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阵营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黄巾军与汉军隔河相望,汉军不动,黄巾军也不动,平静的让人心悸,只有那黄河水依然缓缓地流动着,只是风势越变越大,由微风变轻风,由轻风变大风……
“军师,起风了!东风,是东风!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们可以顺风而下了!”波才大喜。
“报军师,子时已到!”
“报军师,周仓将军来信,吾等可以扬帆起航了!”
“军师!军师!时辰到了!周仓也来信了!”黄巾众将大喜。
杨烈紧绷的弦终于稍微松了松,长舒了一口气,远远地再次看了没有任何动静的汉军营地,大手一挥,“我们走!”
“令!定远、镇远、来远、经远为先锋,致远、靖远、济远、平远断后,我们走!”杨烈说完,率先走下城墙,登上了旗舰定远舰。
一切走得悄无声息……
汉军阵营也是悄无声息……
黄巾版“北洋水师”八大远,齐齐调头,顺风而下,划入黄河主道,周仓正在等等候,百万教众业已全部上船,只待杨烈一声令下,便要开拔。
“升帅旗,打旗语,檑鼓,扬帐、起航!”杨烈大喝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也就不用害怕汉军了,即使江东水军再善水战,但是他们没船,也不能说没船,他们没有这么大的战船。
“叮咚,三日之约,提前完成,奖气运值两千。”随着杨烈的一声令下,仙官令特有的声音在杨烈脑海中响起。
“咚咚咚咚……”鼓声响起,百艘宝船纷纷扬帆,鼓声、号角声、口令声等等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杂乱的感觉,但这种杂乱的感觉却是异常地令人安心。
随着以定远、镇远、来远、经远四艘战舰的起航,剩余船只紧随其后,到了这个时候杨烈才算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松下这口气的杨烈,仿佛一摊烂泥一样软软地倒在座位之上,浑身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人就是这样,战事紧张之时,浑身紧绷,压力极大的时候感觉不到一丝疲惫,等猛然一放松,却感觉到浑身不舒坦,各种累。
这样也不是办法,杨烈强打着精神走出船舱,在船上来回巡视,见众将士各司其职,便不再关注,无聊之际,杨烈双手扶着栏杆,静静地望着自己脚下的黄河,静静地思考着自己未来的方向。
从偶得仙官令,进入三国位面已经过了六十多日,随着“黄巾开国”任务的下达,时间反而没有了意义,也就没有了紧迫感。最大的压力则来自于汉军,而汉军的异动始终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杨烈的心中,让自己蒙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可是环顾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
虽然名为军师,但实际上杨烈已然成为了这支黄巾军的最高领袖,麾下也是一群桀骜之辈,在他们面前必须保持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实话,杨烈很累,累了就想找人倾诉,但这里不是现代,这里是生死一发的三国位面。
这是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无时无刻地在嘶咬着杨烈的内心,使杨烈的内心在煎熬,也许自己这一路必定是条孤独之路。
突然,一个黄巾士兵无意间的一句话,让杨烈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四十章 别了,大汉!
“这黄河水怎么感觉流速慢了,而且感觉好像变浅了……”一个黄巾士卒甲说道。
“流速慢谁都能看出来,深浅也能看出来?你以为你是军师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反手间大败汉军,我看你啊,纯属胡吹大气……”黄巾士卒乙不屑地反驳道。
“我怎么胡吹大气了,我可是……”黄巾士卒甲涨红了脸,梗着脖子急赤白脸地吼道。
话未说完,杨烈带着黄巾力士突然而至。
杨烈一把抓住黄巾士卒甲的脖子红着双眼,大声吼道:“刚刚你在说些什么?!”
“啊,军师!”黄巾士卒甲见杨烈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立马吓得给跪了,“军师,小的不知所犯何罪,劳军师亲自大驾……”
“告诉我,刚才你说了什么?!……”杨烈没功夫跟他扯这个,脑海中有个模糊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始终是模模糊糊的,怎么想也想不清楚,黄巾士卒的话像一道闪电划过杨烈的脑海,杨烈仿佛抓住了什么……
“我……我……”杨烈越急,黄巾士卒甲越紧张,越紧张越说不出话来。
“他刚才说,这黄河水水流变缓,而且他感觉黄河变浇了……”黄巾士卒乙嘶哑着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对了,就是这句。”黄巾士卒甲长呼了一口气。
“对了,就是这句。”杨烈也长舒了一口气,但紧跟着心中便是一惊,脑海中的念头却是越来越清晰,但总感觉离真相还有一丝距离。
“你们无罪,不但无罪,还有大功,告诉我,你是怎么判定黄河变浅的?”杨烈咬着牙齿沉声问道。
“我……”黄巾士卒甲面对传说中的军师杨烈的质问,还是异常的紧张,抓起腰间的水壶狠狠地灌了几大口,然后狠狠地喘了口气才说道:“小人本是青州齐可人士,自幼住在黄河岸边,对黄河有一定的了解。”
说到这里,他看了杨烈一眼,发现杨烈在凝神倾听,便继续说道:“其实从今日早晨,小的已经发现黄河水的流速在减慢,只是后来起了大风,不易让人察觉罢了;但军师请看!”
说着,黄巾士卒甲搬起一块石头扔入黄河之中,“噗通”溅起一朵浪花,然后快速沉入水底,“以往,要很久石块才能沉入水底,而今只须片刻就沉入水底,足以说明黄河变浅了。”
杨烈眯着双眼,不断地思考着,脑袋急速地转动着:“此处并不是什么特殊水段,排除种种不可能,如此一来黄河水流速慢、变浅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汉军在黄河上游筑坝拦水……”
“不好!”杨烈大吼一声,“快!快!吹号、檑鼓,升血色战旗!定远、镇远、来远、经远四舰速速避开主航道,让周仓率领宝船快速通行,汉军在上游筑坝,他们要水淹我们!快!快啊!”
杨烈声嘶力竭地大喊。
“呜呜呜呜~”沉闷地号角声急促地响起……
“咚咚咚咚~”激烈地檑鼓声急速地敲响了……
血色战旗迎风飘扬~
定远、镇远、来远、经远四舰已经勿勿让开了主航道,周仓接到杨烈的命令,正率领舰队快速地航行,各船上的水手都是拼了老命在划桨,但速度仍然太慢,这接近上百艘的巨舰要想越过定、镇四舰快速前行,最起码得两三个时辰。
两三个时辰黄花菜都凉了。
杨烈知道越是着急的时候,越不能急,因为一犯急就越容易出错,杨烈狠狠地看了看正在前行的船队,不由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军师,末将请你先行,由我来断后!”波才突然跪倒在地,冲着杨烈大喊道。
杨烈明白波才的意思,波才是把生的希望给了杨烈,把死的危机留给了自己,让杨烈带领教众先行,能走多少是多少,至于能走多少就看汉军发动的时机了。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混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忠义可嘉,但是极其愚蠢。”杨烈狠狠地瞪了波才一眼,然后一咬牙,大声吼道:“波才!”
“末将在!”
“镇守定远、镇远、来远、经远四舰!”
“诺!”
“裴元绍!”
“末将在!”
“率神机营随我上岸!”
“诺!”
杨烈带着五十黄巾力士和裴元绍一起上了岸,上岸后立刻马不停蹄向着上游跑去,一边跑,一边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谋划着。
经过两个时辰地奔跑,杨烈终于看到了断后的致远、经远、济远、平远四舰。杨奉、何仪、刘辟、彭脱四人此时正聚集在致远舰上,四人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军师来了!军师怎么办?”杨烈上了致远舰,四人仿佛有了主心股般,俱是大喜。
“末将请命,率神机营携神臂弩狙杀筑坝汉军,夺取大坝、坚守大坝!必然不会让汉军破坏大坝,水淹我军。”裴元绍开口说道。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杨烈发出一声叹息,心中不断地哀嚎着:“看来自己的气运值真是一点都留不下了……”
看着脸色发白的黄巾众将,杨烈轻轻挥挥手,凝声说道:“诸君勿慌!金鲮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此乃我黄巾之劫,只待度过此劫,风云际会,吾等便可以雄霸天下。随我来!”
杨烈挑选了一个地势险峻的位置率领众将下了船,然后快速地跑马圈地,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圆圈之内又画了一个大大的八卦阵,然后杨烈站在大阵的中心,双手一合,猛地一拍,一道巨大的鸿沟形成。
不过这道鸿沟并不像齐河城前的一样呈弧形,而是呈S形,弯曲度极大。
“掘开黄河!”随着杨烈的一声令下,守在鸿沟源头的黄巾士卒立刻掘开了黄河,然后黄河分流,形成支流,由这S型的鸿沟流过后,再经过鸿沟的尾端后,混入黄河主道。
这就是杨烈想出的应对之道,让黄河分流,然后由S型鸿沟减速,然后再回到黄河主道。
杨烈担心一道鸿沟根本不能起分流、引流的作用,接连在地势险峻之处又加了两道鸿沟,随着这三道鸿沟的形成,杨烈的气运值一下子为零,真是“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随着三道鸿沟完毕,杨烈等人踏上致远舰扬帆远行,黄河上游传来了滔天的巨吼声,黄河水犹如一条条巨大的黄色巨龙,翻起滔天巨浪,像一座大山一样,直扑而下。
仿佛一道黄色的天幕,压了下来,整个视野之内全是一片黄色……
“军师,汉军掘坝了……”裴元绍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涩声说道。水火无情,面对天灾,个人的力量仿佛沧海一粟、极其渺小。
“众将士,抓紧,保护好自己!”杨烈也是紧紧地抓住栏杆,顺手牵过根绳索,将自己牢牢地绑在栏杆之上,众人赶紧有模有样的效仿。
“通!”
“通!”
“通!”
万吨黄河之水直泄而下,所幸杨烈经过严密的计算所布的三道S型鸿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将急速而下的黄河之水,牵引、分流、引走,然后再融入主道。
一道鸿沟……
两道鸿沟……
三道鸿沟……
经过这三道鸿沟后的黄河水终于不见先前的气势,虽然仍气势万钧,但对杨烈等人所乘之船,已经起不到多大的伤害作用了,毕竟这是杨烈仿照明朝郑和下西洋所乘宝船所造,这种船本身就是要经历海洋中的大风大浪的……
待巨浪散去,黄河水流减缓,杨烈、裴元绍、杨奉、何仪、刘辟、彭脱以及黄巾军士和黄巾教众深深地看了这大好河山一眼后,转身,扬帆前行……
别了,大汉!
别了,神州!
别了,家乡!
我们要去扶桑开国!
第四十一章 目标,高丽棒子!
舰队乘着东风,顺着黄河直流而下,穿过整个青州便到了登莱,舰队终于通过黄河入海口,到达了莱洲湾,再往前就是渤海湾……
舰队已然入海!
杨烈与汉军众将聚旗舰定远舰之上,静静地注视着脚下的大海,此时刚刚开亮,晨曦中的海面迷雾还在漫舞,偶尔飞过的几只海鸥,为恬静的海面镶嵌上几颗流动的黑色宝石,整支舰队仿佛都融入到了湛蓝的海浪里,随着层层推进的波涛飘摇。
“欧~”黄巾众士卒们发出了逃脱升天般的怪叫声,挥舞着胳膊用力地乱喊着,进入了大海就意未着拥有了新的生命,新的生活,在大汉的土地上,他们压抑的太久了……
“军师,有生之前,我们还会再回到这块土地吗?”波才沉重地说道。
杨烈缓缓地扫视着波才、彭脱、周仓、裴元绍、刘辟、杨奉、何仪等人,发现他们俱是一脸沉痛地看着自己,与兴奋的士兵们不同,这些渠帅们都是虎目含泪。
远赴海外,远离他乡,甚至有生之年终身不能回到家乡,这是华夏之人所不能承受的永远悲痛,落叶归根这是华夏之人渗入骨髓、刻入灵魂深处的记忆与情怀,但是今天他们却被迫远离家乡。
“今天,我们不是流亡者,也不是囚徒,更不是像狗一样被撵出家乡的逃难之人,我们!是开拓者!我们是大良贤者中场的继承者!”杨烈站在舰桥之下,大声吼道。
“自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治乾坤,尧舜禅让禹立夏,夏传商,商传周,春秋战国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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