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备退伍后曾经一度看着眼花缭乱的社会感叹自己跟不上了,但是两年以后,在他如鱼得水的时候,一个他认为是白痴的女人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你……你是说,你要包……嗯哼……我?”沈备自尊受到严重伤害,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要草草敢点头或者哼一声,他不排除掐死这个白痴的可能!
他是什么人,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这样提议!
如果草草抬头,肯定能看见沈备一双狼眼目露凶光的盯着她。可惜这时候她也很紧张,听沈备一说,赶紧摆手:“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沈备眉毛抖了一下,略微放松下来。其他一些信息在这个空隙被加强了一点,好比草草说过“满意”之类的。但是这种评价也让他不舒服,应该是他比较满意草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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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道:“跟那个没关系。你看我是一个工薪族,一个月才两三千块钱,你虽然是个老总,可是我也不想让你贪污受贿触犯法律。大家都是为了舒服才聚到一起,钱的事情不妨各花各的,就是……就是……”草草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就是”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子午寅卯。
但是沈备明白了,这让他有点占便宜的感觉。但是他若是邀请草草到他那里——那可是公司的房子。那房子一方面他理直气壮的住着,另一方面心里也嘀咕,总觉得不踏实。草草的提议正好触动了他的心事。若是能搬出来,心里会宽心很多。而且,他发现草草这里住着很舒服。
但是,这种“情景”似乎非常不合适。沈备眉头拧的紧紧的,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草草放下手里早就熄火的烟,说道:“没关系,你慢慢想,不同意也没关系。”
拧灭手里的烟头,沈备站起身,看了一眼草草:“早点休息吧,你几点上班?”
草草低头道:“七点,七点出门。”
“在哪里?”
“国贸,国贸A座。”
“嗯,我送你。”
沈备简单的说了几句,走进卧室。
草草坐着没动,沈备停住脚步:“你还在那里干嘛?还不会来睡觉!”
哦,草草站起来。
一前一后进了卧室,草草全身绷的紧紧的。沈备倒是很放松,甚至还捶了捶肩膀。
“睡吧!”躺在床上,沈备轻轻的说一声,翻个身睡了。
草草慢慢放松身体,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拽着被单一角,小心的躺下。
卧室的窗帘是那种厚厚的平绒布,草草有睡懒觉的习惯,生平最恨周末的阳光。刚离婚那阵,这面厚厚的窗帘几乎是她生活的全部。躲进黑暗里,她只想一觉睡到死。
现在,即使已经走进阳光下了,草草还是保留了这面窗帘,并把它挂在自己最隐秘的卧室里。好像它的柔软与厚实不仅阻挡了阳光和噪声,也可以阻挡那些痛苦的回忆与后悔……
草草身上的味道悠悠飘过来,沈备的鼻尖向枕头里埋得更深了,身子绷的愈发难受。但是他需要时间去想一些事情。
如果让他去占领一个高地,或者拿下某个“钉子”,甚至深入敌后,无论高山大川森林沼泽,无论对手多么狡猾莫测装备先进,即使拿死亡威胁他,他都不会眨眼。但是,身边的是个女人。她很柔软,也“没脑子”;她自以为很坚强,甚至要“包养”男人!
沈备有过妻子,但是那时候他就像一个小男孩遇见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一门心思几乎狂热的扎进去。那里有高山,没有Ru房;有河流,没有润滑;有各种阴谋诡计,没有泪水委屈;那是男子汉的天地,每天都将荷尔蒙刺激到最高。偶尔有两个当地的女孩子从身边走过,就像初冬的雪,飘下来就化了。他过的很充实,充实到忽略了自己的老婆。虽然他很内疚,可是离婚的时候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退役了。
这里到处都是欲望,各种各样的,肮脏的,高尚的,卑贱的,纯洁的。这里的丛林是人肉丛林,是欲望山川,他竭力想把内心的标准与外界一致,却发现困难重重。于是,他变得愈发沉默。
草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想,老上级说的对,自己没有挡住糖衣炮弹的侵袭,已经腐化堕落了。就算是草草主动提出来的,他毕竟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草草不提,自己也会提的。这个结果,无法避免。
但是,他也知道草草并不需要他负起什么责任。那又如何弥补呢?
沈备默默的想着,身边的床轻轻一翻,草草低声的问他:“你、你睡了吗?”
沈备犹豫了一下,躺着没动,但是应了一句:“还没。”
“我……我可抱着你的胳膊睡吗?就一只、一只就好了。”草草的声音有些发抖,小心的问。
沈备没吭声,也没动。
草草等了一会儿,悄悄的躺平了。
过了一会儿,一只大手握住草草的左手:“睡吧,多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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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备的声音很厚,很重,凌晨的时候有些沙哑。但是这样的声音,这样的手,让草草有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自己的“家”里,那个曾经很温暖很安全的家里……
(6)
“滴、滴、滴……”
几声简短的蜂鸣,沈备警觉的睁开眼睛。对风吹草动仍然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屋子里黑洞洞的,旁边有人哼哼了两声。
沈备扭头去看——
赶紧悄悄的伸手把挂在床边的草草拉上来。他记得清楚,前妻为他踢人下床的毛病天天和他打架,还上纲上线的说他心里根本没她。时间久了,探亲假对他来说几乎是个折磨,既想回去又不敢回去。在家里睡觉比在大比武的时候睡觉还累!
草草迷迷糊糊的手脚并用爬回沈备身边,方才的铃声她已经听见了。手中多了一样东西,还一点点的往外动,慢慢睁开眼睛。沈备歪着头,正小心的从她手里收回自己的手。
草草眨眨眼,记起方才似乎是被什么拉上来了。赶紧松开手。
沈备见她醒了,有点不好意思:“嗯,对不起啊!老毛病了。”边说边坐起来,伸手打亮床头灯。
草草也坐起来,扒扒乱糟糟的头发:“没关系,嗯,我是说反正我睡的也死!”除非从床上摔下来,否则是醒不了的。
沈备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听草草这么说,有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草草已经把窗帘拉开,屋子里一下子充满了阳光,沈备眯眯眼睛。
“你先去洗个澡吧。我收拾一下。”草草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纸内裤,“这个不分男女,号比较大,放我这里也没用。你先用着,顶个急吧!”
沈备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草草又把毛巾和其他必备物品找好,告诉他卫浴设备怎么用,才回到卧室,收拾卫生。
拎起床单轻轻一抖,草草突然愣住了:这分明是自己以前的生活状态啊!
每天早上醒来,先把老公打发到卫生间,准备好洗澡水,然后收拾房间,做好早餐。他吃东西去上班,自己再慢慢的洗漱,吃饭……
叹口气,利索的抖开床单,草草麻利的收拾好卧室。走进厨房……
沈备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草草已经准备好早饭了。热好的豆浆,热腾腾的小包子,还有一碟凉切的青菜。皱了下眉头,沈备看着碗筷,问道:“你不吃?”
只有一副。
草草说:“哦,你吃吧,我收拾的慢,你吃完了我可能才收拾完。早饭我去所里吃。”
“胡闹!家里有早饭不在家里吃算什么!还有豆浆和包子吗?你去收拾,我来热。”
草草抿了下嘴唇,朝厨房一努嘴:“都在冰箱里。”然后进了卫生间。
早饭是在一起吃的,以前他们还没有那么多钱,自己也有一份工作的时候,也曾经和前夫一起吃完早饭上下班。吃饭的时候还会经常聊聊天,后来他越来越忙,为了迁就越来越紧的时间,吃早饭就在自己的精心安排下消失了。
其实,离婚的时候她才知道,后来自己的丈夫竟然在那个女孩儿那里吃了一年的早饭!草草记得前夫指责自己不够体贴时的理直气壮,难道她不愿意吗?或者是不该太体贴了!
她怎么能既要放开他匆匆上班的脚步,又抓住他一起用餐呢?
所以那个秘书出身的女孩子才能得逞吧?
“哒哒哒!”有人用筷子敲敲她的碗。草草缓过神来。沈备不耐烦的看着她:“吃饭!想什么呢!”
“哦!”草草低头两口就喝掉豆浆,吃了一口包子算是解决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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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备已经吃完进屋换好了衣服,草草刚拿起碗筷,沈备说:“你去换衣服,我来收拾。”
“那……那怎么好意思。”
“啧,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啰嗦!”沈备拿起碗筷放进厨房,哗哗的用水一冲,看着干净了,放在一边。
草草换了一件深蓝色雪纺绸的吊带连身裙,罩着一件针织的七分袖黄|色小衫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POLO的电脑公文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沈备看了眼草草的腰,细细的藏在衣衫下面。昨夜他就知道草草的腰部柔软而有力量,脊柱两侧的肌肉群非常有弹性,可以满足他不同的要求。看着草草款款向他走来,沈备绕开目光,竭力让自己去想点“正经事”。
今天进办公室该做什么了?
空白了一会儿,他想起那宗并购的事情,还有昨天下班前接到的那封告状信。一个分公司的经理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
“走吧。”草草看沈备不动,有点纳闷。
沈备收回思绪,还想着那个经理的事情,有点生气。草草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把门带上跟了过去。
上了车,沈备才从那件事中彻底回过神来,看草草有点不安的神情,稍微有些抱歉。不过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又不是针对她。
脚下一踩油门,车子缓缓驶出小区。
第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沈备把车开到国贸楼下停下,草草想问他晚上会不会去吃饭,可又觉得太亲近了。人家又没答应你,沉默不等于默认啊!
所以,道了声谢谢,就下车了。
“等等!”沈备突然叫住她,“电话!”看草草一脸茫然的样子,“你的电话!”
草草“哦”了一声,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沈备掏出自己的名片,把手机号写在上面,交给草草,看她晕晕乎乎的样子,又叮嘱了一句:“拿好了!”发动车子时,又补充了一句:“别没事打我手机,我很忙!
轰——车子一溜烟的跑了。
草草看看手里的名片,又看看车子消失的方向,使劲的摁了摁眉心,那里都快皱成一团了。
明明是他七拐八扭的和自己联络约出去吃饭,不就是睡了一晚上吗,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强势了?还没事别打他手机?
草草越想越生气,在家里想起了过去是有些伤感,可这也不等于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刷刷刷,三下五除二,那张名片被撕了个粉碎。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答应就不答应,姑奶奶少了你不能过吗?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稀罕你那块肉!
扔进垃圾桶,草草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
“草草?”身后传来疑问的声音,扭头一看——冯尚香。
“啊!冯律,您来啦!”
虽然冯尚香比她年纪小,可是人家能力强,草草赶紧客气。
两人一同走进电梯,草草觉得冯尚香似乎总是在看她,浑身不自在。到了十八楼,叮——,草草心里一松赶紧跳下去。冯尚香跟着出来,突然问:“草草,今天你开车来的?”
咯噔,草草心里颤了一下。对了,平常她都开车走地下的,这回怎么从大门进来的?会不会都看见了?
冯尚香没多说,擦肩而过的时候,淡淡的抛下一句话,草草几乎晕了:“那个人是沈备,对吧?”
草草很想问问孙南威,冯尚香怎么会认识沈备?猛一听的时候,草草还以她是沈备的前妻!可是,按照冯律的年龄,沈备大她太多,不太可能是夫妻。而且,她从没听过所里关于冯尚香已婚的八卦,应该还是未婚吧?胡思乱想了一天,也没敢推门进去。交了一份意见书,也没敢说话。她怕孙南威问她,明明不见,为什么又突然关心起来了?
“草草!”孙南威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草草应声而入,孙大律师点着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说:“这个意见你是怎么写的?怎么错别字连篇,还有,劳动法第十八条是什么,你查了吗?!”
草草低头不说话,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打错了,查法条的时候心不在焉,说不定那个地方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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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孙南威语重心长的说,“你很聪明,学历又高,只要历练一下,肯定能在这一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