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混合物,干燥后洞壁便坚硬如花岗岩石——以此法建造的人工居处洞||穴雨水不化,风沙难蚀,极是牢靠坚固……”
这段话仿如钢锥般重重敲击着我内心——多日来缠绕我心底的疑团终于解开,原本不明白的问题迎刃而解,一直阴郁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但同时有一种焦虑与恐惧感紧紧攥住我的内心,不由失声叫道:“我终于明白卡洛斯的打算了——但愿仍来得及!”
“亚历,发生了什么事?”薇薇安与加莎琉璃听到我的尖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急急爬起,来到我的身边,当看到我与黛旖丝衣衫零乱的绮丽春光,方想调笑一番,却被我凌然的神色所慑,同时花容失色。
我以无比凝重的声音说道:“速诏各部将领,聚议东宫!”
在东宫大殿上,修·贝尔蒙、卡斯塔、德林克。安布罗斯、水若星、盖伦化度、加莎琉璃、薇薇安、黛旖丝。伊莎贝儿、甘多夫(“绿色光环”代理指挥官,从众神教借调来的、善长白魔法、防御力为零的金衣大枢教,暂代史洛之职)、格雷米奥(常规军指挥官,帝国东部军团副帅,紫目旗尹)等一众将领悉数到齐,大家都用惊疑莫定的目光望向我,不明白我此时传诏大家的原因。
不待众人相询,已经用冷寂威仪的声音说道:“朕一直觉得卡洛斯连夜击鼓、鸣金不息,其目的并非我们表面设想的那样简单。但朕冥思苦想,却难于测度卡洛斯的心思和打算,今晨偶然翻阅《东加蒙特地理志》,终于让朕发现了卡洛斯的真实目的!”
这时,德林克发出“呀”的声惊叫,说道:“那本书……”
“是的,就是谢菲尔德所著的那本地理志,”我不理德林克,继续说道,“书中提到,东都为雨岩地貌,古人掘地||穴居……”
诸将一时不明白何为“雨岩”,酷爱耍宝的德林克便详细解释一番,众人闻后,均是啧啧称奇,却仍未明白我突然提到“雨岩”和“古人”的用意。
而我下面的话却在诸将心中掀起了翻天巨浪:“因此朕断定,卡洛斯夜里骚扰,真正的目的是混淆我军视听,以掩饰掘土时的声响——卡洛斯打算掘地道进攻东都!”
此话一出,众皆悚然大惊,大殿上一片哗然,唯修与德林克在我说出雨岩一段时已心有所悟,但仍忍不住霍然变色。大家都明白卡洛斯如果循地道进攻的可怕后果——敌军沿地道如天兵突现城内,然后迅速攻占某个城门,里应外合之下,东都必破!
修·贝尔蒙沉吟片刻后说道:“詹姆斯的苦心经营与东都天然的险峻地形,使东加蒙特成为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利守不利攻,可谓飞鸟难度——若守军决意固守不出,纵是‘南陆战神’缪西。尤加复生,也只能望城兴叹,束手无策。而本来掘地道进攻这样一座险要、坚厚的城池是绝对行不通的,所以大家都没有朝这个方向考虑。卡洛斯不愧是当世名将,竟对东都地理的考据如此深入,知难而进,从众人绝对无法想像的角度着眼,让他找到了一条破城的神思妙策——真可谓神来之笔呀!
“如果卡洛斯此策真的能够从容实行的话,东都必然失陷,我军将遭至意外的惨痛失败,幸好陛下已提前查觉——虽然不知现在距离卡洛斯发动具体时间还剩下多少,但是我军仍可努力挽回劣势,派人勘察各处,务必探知敌军的地道出口所在,然后调动兵马把出口封死,断其进路!”
修这番话让众将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顿时一片欢呼雀跃。
但德林克下面说的话却无疑是在众人的兴头上泼了一瓢冷水:“问题是,在敌军的混淆视听下,轰鸣四野,震声盖天,地面波动不绝,我们要查探出地底不寻常的异动将难上加难!除此之外,我还有一虑——如果敌军开挖的地道不止一条,或者地道到达城内后分叉数处,拥有多个出口的话,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出口很可能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进攻路线则另有其道,这样我们将防不胜防,费时旷日而毫无所获!而且我们恐怕没多馀的时间慢慢勘测地面了——我估计卡洛斯已经发动在即!”
一时间鸦雀无声,大殿由原本的极静到极喧,现在又回复极静。
“众将听令!”我冷肃威凛的声音响彻大殿,如掷地的重金属般重重击打着众人的心头,“立即派人勘测城内各处,若发现可疑之处,以铁锥植入地面,确定为通道后,立即注入硫酸与毒气,同时加强城内各处的布防,分派士兵驻守城内军事据点和各处要道,二十步为一岗,实行全城戒严,此外,着令三军随时候令,准备在必要时突围出城!”
我顿了顿,以冷凝坚定的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诸将无需惊慌!卡洛斯虽有奇策,朕亦有致胜后着!朕出征东加蒙特前已料到阿鲁顿与艾提芮亚将不甘坐视,必然出兵阻挠,故朕早已作好周全布置,完成了针对两方联军的全盘战略部署!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与卡洛斯军来一场时间的竞赛——只要我军多坚持一刻,胜利将趋近一分;只要敌军发动迟缓一秒,失败的命运就更难改变!我军已经坚持到现在,敌人致胜的时机已经所剩无几,能够逆转战局大势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下子,我们必将获得最终的胜利!”
众将听完我有条不紊、从容不迫的布置与一连串命令后,并闻知我已料敌机先,不由对他们的皇帝陛下充满信心,俱心悦诚服地伏地高呼:“陛下英明!帝国必胜!”
同一时间,一名帝国传讯兵急急向东都东宫疾奔而至,却被“黄龙之耳”的侍卫拦住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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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将官通传,属下必须立即面圣!”传讯兵喘着粗气说道。
“陛下正与诸位将军商议要事,不便惊扰圣驾,请军士稍等,会后即传。”一名侍卫说道。
“但这是紧急军情!丝毫耽误不得……”风尘仆仆的传讯兵焦急的说道。
两名侍卫对望一眼后,立即向宫内传达信息,其中一人当机立断地说道:“军国大事,适用战时紧急法,一切礼数暂免——军士请立即入内,无需通传,迳直进殿面圣,无人敢阻!”
“谢将官!”传讯兵向侍卫行完礼,立即用急跑的方式向宫内直奔而去。
我与众将正在商议应对卡洛斯奇策的具体细节,这时,忽然看到一个士兵的身影自殿门口直闯而进,自知必有变故发生,才会有士兵在不经通报的情况下进入禁宛,便立即快步走下台阶,向士兵迎面而去,只见我的身形一闪一现,已出现在他面前。
在士兵力尽仆倒的一刹那,我伸手将他扶住。
“奏禀陛下……卡洛斯军与伊登大军……同时出现不寻常的异动……两军突然拔营后撤……其意不明!”传讯兵一口气说完,终于因体力不支、全身虚脱而昏厥过去。
我站起来,再难掩饰住脸上的兴奋与喜悦之情,挥手狂呼道:“成功了!冰兰与孟斐斯终于同时成功兵压海内斯与君士卡丁,迫使卡洛斯与伊登分别回师救驾!”
12月20日清晨,卡洛斯军开始向后撤军——三十万大军分成数个彼此相呼应的方阵,进行有序地撤退,初时移动缓慢,后来行军的速度逐渐加快。其严密的阵法与有条不紊、步步为营的后撤方式让我军无机可乘,根本无法从后追袭——如果我军妄图从后袭击的话,只会被敌人大军的狂澜所吞噬!
这时,天空忽然为铅黑的密云所布满,毫无任何先兆地,下起了一场倾盆大雨,仿佛正是为了替卡洛斯军送行。
我站在南城门的城楼上,冒着暴雨,目送着卡洛斯的大军渐渐远离,只见敌军在大雨中迅速涉过塞纳河,到达河的对岸,然后慢慢消失在因雨势而蒙胧的视野里……
几乎是在卡洛斯军撤军的同时,伊登大军也开始从北城门外驻地拔营撤兵,但在大雨来临之际,伊登大军中突然出现了一片奇怪的混乱局面……
我也在同一时间接获阿泽利奥的急报:原来阿泽利奥亲率四千轻骑出现在敌阵的后方,在伊登大军开始后撤的一刹那,趁着雨势,在雷电交加中,对敌军后方发起了骤然袭击,利用遇水不灭的芙茼油烧毁敌军的粮草和锱重!
由于遭到突然袭击,兼之粮草与锱重被烧,加上被雨势所阻,敌军一时无法辨清敌情,以为遭遇到大军的围歼,不由慌乱起来,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被阿泽利奥仅用四千轻骑迫得三十万大军慌忙后退十里,斩敌超过一万五千之众!
看到这里,我不由赞叹道:“好一个阿泽利奥!”
然后对手下诸将说道:“现在应该是向阿鲁顿讨点利息的时候了!”遂立即点拔十万大军,以吸血鬼伯爵、修·贝尔蒙为左右副帅,亲自领军,从北城乘胜追击伊登的部队……
第六章 风急云荡
第六章 风急云荡
在阿泽利奥方面——当阿泽利奥率领的四千轻骑绕到伊登大军背侧时,立即发现敌军阵中气氛变得很奇怪,似乎正在准备撤退,这时下了一场大雨,而且雨势越来越大,使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
阿泽利奥立即意识到这是发动奇袭最好机会——大雨扰乱视听,敌军准备撤退阵法不隐,防御力薄弱,此时不进攻,更待何何?于是毅然率军冒着风雨,向敌军的后方粮草与锱重集合处冲杀进去!
由于受到突然袭击,加上风雨所阻,敌军根本判不清敌情,以为是被亚历山大的大军断道,惊慌失措间,被四千轻骑打得溃不成军,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帝国轻骑一路拼杀决荡,数以千计的敌军士兵溅血马前——此时,阿泽利奥部众已经深入到敌军的粮草补给线!待阿泽利奥一声令下,部下便将芙桐油洒满粮草与锱重,并迅速投下火种!但见火光处处,暴雨与烈火相辉映——在熊熊烈火中,敌军士兵试图扑灭火势,只是遇上这场由芙酮油引燃的、遇水不灭的大火,又如何能扑灭得了?反而是雨助火势,蔓延得更迅更猛,大部分粮草竟付之一炬!
这时,与阿泽利奥共乘一骑的艾玛指着一名敌军中负偶顽强的骑兵校尉嘶声娇呼:“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出!”
阿泽利奥闻声立即掉转马头,疾驰冲向那名骑兵校尉,那骑兵校尉忽闻敌至,也夹马挥刀迎击,却见阿泽利奥手中长刀一扬,猛烈地斜劈出去——两骑错开,校尉持刀的右臂齐根断落,鲜血喷落而出,胸前甲衣亦从中破裂,艾玛却在此时递出长剑,那校尉因被阿泽利奥重创,竟是避之不及,被艾玛一剑击中了心脏,然后脑袋一歪,堕马死去。
然后,阿泽利奥不再恋战,率领众骑绝尘而去。
停下来后,艾玛伏地对天泣告:“爸爸、妈妈!女儿已经替你们报了仇,手刃害死你们的仇人!你们地下有知、在天有灵,听到女儿的声音,请安息吧!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说完,心中悲苦,凄切地痛哭起来。
默默站在她的身边的阿泽利奥此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小妹,不要再伤心了。逝者已矣,生存下来的人,仍需继续前行……”
“阿泽哥哥!”艾玛凄唤一声,投进他的怀内。
阿泽利奥看着怀中哭成泪珠儿的人儿——梨花带雨般的俏脸凄美而婉约,柔弱无助的单薄娇躯惹人怜惜,一时竟是痴了,不由爱意怜生,用手掌托起艾玛雨珠阑珊的小脸,在她被泪水湿润的唇上温柔地吻了一下……
艾玛娇躯轻颤了一下,忽然晕生双颊,娇羞不已地回应着阿泽利奥的吻,然后埋首在他怀里,再也不敢抬起来。
阿泽利奥但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注入心间,三十五年来,自己孤独的生命中从未想过要有另一半;十八载戎马倥偬,征战沙场,早已把自己打磨成只懂忠君杀敌、报效国家而不知世间情爱的鲁男子……自己从未如此渴望过拥有一个女子、捕获一份感情,如此想去照顾她、守护她,让她一辈子不受到任何伤害……
阿泽利奥忽然觉得自己飘泊了这么多年,终于也是到了停驻下来的时候了——阿泽利奥已作出一项关乎自己人生的重要决定……他拥紧了艾玛的娇躯,用轻柔却坚定的声音说道:“艾玛,嫁给我吧!”
艾玛闻声惊愕地抬起头,当看到阿泽利奥刚毅英俊的脸,已肯定他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他是认真的!这个成熟、刚直、果断的男子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