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向他施了一礼道:“南宫法王,请容属下禀告。”南宫无恨见这人打扮,知道此人地位不低,却自己偏是不识,料来此人必是日月山总部外的堂主之类,也不知他要说些什么,便示意他说,那人从怀里拿出一摞纸,念道:“天山派的许阅,欠银五百两,陶能欠一千两,梁楚飞欠六百两……请法王指示,要不要借这个机会,此时当面向天山掌门要帐?”南宫无恨听了心里暗自高兴,没想到天山派果然有这样的事情,不由赞许地看了这人一眼,见他身材不高,身形臃肿,小眼楮大鼻子,一副糊涂样子,却甚是机灵,这个时候,竟然身上带著那些正派弟子的借据,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思量处,口中便装做漫不经心地道:“随你吧!不过这等事情你可要弄清楚,天山派的人怎么和我们魔教的人打交道,这可是很奇怪的,我们可是邪魔歪道啊!”那人道:“属下是打理青楼和赌场的经济堂的副堂主庄贾,这个绝不会错的,天山派的人经常去我们的青楼赌场,和我们教下的低等弟子称兄道弟,别提多亲热了……”话还没说完冷清飒早怒喝道:“胡说八道,你污蔑我门下弟子,这些东西都是假的。”说完也不见他怎么动作,竟忽地身子一飘,就到了庄贾的面前,伸手就夺过了他手里的字据,然后攸忽而回原处,倒象没离开过一样。庄贾武功不弱,但竟没来得及抵挡就失了手,大是惊讶。就不说他,场中的无恨法王,华山掌门两个大高手也都心里暗赞。这时天山派弟子看见掌门逞威,都是一片纳喊助威声。
天山派掌门冷清飒在喊声稍弱时,朗声道:“这些怎会是能儿,楚飞他们写的,都是你们魔教栽账的。”说完一运内力,那些纸就都碎了,这手功夫更是高绝,要知手中石块好碎,纸张难碎,这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天山派又是一阵鼓噪,尤其以几个大家都知道的名字鼓掌声为最。
庄贾不说话,悄悄行到南宫无恨身边,从怀里又拿出一落纸张。顿时天山派众声音立止。庄贾笑道:“刚才都是些小喽罗,那些债条算是给冷掌门的见面礼,这回可是些天山派的大人物们!冷掌门可要听好了。”天山派掌门冷清飒脸色立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再看天山派阵中也都是一阵骚动。谷轩中心里一叹,久闻天山派门规甚严,天山派掌门冷清飒更是治派严谨,没料到就是这样严法!想来其余几大门派也好不了那里去,若任由此人胡搅下去,今日不知要闹多少笑话呢!心里一转,沉声道:“休要提了,今日是我们六大门派和贵教的一场夙战,提些芝麻琐事又有何用?”
那庄贾笑道:“怎么没有用?这说明我们魔教和六大门派都是兄弟,大家都是自家人,还打个什么架?”魔教众人立时“哄”地一笑,有些人就忍不住道:“对,对,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正邪的,打个什么劲?”“奶奶的,泰山派那个什么何老六可是我的兄弟,有次和我说:‘兄弟,咱哥们谁跟谁,借哥哥几两银子来翻本。’这样打起来,我们兄弟可怎么处?”“你们这个交情还要命?那我和崆峒派的田之放一起去凝香院过夜的交情又怎么算。”……一时各种故事,龌龊的事情不绝于耳,眼看六大门派的气势为之夺,诺大个广场犹如集市,哪里还有两军对峙的气氛。
谷轩中没料到才一开场,气势就被对方压制,心里对那些败坏武林正派名声的人真是痛恨到了极点,也是痛惜不已,才不过短短的十几年,武林的风气竟是如此糟糕,大不如以前正邪分明的时期那么对垒严明。谷轩中虽为之气结,但他奉行儒学,讲究中庸之道,和光同尘,也就不甚气恼,心想:“怎么能立时扳回局面才好,否则可是不妙。”要知两军对阵,士气为先。
南宫无恨乃是老江湖了,此时见占了上风,还不乘势追击?朗声道:“谷‘先生’,所谓师出有名,方为堂堂正正的正义之师,阁下率领的队伍和我们魔教乃是兄弟,这个祸起萧墙,可不太好吧!”说完“哈哈”大笑。谷轩中微一皱眉,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众人只觉就如在耳边听到的一样,不禁心为之夺,心里跟著叹息起来,连南宫无恨的笑声都不闻了,只听谷轩中叹道:“方今天下太平,魔教虽说立意以救天下苍生为本,可是所为之事却背道而驰,开青楼,办赌场,更可惜者为了补充青楼人员,掠夺少女幼女为青楼之用,宁不叫人良可叹息?如此行事,大违江湖道义,我们六大门派纠集江湖同道,立意铲除邪恶,此心对天可表,至于我们派中一些败坏门规的败类,其后我们自有处罚,但如果能洗心革面,于此役立功表现,就是宽恕了又有何不可?”这番话说的滴水不露,既鼓舞了士气,又打击了对手,六大门派中人人人佩服。南宫无恨道:“好个‘铲除邪恶’,你是想灭了我们魔教吗?我倒要看看你的本领。”说完一掌攻来,谷轩中飘然避开,大声道:“在下领教法王的绝学。”二人便在场中打斗起来,两派人马都是定楮细看,暗暗加油不已,要知这头一场关乎士气,是万万不能失手的。
佛像上的萧意平见场中两人打斗,心里难受,竟不能忍心看下去,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师父,另一个是心上人的亲人,况且自己又很是佩服的人,真不忍他们任一个伤了。萧意平虽不想看,但学武人的追求,大高手的比斗又怎能忍住不看,只看了一眼,便屏住呼吸,眼楮再也离不开了。
南宫无恨使的乃是南宫世家的绝学“碎玉掌”,只见他长须飘扬,所使掌法断金碎玉,极是华丽,双掌翻飞,如蝴蝶起舞,众人看得都是呆了。一众峨嵋派的女弟子们虽明知是敌人,也是看了心醉,要知武功一道贵在实用,轻于花巧,而南宫无恨竟然好看与实用混和一用,真乃奇才。六大剑派以剑法显于江湖,谷轩中为华山派掌门自是精于用剑,可是他面对魔教的顶尖大高手,饮誉江湖数十年的大魔头,魔教的四大法王之一,竟敢也以空手想斗,只见他在南宫无恨的一双穿花手下,动静自如,攻守兼备,所使招数令人意荡神摇,动人心神,一众华山弟子感触最深,有的轻轻念叨招数的名字:苍龙行云,云崖神灯,仙桥若虹……
原来谷轩中所使拳法乃是根据华山景物所创,名曰“华山自然拳”。华山苍龙岭为北峰通向南部诸峰的一条刃形山脊,其高无比。岭下与岭上高差极大,加之两侧万丈深壑,崖壁削立如墙,下视无底。若逢夏秋阴雨天气,云雾笼罩峰崖沟壑,迷迷茫茫,只有一条黑色山脊蜿蜓而上,忽隐忽现,若龙行云间。此时人行其上,如履龙背。加之流云飞动,愈显惊险神秘。“苍龙行云”这招就是据此所化,故此此招也忽隐忽现,若龙行云间,奇险无比,一经使出,南宫无恨也是难以招架。
云崖神灯,乃是华山白羊峰夜半有如灯烛般光团,或三或五,游移不定,其如神灯,因此这招也是奇妙莫测,宛如仙术。仙桥若虹,在华山王猛台上、三清殿南绝壑,薹逢全适天气,远而望之,中方峰壑间,有桥若虹,时隐时显。有时,还可见桥上人影憧憧,飘飘若仙。这招使来,不逊前招,也颇带仙家之气。
谷轩中所使招数无不神奇莫测,变化多端,一时和魔教的四大法王之一的南宫无恨打了个旗鼓相当。谷轩中和南宫无恨斗的正酣,一时兴起,忽尔配合招式,放声吟道:“天丁投力鬼工成,人在秋虹背上行。高入紫霄冲鸟道,下临红壤小咸京。兰香佩玉朝金阙,子晋吹笙弄月明。万籁不鸣寒夜寂,清风飘落步虚声。”神情潇洒之极,众正派人都大声叫好,以为谷轩中大占上风,其实二人哪里一时可分胜负,大部分的人都看不出二人的形势,只是胡乱叫好。
南宫无恨忽地掌法大变,凝重无比,身法也慢了下来,众人初时看了个眼花缭乱,这会儿终于看了个分明。南宫无恨身法一慢,大家都以为他是内力不支的缘故,只要谷轩中以快打慢就赢定了,哪知谷轩中也是跟著放慢了身形,二人你一拳,我一掌,有章有法,慢条斯理的打了起来。原来南宫无恨见以招数无法取胜,自己一个名满江湖几十年的长辈竟然一时取胜不了一个后辈,便不由心急,便变招想以内力取胜,使出了自己创的绝招“厚重掌”,这掌法一经使出,每掌发出都带极大内力,犹如团状,一团一团的气圈向谷轩中打来,谷轩中以巧避之不及,只好也以内力硬抗,二人一时拳拳带风,掌掌蕴力,真刀实枪斗了个真章。
渐渐地谷轩中到底较南宫无恨的几十年的内力为逊,渐感不支,不由且战且避,南宫无恨哪里能放了过他,身法忽快,却又内力不减,要务必一时就胜了谷轩中,好大震魔教声威,要知开始一战最是重要,如能一战功成,不怕今日不能大胜六大剑派。
谷轩中在南宫无恨的霹雳掌法下,相形见绌,一众正派人士看得揪心不已,华山弟子有些不敢再看,有些却拼命叫喊,但心里茫然,以为毫无胜利的希望。只有一些场外高手,却是皱眉细看,神情严肃。
谷轩中左支右挡但仍在坚持,南宫无恨一时半会擒之不下,不由怒气勃发,吼声连连,显见动了怒气,招式更加猛烈,忽地只听一声巨响,原来是南宫无恨一掌击谷轩中不中,却收式不及,打在一块巨石上,那巨石应声而裂,飞沙走石,观看的一众高手都是皱眉,原来高手相较,最忌讳内力白白损失,那些打得惊天动地,飞沙走石的打斗,看来是气壮山河,其实是些低手胡乱较量,他们哪里是在比武?纯粹是在比赛破坏草木。这时南宫无恨一掌击碎巨石,乃是控制不了内力,招式使老的缘故,最为高手所忌,果然,谷轩中一见这个机会,拳法立变,不再示弱,招招强攻,犀利之极,南宫无恨立刻便落在下风。本来二人武功确是南宫无恨为强一些,南宫无恨要是稳扎稳打,必胜无疑。不过他轻敌在先,大意在后;心急在前,逞能在后,犯了如此多的错误,鄢能不败?南宫无恨被逼之下,二人拳掌相撞,打了个结实,一声巨响,地下岩石断裂了一大块,尘土略扬,南宫无恨倒退了三步,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谷轩中傲立场上,神情飘逸之极,一时众人看的目眩神迷,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东方飞凤和孟神通忙赶了过来,扶住南宫无恨,东方飞凤轻轻对南宫无恨说道:“叔叔勿急,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叔叔也没输,只是损了英名。凤儿真是过意不去。”南宫无恨一愣,忽地笑道:“原来是你这小丫头出卖我。我说这最后一招绝招怎么被看穿的这么彻底呢!这么说他们也是你放进来的?难怪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我对于那些虚名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不要对我教不利就行。”东方飞凤一笑道:“我就知道叔叔是这样的人,叔叔最疼我了,我才敢放肆的。好叔叔以后凤儿一定加倍孝敬您。”南宫无恨笑道:“你就这张嘴甜,却去讨好你的心上人的师父去,小心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东方飞凤脸一红道:“我才不会吃亏呢!叔叔放心好了。”南宫无恨道:“那好,那我去休息了,这趟混水不再趟了。”说著大声道:“好个华山掌门,果然厉害,佩服。”说完自去了。
佛像上的萧意平看见东方飞凤在南宫无恨耳边说了几句话,南宫无恨就不生气,自去了,不由奇怪,说道:“云弟,你说凤丫头说了什么话,南宫法王怎么就不生气了?”曲流云怒道:“我怎知道!你问你的凤儿去。”萧意平被顶的一愣,心想:“不知道就不知道,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是了,他是看魔教输了一阵是以生气。”便一笑罢了,曲流云话说出口,不由后悔,低著头道:“大哥,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生气的。”萧意平道:“这有什么?不用道歉,我们又不是外人,打打闹闹更加亲密。”曲流云却红著脸道:“去,谁和你更加亲密。”萧意平觉得奇怪,倒是一笑。
场中先是各大正派人马纷纷喝彩声,群情激昂,都大为兴奋,直到东方飞凤缓缓立于场中,各种声音都才渐渐的熄灭了,人人都瞪大了眼楮,看著这个美如天仙的少女,不知这少女为何被魔教的众人那样簇拥著,那样尊敬异常为何?更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少女为什么来到场中。诺大的广场寂静无声,出奇地沉静。
忽地华山派的一个弟子,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呆呆地道:“你……方姑娘,你……你怎么在这里?”东方飞凤略一施礼,说道:“齐少侠别来无恙?我乃是摩尼教,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魔教的教主东方飞凤,先前隐瞒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