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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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玺凤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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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待到底。”
    “娘娘为什么要为这些可笑的言论而伤神呢?”白碧君不赞同地摇头:“就算您出身凤氏,她们也会寻到新的错处来说三道四,您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更何况太后留给您的人脉,可不应该用在这个方面,您的心神也不应该在此处流连,宣华公主就要去和亲了,这可是举足轻重的大事。”
    桓宓点了点头,勉强收拢心神去安排宣华公主大婚的各项事务,这本应是礼部的分内事,可为了显示大殷对两国交好的诚意和重视,商墨凌特意安排在长安先行举行一场隆重的汉人婚礼,使宣华公主从皇宫出嫁。
    这本应由皇太后来操持,然而太后却以“长嫂如母”的理由,悉数交给了桓宓来做,一方面是因为皇太后与元诏皇后的旧时恩怨,她现在不再需要讨好任何人,自然也不用勉强自己做不乐意做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却是希望借此为皇后立威,使她在朝堂站稳脚跟。
    “倘若您是出身凤氏的皇后,太后必然不会为您考虑的如此周全。”白碧君如是道。
    然而桓宓却道:“因为凤氏的皇后自己就会处理这些事吧?”

☆、伍。桓后

“虽然面子上是傲的,可心里到底气虚,”商墨凌前去长乐宫问安的时候,皇太后不可避免地提起了这位饱受各方关注的外姓皇后:“执念太重了,反而有些疑神疑鬼,先前还不这样。”
    商墨凌笑了笑:“她会做得很好。”
    皇太后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接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梁王还没有消息吗?”
    商墨凌道:“他挟持了阳平君与夫人,逼迫凤衍书给他提供数额巨大的财务。”
    皇太后没有丝毫惊讶,很平常地点了点头:“原本打算在他来朝觐你时,将先皇后的手书交给他。”
    商墨凌哼笑一声:“或许这才是先皇后想让他做的,那封手书不过是用来迷惑您的眼睛罢了。”
    “约莫丧失了希望的人,都会这样偏执罢。”皇太后点了一下头,又道:“后宫不问前朝政事,关于梁王,你看着决定便是了。”
    商墨凌笑道:“母后可真不适合说这句话。”
    皇太后瞟了他一眼,凉凉道:“怎么,你很希望有一个与你争权的母亲?”
    商墨凌表情一滞:“何出此言?”
    皇太后笑了一下,看着他的目光柔软几分,又道:“日前,皇后将宣华的陪嫁嫁妆清单送来请我过目,我仔细看过了,安排的很好,就是一位帝国看重的长公主出嫁时应有的仪仗,虽然宣华非我亲出,可我还是希望她嫁到敕勒,可以过得好一点。”
    商墨凌面上显出几分自得:“我与您说过了,阿宓她当得起这个后位。”
    皇太后却极快速地皱了一下眉:“娶了一位能干的妻子自然是幸事,可有没有本事保住这妻子,却是要看丈夫的本事了。”
    商墨凌在座位上向皇太后欠身,道:“儿臣听候母后教诲。”
    皇太后身子向后倚了倚,道:“我教不了你什么,倘若事事物物都可以依靠别人来告诉你正确的做法,那么你永远也做不出应该做的决定。”
    商墨凌虚虚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母后自从成为皇太后,性情收了不少,之前您可是杀伐决断,从不留情的。”
    皇太后笑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一个人登上帝位,无数人的命运都会随之而改变,于我而言,我已经走到了我所能走到的最顶端,这就是我的结局;但对你来说,却是一段人生的终结,另一段人生的开始;但是对于阿宓……”
    她不说话了,商墨凌等了一会,忍不住催促道:“对于阿宓,又是如何?”
    皇太后遗憾地摇头:“我从不会做人的妻子,也没有做过皇后,不能给她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意见,我所看到的宫廷,和她所看到的宫廷到底是不同的,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只能让她自己去摸索猜测了。”
    桓宓此刻正在召见掖庭女史,听她们一件件汇报宫廷之事,椒房殿的殿上司阿默在此时出现在殿门前,低头屈膝地向她禀报:“宣华长公主求见。”
    桓宓点头道:“请。”

☆、陆。宣华

宣华公主商宛翎乃是先皇后嫡出、大行皇帝的第六女,幼时也是被娇宠着长大,在皇后的纵容下,还养成了几分略有些刁蛮的性子。商墨凌登基时她前来道贺,当着满朝文武、内外藩王的面,对商墨凌和皇太后道:“今皇家事已了,诚愿皇太后身体康健,辅佐圣明天子于亿万斯年矣。”
    三月孝期已过,商宛翎却依然着了一身素白,脸上薄施米分黛,显得气色尚好。
    桓宓轻言细语地交代了几句,遣退女官,对她温柔微笑:“阿翎,你来了。”
    商宛翎却低垂着眼睛,并没有对她的示好有所回应,只恭谨地站在当地:“听闻陛下与太后娘娘有意使臣和亲敕勒,臣特来询问娘娘,这件事是否已经定下来了?”
    “圣旨已经下了,我也已经拟好了你的陪嫁,”桓宓指使阿默将她的嫁妆清单取来:“你要看一看吗?”
    商宛翎只瞟了那份册子一眼,便将头扭回来:“皇后娘娘请容臣奏,臣此行身负大殷与敕勒两国和平之望,自感责任重大,顾来请教娘娘与陛下,免得在敕勒行差言错,为母国蒙羞。”
    桓宓眨了眨眼睛,短暂的怔愣之后随即微笑起来,唤人来为商宛翎赐坐上茶,语气诚挚道:“公主自幼长于宫,礼仪风度无人可比,想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当事情真正发生时,您自然会心如明镜。”
    商宛翎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地将目光移下去:“臣……”
    “再者言,”桓宓打断她:“您的母国还在,不需要您卑躬屈膝地讨好敕勒,此番是他们兵败,他们前来请求和亲,而大殷下嫁尊贵的公主于敕勒。”
    商宛翎唇边浮起一个冷冷的微笑,玩味地将一个词又重复了一遍:“下嫁?”,语毕,不等桓宓说什么,便又自顾自笑起来:“对,是下嫁无疑。”
    桓宓依然保持着温柔的微笑,态度诚恳:“公主屈尊而来,目的是什么呢?想要得到一个保证?倘若言出必行是一件如用膳饮水一样理所应当,人人都会恪守的事情,那又为什么会有尾生抱柱的故事流传至今,为人崇尚呢?”
    “需要被保证的事情,本身就说明保证人没有必胜把握罢了。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握住决胜的法门。我这一番浅见,您以为如何?”
    商宛翎清晰地冷笑一声:“娘娘与我这样一番长篇大论,无非就是想说,您不会帮我罢了。”
    桓宓没有肯定,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只道:“公主总会明白我的话。”
    商宛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多谢皇后娘娘教授臣这一番大道理,臣受益无穷,感激不尽。”
    桓宓跟着站起来,客客气气地将她送到殿门前:“愿公主一路平安。”
    商宛翎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晚间商墨凌留宿长秋宫,桓宓还与他说起这桩事来:“我原以为皇家的公主都像阿姐那样,喜怒不形于色,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位。”
    商墨凌宽了衣,仰面躺在她身边,闭着眼睛任她手指轻柔的在发间揉捏,闻言哼笑了两声:“老六与宣华都是这样,先皇后养出来的一双好儿女。”

☆、柒。得失

桓宓笑了笑,手指沿着他的面颊划下来,停在薄唇上点了点:“是先帝养出来的好儿女吧?”
    商墨凌睁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何解?”
    桓宓叹了口气,俯下身将侧脸贴在他胸膛上,低低柔柔道:“梁王与宣华,到底是在先帝身边长大,得先帝时常看顾教导。先帝喜欢的孩子是什么模样,他们自然就会被养成什么模样。”
    商墨凌抬起手,摸了摸桓宓披散的长发。他忽然想起长姐宛妤在先帝身边,享尽他宠爱的那些日子,也是因为她素来有“不通礼教”的名声,而她也巧妙地利用了这个名声,将那些可以无限疏远两人距离的规矩礼仪仍的无影无踪。
    先帝……不,是父皇,父皇他……想必很期盼能有一个人能全心全意地信赖、毫无顾忌地与他相处吧,可惜他太多疑,身边也遍布了各种心怀鬼胎、表情虚假的人。
    商墨凌又摸了摸桓宓的长发,低下头来亲吻她的额角,模模糊糊地感叹:“真好啊……”
    桓宓没有听清,疑惑地抬头看他:“什么?”
    商墨凌看着她,微微笑了笑,却道:“做皇后累不累?”
    “何止是累?”桓宓一下子垮下脸:“简直要累垮一个大活人,我先前也曾经打理府中内务,每日对着那些琐事,尚觉得应对自如。哪知入了宫,却只恨自己没有多生出两个脑袋、两只手来,真是从没有这样劳累过。”
    商墨凌又去抚摸她略有憔悴的脸:“果真是累坏了,脸上都清减了不少。”
    桓宓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安静地伏在他胸膛:“仅仅是内宫便已经如此麻烦,简直不知道阿姐是如何打理一国之事的,若是换做我,定然要英年早逝,阿姐真是女中豪杰。”
    商墨凌不由失笑,在她肩头略错惩戒地拍了拍:“说的什么浑话?我也在打理一国之事,难道你希望我英年早逝?”
    桓宓一下子撑起身子,在他胸口用力拍了一下:“你才说的什么浑话,哪有这样子说自己的?你在母后面前也敢这样胡言乱语?”
    “好好好,我失言了,”商墨凌笑着将她的手握住,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我听说你将母后身边的白司借来协助你,难道没有清闲一点吗?”
    桓宓摇头道:“大长秋只是教导我该如何处理宫务罢了,并不亲自动手做些什么,所有的事情一项项还是要我自己来,有时候做的不尽如人意,还要被她唠叨一番,我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又做错了什么。”
    商墨凌笑道:“怕什么,她总不会训斥你。”
    “那倒也是,”桓宓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她从来不训斥我什么,但每每总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我心里那个难受,恨不得自己训斥自己一顿,怎的如此不长进,明明先前还总被长辈夸赞,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商墨凌没有接话,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隔了一会才问道:“是不是觉得……做皇后比做沂王妃麻烦的多?”
    桓宓心里一动,目光立刻移到他脸上,仔细研判他这句话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斟酌着语气道:“所谓有得必有失……”
    商墨凌垂下眼睛来看她,良久,微微一笑:“对,有得必有失。”
    他说着,放在她背后的手便微微用力,将她摁回他胸前揽着,又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桓宓想了想,道:“送走了宣华,就要准备开宫选秀的事情了。”

☆、捌。选秀

自立国以来,大殷便有两大氏族高高盘踞在帝国顶端,一个是掌管天下的商氏皇族,另一个则是分享荣光的凤氏后族。百余年前的凤氏祖先,在天下大乱的时候做出了一个正确无比的选择,支持了当时夹在众多起义军中毫不起眼的商诏辰。
    这个决定将原本只是商贾出身的凤氏,彻底送上了曾经遥不可及的巅峰。
    自开国大帝商诏辰册立发妻凤长秋为后以来,大殷一共迎来送走了十一位皇帝,无一不履约迎娶并册立凤氏女为后。甚至不仅仅是皇帝,就连分封各地的藩王正妃,都是出身凤氏的女人。
    然而历史却在这一朝做出了重大改变,从异姓王妃开始,一直到异姓皇后,桓宓不仅在这一朝出尽了风头,也将在大殷历史上出尽了风头。
    秀女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堪称传奇的皇后,但其实,桓宓其实也一样按捺不住地、想要见见这些即将入宫的秀女。
    在先前的选秀中,秀女们只需要尽力琢磨皇帝的喜好,殿选时尽力迎合他便可。然而今次的选秀之日,皇帝与皇太后皆未出席,皇后全权负责选秀的一切事物。桓宓很想知道,当这些出身凤氏的秀女们要讨好的人从皇帝变成了皇后,从男人变成了女人时,会有怎样的应对方法。
    然而凤氏的女人总是会让人刮目相看,尤其是在你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她们的时候。秀女们并没有对她表现出明显的讨好之意——她们的言行举止依然优雅自持,对待上位者恭敬谦卑,甚至没有对她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好奇之意。当她站在她们面前,来回打量审视她们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人试图小幅度抬头,悄悄看她一眼。
    桓宓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好像倾百万之兵精心准备了一场战役,还没有来得及大展拳脚的时候,对方便已经缴械投降一样。
    皇帝选妃不能冷落了任何一脉凤氏,也不能在一朝之中,完全不选外姓后妃入宫。而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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