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了,乌丝感谢您!乌丝等了十八年,这一刻终于到了,天神,她来了,终于来了,请您佑助乌丝,乌丝一定不辜负您的嘱托和期望。”
念毕,恭敬地匍匐在地。
杨娃娃听见她的祷告,一字不漏,甚感诧异。她叫乌丝?什么人?向天神祷告?她在等谁?不会是自己吧?对了,她向天神祷告,祈求佑助,难道她是女巫?或者巫师?
真儿瑟瑟发抖,推着她,催促着快点离开这个让人惧怕的女子。
“不要怕!”杨娃娃握紧真儿的手,给她安慰的力量。乌丝向天祷告的话语,让她觉得这个女子身份特别,似乎跟自己有所关联;或许,这个女子可能知道她穿越时空来到战国末期,来到匈奴的奥秘。
乌丝站起来,双手抱肩,微微欠腰,沧桑的眼睛眯了眯,闪过一丝阴郁:“神女,乌丝等您很久了!”
神女?那不就是神仙了吗?这——这太离谱了吧!杨娃娃知道她必是有话要说,凝眸一笑,却蜿蜒出锐利的眸光:“你叫乌丝?你为什么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我等您十八年了!”乌丝的眼睛瞬间浑浊起来,迷蒙得有如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她的意识好像跌落在某个过往、某个地方,沉默中蕴藏着爆发的因子。
真儿躲在她身后,一只手攀在她的细肩上,压低声音说道:“她为什么叫你神女啊?阏氏,她好可怕,我们快走吧!”
杨娃娃轻拍着真儿的手背:“别怕,她对我们没有恶意!”
秋风荡漾,飘送着让人沉醉的果香,沁人心脾。
乌丝隐去眼眸中的癫狂,平静得犹如一望无际的草原,风吹草低、空旷无边:“神女,您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乌丝会帮助您完成这个使命,从今天开始,乌丝听从您的任何吩咐!”
“使命?”杨娃娃心里大震,这是真的吗?来到匈奴,是命运的安排?是因为一个使命?她拧起眉,颤声问道,“是什么使命?你怎么知道是我?”
“乌丝是天神赐予的通天女巫,当然知道您是神女,”乌丝恭敬的神色中,闪露出自信,“乌丝现在不能告诉您这个使命到底是什么,过不了多久,神女自会明白的!”
不会真的是神仙吧?她是神仙?杨娃娃不是无神论者,但也不相信神仙鬼魂之说,不过,这个女巫没有理由要骗她呀,骗她也不需要让她变成神女吧!
她压下强烈的好奇,勾眸一笑,悠然道:“既然你称呼我为神女,应该知道我是什么神仙吧?还有,我应该如何完成使命?”
“乌丝不知道神女是什么神仙,只知道您就是我要等待的神女。神女很聪明,自会知道如何完成使命的!”乌丝翻了翻眼皮,看向天际。
杨娃娃泄气极了,这个女巫嘴巴太厉害了,什么都掏不出来。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她不会加害于自己,但是——哎,还是算了,多问也是无益,顺其自然咯!
挛鞮氏…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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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丝上前三步,凌空飘来一样,轻灵鬼魅,眼珠子转动着,欲擒故纵的眼神显露无疑:“乌丝等待了十八年,神女不想知道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真儿忍不住低低地哭叫着,更紧地趴在杨娃娃的背部,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缩成一团。
“十八年前的事,你知道?”杨娃娃毫不畏惧,挺直腰肢,迎上女巫直指人心的锋利目光。
突然的,乌丝仰天狂笑,高亢的嗓音从她的喉咙里反射出来,表现出惊人的穿透力,撕裂了让人沉醉的秋风,撕裂了草原纯净的秋景,撕裂了旁边两个女子的意识……她的身躯激狂地颤动着,惨白的衣摆零乱的抖动,魅影叠现。
蒙在脸上的白色绸帕,不经意间飘落下来,宛如一片飞雪,轻飘飘、孤零零的。
真儿瞪大了眼睛,惊悚得一动不动,五指抓住杨娃娃的肩膀,死劲的抓着,关节突现。杨娃娃也被她的模样震得呆呆的,眼眶几近爆裂——
乌丝的脸色雪白雪白的,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白,死亡的白,冒着寒气的尸体的白;嘴唇也是白的,像是覆盖着一层冰霜。只有眼珠是黑的,更加显得脸色死白。
她是鬼。
只见,乌丝冷笑着,目光残忍的,高举手臂扯下围着头部的头巾——霎时,一捧惨白的长发飘荡下来,撒落在后背、前胸,覆盖着雪白的脸庞,只露出漆黑的眼睛、干枯的鼻子、雪片似的嘴巴……除了眼睛,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雪白到底。
她是白色的幽魂。
真儿失声尖叫,脸孔埋在杨娃娃的肩膀上,呜呜地哭着。
随着真儿凄厉的嗓音,杨娃娃的手指,开始颤抖,胸腔里的心脏,揪得紧紧的。还好,现在不是晚上,不然,真的会人吓人、吓死人,活活地被她吓死。
乌丝颤抖着嗓音,故意拉长声调:“你们害怕了吗?”
听闻这话,杨娃娃倏的松懈下来,快速地整理好思绪,定睛看她。其实,第二眼就没有那么骇人了,只要经受得住第一眼。真儿仍然爬在她的肩膀上,不敢抬头,看来,她吓得不轻。
“十八年了,我就是这样吓了她十八年!”乌丝恶狠狠地说道,惨白的脸色因为怒气而浮现出些许的生机。
杨娃娃讶然问道:“你吓谁?为什么要吓她?”
莫非,乌丝真的知道十八年前的某些事情?
乌丝沧桑的眼睛、流露出苦楚、哀伤的光华:“神女,您觉得,一个疼爱孩子的阿妈会让人杀害自己的孩子,会吗?”
“除非她不喜欢这个孩子、甚至痛恨孩子,或者——”杨娃娃知道真相即将揭开,心里怦怦直跳,即使在这干燥的秋天,仍然紧张得手心出汗。
一个出乎意料的念头闪过她的脑际,不,不可能的,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呵!
乌丝看见她骤然惊变的神色和颤抖的眼神,雪白的脸庞虚浮着残忍的笑意:“神女果然聪明,事实就是这样的!”
一瞬间,杨娃娃仿佛跌入万丈深渊,急速的下坠,心,因为沉痛,而粉身碎骨。
这个事实,再铁石心肠的男儿,都无法接受的吧!
叫她如何说出口?三十年的认同,朝夕间改变,叫他如何接受?此刻,她无法冷静下来,惶惶然的六神无主:“我该怎么办?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神女会知道怎么办的!”乌丝突然转身、飘荡而去,留下一句缥缈、清冷的话,随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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挛鞮氏…11
真儿放松下来,却仍然心有余悸,紧紧地挨着杨娃娃走路。真儿说,她肯定会连续几个晚上做噩梦的。
一路上,杨娃娃都在想十八年前的事情,想要理清纷乱的头绪,却无从下手,越想越乱。
得得得,响亮而闷重的铁蹄声从后面追赶上来,愈加急促;一眨眼的功夫,两匹骏马拦在两人的前面,高高在上的气势,逆向的耀眼光芒,逼迫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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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跳下骏马,干脆利落。
杨娃娃微抬眼睑,看向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容貌粗放,厚眉,宽鼻,厚唇,目光又浓又厚,浓得深入,厚得*,始终追随着他的同伴,自有一股不屈不挠的劲儿。
她心中冷笑,隐去脸上不屑的冷意,握紧真儿的手。真儿好可怜,刚刚被乌丝吓得已经丢失三魂六魄了,现在还要遭受她的侮辱与折磨。
她想干什么?给真儿下马威?还是——
“丘林野,”爱宁儿呼喝牲口一样地呼叫着,斜斜地睥睨着真儿,目光凌厉得扭曲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一个下贱的婢女,勾引酋长的话,你说该怎么办呢?”
哦——原来他就是丘林野,应该还很年轻,估计不到20岁。
阏氏为什么要打扮成男子呢?真儿始终想不明白!不过,爱宁儿这么张狂,真儿就是看不过去。她怒目相向,硬生生地接下爱宁儿浓浓的敌意和醋意:“我们酋长喜欢谁,你还没资格过问!”
爱宁儿盛气凌人,怒喝道:“大胆!你一个下贱的婢女,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丘林野扫了两人一眼,柔声劝慰着:“爱宁儿,何必跟一个婢女生气?我们回去吃饭吧,好饿啊!”
“你不知道,她是禺疆叔叔的婢女,居然勾引我的禺疆叔叔,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爱宁儿绕着真儿转了一圈,俏媚的桃花眼春寒料峭,寒意冻人。
真儿抖擞着身子,目露惧色,惊恐地看着阏氏。杨娃娃轻轻地摇头,示意她不要惊慌,不会让她有事的。
丘林野无奈地笑了笑,扬起浓眉,粗放的脸孔上满是无言的宠溺:“她勾引你叔叔,关你什么事啊?”
“我——当然跟我有关系!哎呀,你不懂啦!”爱宁儿妩媚的脸蛋上飘过一抹红云,活泼的眼珠子剜了一眼丘林野,转身从马上抽出马鞭,笑看着真儿,眼风阴沉、邪恶,似乎能分泌出浓黑的毒水。
丘林野抓住她的手腕,紧张道:“你不要胡来!”
爱宁儿怒眸一瞪,疾言厉色:“你管我?滚一边去!”
丘林野垂下眼睑,暗叹一声,乖乖地放手。
这个孬种!还算是血性的男儿吗?杨娃娃嗤鼻冷哼,冷冷地盯着他,清傲得高出尘寰:“丘林野,你一个草原英勇的男儿,居然管不住一个小姑娘,以后可怎么当酋长呢?”
丘林野一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当酋长?”
爱宁儿怒气腾腾地瞪着她:“关你什么事?你最好——”
“爱宁儿,你喜欢你的禺疆叔叔,你想要嫁给他,是不是?”杨娃娃浅浅地笑着,悠然的慢调,却乖戾得让人倒抽冷气。
丘林野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爱宁儿。
爱宁儿瞠目结舌,怔怔地看着杨娃娃。
真儿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不得不佩服阏氏的高明,不过,还要看丘林野的“血性”了。
显而易见的,爱宁儿的“血性”反应比较快;回过神,疯狂发作的怒火燃烧着她的内心和*的脸蛋,她悄然一抖马鞭,猛力抽出,狠狠地甩向杨娃娃,就像一条吐出蛇信的毒蛇,当胸咬来。
杨娃娃早有准备,急速闪过身子,躲过毒蛇的啃噬,在她抽出第二鞭之前,迅速地探身近前,扣住她的手腕,贯力一转,猛力一扭,把她推向丘林野的怀中。
爱宁儿愤怒地惊叫道:“放开我,丘林野,放开我!”
丘林野紧紧地抱住她,在杨娃娃的示意下,抱她上马,不理会她的挣扎、叫骂,疾驰而去。
一个女人的阴谋…1
当他动情地抱着她、沉醉地吻着她,当两人共策缓行、放逐于广袤的天地之间、辽远的草原之上,当两人相拥着坐在月亮湖边、看湖水悠悠、望白云飘飘、赏芦苇曼曼、听秋风吟吟、感情意缱绻……
杨娃娃的脑子里都是糨糊,一片混沌,又像是乱麻似的千头万绪;偶尔,她几乎要冲口而出了,却又立马噤声,生生地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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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鲠在喉呵!或许,她还没想清楚,某些真相,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该不该告诉他!
秋天是草原上最富有、最灿烂的季节。他带她走过阴山北麓的大片草原,水草丰美,凉瑟之中,是一片金灿灿的富饶之色;起伏连绵的草滩、高高低低地迤逦着向远方铺展,牧草高高地耸立着,随风轻摆,膘肥雄壮的牛群、羊群、马群成群结队的散落着,在牧草中若隐若现。
好一幅清远、明净、壮丽的秋景图卷!
禺疆说,翻过巍峨、高耸的阴山,就是楼烦国。杨娃娃心里一阵惊喜,她记得很清楚,楼烦国的疆域大致在山西省的西北部、内蒙古的南部,如果没有猜错,挛鞮氏部落的确切地点,应该就在呼和浩特以北的地方,距离呼和浩特应该很近。
因此,她可以断定,挛鞮氏部落统一匈奴后最初的政治中心、单于庭,就在呼和浩特市的周边区域。而王昭君的青冢,位于呼和浩特市的偏南部,似乎也可作为佐证。只不过,还要多长时间,匈奴才能真正的统一?是谁,统一匈奴、统帅草原?
回到部落的时候,夜幕已经低垂。议事大帐前面的方形广场上,火光炽热,喧哗闹腾,沸反盈天。爱宁儿踮起脚尖、翘首盼望,瞥见他们朝这边走来,立马欢欣鼓舞地奔上前来。
“禺疆叔叔,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阿爸一直在找你呢!”爱宁儿瞥了一眼后面的娇小护卫,傲慢的眼神,瞟射出浓郁的疑惑,清冷得让人生寒。
杨娃娃没有忽略她那眼神之中迅速闪烁的一瞬,内容极其丰富的一眼。紧接着,爱宁儿热切地看向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