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咽了把口水,然后艰难的道:“孟婆那里有一种汤药,可使人忘情忘爱,可是这种汤药极难调制,孟婆从不肯轻易送人,你如果有心力,可以试着向她老人家讨用。”说着朝着裴晓蕾身后的鬼差大声道,“你,站那么远干嘛,还不赶紧过来领裴姑娘去找孟婆!”然后一双凸鼓的大马眼,满是期盼的望着裴晓蕾手中的调查表。
裴晓蕾偏侧一下头,对马脸的期盼视而不见,双手若无其事的把那份调查表折叠了起来,放入袖袋中。然后侧身彬彬有礼朝着马脸客气的点点头,然后大小姐派头十足的道,“这份调查表,我就且先保管着,等我拿到汤药,填妥当了,再交还给你!”说完,没等马脸反应,便已经转身跟着鬼差走了出去。
妥当?何谓之妥当啊?
半响,马脸才后知后觉的追了出去,一脸焦急的望着裴晓蕾渐渐远去的身影,大声疾呼:“裴姑娘啊,记得要选【A:非常好】啊,记得是A,A啊……”
裴晓蕾远远的举了举手,算是已经听到了。
“看来你对这次的奖金和奖章是志在必得啊!”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凉风,马脸回头一看,嗤笑了一声,也懒得搭理身后的白衣长舌男,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哎呀呀,马脸兄,不要这么冷酷无情嘛,走个后门,也没什么的,我绝对不会去告发你滴……”
作者有话要说:算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放轰天雷也不要恶搞好了~^_^!让绿坝娘MM回避吧!~~
然后,唉~我貌似又见到河蟹通知书了~~天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临结尾了,还给我来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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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在地府里了,下一章,让唐家老大,伟大的炮灰配角唐或同学出来露个小脸吧!
最后,这文,我争取在这个月完结掉正文,至于会不会写翻外,看情况吧。
刘琛,肯定要交待的,有始有终嘛。而且刘某人对晓蕾的影响延续到的古代~已经不能跳开了。
不喜欢的亲,无视掉这章和一下一章吧!这里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他了!
----2009。7。8 晚
地府行(下)
裴晓蕾亦步亦趋的跟在鬼差身后,过了九道阎罗殿,远远的便见到一条大河。鬼差很热心的指着前方给裴晓蕾作介绍,前面那条透明见底的河流是忘川,上面架着那条红色的小桥就是奈何桥。她一直走在这条黄泉路上,奇怪的是,她没有见到死灵,反而和她一样的生灵倒是零零星星的在路上遇见了几个。鬼差说,那是和她一样,因为各种原因而造成的时空穿越者。而,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专门开辟给生灵和地府工作人员使用的,现在人口暴涨,供给死灵的行走的道路,已经拥挤得连针都插不下了。
裴晓蕾望着那些衣着各异,神色万千的男女,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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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忘川,鬼差让她稍候,自己走近奈何桥,躬着身体对着桥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然后桥头处金光闪闪的,慢慢影出了一个亭子,一个鹤发妇人坐在亭中央,身旁恭敬的站着两名侍从,鬼差向她招招手,唤她赶紧过来,那个妇人则是远远的偏着头望着她。
裴晓蕾本以为传说中孟婆应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不想眼前的这位孟婆虽然一头银丝,容貌也却不过二十上下。而诡异的是,此时孟婆正唇角带笑,和蔼的望着她。一青一白的两名侍从走过来,一左一右的把她拥到了亭中央的那张大桌子前,恭敬招呼她坐下后,便开始又忙碌的在桌子上摆放出一些水果,干货什么的。
这,太热情了,裴晓蕾一头雾水的望着满满的一桌子零食,回头想向鬼差救助。这一回首,却发现鬼差早已经不知踪影了。
这,搞什么呀!她心里暗叹,脸上却悚着不动声色。思及这是别人的地盘,自己两手空空的,又是有求于人,她不敢造次,两名侍从一退下,她便立即站了起来。不同与之前的马脸,这位孟婆神,身上的那股浑然天成的威严,不是她像刚才那样随便的插科打诨就能瞎混过去的。
“孟婆神……我是裴……”第一次见面,她觉得先做个自我介绍很重要。可是没等她话说完了,声旁的孟婆已经噗哧的一下笑了出来,并截了她的话,笑着说:“晓蕾,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这声音?裴晓蕾眉头一皱,盯着眼前的妇人细看,好半响,才犹豫的试探道:“这个声音,你,是娘亲?”
孟婆对她点点头,依然对她淡淡的微笑,一如很多年前,笑娘子在她床榻上安慰着重病的自己时的模样。
“怎么会?”裴晓蕾呆了,除了声音和神情外,孟婆的容貌和她娘亲没有一丝相似。
“发肤不过皮囊!”孟婆话虽如此说,但还是背着她偏了一下头,再次面对她的时候,脸上已经是鬼娘子的容貌。
裴晓蕾又怔了一怔,终是按耐住了满心的震撼,对着孟婆款款一拜,恭敬道:“女儿,拜见娘亲!”
孟婆笑着把她扶了起来,抬起头,修长的指尖在她的脸上游移的片刻,上上下下的细细看了一会儿才点头道:“你长大了!”
“嗯!”裴晓蕾颔首,声音有些微抖,娘亲离开她的时候,她尚只有一十三岁,充其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女童,而如今,年介十九的她,已经长得和娘亲差不多高了。
“你这孩子,哭什么呢?”孟婆把她按坐在椅子上,望着泪如雨下的裴晓蕾,直摇头。
裴晓蕾抽泣了一下 ,深呼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停下来,无果,接着凄凄沥沥的哭得更加猛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心里堵着难过,眼泪如决提的河水的拼命直往向外涌。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喉咙哑哑了,眼睛干了,再也哭不出半点眼泪来,才将将的停住的哭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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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再哭下去,我这孟婆汤就要改名为晓蕾汤了!”孟婆见她哭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丑她。
还晓蕾汤呢,噗哧一下,雨过天晴的裴晓蕾被逗得破涕而笑。(相传,孟婆汤是用孟婆的眼泪做成了的。)
见她终于收住堤坝,孟婆便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告诉娘亲,这几年,你过得如何?”
裴晓蕾拭去眼角残留的泪珠,开始把自己这六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半个时辰后,孟婆轻拥了一下裴晓蕾,不舍的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裴晓蕾摇摇头,并不认为自己过得苦,然,比起自己凡间的点滴,她对笑娘子的变化更加好奇:“娘,你怎么成了孟婆?”
孟婆早知道她会有这么一问,斟了杯茶,抿了一口,润过喉咙,才开始说自己的故事。
孟婆是天神,一出生就是仙胎,在地府司掌轮回,负责调制孟婆汤,孟婆的工作繁杂而承重,孟婆汤除了天定的仙神,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调制出来,是以造成她在地府兢兢业业的工作了几千年,总共也只休了两次假。
第一次休假,她选千年前的西汉时期,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去踏足人间,什么都不懂,便用了孟婆这个名字,在人间游玩了八十一年,一直到归位时,尚是处子之身。回到地府后,和其他同僚的说起假期之获才知道自己那个八十一年,无情无爱,算是白过了。
如此又过了几百年,她申请到了第二次休假,这次,她吸取的上次的经验,封印了自己的记忆,才去投胎。
而第二次,她投去了另外一个时空,几番曲折成了曾衡子的唯一的入室女弟子,此后又历了两场轰轰烈烈的情爱,这短暂的一生起伏跌宕,精彩纷纶,总算是没有白过。
回归仙位后,她晕头转向的处理着那些已经堆积如山的工作,甚至都未曾来得及回味一下,自己的上一趟旅途所获。直到,地府开始开办了个什么地府年度穿越创意比赛,她才惊讶的发现看到了自己在人间生养的独女竟然出现在这份调查表里面。后来捏指一算,摆了命盘,为裴晓蕾批过了命数,才觉得自己太疏忽,便立即令马脸补救。
“原来是因为娘亲啊!”裴晓蕾舒了一口气,也终于明白为何马脸这次会对自己那么礼遇了。
“忘情的药,已经没有存货了,调制新药,需时三个月,这段日子,你便留在我身边,我们母女俩叙叙旧吧!”
裴晓蕾点头应是,此情此景,别说三个月,就算是三年,她也会等。
在孟婆身旁呆久了,很快裴晓蕾便和孟婆的两个侍女,小青,小白混得滚熟,工闲时,她便拉着的两人带她到处走走,忘川是条极宽阔的河流,两岸的来往只靠着几名船夫撑着的那条木船。亡者的魂魄一殿一殿的筛选下来,能够来到第十殿的重新投胎的鬼魂已经不多,所以这里就算只有几条木船也似乎是足够使用的了。
过了忘川,踩在一大片曼珠沙华上行走,对于脚底这些被践踏鲜花,小青小白完全不当一回事,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被人间赋予各种传说和故事,有点被神化了的花朵,不值得一文。倒是裴晓蕾,对这些颜色各异的花草还带着几分好奇,总是喜欢摘取几朵用藤根扎捆,放在屋内做装饰。
孟婆对她此举并无意见,两位侍从就更加不会对此做评价了,每次过河游玩,都由着她去舞弄那些花草。只是这次她沿着河岸越舞越远,竟绕到了黄泉路的尽头。
地府虽然没有昼夜之分,不过地府的鬼差们却也需要工闲休息,所以这里也是以二十四小时为一天,每日行十十六小时工作制,然,这过长的工作时间,常常令孟婆不停的抱怨说,这年头,做神做鬼还不如做人!
而现在裴晓蕾处的这个时辰,正好是属于地府鬼差们,法定的休息的时间。平时鬼来鬼往的黄泉路上,这会儿半个鬼影都没有,只是远远的,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隐隐的似乎坐着一个鬼。裴晓蕾好奇的走了过去,在他面前一站,把自己给惊呆了。
“唐或?”她惊讶的唤了他一声。
他却充耳未闻,一身冰冷坚硬的盔甲上血迹斑斑,尚带着一股子血腥味,修长的双眸紧紧的望向黄泉路的方向,对挡在他眼前的裴晓蕾视而不见。
“唐或……”她提了提声音,又唤了他一声。
结果依然如上。
“别叫了!”小青过来拉她,解释道,“这个家伙,已经在这里坐了快一年了,平时既不说话,也不肯过河,更不肯回去,也不知道他在等谁!”
“对啊,别叫了,没用的,!”小白也走了过来,附和道,她望了望唐或,摇摇头,她比小青资历更深,跟在孟婆身边侍候已经几千年了,地府的奇形怪事见过不少,“原来这辈子他当了将军啊,我记得上次他坐在这里的时候,穿着的是龙袍,再上一次,一身孔雀紫衫,当的是诸侯王,再上一次……”小白一口气说了十来个上一次,书生,小倌,侠士,剑客……。各种身份应有尽有。
呃!!!裴晓蕾一怔,看不出,唐或的身份竟然如此的复杂。
“执念啊!执念!”小白拉着裴晓蕾向前走了数米,在另一块大石头前停住,指着面前的这块磨损得透亮的石头,摊手道,“他等的人,一百年前也是这样子,坐在这里等他!”
他等的人,应该是楚子隐吧!
直觉的,她这么笃定的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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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最要不得的就是执念,最难断的也是执念!呐,你看,这个就是版子,为了一丝执念,两个人没完没了的纠缠了上千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唉……不说了,走了,该回去了!”小白叹了一句后,便把裴晓蕾拉到河边,伸手招呼撑船的艄公过来。
是执念吗?如果说,刘琛一直记得她,是他的执念。那么自己呢,一直暗暗的把他藏在心底,甚至试图在唐恒脸上找出他的痕迹的自己,是不是也是种执念。母亲说,执念这种东西是双方的,只有一方的执念,再炙热的感情也有熄灭的时候。
原来,害刘琛去不掉记忆的人,是自己。
回到河对岸,真巧见到孟婆笑眯眯的从屋里出来,见到裴晓蕾便乐呵呵的把她拉进了屋里。三月已过,特制的汤药已经基本完成了,最后差的只是裴晓蕾的一滴眼泪。
“娘亲!”裴晓蕾拭去泪水,道,“这汤,您给我多留一碗吧!”
孟婆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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