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人紫眸圆瞪恶狠狠地看着她。
“我说的都是真得,”故意忽视他的愤怒,落心嫣然一笑,问道:“大王看小女子长得如何?”
“这跟本案有何关系?”
“请大王认真回答”落心一脸严肃。
“还行吧!”又瞪了她一眼。
落心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在冥野大陆,像小女子这般花容玉貌的女子有几个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嫁人得?”见男人在认真听,落心继续:“那是因为我的夫君早就命定了。在无痕很小的时候,我遇到个老神仙,他告诉我从小就要学习很多本领,因为我的夫君是个了不起的人,不过要我等到二十五岁的时候才能下山去找他。所以,无痕守身如玉,没有嫁人,可是一直等到了今天。大王说我狐媚惑国岂不冤枉!”言罢,落心假装低泣,心中突然觉得忿忿然,两世的落心全都便宜了这小子,虐待他一下也没什么过份得吧。
“别哭了!”男人的口气依然冷冷地,却递过来一块白绢汗巾,“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说本王是你的夫君呀,我已经有妻子了!”
“老神仙告诉我,我的夫君是个有妻子的人,所以我才要等到二十五岁才能去找他。”
“你又凭什么才能知道谁是你的夫君呢?”男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神仙说,我一见到他自然就能认出来,那晚我一见到大王就认出来了,所以才……”落心停住,抬睫殷殷切切地看着他。
“噢?”男人的嗓门抬高了八度,大吼:“你说谁是你的夫君,谁就是你的夫君,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儿!”
落心轻笑,道:“老神仙说,因为某种原因我的夫君会突然一夜白发,嗯……”落心想了想他身上的记号,“背上有几道刮痕,右脚底有个胎记很像只小野狼,还有就是他很爱的女人肩膀上有颗红红的心型胎记,嗯,还有就是那女人好象还会说一种没人听得懂得西方村语,还有……”
“别说了!”男人突然打断她,激动地伸手捏住了落心的小肩膀,不停地颤抖,半晌他才恢复了正常,着急地问道:“无痕,你告诉本王,那个老神仙现在在哪里?他有没有说肩膀上有心型胎记的那个女人会怎么样?如何才能把她的病治好?”
“风!”落心伤心地叫了他一句,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忍心告诉他那个女人再也醒不了了,当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要把她的病治好。
男人仰头长叹,知道又将是一次失望,终于他伸出手温柔地帮落心顺着背,安慰道:“无痕,你是个好姑娘,可是我已经有妻子,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乖,别哭了,会有个更好的男人爱你得。”
“我不管,我不管!”落心在他的怀中耍赖,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他的身上,“我就是要呆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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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男人柔声轻喝,板直了落心的小身子用拇指轻拭她脸上的泪水,真是越看越喜欢,为什么这丫头老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去关心她,去爱护她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儿。
“好了,好了,别哭了!”男人轻揉落心柔顺的长发,妥协道:“你就当我的私人医师吧,怎么样?”
“真得!”落心破涕而笑,男人点点头,抬眼温柔地望着她,落心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优美的薄唇微咧,淡淡地笑意,炽热的呼吸离她那么近,落心咬了咬唇,真想再次轻薄他,可是这次不行了,下次吧。
想到这儿,落心垫起脚,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颊,甜甜地一笑道:“风,晚安,好好睡觉,我明天再来看你。”一转身,落心像只小小黄雀欢快地飞出了落心宫。
男人疾走追了几步,站在宫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长长行道上,眼光久久地都收不回来,唯有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
………
青楼女子
野狼风在床上翻覆了一夜,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从见到这丫头那天起,他的情绪就一直没法平静。她说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她说他是她的夫君;她还说出了只有落心和他才知道的事情,难道这一切真得是老神仙告诉她的吗?当她扑到他怀中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千年万年之前她就在他的怀中,这个地方本就该属于她,当她离开了,他马上就觉得空虚。她到底是谁?莫非?
不对,望着床顶的男人翻身到右侧,不舒服,再翻到左侧,他的落心明明躺在寒冰床上……
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这个问题,男人想了一宿。
天终于亮了,第二天,下了早朝的男人发现那丫头正在他的御书房中忙东忙西。
粉白色的襦裙清新淡雅,这个女人就如她裙摆上的彩蝶一般在他的书房中飘来飞去,惹得他春心荡漾,整个人轻飘飘的。男人假装不动声色地看着奏折,明里暗里,仔仔细细,全神贯注地打量着这个让他一吻钟情的丫头。
“风,该喝药了!”风,呵呵!男人的心里暖暖的,暗想,她叫得还挺顺口儿。
“刚才不是才喝了吗?”
“那碗药主治白发,这碗药主要是补血,它们的功用不同。”男人爱怜地注视着举着药碗的落心,只见她安然纯美的脸上有一丝浅浅的微笑,男人的心跳又开始扑通扑通的加快了速度,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落心先是一怔,然后暗喜,这是不是表明他已经接受她了?想到这儿,落心的心底一热,美滋滋地低下了头,粉嫩嫩地小脸儿上红霞一片。
“风,现在这药不冷也不热,正好喝!”野狼风心中一暖,赶快接过碗把药喝了,然后一把握住了落心的小手问道:“无痕可愿跟本王共进晚膳?”
“呃?”没想到他的变化会这么快,还以为怎么也得再等些日子,早知如此昨晚在庆祝她出狱的晚宴上就不约烟了。
“怎么,无痕不愿意吗?”看到落心眼中的犹豫,男人非常失望。
“不是”落心吞吞吐吐,最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已经跟监国大人约好了,一起出去听曲儿吃晚饭。”
“什么?”男人噌地站了起来,落心赶紧嘿嘿一笑,解释道:“烟只是我的朋友,风可是我的夫君。”
“你说我是你的夫君!”男人猛地把落心揪到了怀里,轻轻勾起她的小下巴,一遍又一遍地仔细看她的脸,落心抬睫,痴痴地看着他,好像受到蛊惑般喃喃自语道:“风,你是我的夫君,这是真得!我就是……”
“行了,不要再说了!”男人突然清醒了般打断了落心的话,气呼呼地一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怡香园梦,平安都第一楼,正如其名,与其说这里是青楼还不如说这儿更象人们梦想中的花园。这里的花是最美的花,女是最艳的女,酒是最醇的酒,自然,客也是最有钱的客了。
怡香园梦有个算不得大的园庭,不过亭台楼阁,树林山水,应有尽有而且结构点缀的幽雅不俗。园庭里有个小湖,湖中有鸳鸯戏水,湖畔上歌舞升平,酒香四溢。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落心身穿一袭蓝色男袍,坐在八角亭的长椅上看着亭中轻抚瑶琴的女子,她持扇而笑,不时偷看身边优雅的男人。烟的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那双一贯散发着清华之光的琥珀色眼睛中多了层梦幻的光芒,看来当年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想到这儿,落心忍不住打量起这位平安都人口中可以迷倒众生,只卖艺不卖身的顶尖花魁,云容姑娘。
淡淡的夕阳下,云容姑娘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昏橙色光芒,峨嵋淡扫,顾盼生辉,面似桃花,歌未出口情先至,尤其是她身上那种飞花逐水流的凄婉之美,真得是动人心魄,这么美的女人谁不爱?
不过这烟也太面了,这一转眼六年可都过去了,他老人家居然还停留在偶尔来听听歌儿的水准,怎么一点儿都没有野狼家人的‘风采’呀!
一曲弹罢,“好呀,果然妙不可言!”落心带头鼓掌,优雅男人的笑容淡淡,也跟着落心一起鼓掌,看了云容一眼他请求道:“云容姑娘最喜以花为题,不如今天就再给我们唱个曲儿吧!”
听了他言,云容抬睫看向湖心,落心扭头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一片不大的荷塘里偶有一两支迫不及待的小荷露出了尖尖角。看到此,云容优美的细颈微转,看了烟一眼轻轻笑了笑,落心一愣顿时就被电到。哇噻,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原来就是千言万语,百般心事,万种情愫都在这一笑之中。
看来明天得来找云容,拜她为师,俺也好好练习练习,冲着野狼风轻轻一笑,一切搞定!
落心正美滋滋地想着好事儿,云容的琴声又起,落心赶紧抬睫,忽见不远处的柳树下,坐着一个黑衣人正在自酌自饮,宽大的帽沿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来人是谁。不过,落心能感觉出他眼中灼热的光向自己烤来,如此熟悉的感觉,莫非,落心仔细观察男人的身形,呵呵,臭小子居然来盯梢!好,最后调戏他一次,如果不恼,说明他真得接受了拥有这个皮囊的自己,落心决定把真相告诉他。
优美的琴声继续,清雅的旋律绕湖不断,落心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认真听云容弹琴,眼睛却不停地往野狼风的身上扫。
突然,悠扬的琴声如流水潺潺,云容天籁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千朵红妆露华柔,百褶翠裙稠。半含香色,一生灵秀,几世清修?
余霞为佩春风绣,谁可与心投?红鳞戏水,黄莺掠影,绿柳轻揉。”1“好,好一个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尖尖小荷!”一曲唱罢,落心站起身赞了一句,一抖折扇她轻摇,走到云容面前问道:“姑娘的琴技高超,歌艺非凡,我的府上正缺这样的人才,如果姑娘愿意,无某愿意为你赎身,从此脱离青楼,你意下如何?”
“谢谢公子的美意,云容虽被迫寄生在这青楼之中,但我靠自己的技能求生存,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呵呵,好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看来问题是出在这女人的身上,野狼家男人的情路还真是多艰呢!
“野公子,无公子,云容不能再陪你们了,我该登台了。”听了她言,只见烟一怔,一惯优雅的脸上流露出几丝不悦,不待他开口,云容姑娘盈盈一拜,走人了。
“既然监国大人不喜欢她登台,为什么不帮她赎身?”云容的身影一消失,落心突然冒出一句。
“青楼的石头又臭又硬,她不肯接受,我有什么办法!”优雅的男人冒出了一句粗话,突然觉得不妥,遂加了一句:“她登不登台关我什么事儿,凭什么我要帮她赎身?”
落心忍不住轻笑,嘴还真硬呢!像烟这么好的男人,要是因为自己的倔强就此错过了岂不遗憾终生,还有那个可恶的野狼风,对青楼女子的偏见极深,如果他不点头,这云容是不可能登堂入室的,看来得找那女子谈谈。想到这儿,落心让烟到歌舞场去等她。
吱扭一声,落心混进了怡香园梦的更衣间,掩好门。正在打扮的云容发现屋里突然多了个人,先是一愣却没有惊慌,脸色不善地瞥了落心一眼,唇角带着嘲弄:“无公子跟到这儿来,难道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错!”落心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纶巾。“你是女人?”云容惊呼。
“云容姑娘真不喜欢野公子?”落心直抵主题,云容无语低头,黯然神伤,良久,她道:“在云容恢复自由身之前,我没权利喜欢任何人。”
“为什么不接受帮助呢?”落心轻问。
“如果接受了他的帮助,”云容停住,咬了咬牙才又道:“我这辈子就再也不能平等地站在他的面前了,永远都要背负被人赎了身的青楼女子名份,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为自己赎身。”
好一个要平等地站在他的面前,有志气!就冲这点就有资格做烟的老婆:“你的赎身钱还差多少?”落心问她。
“白银二千两,”言罢,云容突然觉得不妥,赶紧加了一句,道:“谢谢姑娘的美意,这些钱云容自己会慢慢凑齐。”
又不卖身,二千两银子等你凑齐了黄花菜都蔫了,想到这儿,落心坏坏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本姑娘看上野公子的哥哥了,如果你愿意,咱们就合作一次,我想借用姑娘的名号得到我想要的,今晚挣得钱都归你作为报酬,你看如何?”
怡香园梦的老鸨柳妈妈看着落心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暗想,天下还有这等便宜事呢?不过见多识广的她,迅速恢复了平静,冲落心点点头后,笑容满面地款款走上舞台,娇笑绵兮地把这喜人的消息传了出去。
誉满京城从来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