手心。
“什么私房钱?”
“你身上准还有钱。”
“真的都给你了!就这么多了。”
火冒三丈是没有用的了,“那咱们就收拾东西,走人,才住了半天,估计这六钱能说得过去。”
“走了我们住哪儿呀?”
“流浪街头,乞讨为生,我会画画,说不定能靠卖画赚钱。”
“你说的可真凄凉呀。”
“凄凉吧?当穷人的滋味可不怎么带劲。”
“我不干,我喜欢这床,喜欢这儿的茶水,还有这儿的鱼汤多鲜呀!?”
钟灵索性坐到床上,想了一下,就躺下了,很舒服地展开四肢,很惬意地合上眼睛,享受,还使劲地抽了一下鼻子,然后悠长地嘘了一口气,“多好呀!是么?”
“好!”我鼻子差点气歪了,“好,不得有钱吗?快起来,唉,你鞋子也没脱,别把人家床单弄脏了,得赔钱。我说,你起不起来?!”
我脑袋要爆炸了,这样的遭遇我可有过,毕业出去玩的时候,我的卡掉了,身上没有现金,报失,拿到新卡是要时间的,我又已经买了当晚从镇江到苏州的火车票,不能不走,最后只好把手表押给酒店了,没钱倒没什么,就是那白眼实在让人受不了,我不能再受一次。
“我不走。”钟灵执拗地坚持着。
我开始苦口婆心地给她讲解遭到白眼的痛苦,钟灵听得很来劲,象他妈的听故事。
“我求你了,你是小姑娘,人家不能把你怎么样,他们准得收拾我,要不,我给你跪下?”我近乎哀告了。
钟灵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我,“流殇,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武功那么好,你带着我在这里白吃白喝,然后咱们一走了之,谁也挡不住我们吧?”那倒是开辟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能那么干么?
“灵姐姐,你都说了什么呀?练武功是为这个吗?”
“我以为你什么也不在乎呢,原来也有原则的。”
“废话,男人要是没有原则,活在世上干什么?”
“那么咱们杀富济贫,做一个侠盗,你看怎么样?”
“侠盗?”又是一个崭新的视野,可能挺好的吧?
“是啊,我在书上看过的,恩,你听着啊,‘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怎么样?还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你干吗呀?”看着我轻手轻脚地过去把房门关上,钟灵有点好奇。
“嘘——小点声,咱们研究研究怎么当侠盗,可不能让别人听见了。”钟灵也没当过侠盗,我们琢磨了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觉得特别刺激。
“这墙太高了,我上不去呢。”钟灵望着我的手发愣。
我只好又跳下来,“你个臭丫头片子,那么脓包还想当侠盗。”我伸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回去等着我得了。”
“你打我!?”钟灵捂着脑门,对我又踢又打的,委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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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她打了几下,“你小点声不行啊?咱们是来当飞贼的,你想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啊?”钟灵马上就捂住了嘴,她四下张望的样子真好玩。
“真的,要不,你回去,要不,你在这等我。”
“不行!那么好玩的事情,我一定要去的。”
“好个屁玩!回头让人家发现了,就得打架,这有钱人家准有护院的,好玩呀?”
“我就是要去!”她的小嘴扁了,鼻尖也红了,随时准备掉眼泪了,可没眼泪,她是装给我看的,一个劲地从指缝里偷看我。
“灵姐姐,咱们是去偷东西呀!”
“我就是要去!”
“得,去,一起去!”
钟灵乐了,刚费劲挤出来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我有点冲动,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地亲一下,别误会,这感觉没有半点淫秽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有这样的小妹妹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你蹲下。”
“干嘛?”
“你蹲下呗。”
我没明白,但还是蹲下了。钟灵趴在我的背上,香喷喷的,她的呼吸吹在我的脖颈子上,痒痒的,肉乎乎的身子压在我的背上,也痒痒的,“你背我进去。”
我犹豫着是不是用手去托她的腿,因为我现在的确是有了淫秽的念头,鸡芭一个劲地蠢蠢欲动,这让我有点心慌。
“你干嘛呢?快点呀!”钟灵捶着我的肩膀。我哆嗦着伸手过去,指尖的感觉是嫩嫩的,很软,很滑,还有小姑娘特有的弹性,她还没有完全发育,腿还有点细。
翻过高墙就是一个假山竹石,清池小桥,景致很别致的花园,不远的清池中间的凉亭中点着一盏灯笼,石桌边悄然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的秀发和衣袂随着微风拂舞,很淡雅,很清澈,很飘逸,她的背影有点伤感的调子,我看得痴了。
“放我下来呀!”钟灵在我的背上扭动着,挣扎着重新站到地上,才看见了亭中的人,吓了一跳,拽我要躲到旁边的石头后面去。我没动,因为这个影子我太熟悉了,我太思念她了。
“蟊贼!休走!”从暗处跳出来好几个家伙,有男的,也有女的,都拿着家伙。我把钟灵掩在身后,随手对付着,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凉亭移了过去。
“流殇,你疯了!咱们快跑呀!”钟灵惊叫着。
亭中白衣女子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她回过头来,白色的面纱后,那双依然清澈如水的明眸在昏暗和混杂中一下子就抓住了我,万花筒一般地变幻着,她颤抖着,勉强扶着石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要栽倒了,我就想过去扶她,再次去呵护她。
“小小的蟊贼,身手还不赖呀,看剑!”
旁边刺来的宝剑不是向我,而是瞄准了背后的钟灵。
“嫘儿,还不住手!”她来了,掠过清池,还是如凌波仙子,在我眼里,她一点都没有变。我伸手捏住刺向钟灵的宝剑,目光和她交织着,她站在清池边的垂柳边,身子颤抖着,几乎要站不住了。
“娘,点子的武功很强的,您快来呀。”
“是我。”我松开宝剑,用了一下暗劲,至少让宝剑不再具有杀伤力,我拉着钟灵走过去。
钟灵糊涂了,“流殇,你们认识呀?”她拽我的衣角。
“你别过来。”白衣女子马上就转过身子,倚在垂柳上,“是不是我太想你了,你又托梦给我了?”
“我现在就是一个幽魂,在那边呆得太寂寞了,我跟阎罗王打了个招呼,请了几天假,回来逛逛,你看,这小姑娘就是我准备带回去给阎罗王的,我答应他了,不嫩嫩的不行,嘿嘿。”
沉默,良久。
“流殇,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想你,在梦里你也不会这样胡说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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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正经事的时候,你老说我是在胡说八道,其实我很认真的。”
钟灵觉得后脖颈子一个劲地冒凉气,这实在不是人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可牵着自己手的那只手依然是温暖的呀?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娘,您认识这蟊贼?”
“是啊!没有人比我更认识这个贼头贼脑的蟊贼了,这么多年了,你干吗要回来,你知道这三十六年四个月又十七天,我是怎么过的么?”
“哇哦!有这么久了?我只觉得是睡了一觉。”
身后咕咚一声,钟灵终于晕倒了。所有准备动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一阵风吹过,显得阴森森的。
好了,就剩下我们了。我走过去,轻轻地扳住她的肩头,把她扳过来,的确是不一样了,肩头的滑润不再了,她的肌肤有点松弛了,到底已经……唉,年龄不是问题,我实在是太想她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非常仔细地品尝着熟悉的吻,醉了。
这是最神奇的事情了,曼陀山庄里见到的人都觉得是见鬼了,包括李秋水的女儿李嫘。书里说李嫘长的跟李秋水很象,我没觉得,她差多了,我觉得李嫘象无崖子是多一点的,也就是嘴唇以下比较接近李秋水,不过她依然很美,因为象无崖子也非常精神,而且李嫘继承了李秋水的皮肤,这就不得了,主要的差别是体态和神韵,李秋水现在已经是老太婆了,又早就毁容了,但一动一静,一颦一笑,都是李嫘不能比拟的,这没办法,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天生丽质可不光是脸蛋。
“我知道你准把我当幽魂了,是不是?”我笑着牵着李秋水的手,那手还总是冰凉的,现在更瘦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你是真回来了。”
“信了?”
“我什么时候不信你?”
“那跟我好一好。”我让她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把她笼在中间。
李秋水笑了,象以前一样开怀地笑了,“流殇,你别那么下流,我现在不是小姑娘了,这里的人叫我太夫人呢,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死你了。”李秋水激动了,但还保持着矜持,“离我远点,让下人看见了成什么体统。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说话了。”她的目光幽幽地荡漾着,身子微微地颤抖着。
“你在哪个房间?”
“我恐怕不行了,我都老了,你一点也没变。”
“晕不晕?”
“你干出什么样的怪事,我也不会晕的。你从来都那样。”
“怎么解释呢?”我可犯难了。
“根本就用不着解释,你能来就好了,我又能看到魔鬼了,就不用自己去做了。”
“你还真超脱呢。”
“不超脱怎么办?我明明亲手把你埋在了灵州,你偏又跑回来了,我能怎么办?”
“那你不怀疑我是假的?”
“没人能假扮你吧?蒋玉涵找人那么干过,但你的吻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