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谎称是什么灵丹妙药,至死我爹慢慢中毒而死,此仇此恨,我徐阿清一定要报!”说着又向郭金一礼道:“还请郭堡主暂且休息,由小女子手刃此贼,倘若不济,还承望郭堡主出手相助。”
郭金闻言,自是不搭腔,而是看尹损如何决定,谁知尹损负手而立,淡淡道:“不可勉强!”竟一口答应徐阿清一莫七单打独斗,并且“不可勉强”四字,把他还牵带上了,倘若徐阿清真的不济,自己必须出手相助,若救不得,那岂不是自己的过失,一想之下,对尹损便已有成见,认为此人如其名,阴损之极。然而在人取名之说,这“损”字并非不详之字,反而是大吉大利之意,郭金一江湖草莽,又岂能意会。
莫七大感疑惑,心想当时我哪里重伤你父亲,那块木头虽不是什么神药,但也没有毒,你为何如此诬陷于我呢。然而此时徐阿清起招又是“请君入翁”,周围众人略有骚动。莫七才幡然明白,徐阿清定是想趁机救他,然而地处空旷,又如何能救呢,若是她故意被我所擒,以她为质,那尹损若真是阴损毒辣之人,岂会在意她一个仇家的女子,心头一阵茫然。然而徐阿清已经长剑递出,直取莫七咽喉。
郭金是使剑行家,一见此招,就摇了摇头,心想:就凭你这点架式,还能使出这请君入瓮,我看是自投君怀。莫七忙以那日在千刀门所出招式,迎了上去。郭金见莫七一剑刺出,有沧州剑派的风格,喝了一声:“好!”然而又想到白书死躺在地上,心头不禁一沉,虽然已无师父之名,那二十年养育之恩,总无法抹去,甚至有些悔恨,当时为何要痛下杀手,一掌将临死还要手下留情的师父劈死。
徐阿清剑势越来越疾,压得莫七喘不过气来。莫七瞟了尹损一脸,见他脸上,竟也显出一丝担忧,大为疑惑,于是故施杀招,寻隙刺入,将徐阿清肩头挑破,当即血流。徐阿清嗔了一声,旋身舞剑,如风而至,逼向莫七。莫七一惊,见徐阿清使得正是莫家剑法的七禁术,且招式越来越狠,想必是她近期又自偷练,方入此境。正不置可否,只能退闪招架的时候,只听徐阿清轻不可闻地说了一声:“快!”
快什么?莫七有些踌躇,然而剑不由自主地上撩,接徐阿清中刺之剑,然后旋身揉近,与其背靠背,有双剑合璧之势,然而徐阿清剑已倒握,夹腰后刺。贾捕头禁不住叫了一声“好”,但说出口,徒自后悔,这不等于给莫七通风报信,然莫七果真低眉左瞥,然后倒施剑鞘,迎剑而收,“嗞”得一声,长剑入鞘,莫七手腕一转,徐阿清当即把握不住,慌忙松手,但这松手似乎早有预谋,松手之际,身已在莫七右侧,左手点指扣向莫七手腕,右手夺了剑柄,莫七守剑断腕,要保住手腕,剑便被夺下。
尹损这时双手抱到一起,喝了一个“好”字!
莫七之剑,果真被徐阿清夺去,夺剑在手,立即迎喉削去,莫七仰身一闪,谁知徐阿清此招为虚,剑到莫七胸前,抖然下转,直劈下去。
“哎哟!”郭金如身临其境一般,为莫七叫苦。然而莫七右手为空,仰身倒之时,见徐阿清下盘空空,便顺势抓去。
“不好!”尹损叫了一声。徐阿清如人所想,忙收招点足,微微跃起,但收招并未收剑,剑还在莫七胸前,这时直刺下去,莫七早已剑鞘拄地,在徐阿清一跃之际,奋力一捅,竟从徐阿清脚下翻滚出去,正身之时,已将鞘中剑抽出,猛地递了上去,徐阿清知手中是利刃,但直削过去,“噌”得一声,莫七之剑,被削掉尺许,飞射尹损,尹损二指一夹,见到削口,微笑道:“果然是好剑,比之沈堡之霜刃,更胜一筹!”
接着莫七之剑,被一节一节地削掉,只剩尺余剑身,何以对敌,忙起鞘为剑,这时方想起,原来徐阿清这一连削断他手中之剑,就是让他使鞘,与她使出双剑合璧,那节剑首射上尹损,就在暗示他,不冲别,直取尹损,于是莫七错一般背向尹损,与徐阿清相撄,先是退了两步,再近三步,徐阿清闷喝一声,剑走偏锋,刺将莫七左肩,莫七扭扭一上,不料耳垂一痛,心中竟要发笑,没想到徐阿清一雪那日削掉耳环之耻,然觉离九损只有一丈之远,便剑鞘下沉,低指徐阿清左膝,徐阿清会意,便使出“春风得意”一招,旋身扬剑,又莫七肩头削去,莫七如蛇一钻,剑鞘由背后挑,这招也是十分毒辣,若是点中,徐阿清必然肠穿肚烂,然而双剑在于情投意合,徐阿清岂能不知,空中腰间柳摆,沿莫七之躯滚落下去,莫七也顺着除阿清之势,绕飞而旋。
众人此时看得意醉神疾,也是疑云满腹,不想二人刚刚招招必杀,此时却能化凶险为漫妙,刀剑相向,岂有漫妙美感,必是暗藏杀机,二人必有一死,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暗藏于漫妙之中的杀机,是冲着尹损而去的。
尹损只见莫七与徐阿清二人几近合一,徐阿清长发已遮在莫七脸上,她手中长剑,也已指向莫七小腹,如此一刺,莫七必然重伤,然然而他哪里知这一剑是刺向剑鞘的,无心剑嘤得一声,进入鞘中,又“呛”得一声离鞘而飞,飞刺尹损,并且还在徐阿清手中,莫七在徐阿清足后,一掌相抵,这二人伸臂之长,已有一丈,况又有一剑在前,已将尹损胸口刺个对穿,但伤口在偏处,并不致命,但鲜血从空糟之中喷射而出,极为骇人。尹损反应过来之时,徐阿清已将长剑抽出,莫七二指扼住其喉。周曹诸剑客,连吼边围上来,接着台下众将士,立时将会武台围得水泄不通。
“放莫公子走!”徐阿清厉声道。
尹损凝视着徐阿清,当即道:“放莫公子走!”
贾捕头喃喃道:“此时不杀,纵虎归山!”
“违命者斩!”尹损沉声道。
“详!”台上将士一声嚎叫,众将立撤离会武台,退到空旷之地有五丈余距离,仍旧搭弓在弦。
莫七扼住正在流血的尹损与徐阿清一步一步走下会武台,一步一步靠近南门,那些将士一步一步地逼近。
“撒英雄寨的把守!”徐阿清又喝道。
“收!”将士向钟楼嚎了一声,立时听到金锣之声,只见英雄寨大道之上的众兵一个个收兵退到两侧,沉声默立。徐阿清点了尹损穴道,将剑还于莫七,泣声道:“快走!”
莫七怔了一下道:“徐姑娘你!”
“快走!”徐阿清竟流出眼泪。
莫七仰头看了一眼郭金,又看看徐阿清,迟疑不决,又听徐阿清嘶声喝道:“走啊!”
莫七便吐了一口气,飞奔而去。徐阿清见莫七渐渐远去,思量已将出寨,方对一直皱眉凝视他的尹损摇头流泪道:“奈我已有鸳鸯配,不能与你共船渡!”说着我手中多出一短匕,黑中焕中绿光,想必是浸了剧毒,迎着小腹刺下,尹损未及张口,只觉一阵劲风袭来,除阿清身子一飘,飞了出去,那柄短匕,握在一青衣少女手中,听这少女冷冷道:“你名中一个清字,我名中也有一个清,就凭这点缘,我也不能让你这样死了,况且又是我七师叔的朋友!”
贾捕头见此女子身手不凡,闻其言已猜到她所言七师叔必是莫七,便欲下杀手,手中已多出三枚黑针,并未就此打出,而是抱拳走近笑道:“女侠好俊的身手,恕贾某年拙,不知怎么称呼!”
此女子不是李清又是谁,她入英雄寨只不过歇了一夜,腹中箭伤还隐隐作痛,本是听到莫七入城,偷偷遛进来,一探虚实,竟不知莫七身陷危险之中,正想着法子去营救,没想到徐阿清与莫七喝了一出双黄,制是尹损,由此脱身,初见徐阿清对莫七痛下杀手时,仇恨不已,后见她暗中助莫七,却十分仰敬,所以忍痛显身相阻,在养伤之时就听说贾捕头是最为阴险之人,用丹药之毒,还挟制于人,此时听他称自己为“贾某”,那必然是贾捕头,于是冷冷道:“小女子轻贱,不敢高攀贾捕头。”说话之时,并未转身,而是走向除阿清。
贾捕头暗运玄功,一掌吐出,三枚黑针,闪射飞刺。
“叮”得一声,三枚黑针,定在郭金的剑鞘之上。郭金不知何时纵身下来,已拦在贾捕头身前,笑道:“这里是十三连堡的地盘,杀人放火,还得由我十三连堡说得算,你擅自动手,可是坏了规矩。”
李清往后冷冷瞥了一剑贾捕头,也不作怒,扶起神情黯然的徐阿清。
尹损这时已被人抬起去救治,但双眼一直没有离开徐阿清,徐阿清心乱如麻,痛不欲生。徐阿清当时被莫振掠走,带到山下,准备赏给手下们玩乐,谁知尹损挺身而出,说要了为妻,莫振也叹这徐阿清相貌清秀,生了恻隐之心,于是答应了尹损的的请求而赐之。尹损对徐阿清算是毕恭毕敬、彬彬有礼,只是徐阿清在山上受到奇耻大辱,满心的仇恨,总是要寻机逃脱,于是假装动情于尹损,良宵一过,趁着尹损熟睡之时,一剑将尹损刺伤,差点要命,但终没有逃出去,被捕之后,又在尹损的求情之下,免得一死,但徐阿清已指婚于人,已非清白之身,悲痛欲绝,然而尹损对她恩爱有加,越是如此,就越让她伤心,因为她渐渐地消去了对尹损的恨,不知道该不该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虽然尹损并没有伤害她,也不是他的杀亲仇人,但他是十二连堡的,是莫振的手下,并且她想要杀了莫七,她知莫七虽是莫振之这,并非莫振一派,但她与莫七情投意合,心心相惜,她不忍心,然而心头之恨,萦绕如散,又情难取舍,所以她痛苦无奈地哭着。
第一百七章:
贾捕头受郭金冷落,于是借机离开,飞速到英雄寨,密派人手出山追杀莫七。
莫七早已出寨,心中难安,想到徐阿清为了救他,必然会被十二连堡的人当场处死,他这样活着,又有何意义,然而再回去,恐怕也救不了徐阿清,岂不枉死,思忖一番,终打定主意,先去寻找余君影,日后再报此仇。然而在山林中寻了一阵,沿着余君影等人在林中留下的记号,一步一步地探去,渐渐地出了鬼头岭,来到青石官道之上,已没了踪迹,见路上马车痕迹零乱,难辨来去,不置可否。环顾四周,几西去峰峦叠障,东侧山峦起伏,并且还有枭枭的轻烟,想必这东去有人家,于是往东而走。因他施展轻功,奔在起伏的山道之上,比一般车马还要迅捷,约有一个时辰,却见前面一辆马车,晃晃悠悠,不似在急赶路,车马前面,还有一个辆货车,有两个脚夫坐货车两侧。莫七一看是寻常百姓,低头再看自己身上手上都是血,被其发现,甚是不妥,准备跳到林中,绕到前面,谁知侧窗帷帘被一支白皙的小手撩开,然后探出一个七八小丫头,扎着两个小辫,先是往前看,然后又往后看来,见到提剑的莫七,两颗大眼睛瞪得老大,呶了呶嘴,又忙回到车内。
“爹!爹!娘,后面有个人!在地上走着呢?”
“尽瞎说,哪里会有人,难道比咱们的马车跑得还快!”
“唉呀,一路上就是娘俩吵啊说啊,能不能静一会儿,一宿没睡了!”
“真的,后面真的有个人呢,不信你看看!”
莫七听了女孩嗓音悦耳动听,真想就此一路跟着听下去,谁知此时有人掀帘,是一只腕上带着玉镯的妇人之手,于是他立即闪身入林,悄悄地绕到前面。莫七回到路上暗自发笑,心想那小丫头一定被他娘责骂一番,还死不认理呢,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谁知这时“啊呀呀”从林中冲出七八个手指大刀钩叉的黑脸汉子,一人呲牙咧嘴,一脸凶相道:“没命的拿钱,要钱的没命!给爷快点!”
莫七见这八人,抖着大刀,摇着钩叉,十分得意,不由地想发笑,也果真笑了出来,将剑一举,笑道:“你可知这是什么血吗?”
几人一听,怔了一下,又自哈哈大笑道:“还是个练家子,拿着把带血的剑,就想吓唬老子……”
“老大,大头!”一趟子手指着悠悠驶来的两辆马车。那老大一见大喜,又狠狠对莫七骂道:“快滚老子的!”甩下这句话,便扑向那两辆马车,赶马的脚夫,一见绿林劫匪,吓得屁滚尿流,一逃二瘫,哭爹喊娘,那老大当先将车帘一掀,车内顿时妇幼哭叫起来,老大一把将车上三十出头的儒冠男子揪出,扔到地上,顿时摔得灰头土脸,鼻血喷涌,甚是狼狈,小丫头一口一个爹娘地叫着,妇人抱着小丫头,往后缩着,惊恐之中从脚乱踢向她伸抓的脏手,那贼被她踢中,吃了一痛,骂道:“贼婆娘下来!”说着一把揪着女人衣襟,还未发力外甩,身子一软,扑倒地车架上,背后多了一个血口,众人一惊。莫七已漠立在侧,举起粘血的剑,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