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收了点押金后就把我带进了客房。
吃过晚饭,我到商店里给祥叔买了两条香烟、几本书和一些零食,我想他在监狱里应该很需要这些东西。回到旅馆后,我躺在床一边吸烟,一边思考问题,脑子里揣度祥叔现在的心情,寻思着明天该跟祥叔说些什么。
突然有人轻轻敲我的房门,我开门后看见一个长相甜美,打扮妖娆的妙龄女子站在我门口,没经过我的允许,她二话不说,就自作主张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看她的举止有些怪异,我索性将房门完全打开以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我问她进来干什么,她过来把门关上,然后妖里妖气地问我:“帅哥,需不需要特殊服务,我保证让你满意,而且价钱也不贵。”
我马上反应过来,她是“妓女”,她说的特殊服务是指性服务。对这样的人我并不觉得她们低贱或者肮脏,她们也是靠自己的“劳动”在挣钱牟利、养家糊口,她们事实上满足了一定的社会需求。有统计报告说,中国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到二零二零年将会有四千多万达到结婚年龄的男子娶不到媳妇,这么多人的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势必会成为社会不稳定的因素之一,所以这些性服务人员的工作在我看来具有积极的意义,虽然多数人都鄙视她们,但我却认为她们比起偷盗抢劫、吭蒙拐骗、贪污腐败的家伙要强多了。
我彬彬有礼地对她说:“谢谢你了,我不需要,你走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漂亮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更有姿色的?”
“不,你够漂亮了,但我不需要,我心里正烦着呢,请你走吧!”
“心里烦?那正好啊,我给你服务过后,你所有的烦心事都忘了,来吧,象你这样的帅哥,我收你八折的优惠价。”
我看她比较难缠,只好找借口说:“谢谢你了,我对女人不感性趣,你还是走吧。”
“哦,原来你是那个,我们这儿英俊的男孩也有,我去给你叫一个来?”
“不用了,不瞒你说,我有艾滋病,我不想害了你们。”我看那女子没完没了,只好用最恐怖的借口来搪塞她,说的时候我在心里暗自窃笑,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女子听了后并不害怕,反而聊起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你有艾滋病,你早点说嘛,我这儿有个专治艾滋病的偏方,效果可好了,你有笔吗,我把这偏方给你写下来,包你吃三服药就见好转,偏方费你看着给得了。”那女子很认真地说,一点也不象是开玩笑。
看着她煞有介事的样子,我真是哭笑不得,我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面值五十元的钞票,递给她说:“这点钱你拿走吧,偏方我就不要了。”
“那怎么成,我不能白要你的钱,我一定要把偏方留给你,拿笔来吧!”
我快失去耐心了,正准备跟她发火时,一阵嘈杂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然后有人粗暴地敲我的房门,我小心地将锁旋开,一群人象潮水一样,气势汹汹地涌了进来。他们总共有七人,手里都抄着家伙,有刀有棍,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
我马上就明白了,这位热情的女子并没有什么治疗艾滋病的偏方,她只是在跟我东拉西扯的拖延时间,好让他的同伙把握时机闯进屋来将我们捉奸在床,他们是用美色作为诱饵,然后对上钩者进行敲诈勒索,这套龌龊的作案手法我在几年前就听说过,怎么到现在还有人在用,这帮人真是缺乏创新思维。既然这样的把戏刚好玩到了我头上,那我就跟他们玩个痛快!我心里想。
带头的是一个留平头的家伙,他一进来就用刀指着我,恶狠狠地说:“小子,你居然敢嫖我老婆,老子今天宰了你。”平头说完,举起刀向我砍了过来,他的愤怒表现得很生动,很逼真,好象非要杀了我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我知道他这一刀不会真砍,但我还是向后退了一步,装成很害怕的样子,战战兢兢地对他说:“大哥,有事你好好说,我和你老婆什么都没发生,不信你亲自问她。”
“放你妈的屁,我问她,那骚货干了丢人的事她会承认吗,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老子饶不了你。”
女子走了过来,轻声地对平头说:“别为难他了,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是个好人。”
平头狠狠地扇了女子一耳光,大声斥责到:“滚一边去,被人占了便宜还帮人说好话,你是不是被这小子玩得很爽啊?”他对女子的粗暴可不象是演戏,这一下打得女子眼泪直流。女子挨打后气呼呼地瞪着平头说:“他是个正人君子,我求你放过他!”平头恼羞成怒,一掌推在女子肩膀上,女子站立不稳,倒退两步后摔倒在地,头磕在桌子边沿上,当时就晕了过去。
我按耐着性子,尽量不让自己爆发出来,依然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对平头说:“大哥,你老婆晕过去了,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你少罗嗦,先把正事说清楚,你必须给我们两千元的精神赔偿费,不然老子让你死得很难看。”
“大哥,我要有那么多钱我就住宾馆去了,你能不能少要点?”
“你身上有多少钱,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有银行卡就老老实实的说出密码。”
“我身上只有两毛钱,但我不能给你,我要用来上公共厕所,其它什么东西我都没有。”
平头终于听出了我的调侃,他向身后的人甩了一下头,果断地命令说:“搜他的身上,要是没钱就把他打残废。”
后面有两人站上前来准备搜我的口袋,我早就憋足了劲,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迅速出击,一出手就攻击要害,一发招就用尽全力,对付这样的人渣,我一点也不手软,而且他们人多势众,还有利刃在手,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全部制服,才能够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免遭不测。
这帮人都没什么本事,以我现在的功夫水平来制服他们显得游刃有余,没费多大的工夫他们就全都失去了抵抗能力,有四人在打斗的过程中被我把肩关节打脱臼了,痛得嗷嗷直叫。我余怒难消,又费了一些工夫让他们七人的双肩关节全部脱臼,拥挤的客房内顿时鬼哭狼嚎,求饶声一片。我对他们说:“你们都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干这些缺德昧良心的事情,从事正当的劳动养不活你们吗,我今天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还要干坏事,当心你们的狗命!”我说完后提上自己的包裹,关好房门,离开了客栈。
到街上后,我找了个公用电话以黑鹰的名义先后拨通了110和120,110的人听说是黑鹰报的案,显得很吃惊,把我当成了名人似的,“你真的是黑鹰!你居然到我们播州来了,麻烦你在现场等我们一下,我们马上就过去。”我懒得跟他们罗嗦,啪地一下扣上了电话,然后重新找了家象样一点的宾馆住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租了个车到了位于播州城西的市监狱,看守人员检查了我给祥叔带的物品,他们说为了避免携带毒品,不能把从外面买的烟带进去,只能从他们门口的商店里买,我想也有道理,只好到他们指定的商店里去。那里面的商品价格让我大吃一惊,外面卖一百元一条的香烟在这里竟然标价四百,而且拒绝讨价还价,我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哇,这里面的东西真贵!”
售货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也穿着警务人员的制服,他听到了我情不自禁的抱怨,很不高兴地说:“嫌贵是吧,嫌贵你就别买呀,我又没强迫你买。”那倨傲的态度和不可一世的神气让我愤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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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不明白了,国家公务员做出这样的行为和他妈的拦路抢劫又有什么区别!要是谷裕的“黑鹰反腐败网站”开通了,我一定要把这现象公布到网上去,再由谷裕转交给相关部门,我相信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对这样的“霸王商店”进行查处。(后来才得知内幕,这商店是看守所所长家弟弟开的,如果一般的来访者没在这里买东西,里面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阻止来访者探视囚犯,这样的情况在多数监狱都普遍存在,并非个别案例。)
我心里愤愤地想,你们不就是为了点臭钱吗,老子也不差这么一点,四百就四百,就当被小偷偷了一回。我用阿Q精神平息了心中的愤怒,买了两条天价低档次香烟,顺利地和祥叔见了面。
祥叔形容很憔悴,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相见后他面无表情,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的思绪象一团乱麻,一开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师徒两人沉默了好一阵,我才语无伦次地打破了僵局,“祥叔,我接到消息后就从北京赶了回来,你在这里还好吧?我给你带了些东西,你还需要什么的话就告诉我,你家里的事我会替你照顾好的,有什么需要办的你只管开口……”
“行了,”祥叔打断了我小学生背书似的开场白,平静地说:“我知道你肯定会来,但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谷丰啊,我最害怕见到的人就是你,平日里我在你面前以长者自居,倚老卖老,大谈为人处世之道,调教出了一个名扬九州的黑鹰,而我他妈的自己却行为不检点,品行不端正,做人不厚道,结果沦为了阶下囚,我李德祥有什么资格来教育你,有什么脸皮来面对我引以为傲的徒弟,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祥叔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到最后竟然眼泪涟涟,泣不成声。
“祥叔,你也不要太自责,以前你常对我们说‘人无完人,孰能无过,老马也会迷路,良驹也有失蹄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你脚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期待着你以崭新的精神风貌面对未来的日子。”
祥叔抹了一把眼泪,悠悠地说:“是啊,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我犯的那点事,顶多就是在这里呆上一两年,我李德祥出去以后还可以从头再来,再创辉煌。”祥叔的眼神里又透出了一股自信和坚毅。
我很小心地问起了祥叔入狱的原因,祥叔也不隐瞒,把自己栽跟斗的过程坦率而又详细地给我讲了出来。
祥叔调到县公安局以后,仰仗自己的实力,很快就成了常定县的名人,由于“工作的需要”(据说主要是单位之间的相互宴请),他经常出入于一些灯红酒绿的场所,英俊的祥叔有着成熟和成功男人的迷人气质,在女人面前颇有几分魅力,在他被提为副局长之前就有了三个情妇,成为副局长的这半年多时间,他的情妇数量竟然猛增了一倍,他的情妇之间相互争风吃醋,上演了好几出比较荒唐的闹剧,公安局副局长的这点风流韵事在小县城闹得沸沸扬扬,觊觎祥叔职位的人早就将他的不道德行为向上级做了举报,祥叔通过打点,把这些事情都统统化解于无形。
祥婶久居冷宫,忍不住和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光棍有了不清白的往来,祥叔自己在外面风流快活,却无法容忍妻子的红杏出墙之举,他怒不可遏,把祥婶和老光棍痛打了一顿,老光棍身受重伤,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一瘸一拐的出来,老光棍的侄子一纸诉状将祥叔告上了法庭,张扬的祥叔终于吃上了官司,光靠走关系疏通再也行不通了。
县委的领导对祥叔的嚣张跋扈早就牢骚满腹,尤其是县人大主任的情妇和副县长包的二奶都和祥叔有染,可以说祥叔的霸道早都犯了众怒,到了这份上,对他不利的大小证据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都浮出了水面,其中还有以权谋私、玩忽职守等罪名的证据,祥叔就这样带上了冰冷的手铐。
祥叔感慨万千地讲完了他入狱的经过,然后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如果是因为犯故意伤害罪让我入狱,我也认了,要是给我定下玩忽职守、以权谋私的罪名,那还真是有栽赃陷害的嫌疑,凭良心说,在工作上我还从来没懈怠过。谷丰啊,我这几天在这里没白呆,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这几天才是我这辈子活得最清醒的时候。一个人在权利和金钱面前最容易迷失自我,找不到北,在身边人们的阿谀奉承声中,我轻飘飘、晕乎乎地走了过来,现在想起那只是一枕黄粱啊!祥叔的教训值得你反思,你虽然不在官场,但也有必要引以为戒,希望你以后的路能走好了,走稳了。”
祥叔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他让我帮忙他照顾好黑牛村的一家老小,还让我替他向祥婶说声对不起。我答应了祥叔的所有请求,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播州市监狱。
在监狱门口,一个女孩风风火火地正往里走,我当时失魂落魄地从里面出来,一不小心两人竟然撞上了,女孩似乎有急事,礼节性地连对我说了几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