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的早晨,缕缕阳光照射进来,屋子里铺洒了一片亮丽和光明。
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睡着渡过了甜蜜初夜的男孩儿和女孩儿。
女孩儿的脸上甜美地笑着,不住地将软软的身子往男孩儿的怀里偎着。她那支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不老实地抖动着,越来越紧地搂住了男孩儿的脖子。
“嗯?”男孩儿让他搂得喘不过气来,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睡在身边的女孩儿,笑了笑,慢慢将她的胳膊拿开了。
女孩儿像是故意捣乱,又把胳膊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孩儿看看她调皮的样子,猜出了什么。他伸出手去,从床柜的花束里拔了一支毛绒绒的花球,把绒毛轻轻地放到了她的鼻子上。
“卟哧”一声,她笑了。
“你是装睡呀。”男孩儿用花球儿敲打了一下她的头,“快起来吧,太阳都这么高了。”
“哎呀!”女孩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再睡一会儿嘛。”说完,将被子霍一下撩开,露出白花花的胴体,呶呶嘴哼了一声,“来,上来……”
“怎么?”男孩儿笑了笑,“这一夜,都弄了三次了;你还想……”
“人家想了嘛!快点儿……”
“小馋猫儿!”男孩伏在她的软绵绵的身体上,再一次长驱直入了。
“好啊,英杰,你真好……嗨!要知道这么好受;我们早点儿干了就好了。”
“丢丢丢!”男孩舒畅地抽动着,不忘轻轻抹了她几下耳刮子。
“那次我带旅游团去德国;本来想和你住一起;可你却不肯。是不是故作君子状?”
“男人做柳下惠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想让我成唐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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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是因为那次你拒绝了我。我才佩服你是个好男孩。我才拿定主意跟定了你!”
年青人的情欲,暴发得快;消逝得也快。不一会儿工夫,两个人共同进入高潮;接下来一阵快活的呻吟,便偃旗息鼓了。
“丽丽,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事毕,男孩枕到女孩儿耳边,悄声细语地说着。
“什么事儿?说……”
“今天……我们去民政局登记吧。”
“登记?”丽丽听了,显得有些害羞,“嗯……好吧,反正早晚也得过这一关。”
“丽丽,咱们国内的婚姻登记麻烦吗?”
“可能……要户口本吧。”
“嗯,那就回家去拿。”他点了点头,接下来却又问道,“喂,你要是回家拿户口本,大婶问你,你怎么说?”
“我就告诉她,我俩要登记。”丽丽直率地说了一声,接着问他,“那你……不好交代吧。”
“有啥不好交代的?”他不以为然地说,“我就直说,我要登记。他们还能阻拦我不成?”
“英杰啊,”丽丽重新偎在他的怀里,叹息了一声,“你现在要是到我家里,面对我的父母叫一声‘爸爸妈妈’,他们俩会乐得合不上嘴的。可是……我要是到你们家里,叫你的父母一声‘爸爸妈妈’,他们会气死……”
“胡说胡说。”他不高兴了,“你别把我老爸和老妈看得那么顽固不化。我奶奶已经替我们做主了。他们俩答应不干涉咱们的事儿了。”
“嘴上说不干涉,心里毕竟还是不痛快啊。”丽丽发愁地说,“英杰,想起这些……我真想劝你再回上海去。”
“上海……回不去喽!”他拍了拍她的胳膊,坐了起来,像是已经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
“为什么回不去了?”丽丽睁大了眼睛,奇怪地问道。
“丽丽,你知不知道…… 昨天试车时谁来了?”
“听说来了很多大领导。连庾省长都亲自赶来了。”
“是啊,他们的级别都很高。可是,在这些个来宾中,有一位顶尖级人物。”
“顶尖级人物?”
“对。这个人就是‘国家公司’老总裁。”
“总裁?那是国家部级干部呀!”
“是啊。”他点点头,“试车结束后,他和庾省长找我足足谈了一个小时。”
“怪不得你当时不接手机。”丽丽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他们找你说什么了。”
“他们观察了这台洋设备的运转情况,又和几位专家商议了半天。最后,决定向中央领导提出建议:由我们自己研制新一代重化装置。”
“这……一定是牵连上你了。”聪明的丽丽马上猜到了。
“是啊!”他再次点了点头,心情显得非常激动,“如果中央领导同意了他的建议,这个研制任务肯定会交给‘北方重化’。你想,要是这样,我还能走得了吗?”
“英杰啊,”丽丽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自己却是一副愁容,“你爱国我不反对。可是,上海不也是共和国的城市吗?一想到老人们之间那种水火不相容的样子。我就担心……”
“丽丽,别害怕……”他搂紧了她,宽慰着,“只要我们两人登了记,就是合法夫妻了。谁也拆不散我们!”
“嗯……你真好!”听了心中男孩儿这种赤诚的表白,丽丽紧紧地偎靠在他的怀里;接着,心头不知不觉地一热,一股激动的泪水涌出了眼眶。
“丽丽,你这是……”英杰搂紧了仙子般的女孩儿,心疼地抹去了她溢出的泪水,“别哭、别哭呀;我唱支歌儿送给你吧?”
“嗯,我要听那支德国民歌……”丽丽软软地偎在他宽大的怀抱,幸福地眯上了眼睛。
“嗯,好吧!”英杰拍着怀里的女孩儿,像是轻轻地哼起了催眠曲。那首促成他们初恋的德国民歌,在清晨的阳光里飞绕开来……
我要是小鸟,
绝不怕鹰鹞。
向着你飞来,
和你在一道。
被猎人射死,
落进你怀抱。
你看着哭了,
我死也含笑!
……
㊣第231章 … ~摊牌~㊣
按照北方习俗,青年男女的婚事,一般都是由男家出面操办的。
即使是在城市里,娶儿媳妇的人家,也要为儿子买房、置办家俱,张罗婚礼…… 除了这些必须做的事情,婚前,男家还要给女家送上一笔重重的聘金。
这聘金,有的叫赡养费,说是女婿孝敬未来岳父、母的钱;也有的叫抚养费,算是男家对女家抚育女孩儿的一种补偿吧!
聘金的数目多少?没有明文规定。按照目前的行情,再穷苦的人家,也要送上一万元。
无论家庭经济状况如何,只要是结婚的人家,皆遵此例。
由于英杰与丽丽婚姻的特殊性,孙水侯并没有指望李金铸能给他送什么聘金来。为了女儿,他不仅“倒贴”了一栋小洋楼,甚至连孩子们登记之日的宴席也主动摆好了。
作为女家,破费了这么多的钱财,孙水侯觉得自己对得起任何人了。他想,如果老李家的人知趣,应当主动来这儿,喝上一盅喜酒,对他表示谢意才对呀!
可惜,这个想法,只是孙水侯的一厢情愿。老李家不但不凑面,还想为这场婚事设置点儿障碍。好象自己娶儿媳妇吃了多大亏似的。
对此,孙家人少不了议论纷纷,颇多微词。对此,孙水侯并不在意;因为,最近,他感觉到,自己的女儿找的这个对象,并不是一般的小伙子。李英杰学历高、技术水平高,还在其次,主要是他的这个未来女婿刚刚一回国,就为“北方重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件事,不仅公司职工一个个冲他竖大拇指,就连庾省长也对他高看三分;庾省长工作那么忙,却亲自向李英杰发了邀请函,这不足以说明李英杰在省长心目中有作用了吗?另外,通过这次试车,他隐隐地感到,围绕着矿山机械厂下一轮的租赁,围绕着矿山机械厂乃至北方重化的前途,省市领导之间似乎有一场矛盾之争,而李英杰,像是一张王牌,即将被双方争夺,目前最突出的表现就是他与李金铸之间的第二次厂长之争。李金铸是李英杰的父亲,有这么个好儿子,自然是他的优势;然而,李英杰也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在决定回国的因素中,是他的女儿起了关键作用。那个李金铸苦口婆心地做了那么多思想工作,也没打动儿子的心,只有自己的女儿,才将李英杰从国外“勾”了回来。他们这一代人,都只生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样了。如果李英杰与丽丽登了记,结了婚;他就是我孙水侯的女婿,岳父与父亲相比,具有平起平坐的地位;如果加上自己那套秘密图纸、自己手中雄厚的资金。李金铸想与他竞争,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所以,尽管你李家人不出面,也无所谓,只要两个孩子的婚事有了法律保障,你李金铸再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既定事实。
那一天,公司开庆功宴会,庾省长向他敬酒时,特别叮嘱了他一句:“你那个未来的女婿,是我们北方重化请来的精英式的人物,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呀!”现在,自己给他建了这栋小洋楼,总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后看见庾省长,他就可以说,我给女婿建了一栋小洋楼,这对于庾省长,算是个圆满的交代吧!
所以,当他在宴会厅里等待了半天,也看不到老李家的人影儿时,竟毫不在乎地告诉大家:“他们不来,咱们就不等了。吃!”
丈夫上班了,婆婆去了老干部活动室。红叶收拾完了锅盆碗筷,跪在地上擦起了地板。
最近,她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试车成功了,人人都夸老李家的儿子有出息。听到这些赞扬的话,她的心里甜滋滋儿,美透了!
虽然儿子的亲事让她伤心过,可是,既然婆婆做了主,就由他去吧!这几天,她在老姐妹们的帮助下,偷偷对未来的儿媳妇进行了“考察”。看到这个女孩子端庄、温重,知礼,重情,丝毫没有富家小姐的娇气,心里也就放心了。俗话说,“挑猪不挑圈”,只要孩子好,管她是谁家的?反正结婚后也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眼不见、心不烦,爱咋样儿就咋样儿吧!
尽管这样想,十几年前的那一幕,自己与孙水侯那一段令人痛苦不堪恋情,那段恋情意外导致的一场不该发生的悲剧,时时在她的脑海时上演──
七十年代,街上流行草绿色。那时候,哪位姑娘能弄到一件绿色军衣穿在身上,再往油黑的发辫上缠一根火红的头绳,也算是分外的俏丽与时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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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车工班长孙水侯正在车间徘徊,一位穿了时下流行衣装的姑娘飘然而来。一张生动的、流光明丽的脸蛋儿,让他看了便感觉出些微微的晕眩。长长的黑发编成了两条散散的辫子,迎风一走,辫稍儿悄然飘起,更显出一番令人心颤的美韵来。
“红叶,您来了!”孙水侯看到她,情不自禁地打起了招呼。
“孙师傅好。”这位叫红叶的姑娘礼貌地冲他点点头,走到了自己的机床前。她放下挎包,戴上工作帽和套袖,麻俐地拿起扳手,卡起了刀具。
卡了半天,像是哪儿不对劲儿,弄得她一个劲儿地摇头。
“喂!”盯了她半天的孙水侯凑上前来,顺手做了一下示范,“看,这样…… 就卡上劲儿了。”
“谢谢孙师傅。”红叶得了要领,送给他一个甜甜的笑脸。
“不谢,我开始也是卡不好。”孙水侯盯着姑娘美丽的脸,心中若似浇灌了一道幸福的甘泉。
“孙师傅,你昨天的课讲得真好。”天真烂漫的红叶拿过一张图纸,一边看一边称赞着他,“你不讲,我还以为车工技术很简单呢。”
“实际上,车工技术并不复杂。”孙水侯接过了红叶的话,“要说难,就是要看懂工件的图纸,了解材料的性能……”
那时刻,孙水侯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如果不是车间主任李金铸走过来,他也许会和这个心爱的女孩子聊个没完没了。
“红叶!”李金铸穿了一身军衣走了过来,脸上显得异常兴奋。
“李主任。”红叶看到李金铸,尊敬地迎了上去。
李金铸偷偷地看了看周围,悄悄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票,压低声音说:“今天晚上市话剧团演出‘屈原’,咱们一起看去?”
“我……”看到剧票,红叶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孙水侯,不好意思地冲李金铸摇了摇头,“今晚儿,我有事儿……”
“呃!”看到红叶的神情,李金铸的眼神里显出了一丝意外。
天慢慢地黑了,下班铃声哗哗地响了起来。工厂大门口涌出了自行车的洪流。人们争先恐后地开始往家里奔走了。可是,这时,已经提前下班了的孙水侯却又神差鬼使地从家里出来,骑车返回了厂门口。
哈…… 今天,红叶竟拒绝了李金铸的邀请,嘻……看来,我孙水侯的恋情还有戏呀!
曾几何时,李金铸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和帅气无比的面孔,像一座巍峨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