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你还好吗?」
很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最後珊卓只有浑身颤抖地点点头,泪珠正在眼眶中打滚著。她透过模糊的泪光看见卡雷沙过来,他伸出双手,像要拥抱住她,但他的灵体只能环绕她而已,她无法体会到强有力的双臂,紧紧拢著她,她多想要一个结结实实的安慰!
卡雷沙低沉而痛苦地说:「我知道,我知道,珊。我全知道,我也希望……」
那句无疾而终的话随风飘逝了。这份无奈同时让他们俩缄默无语,他是个幽灵的事实,就像大海鸿沟横陈在他们两个之间,成为无法跨越的阻碍。
「抱歉。我在想什麽呢!」珊卓不忍心他的痛苦,只好强颜欢笑说:「你把他们打倒,还救了我一命,我要好好感谢你才对。」
「他们是被他们自己打倒的。」他接受这个移转话题,淡淡地说:「我所做的不过是让他们看不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罢了。」
「我们应该报警吗?」珊卓看著那团理不清的人与布。
「让他们自生自灭。这儿的警政和我那时代,我看也差不多。就算支出去也不见得有多大帮助。」卡雷沙摇头说:「我们同去吧,珊。」
「嗯。」
当她好不容易振作起炮受惊吓的心情後,卡雷沙牵著她的手,他们默默无语地回到洛克西大宅。
* * *
「敬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卡雷沙小心地,让装满黄澄澄香槟水晶杯兴地的相触,发出清脆悦耳的铿声,「谢谢你美味的一餐,我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珊卓瞧著桌上只有一半被她自己秋风扫落叶吃光的菜而,吐吐小舌说:「哈,看样子我大半都罗进自己肚子里,真不好意思,说好要请你吃的。」
他微笑著不语,迳自双著地。
「不要。」珊卓红著脸,冒出这麽一句。
他讯问的抬高一眉。
「不要刺探我的想法,起码现在不要。」她试图遮住红透的双顿,低下脸去收拾的碗盘,「拜托,如果让你知道我在想什麽,我会丢脸死。」
「你又在想些什麽了?珊,坏事吗?」
他调笑的语气让珊卓从地毯上带著碗盘巴起,「我去洗碗盘!」
当她好不容易逃到厨房时,还能听得到卡雷沙在起居室中传来的笑声。她把碗盘抛掷到洗碗槽内,扭开水龙头看著自来水哗啦啦流出,双眼却视而不见的灯著那些碗盘。她怎麽敢承认,她刚刚坐在那儿,幻想著卡雷沙如果是真实的人,他亲吻起来的感觉,一定比那些香槟的滋味更美好……
老天!珊卓赶紧把那些画面擦去,她怎麽能对一个幽灵有莫茗奇妙的浪漫幻想呢?他不是一个人,甚至连接触都谈不上,只是个来去无踪的灵体而已。但她就是无法抑遏那些出轨的浪漫思绪。
她开始奋力的刷洗起那些碗盘,一面想像把卡雷沙自她心头刷掉。她刷了又刷,直到她感觉由困己终於够冷静下来,可以再面对他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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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雷沙?你人在哪里?」她在乾布上把手擦乾,走回起居室去。
来书房找我,珊,我在那里。
她彷佛听见他在耳边这麽说,半信半疑地她走上楼梯,来到她第一次看见卡雷沙肖像的书房,门敝开著,她看到家族画廊那儿传来了亮光。是卡雷沙留错地的路引,毕竟幽灵是不需要灯光的,但她需要。
「嗨。」珊卓走进画廊,对随意坐在地板上仰头看著书家的他打招呼。
卡雷沙没有移动半分,他双眼仍凝视著画像,「我应该把提香打一顿屁股的,他怎能把我画得这麽该死的像?一个无用的、天杀的浪荡子。」
珊卓主动的走到他身旁,一同仰头看著那几乎与真人同等大小的肖像。「你会想念过去那些日子吗?卡雷沙。」
他沉默良久,最後转眼看向她说:「当你什麽都没有时,想起过去是很自然的。我会不会想念那些日子?珊,我不知道这个答案,但我的确尝过再也不存在於世上的痛苦。没有人看得见、没有人听得见,无论你怎麽呐喊或是怎麽使坏,都没有办法让人碰触到的苦闷。飘荡在两个世界夹层中的人,最是可恨,我曾经那底可俦过,但我已经走出那段日子了。」
珊车缓慢地伸出手去,她碰触著那看得儿却摸不到的手臂,「我真无法想像你是怎麽度过这四、五百年的。」
「阅读。」他微笑著。「我读一切我能吸取的资讯,每日有报纸来都是我最兴奋的日子。後来我能出去的时间,我就研究人群与人的思想,我发现自己对於人性与心理颇有兴趣,也对我自己过去那段荒唐做了不少省思。总而言之,就是让自己保持在吸收的状态,避免被一成不变的时间所打败。」
拾头看一眼画像,然後珊卓对他笑说:「你比那画像好看多了,卡雷沙。提香一点都没把你真正的样子画出来。」
他挑起眉。
「真的,你有思想,他没有。」她指著那幅画说:「所以你比他要好多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然後自嘲地说:「真不知这算是恭维还是毁谤。我仍然是他,别忘了,珊。况且他能做一件我现在十分想做,却不能做的事。光这点,他还是强过我。」
「噢?你现在想做什麽?」
卡雷沙突然以燃烧的绿眸凝视他说:「我想亲吻你。」
珊的心跳猛地停下。
「我想亲吻你,首先是轻轻的在嘴角,然後是你甜美的唇,我想占有那两片唇瓣,诱惑它们为我张开,我会无比温柔的吸吮、膜拜过你的舌尖,我知道我会品尝到你无邪的天真,你纯真直接的热情,我会珍惜地加深这一吻,直到你的灵魂再也不能没有我为止。」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停止呼吸的,但她晓得他什麽时候靠近,因为他接近的每一步,空气中都传送著震动小波,每跨一步,小波就沿著她的手臂与腿慢慢爬上来。
「卡雷沙……」
「是的,你会唤著我的名字,就像你现在做的一样。我会一颗颗缓缓打开你的衣机上那珍珠小扣,我想看见你美丽的肌肤,它们是否泛著和你双颊一样的浅粉红色呢?你急促的脉博会与我的相接,我们的渴望将会同邃的跳动,我会解下那上次,倾听愉悦的生命跳动,激动的手几乎不敢碰困你的美回。」
凶猛的火热热的烧了上来,珊卓勉强呼吸著,她可以看进他的眼,看进他的话语,看进他所说的一切中,那澳地无法克制的陷入陌生的情火。她从未经验过这麽鸶猛的情挑,她是彻底的生手。
「我渴望你的吻,珊。但我连这麽简单的事都无法做到。」他逼近,又退开,「即使只看著你,就能让我想要你了。」
「不、不要再说了。」珊卓慌乱的摇头,「拜托你。」
卡雷沙苦笑著:「想像一个幽灵大胆到想亲吻你,是否让你觉得可怕?」
「不是那样的。」她虚弱的说:「卡雷沙。」
他不相信她,她看出来了。
「我不希望你再说下去是因为……」珊卓吞下一口口水,凝聚勇气说:「因为我也……我也想要感觉到你的吻,我一直在想像你亲吻我会是怎样的?」
有那么一秒他像是冻住了。
「但,我们之间差异这么大,我无法想像我们之间会走到什么程度去?这是没有希望的。所以,请你别再说了。」
卡雷沙伸出手摸摸她的唇,「我懂了,珊。我不会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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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幻想而折磨两人是不道德的,既然没有办法真正完成,又何苦开始?
她握住卡雷沙灵体虚幻的手,泪水沿著顿边无声的滑落。
「嘿,别这样,珊。」他接住那泪水,在空气中它变为晶莹剔透的水晶。「不要浪费时间哭泣,别哭了。」
珊卓就是无法不感到悲伤,她是那麽地想为他做点什麽……她想要——她敢吗?她真的能吗?
「今天……那两个人警告我。」珊卓抬起头来,临时想起,「他们说不许我帮你的忙,卡雷沙。他们怎自会知道这件事的?你不是说这是四百年前的——」
他脸色阴沉几分,「又来了。」
「你知道这件事吗?」珊卓讶异地问。
「我怀疑谋杀我的人,以某些方式转生或是遗嘱或是同样化为鬼灵在影响这一些人。自从好几年前,不断有人试著破坏我融入时间流的工具,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紧密,我想我的敌人知道我会重回旧地。」
「那,该怎么办?」
卡雷沙摇摇头,「不必担心,珊,我不会让他们仍害你的。」
她担心的又不是自己!珊卓跳起来,捉住他的手,却扑了个空,两人为这猛然的突兀断层而陷入一片静默中,她自责的想著,为什麽她老是记不住,卡雷沙是个幽灵啊!
「没关系的,珊。」他扯扯唇角,安慰她。
她决定了!「卡雷沙,我们别再等了,进行吧!现在就做转换!反正今天的月也是圆的,现在就做吧!我跟你去,不论你要去哪里,哪个时代我都不在乎,只要能让你找到解脱,我就跟你到天涯海角!」
她说出口了,珊卓不敢置信的想著。她真的做到了!
第五章
卡雷沙万绪奔腾,他静静地为珊拂开掉到她顿边的发丝,「你确定吗?珊。」
「这是你想要的。」她说。
「我想要的却不见得是你所想要的,你将要冒很大的危险,你愿意为了我这样一个飘泊的灵魂做这件事吗?你可能会一无所获,你还得要到全然陌生的地方与年代去,这不像去旅行。」
「怎麽了,卡雷沙。」她原本欢欣的脸浮现一层困惑,「你一直要我答应帮你的忙,为什麽现在反而要我退缩。」
「我这一生到现在……还没有在乎过别人。珊,但我发现我在乎你。我不要你退缩,但我要你仔细想清楚。」
珊眼一亮微笑的说:「我懂了。」
「你是个好女孩,珊。头一个见到我的人是你,让我觉得这四、五百年毕竟没有白等,我很高兴。」
「卡雷沙,你有没有想过世事虽然难以预料,但有些时候又像早有注定呢?为什麽我会千里迢迢凭一股傻动到义大利学画?为什麽我会接下这份看守屋子的工作?为什麽我的好友千方百计要说服我别到这儿来,我还是来了?这些我都没有答案,但我想……或许是天意要我来的,或许我就是该要帮忙你的,或许我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的,谁都不知道是不是。但,我已经下决定了,我会,根确定的,和你口到你的时代去,这就是我的选择。」
「珊。」
他凝视站在他身前,那充满决心的坚定小女人,在那瞬间她似乎长大了,绽放出难里言喻的光采。
自认曾见过各式各样的女子,但没有一个像珊这样扣紧他的心,她们都不像她一方而这麽坦率直接,像个百分之一百的女子,温柔关怀、善体人意。他以为大部分的女人都善於说谎,总为了自己,编排对自己有利的事实,而珊却一新他的观感,像早春洋溢著清新的空气,驱走漫漫长冬残留的恶雾。
「看样子,我欠你——」
珊制止地伸起一手,「不,不许你说。这是我想要做的事,卡雷沙,如果在你的心中多加羁绊累赘,怎能找得到你所想要的自由呢?所以,把它当成友谊的互助吧!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但别说要回报我。」
卡雷沙不再多说了,但他知道这小女人并不如她外表所装的坚强,若是他可以做到,他真希望自己不需和她分离,但……他毕竟是个幽灵,幽灵不能承诺任何事,未来对他自己而言,比空气还虚渺。
再者,不论如何珊已闯入他的命运,他们也共同跨进不同的阶段了。
()
「我们要今天做吗?」珊问。
「恐怕月色还不够炮满,炼金师有说过——」
「卡雷沙!」珊突然脸色发白的看向书房门外。
「怎麽了?什么不对?」
「我闻到……有烟,那儿有烟冒上来了,卡雷沙,是不是失火了?」
他们同时扑到书房门口时,二楼已被大量的浓烟所宠罩著,珊卓几乎是立刻就被浓烟呛出泪水,并且不断咳嗽呼吸困难。那些烟也淹没卡雷沙的灵体,让他失去影像,她只好不断的叫著。「卡雷沙?你在哪里?」
一阵冷风轻轻骊除部分浓烟,「往这边走,珊,跟我来。」
就这样,有卡雷沙为她驱出一条还算清晰的生路,他们一起由燃烧的主翼来到尚未著火的东翼。从那儿很清楚可以看见火是由厨房燃起的,因为猛烈的火焰还不断地自那儿街上天花板。
「噢,我的天。」
卡雷沙冷硬的绿眸不为所动的看若这一幕。
「怎么办?我应该打通电话给消防暑——天,怎麽合这样呢?我明明记得厨房的炉火都关好了。」
「这火不是因为你而起,珊。他们来了。」
「谁来了?」
「敌人。」他简洁的说完这两字後,转身往东翼走去,「你是对的,我们没有多少选择了,我们得试一试。」
* * *
门锁轻易地在卡雷沙灵体的手中被解开。当门启开时,一时珊卓只见漆黑的房问内,有著黑糊糊一目的巨大黑影,等到她真的凑近细看,不觉中发出一声赞叹,好壮观庞大的阵式,原来还就是能移天转地让他们倒回时间流的魔法阵,称它为时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