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
“是病得挺重,”罗扇干笑着按来之前同白大少爷商量好的话说道,“主子怕我留在府里过了病气给别人,就把我打发到城外庄子上养着去了,好家伙,这一养就是这么久,好容易痊愈了才许我回来。绿蕉姐,想我了不?”
绿蕉心道谁都以为你已经病死了,我平白无故的想你个病死鬼做什么?口中则热络地笑道:“怎么不想?就盼着你早点回来给我们再做好吃的呢!两年多不见了罢?没想到你出落得这么俊俏了,方才我都没敢认你。”
“绿蕉姐才更像是出水芙蓉愈发清丽了呢!娘家的门槛是不是已经被媒人踩坏好几个了?”罗扇嘻嘻哈哈地笑着。
“我掐烂你的嘴!臭丫头,才回来就拿我寻开心是不是?!”绿蕉红着脸上来捉罗扇,罗扇撒开小腿儿抱着包袱逃开了。
才一跨进伙房门,罗扇和对面两个人就齐齐愣住了,半晌三个人才同时反应过来,不由得放声大吼——
“小扇儿!”
“金瓜!钮子!”
罗扇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能在绿院见到这两个丫头,然而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们俩是白大少爷特意从青院要过来陪她的!他知道她们是她的好朋友,所以——所以连这么细的事都替她想到了……
金瓜嗷嗷地抱着罗扇叫:“我还想这小厨房怎么就我们俩呢!原来是你要过来了!太好了!咱们仨又能在一起了!”
三个人兴奋了大半天,终于慢慢平复下来,罗扇打量了金瓜和小钮子半天,笑着感慨:“真真是女大十八变,才两年多未见你们俩就都成大姑娘了……”
“少在那里老气横秋的说话,”小钮子撇撇嘴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当初你走时连个招呼都不跟我们打一个,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姐妹?!”
“钮姑娘,钮姑娘,我错了,原谅我罢!”罗扇连忙赔笑着去拉小钮子的手,“当时我正在二少爷房里回话,结果不小心晕倒了,二少爷体谅下人,当即就请了个郎中来给我诊脉,结果郎中说我这病恐传染,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就把我送出府去了,我哪里有机会跟你们打招呼啊,再说我也怕传染给你们俩啊,所以只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走了。”
小钮子瞪她一眼,这才在脸上带了些笑意:“照理你就算回府了也该去青院啊,怎么也到绿院来了?”
“府里每年这个时候不都要调换小厨房的人么?想是因为这个就把我顺便安排到绿院来了,再说绿院现在就你们俩罢?正好还缺人,我可不就填补进来了么。”罗扇对答如流。
三个人叙了大半晌的离情,罗扇就去安顿自己的行李,因以前也曾在绿院当过值,屋子还是曾经的屋子,一切都适应得很,几下子就收拾妥当了。
照理每个小厨房应该是四个人,现在还缺一个管事,罗扇她们也懒得操心,当下重操旧业做起午饭来,三个人许久未在一起,却仍然配合默契,很快便手脚麻利地做上四菜一汤交给绿蕉端进上房去。
吃罢午饭后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见绿蕉带了个人进了小厨房,说是上头派下来的小厨房管事,正好凑够四个人。罗扇眨了眨眼睛:白大少爷所身处的环境如何,今儿才算真正了解了,以前她不曾关心过这些自然不会察觉,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的步步惊心,她才到绿院小厨房不多时,就有人知道了这小厨房里还缺一个人手,而后立即就派了人插。进来——白大少爷从小到大究竟是过的怎样的一种日子啊!
罗扇这么想着就觉得有些心疼,她也许不够积极不够勇敢,但是,既然她已经决定了要接纳这个男人,她就会尽己所能地支持他,就算她给不了他帮助,至少也绝不能拖他后腿。罗扇不是个好战与善战的人,然而她的信条是:人犯我,我能忍,犯我男人,必还以针!
167贴心男友
新来的管事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已经盘了妇人头;相貌中等;气质中庸,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这样的人最难对付;罗扇心里想着,脸上却带着十足的恭敬含笑与她见礼。妇人夫家姓常,罗扇她们便呼之以“常嫂”。
常氏新官上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简单申明了一下府里小厨房统一的规章制度,然后就带着罗扇几人开始检点各类用品和食材,需要的列了单子;着罗扇带着金瓜去食库里取;她则同小钮子留下来打扫清理。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也该做晚饭了,罗扇是当仁不让的主厨,常氏则主动给她打下手,小钮子和金瓜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管事人挺好,一点儿不拿架子,无形中便对她亲近了几分,罗扇只管专心致志地做饭,顺便暗中留意常氏的小动作。
常氏干活倒也利索,显而易见是个在厨房做过不短时日的,几下子便把罗扇要用的桑叶和甘菊花挑出好的来洗干净,然后又去指导小钮子怎么切菜,小钮子高兴得不行,学来更见认真。
罗扇把桑叶、甘菊花和豆豉用水煎了去渣取汁,而后倒入文火熬好的碧粳米粥里,稍微一煮即出锅,盛在碗里清香幽碧,更有疏风清热、利肝明目之效。
再取精肉切成大小相等的小方块,中间掏空,填上松仁、瓜子仁、榛仁和椒盐铺在荷叶上入屉蒸,如此蒸出来的肉既不油腻又有荷叶和松果的山水香气,正是适合夏天吃的荤菜。
罗扇这厢的肉才刚上屉,常氏那厢已经把一条肥美的鲮鱼处理妥当了,罗扇接过来看了看,见外头刮得干干净净,一点肉皮儿都没损,里头更是将刺剔得一根不剩,洗得连一丝血丝儿都不见,不由暗暗赞了声好,放上砧板叮叮当当一阵细切密剁,把鱼肉剁得碎碎,而后放盐开始搅拌,直至搅得鱼肉起了胶,再把腊肉粒、水、生粉、菊花、蒜茸、陈皮、盐、糖、胡椒粉和花生油各适量掺入鱼肉中顺时针搅拌,至完全搅均匀后搓成鱼肉圆子下锅油炸,呈金黄色捞出沥干,盛盘之后罗扇又挑了十几朵应季的各色菊花装饰在圆子周围,吃的时候圆子是要就着菊花一起吃的,味道清香鲜美,肉质爽口弹牙。
罗扇做菜的过程中,常氏就在一旁看着,偶尔伸手帮个忙,多数情况下就只默默地围观,也不发表意见,也不自顾自去做其它的事,倒让罗扇有了种受关注的满足感。
罗扇另盛了一碟子酸笋丝,这是前两天在枕梦居的时候用井水泡好了的,捞出来再用醋煮,清口爽脆。最后用鸡肉鲜汤煨了个珍珠菜,四菜一粥放上托盘,交由绿蕉端进上房去。
那厢金瓜和小钮子已经把下人们的伙食做好了,不过是小米粥、馍馍和凉拌大头菜,待绿院各房各屋的丫头们全部领完了饭,常氏才把三人叫到窗根儿前的小方桌旁,四个人围坐了一起吃。
因这常氏还算平易近人,金瓜和小钮子就少了几分初见面的拘束,边吃边叽叽呱呱地说笑,常氏倒也不制止,甚至偶尔还插口问几句,俩丫头愈发没了忌惮,东家长西家短、府里的各种传闻八卦尽情地数道给自己的这位新上司听,好讨她喜欢——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想给领导留下个热情机灵的好印象呢?
罗扇塞了一嘴的馍馍,噎得直翻白眼儿,好容易捶胸灌粥地咽下去,不甘落后地也抢着发言,只不过她说的全都是胡编乱造来的,而且既没爆点也没笑点,尽是什么哪个丫头新买的头花好看啦、哪个小厮脚臭带狐臭啦、哪个婆子走着走着放了个屁啦……要多无聊有多无聊。于是——当晚就寝前,常氏坐在自己独享的卧房的桌边,在纸上写下这么一段话:
绿院小厨房合共三个丫头,一主厨,两帮厨。
帮厨之一金瓜,粗手笨脚,全无心计,性急且愚,不堪重用。
帮厨之二小钮子,软弱怯懦,没有主见,贪慕虚荣,易犯口舌。
主厨小扇儿,厨艺尚可,老实本分,为人粗俗,贪吃迟钝。
隔壁笨懦俗组合已经洗洗睡了,罗扇第一天回来,白天里三个人太过兴奋又说又笑还干了大半天的活,如今都有些疲乏,一头栽在床上就没人再吱声了,还没两分钟的光景金瓜就打起了小呼噜,又过了七八分钟,小钮子也开始磨牙了。
罗扇仰面躺在大通铺最靠近窗边的位置,脑子里正细细回想白天时同常氏相处的每一个细节,直到确定实在找不出她的破绽和自己的疏漏之处了,这才昏昏欲睡地翻了个身,却听见窗棱轻轻一响,似有什么东西敲在上面。
罗扇警醒地坐起身,小心翼翼地贴过去,由于时值盛夏,窗户并没有关严,只因对面就是主子的房间,不好大敞着窗户,所以只留了道缝通风,罗扇把脸贴在窗户上,只露了一只眼睛往窗外瞧,却见白大少爷正蹲在外头窗根儿下,抻着脖子在窗缝处等着让她瞧见。
罗扇回头看了看金瓜和小钮子,见俩丫头睡得死沉,这才轻轻下了床,顾不得花时间穿外头裙子,只着了中衣悄悄开门溜出来,用口型问向白大少爷: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事么?
白大少爷起身过来一拉她,两人悄无声息地奔了伙房所在的角院,正对着角院的上房窗户是白大少爷卧室旁边的耳室,白大少爷拉着罗扇几步过去,至窗边时一把抱起她放上窗台去,而后自己才支了窗台翻身进屋,把罗扇抱下地,回身将窗户关严。
这会子自然不能点灯,罗扇在伸手不见脚趾的黑暗里胡乱摸了一阵,虚声道:“把我带这儿来干啥?有话明儿不能说?大晚上鬼鬼祟祟的,非奸即盗!”
“那你希望是奸还是盗?”白大少爷的声音在罗扇耳畔低低哑哑地响起,人就站在她背后,身子向前倾着,几乎将罗扇整个罩在怀里。
你堂堂白府大少爷怎能偷盗!真是。
罗扇红着老脸往前跨了两步想摆脱身后男人的热力贴身,却被他一伸双臂揽住腰给兜了回来,仍旧俯在耳边低声道:“别乱走,黑灯瞎火的撞着柜子要把别人惊动的。”
汪的你个风骚云,又穿丝制中衣!罗扇身上的夏款中衣也不厚,低档的绫子制地,虽不柔软却也是又薄又透气,如今被白大少爷这么紧紧密密地贴着,那些凹凸有致的地方想感受不到都不成啊!
“你你……你有话快说……我……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觉……”罗扇双腿开始发软,被身后这个高高大大又热力四射的家伙这么一包围,她就不争气地产生了想要被征服的欲念——呸!是幻觉!
“结巴什么?心虚还是紧张?”白大少爷声音里带着笑意,丝毫不给罗扇留面子地揭穿她道。
“我我我有什么可心虚的?!笑话,哈、哈!有本事你放开我!”罗扇嘴巴上硬着,身子却当真不敢乱动,也不知是自己太邪恶还是事实上就是……某人的某处越来越热烫得她后腰都出汗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会起痱子的……
“我没本事,一点本事都没有。”白大少爷索性把下巴架在罗扇的肩上,吸了吸鼻子,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便沁入心脾,揽在罗扇腰间的手微微动作,一根手指慢慢地将她中衣的下摆挑开一道小缝,而后就停在缝口处不动了。
如此细小的动作罗扇并未察觉,此刻她老人家正在不受控制地脑补一些十八禁的画面,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还保持着一些清醒,含糊地呢喃:“别……别闹……有事说事,无事退散……人家受不了了啦……”——咦?“困得”两字哪儿去了?
白大少爷的那只手突地掀衣而入,滚烫的大手掌一下子把里头平滑柔软的小肚皮给盖了个严严实实,罗扇“唔”地一声全身血液顿时沸腾带冒泡,刷刷地向着被盖住的部分集中了过去,整个人都懵了,像泡在热气蒸腾的温泉里,又软又酥又晕又热,禁不住张开嘴帮助运转困难的鼻子一起呼吸,呼倒是呼出去了,吸的时候却不小心连空气带一条烫烫的大舌头一并吸进了口腔,立时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天昏地暗。
罗某人彻底软了腿,若不是被白大少爷揽着早就一屁股坐他脚面上了,双腿失了灵双手也紊乱了,原本还胡乱扒拉着白大少爷糊在她肚子上的手,扒着扒着就觉得怎么好像在扒自个儿的裤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流氓行径,白大少爷已经一挪手,替她往上提了提裤子,然后放开她,大手在小嘴儿上抹了一把,给她揩去唇角口水,低声笑了一句:“想什么呢?!人家我婚前可不想失身的。”
罗扇已经无力自证,踩着颠三倒四的醉八仙步任由白大少爷拉着在黑暗里走了几步,然后肩上被他轻轻一摁,就势坐了下去,却觉屁股下面一片柔软,使手摸了摸,原来是耳室里原来摆的那张罗汉床。
“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今日过得可还习惯,”白大少爷在她旁边坐下来,“累不累?晚饭吃饱了没有?你们那屋里热不热?蚊子咬不咬?”
罗扇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找回几丝正经的心思,压低声音道:“放心,这么多年一直干的都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