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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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乱-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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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妖精女模特:烟花乱(精选) 作者:雪小禅
《烟花乱》NO。1(1)
遇上阮宝莉之后,我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是命中注定。
  张爱玲说得好,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遇到了。
  在爱情上,我非常迷信,我相信前世今生的感觉,有些人也许一辈子都不能碰出火花,即使她再美,也只是没有风情的木美人,有的人一见面就是电石火光,从此,一生追随,难以忘怀。
  我想,我对阮宝莉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是在十七岁时爱上的阮宝莉。
  阮宝莉那时是很多男生迷恋的女孩子,我比别人早上一年学,所以,他们十八岁时我十七岁,但我聪明好学,这得益于那些美丽的女老师,她们一夸我我就蒙了,然后努力地学习讨她们的欢心。
  那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好色的,但后来我明白,我是好色的,十多岁就喜欢给美丽的女老师送红苹果,后来苏小染说,你的前世肯定是个花花公子。
  十七岁之前我根本不曾注意过女生,班里的女生都长得和蚕豆一样,圆圆胖胖的,况且,脸上好多青春痘,这让我想画她们都没什么灵感,对了,我是画家,在成为画家之前,是每天去少年宫学画的男孩儿,是父母让我喜欢上这件费钱费事的事情的,后来虽然他们后了悔,可是已经不来及了,因为我迷上了画画,从高更到毕加索,我非常愿意当画家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喜欢看女人的裸体。
  这么说比较流氓,可我真的喜欢。我第一次画女人裸体画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那是我刚考上A省美院的时候,大一,绘画课,她很坦然地在我们面前脱去衣服,我的画笔有些颤抖,眼睛有点发热,她微胖,肚腩上有折子,可她很美丽,坐在那里,眼睛像平静湖水一样,我知道,她是一个老模特,可我是刚刚画人体啊。
  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抽紧了,即使绷着劲儿,还是能感受到一点点的上升,我张着嘴,感觉呼吸有点急促。
  和我在一起的段砚也和我一样,他们说,爱画画就是想画女人,你别以为那些大师有多伟大,知道罗丹吗,他和做他模特的所有女人上过床,知道毕加索吧,也是这样一个老流氓,没什么新鲜的。
  这样的说法有利于我们为变成流氓找到说法,其实每个男人都希望成为流氓,只不过,有的成了,而有的,根本没有机会。
  不一样的是小宽,小宽是被女孩子宠坏的男孩儿。从小他就是。
  在幼儿园的时候,他眼睫毛长得可以当扇子,年轻的女老师总是喜欢在他睡着的时候亲他。他人长得白,眼睛又大,所以,赢得女老师喜欢是件容易的事情,和他相比,我是调皮掏蛋的男孩儿,但这并不妨碍我和小宽成为好朋友。他家里有钱,父母是军队里的人,可以吃军用巧克力,那时他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军用的。他爸爸是开飞机的,这让我无比羡慕,我也想长大以后开飞机,小宽就很懂行地问我,你身上有疤吗?有疤是不能开飞机的。
  我是有疤的。我从小就爱打架,到处是伤。所以,我觉得自己这个梦破碎得让我十分难过。
  因为和小宽好,上小学时,他哭着要跟我一个班,他妈走了后门,小学我们就一个班了。
  后来中学也是。他说我没有朋友,就你一个朋友,所以,咱还得一个班。好多同学都风传我和小宽是同性恋,这让我非常气愤,于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不理他,他哭着来找我,跟我叫哥,说哥你怎能不理我?我可以偷我们家的巧克力给你吃。我的心就软了,我这人心软,看不了泪眼婆娑的人,何况有巧克力吃。
  更多的时候,小宽喜欢和我去青岛的海边散步,这个德国人殖民过的城市,俨然还留有许多那时的气息,我常常会吓他,一个人潜到深海里去,他就在海边叫着,哥,哥——声音有点像婴儿,没有比小宽更胆小的男孩儿了。
  上初三时,他还给我搞了一套军装,不带肩徽的那种。他说他爸爸要来的,家里好多套,随便就可以送我一套,那时穿军装是特别时髦的一件事。总之,我觉得自己穿上那身衣服显得特别牛逼,所以,对小宽就更好了一点。
  
《烟花乱》NO。1(2)
小宽虽然看起来软弱,但女生缘特别好。我怀疑那些女生是喜欢了他们家的地位或者他的长眼睫毛,因为他本身是个没有多少特色的男孩儿,或者说,根本就像个女孩子,但让人不服气的是,还真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他会拉小提琴,从五岁就开始拉琴。我见过小宽的母亲,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喜欢穿长裙,苍白着一张脸,看上去,好像病恹恹的样子。
  小宽不喜欢拉琴,可他拉得却很好,特别是《布拉格之春》什么的拉得蛮好。他手指细长,眼神散淡,头发垂下几缕时分外忧郁。有女生管他叫忧郁王子,但他就说那些女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王子,他不想当王子,只想当流氓,跟我一样流里流气,抽烟喝酒,可他学什么不像什么,抽烟抽得烫了手,喝酒喝得吐,看来,学坏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高二时他和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早恋了。是那女生追的他,他总是这样,越是不想要,越是能得到。这个女生是男生心中的公主与偶像,我们追了半天没有追到,但她却反过来追小宽,这让我们大跌眼镜。
  究竟小宽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时我还不知道张国荣,后来我看到他演的《霸王别姬》和《风月》,我明白为什么女孩子们会喜欢小宽了,因为他有一双忧郁的眼睛,眼神散淡,骨瘦风轻,自然有一种让女人怜爱的地方。
  是的,有的男人天生是女人的克星,小宽就是。
  那个女孩子为他发了疯,每天在我们教室门口站着,即使只有十分钟,她要跑来看看他,他还是那种懒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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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我嫉妒无比。
  但高三时他们还是分了手,用小宽的话说,美丽的女孩子有什么好?太黏人了!是他不要她的。他说,没意思,真的,很没意思。他说这话我肯定信,他一点也不把那个女孩子放在心中,因为女孩子给他买的护身符我说了句好看,他随手就丢给了我。送给你,他说,戴着玩吧。
  毕业后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这次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我发现他是一个让男人感觉神秘让女人感到引诱的男人。
  他看重的东西很少,也许是他出身太好,或者他们家太有钱了;在我们还为三块五块和小贩们争执时,他已经在花百元大钞了,他姐姐在国外挣了大钱,给他源源不断地寄来,他没有钱的概念。
  我也好想有个姐姐在美国,可是我没有。
  小宽命好,姐姐先到美国留学,然后嫁了美国人,在美国做生意,很发财,他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小宽说,哥,我觉得人生没有意义。
  小宽所有的钱全放在我这里,他说,你随便花。
  手机还叫大哥大时,他有一部,一万多块,随便往哪里一放,并不看重。我知道一些人天生具有贵族气质,小宽就有,好像与生俱来一样。
  而他对我的信任也是与生俱来。我们从幼儿园起就没有分开过,他说,上一辈子,我们一定是情人。
  这句话让我心生恐惧。我说,小子,别真黏上我,别以为我和你一样喜欢张国荣、黄耀明之类,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我不感冒。他嘿嘿笑着,并不理我,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支七匹狼烟,抽了一口,吐到我脸上说,反正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于是我们一起到了美院。他专业成绩不好,去学了装潢设计,可时常会跑到我们这来听课,让段砚给他灌输一些流氓思想,比如上床之类。
  段砚总说他和许多女人上过床,这个北方男人总是以吹嘘而著称。他说,女人嘛,就那么回事,黑了灯,都一样的。
  听得我心里直扑腾。在我的想象中,女人应该是妖娆的,是张曼玉或者王祖贤那样的,看了《青蛇》以后,我就想娶个那样的女人,扭着屁股走路,一走一扭,还用京剧的念白说话,多性感啊。
  特别是王祖贤,那么长的美腿,说起她时,我对段砚说,这一辈子什么都别干了,天天看着她就饱了,那才是秀色可餐啊。
  
《烟花乱》NO。1(3)
我说这话不久,“王祖贤”就出现了!
  是谁说过,也许决定命运和爱情的时间就只有一个刹那,那一个刹那,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我想,我的这一个刹那就是在十七岁的这个春天的下午来临的。
  阮宝莉的出现简直如一道闪电。
  即使早已见过了太多的人体,我还是非常惊艳,那么性感而匀称的身段,一米七的身高,花蕾一样的Ru房,似一朵花一样肿胀着,不是太丰满,可是,却那样诱人。修长的双腿笔直,她的腿那么长,以至于我怀疑她是否真的是黄金比例,是的,她比黄金比例还黄金。
  还有,她的长发如海藻一样垂下来。
  她是对面学校B大的学生,全校著名的校花,外语系,拍过广告片,我们的老师看上了她的黄金比例,于是请她来做模特,这个外语系的女生,成了A省美院油画系男生的众矢之的。
  当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的浑身就软了,段砚趴在我耳朵边说,他妈的,妖精啊。
  白蛇!我肯定地说!
  黑亮的长发,雪白的肌肤,修长的美腿,一双桃花眼……我的手有些颤抖,梦中人,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在我大三这一年,突然来到了眼前。
  宝莉,老师叫她,你的身体可以再转过来一点。
  我知道,这个叫宝莉的女孩子,是让我中邪的,从此,我将无力自拔,直到永远。
  宝莉缓慢地转过身体,然后,我看到了她花朵一样饱满的Ru房,还有露出锁骨的肩,当然,还有平胆的小腹和她冷艳的眼神。
  她看了我一眼,只一眼,我觉得那眼神是在云端,是的,这是个云端女子,有一种薄凉之美,那美是可怕的,带着芬芳的邪恶,而那眼神,却又是风尘的,是的,风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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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的一声,我感觉下体内有什么涌出来,如洪水泛滥。
  
《烟花乱》NO。2(1)
其实那时我们已经谈了很多次恋爱,并且,用段砚的话说,我们早就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那时我们业余时间画画赚的钱全用来泡酒吧和女孩子,我们常常带着女孩子到杭州乡下去住。那里的油菜花开得极为灿烂,那些女孩子单纯得很,她们非常崇拜画家,但她们不知道,画家流氓比较多。
  我是大二时失身的。段砚说他十五岁就有了第一次,我当然不信他说的,他总是吹得厉害,他说他老爹是师长,其实我知道他老爹只是团长而已。
  我记得和我上床的那个女人的胸很饱满,其他的印象不深了。她比我大八岁,是一个纺织厂的女工,业余时间跑来当模特。当我要求单独画她时,她说好呀好呀。那时她离了婚,比较寂寞,我们在画室里画了一个小时,她说,累了吗沈丹青,我带你去吃饭吧。
  她带我去吃烧鹅仔。我知道她挣钱不多,但她居然请我吃了烧鹅仔,我们吃了一点点酒,喝完酒后的她脸似桃花,她问我,沈丹青,你觉得我美吗?
  二十七岁的她还算美丽,因为没有孩子的束缚,老公有了新欢然后毅然决然地扔下了她。她的脚在桌子底下钩住了我的脚,我很局促,她挨紧了我,脸上扑着酒气说,去我家吧,我一个人。
  “我一个人”在夜里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非常暧昧吸引,我毫不犹豫地和她上了公共汽车。在车上她就贴得我很近,我能闻得出她嘴里的气息,在那个春夜里,似一只猫。
  进屋后我差点跌倒了,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开灯。
  黑暗中有月光照进来,她看着也生动了许多,我正想说话,她缠上身来,说了一句,亲亲我。
  我的脑袋轰鸣般响起来了,还没搞清怎么回事,一条热热的舌头伸了过来。
  结果我失了身。那是次无聊的事情,事后我根本不愿意回忆,因为基本上是失败的,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无力无助,我趴在她身上问,怎么会这样?
  她抚摸着我说,小孩子,你真是太小了,我怀疑你是处男。
  你才是处男!我很反感别人说我是处男。但实际上千真万确,我的确是处男。那天早晨我很早就起床了,然后跑到大街上,有清洁工在打扫马路。
  秋天了,好多落叶,我拾起一片,忽然感觉自己就像这片落叶一样,一下子就落花流水了。
  我蹲在地上好久,突然掩面哽咽起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后来我想了想,我可能是不爱她,不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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