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的小联排别墅里,开门的是他们家的保姆,据说女主人已经睡了。沈备瞥了一眼漂亮的别墅外观,突然觉得自己很寒碜。
自己应该为草草提供这样的房子才对。
想到这里,沈备扭头看身边的草草,也不管人家睡没睡,就问:“草草,你喜欢住别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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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睡觉向来轻,但是今日困极了,正梦见各种各样的诉讼时效在眼前转圈。沈备一问,糊里糊涂的说:“不喜欢,一万年有效!”
沈备干脆伸手抱住她:“为什么?”下巴上的青茬磨着草草的脸。
草草低下头,躲开恼人的折磨,仍然迷糊着:“走出来,就不想再进去了。谁让我进去,我跟谁急!嗯嗯,你别闹了,睡觉吧!”
沈备愣住了,走出来就不想再进去?草草原来住过别墅?在他之前还有人包养过她?
一时间,那些昂贵的衣服鞋子,提前准备好的避孕套,草草接受提议时的坦然,甚至电话里那声嘲讽“沈备,你是不是经验不足啊?”,都灌进他的脑子。
她的经验很足?
沈备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草草……
他不想给草草扣黑锅,但是若不是如此,又会怎样呢?
沈备有点后悔,还不如喝醉了呢!
(10)
沈备紧紧的抱着草草,最后的抽动了一下。草草很喜欢他这时候的样子,专注而又脆弱。无可否认,沈备是个极强壮的男人,养尊处优的生活没有消磨他的身体,从他生活的规律性来看,即使他从不提军队,也在潜意识里按照部队的生活习惯督促自己。有时候,草草抱着沈备的时候会想起关浩,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一闪而过,但是当草草纵容自己沉浸在肉体之欢的时候,还是会比较两个人。她悄悄的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因为不管是谁,她都喜欢这个时候的男人。
他们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小小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却放心的放在自己身体最柔软的部分里。他们是强壮的或者强大的,在外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可是这个时候却是她的“孩子”,只有她才能保护他们。只有她的双腿、她的手臂、她的胸膛,还有她的子宫,这些原始的、属于她的、没有人可以夺走、也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东西才能保护他们。
此时,草草会有一种女王般的感觉。尽管不是每次都能带她走上顶峰,但是这种感觉足够满足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反视,不管她是否走向顶点,只要那个男人在顶峰徘徊,对草草就是一种满足——是我让你实现的!对关浩,草草会多一些怜惜;对沈备,她拒绝多想,只是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欢愉中。
所以,当沈备瘫在她的身上歇息片刻,准备滑下来时,草草反手抱住他,就着他的耳朵悄悄说:“再待会儿!”
沈备喘着气,果然没动,趴在草草的耳朵边说:“人家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果然没错!”
“去死!”草草脸上一红,把他推到一边,沈备哼哼哈哈的笑着,仰面八叉的躺好。草草伸手给他盖好肚子,自己也躺下了。
星期一早上的“晨练”结束了,沈备依然按照老样子锻炼刷牙洗脸,草草亦如是。好像生活本来就该如此,但是相视之间那些说不出口的羞涩和秘密还是搅得这些一成不变的东西有些不一样。草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沈备从报纸里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动作,还是让草草羞红了脸。
“对了,我今天要去办手机卡,买个新手机。有事你就打所里的电话吧。”临下车的时候,草草告诉沈备。沈备点点头:“别逞强,做不完的事情不用那么卖力。你又不缺这点钱。”说完他就走了。
草草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泪慢慢的流下来。
同样的话也有一个人说过,她按照去做了,然后没了工作回到家庭,最后连家庭都没了。这是逞强吗?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必须为自己努力,别人是代替不了你的!
她小心的警告自己,沈备不是关浩,但是沈备也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包养”行为的男人。自己千万要留神!
草草把翻译好的文档发给冯尚香,后者连哼都没哼,就自己忙自己的事了。草草只知道这是一个大项目,但是自己毕竟是孙律师的助理。这次翻译是孙律师同意的,也就意味着孙律师要对结果承担责任。
草草想了想问冯尚香:“冯律,这个文档要不要抄送给孙律?”
冯尚香不耐烦的从文件中抬起头,皱着眉说:“这种事也要问我?自己看着办吧!”
草草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退出去。给孙南威发了过去。孙南威紧接着一个电话:“草草,你发给小冯了吗?”
“发了。”
“嗯……”孙南威的沉默中有些不满,然后才说:“下次记得先发给我,我看完以后再给她。”
草草想说她要的急,又咽了回去。那自己就应该周六做完,发给南威,而不是等到今天。
眼睛涩涩的发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好。草草赶紧答应:“好,我记下了。谢谢孙律师!”
抬出孙律师,也有了几分怨气,可在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谁也不会去理会你这点老鼠怨。孙南威今天特别忙,连中午的蹭饭八卦时间都没了。小王取代了孙南威的位置,跟草草蹭。不过女的终究不如男的能吃,这一次草草吃的饱饱的,靠在椅子上和小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草草,你可真厉害,连冯律师的活儿都敢接。当初我可是替你捏了把汗呢!”小王身子虽然瘦削,但是 “办公肚”不小,一天到晚发愁减肥。此时,小肚子高高的鼓起来,把裙子绷得紧紧的。草草建议她去运动运动,小王总是一句“没时间!”概括掉所有。慢慢的,草草也就不说什么了。
听小王说起冯律,草草想起冯尚香和沈备相亲的事情,多了几分兴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哦,为什么?”
小王拍拍自己的肚子,希望能拍小一点,心不在焉的说:“老Chu女,嫁不了人,天天看着我们青春少女不顺眼呗。”小王是80后。据说当年MSN的名字是“宇宙超级无敌青春美少女”,被冯尚香批了一顿,说是不稳重。MSN是联络工作的,不是炫耀个人的,要求改回去!小王私下里不服气,两人落下梁子,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用小王的话说:这所里谁不和她结怨!不结怨的才奇怪!
草草说:“诶,我看冯律长得挺漂亮的,一年也百万收入,怎么会嫁不出去?肯定是挑选的太多了!”
小王叱了一声:“就她?都是画的好不好。有钱正好买极品粉底液,盖住满脸的黑斑暗黄褶子皮。哪儿象咱们,天生丽质好皮肤,根本不用作假。”
草草不理她的自我欣赏,继续问:“那么多青年才俊,钻石王老五,冯律一个也看不上?”
小王想了想说:“嗯,让我想想。对了,我听说去年还是前年,冯律好像到追过一个人,后来没信儿了。大概人家不甩她吧?!”
草草吃惊的问:“啊?谁这么大面子,还要冯律到追?”
小王坐直了,认真的八卦:“那时候我也在所里,还兼作前台。”然后她神秘的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咱们所以前的那部总机,有个mute键,摁下之后可以听别的支线的电话!”
草草吃了一惊,小王得意的说:“冯尚香那女人鼠肚鸡肠,刚开始为了节约成本让我做前台!”小王北外毕业又读了政法的双学士,心气相当高。当时刚出校门(现在也差不多),对自己的期望比她的心气还高。这个“前台”的工作估计把她恶心坏了。
小王说:“咱到不是说前台如何,我就是看不惯冯尚香那鸟样!所以,有时候烦得不行,我就拨着听,就当听笑话了!你别看她平时横的不行,跟客户说话和孙子似的,谄媚的呀,我都说不下去!”小王一脸的不屑。
草草等她说重点。
小王说:“总机不是有个电话外线拨打列表吗?每天都有统计,算电话费的那个。我发现那阵子她总拨一个号,而且那个公司不是我们的客户!后来我就留心了,原来她在到追人家!”
小王终于讲到重点了,草草瞪大眼睛听下去。
小王说:“原来啊,他们是相亲认识的。那个人跟部队好像有什么关系,刚离婚还不大想找对象。那天是陪着别人去见的冯律,结果冯律歪眼斜视看上人家了!”喘了口气继续说:“那个积极哟,三天两头约人家出来吃饭。好像人家工作挺忙的,总不答应。后来干脆是个女秘书之类的打过来电话,我接转的,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记得她说她老总特别忙,嗯,冯律师总是这样既不能安心,也怕人误会。以后工作上的事情可以直接找这个秘书,姓乔吧,忘了。反正就是说,别再给那人打电话了,人家烦她!哈哈,冯尚香老觉得自己长得漂亮似的,看吧,人家有秘书诶。又香又软又白又甜的女秘书啊!”
草草跟着呵呵一笑,推了一下小王:“看你说的,好像大白馒头似的!”
小王嬉皮笑脸的蹭过来:“草草,我看你就挺象的。你看我现在孑然一身,能不能咱俩试着改变一下性取向,绣个花儿什么的?!”
草草不知所云:“什么,什么绣花?”
“蕾丝边啊!”小王坏笑。
草草脸一红,推开她蹭过来的座椅:“我跟你有代沟。再乱说找你妈去!”
小王吐舌做了一个鬼脸。
草草想起来那部话机,问道:“对了,偷听谈话可是不好,你不要乱说啊!”
小王说:“啊,没事。那话机能听支线的事儿都知道,就因为这个给换了。反正那时的前台已经换了好几茬儿了,冯尚香怀疑我也没依据。”
“所里……都知道冯律的事儿?”
“嗯,差不多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大家都不说而已。哦,你别说啊,这老Chu女就是不得了,热情起来真能烧死人啊!”
“别瞎说了,什么老Chu女的,乱讲!”草草站起来收拾东西。开始下午的工作。
原来如此,难怪她的表情那么诡异。
草草在这边轻松八卦,还挖出冯尚香的陈年糗事。但是也有人周一过的费心劳神,比如小乔。
乔小芮周一进了公司,越想沈备越觉得不对劲。中午吃饭的时候,公司财务经理神秘兮兮的和她坐到一起。这个经理除了财务工作做的好之外,也很会来事,基本上是小乔在财务部的“眼线”。沈备有时候不经过她走的帐,她心里也门清。开始是上面关照,后来就是一种“本能”了。那个财务经理姓都,私下里,公司的人叫他“都烦”!一个大男人,天天东家长西家短,有事没事都要插一杠子,不是一般的婆妈。
不过有他的地方就有新闻,小乔还要用他,关系搞得不错。都烦翘着兰花指拿着勺一边喝汤,一边胡喷。看小乔对他的汇报不敢兴趣,突然压低嗓子说:“乔助理,前一阵子不是月底发工资吗,沈总让我汇两万到一个帐号上。这事儿您知道不?”
小乔心里一动:“唔,工资不是都打在沈总自己的卡上吗?”
“不是!这个卡不是沈总自己的。我查了,是招商银行的。我们公司工资都是工商行的。”
“哦,也许是沈总自己办的吧。”
都烦见小乔爱答不理,继续爆料:“哦,还有,上周五,沈总突然问我买房子的事,还问要准备什么文件。我还帮着沈总盖章复印呢!乔助理,沈总不喜欢万国城,又要换地儿了?”
小乔的脸刷的就白了。沈备要买房子?她怎么不知道!
“沈总来了这么久,给自己置办一套产业也很正常啊。”小乔竭力稳住,“也许是办担保吧?你怎么那么肯定?”
都烦见小乔感兴趣,赶紧说:“啧,连公司的收入证明都开好了。沈总还要办公积金贷款的房子呢!”说到这里,都烦似乎觉察出什么来,“乔助,您……不知道啊?”
小乔干笑了两声:“怎么会!沈总本来吩咐我去办的,这两天忙忘了。想不到他这么急。”
口气里隐隐的亲昵,在都烦脸上激起会心的笑纹。对这种误会,小乔一般不会澄清,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加深。原因已经不可考,反正就是一个转念,便那样做了。
“对了,老都。咱们公司管印章的小孩是在你那里对吧?能不能调过来?我最近项目多,需要用章的时候也多。”
老都警惕起来,从他手下挖人?
小乔赶紧说:“我是说暂借几天,等这个项目忙完了就还你。而且她也可以做个项目组与财务的接口人,很多事情就不用你亲自出马了。”
哦!原来是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