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到身边有人说话,他睁开眼,只见仕进正盯着他,眼里充满赞赏之色。
赵黑子呆了半晌,这才意识到自己拣回了一条小命,不由颤抖着嘴唇道:“师……师傅,以后……能……不能不要玩……这样的游戏了?我……我好怕啊!”
仕进微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要做我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哦!”言下之意,已是认了他这个徒弟。赵黑子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有点不敢置信,半是惊喜半是迟疑着问道:“师傅,你……你真的要我做弟子?真……真的吗?”
“你既然都愣头愣脑的跳了下来,我难道还能不收吗?瞧好了,今天就给你上第一堂课!”仕进纵声长笑,提着他跃了下去。
赵黑子正大喜过望,却觉得身子忽然凌空,不由又惊呼一声。仕进一边向下,一边指点着他如何的提气轻身,如何的借助外物,如何的避开障碍。
赵黑子刚开始还是害怕,但慢慢的胆子壮了起来。于是到了山脚时,仕进已经放开扶着他的手,任由他自己纵跃而下。他也玩得是不亦乐乎。
到了平地时,赵黑子抬头瞧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禁乍舌道:“我……我真是从上面下来的吗?”他裂嘴傻笑着,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了。他转眼望向仕进,眼里已满是狂热的崇拜。
仕进沉吟许久,对赵黑子道:“我瞧你没有半点内功根基,现在就教你一章内功心法吧!你要用心记下了,以后只要慢慢揣摩就行!”
赵黑子兴奋得连连点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仕进让他把内功心法硬背下来,再说一点注意事项,便让他自己练习。这内功心法并没有什么艰深难懂的地方,正是老头为仕进量身定做的那一篇,用来扎实基础正好。赵黑子从无练习内功的经验,这功法对他而言恰恰合适。
仕进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便让赵黑子打坐练功,自己去抓了些野味,点起火,烤了起来。赵黑子坐了半天,却什么进展都没有,只能听到肚子里咕咕直叫。
仕进瞄了他一眼,淡淡道:“过来吧,知道你坐不住了!刚开始的时候是没什么感觉的,日子长了,效果才会慢慢显现出来。想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喏,烤好了,尝尝!”
赵黑子接过那香喷喷的烫手的烤肉,张嘴便啃。“唔,师傅,你的手艺可真好!太好吃了!呵,师傅,你怎么不吃?”仕进立起身来,拿着一片肉,也不回答,慢慢走进了暗处。
赵黑子纳闷的啃了一口烤肉,心想:“师傅这是怎么啦?真怪!也不知师傅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这当中怕是有着一段伤心往事吧!听师傅声音,年纪应该不小了吧!难道是师母去世了?所以师傅就立誓再不以真面目见人!还是……”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但终是抵不过手中香肉的诱惑,三口两口的吃了起来。
如此过了两天,黄山剑会正式开幕,无数的江湖好汉纷纷沿着大道,接踵摩肩的涌上光明顶,参加这四年一次的盛会。更有不少人,数天前已上了光明顶,露天席地的度过了这几天。
仕进带着赵黑子,自另外一条路径上山。他一方面是为了磨练一下这个新收的徒弟;另一方面是不想和一大堆人挤在一块。赵黑子甚是紧张,他从来都没见过什么大的场面,难免心怯。
光明顶,又名大悲顶。因为峰顶上有一座大悲禅院,故名大悲顶。黄山七十二峰,都是各具特色,但说到山巅之处,那是大同小异。惟有光明顶独树一帜,不与别同。
它平坦而高旷。立身其上,黄山四方云海,东秀西幽,北奇南雄,尽在一览之中。也惟有光明顶如此平旷之地,才能置纳下黄山剑会这大大小小的数千英雄。
此时方是清晨,曦光初现,四方云海涌动,波涛翻滚,煞是壮观。大悲禅院前方的广场上已满是英雄豪杰。虽说四处都设有彩棚,置有座椅,但这都只是为各大门派所设,寻常的江湖好汉那能得其门而入。不过群豪俱是粗鲁之辈,只要有热闹瞧,哪会理那么多,东一堆,西一扎的,都是席地而坐。
上得绝顶来,乍眼瞧去,人头涌动,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场景。只有中间空了出来,立着一座雄伟的方台,离地约莫一丈。群豪绕着方台,各自寻着熟人攀谈。
有那交游广阔的武林豪杰,正满脸堆笑地和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打着招呼,客套话是一句接着一句,滔滔不绝。虽然他心里未必就真的瞧得起眼前之人,或许还会想:“这厮一身的庸俗之气,武功又低微,一口黄黑板牙让人瞧了就恶心。说实话,真的就想拧头便走!……”但他绝对不会这么做,难得如此盛会,把各路英雄都聚在一起,再不好好结交一番,联络联络一下感情,日后又怎么能安安稳稳的做自己的一方豪雄呢?
也有故作矜持的江湖人士,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却不会多说一句话,转眼四顾中,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但眼里不时闪动的光芒却在告诉别人:“他很兴奋,心情很激动!”
更多的是随师长前辈一同来的青年弟子,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正和不知是师兄师弟,还是师姐师妹的热烈地谈论着这黄山剑会的来历掌故,谈论着到场的都有些什么成名英雄,有名的武林美女又来了多少。他们不时爆出一阵大笑,但又马上噤声,偷眼瞧向师长,生怕会被责骂。过不了多久,却又大声的谈论开了。
但也有不愿融入这热闹气氛当中的冷僻之人,孤单单的站在角落上,冷眼瞧着前面的喧闹,仿佛眼前的热闹只是一场笑话,而他自己就如那遗世独立的孤独者,明知道这是个笑话,却又忍不住受它吸引,想来看看这笑话将会是如何的收尾。
仕进和赵黑子便站在这样的一个角落里。赵黑子瞪大了双眼,嘴里不住的惊叹道:“哇!人可真多呵!啧啧,太热闹了!……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师傅,我可以过去瞧瞧吗?”
仕进淡淡道:“随便你,你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赵黑子嘿了一声道:“谢谢师傅!我就去一会儿,马上便回来!”话未说完,人就冲了出去,很快汇入了人群中。他这里转转,那里瞧瞧,活象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他显然是会错意了,仕进不喜欢凑这种热闹,自然也不想他过去。仕进苦笑一下,心想:“看来这徒弟可不怎么听话!希望不会惹出什么事来。唔,也不知今天会有些什么样的高手出现?令人期待哪!”他压下心中隐隐欲动的兴奋,盘膝坐在一块高起的岩石上。
这附近有一株奇松,破石而生,盘根错节,苍劲青翠。正好遮住了仕进的身子。仕进凝望着那松树粗糙如鳞的表皮,想道:“它虽貌不惊人,但身体里所蕴涵的生命之强韧,不知道会愧杀多少在肥沃舒适环境中长大的草木?可惜世人接人待物俱是取貌,便连武功也是花里花俏的,净得个空架子,真正有点内涵的技艺是少得可怜啊!……”
仕进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一盏茶的工夫,赵黑子还是没回来。仕进长身而起,心想:“难道真的出事啦?还是这小子玩得忘了事?”想着,他便行上前去。
绕过那株松树,整个广场便映入眼帘。仕进缓缓搜视了一遍人群,果真是出事了。赵黑子也不知怎的,竟和人打起架来,一大堆好事者围着,瞧着热闹。
仕进皱了皱眉头,大步走了过去。虽说甚是恼火赵黑子给自己招来麻烦,但毕竟是自己新收的徒弟,多少有点担心。
人群中有人认出里仕进,惊呼一声道:“是他!他来了!”一时之间,这话一传十,十传百,顿时传遍了整个广场。人们都好奇地盯着这个传奇人物,却都自动的给他让开了道。
不过那帮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并没有注意到现场的诡异气氛,仍在大声叫嚷着。仕进抬眼扫了过去,很多都是熟悉脸孔,俱是他的手下败将。他们有的含笑点头示意,显然对失败并不介怀;有的则别过脸去,不敢看向仕进;有的脸色一红,讪讪地笑了笑……仕进也不多加理会,径直来到了赵黑子打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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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小镇来了一群祭司,他们携带着危险的神器。最后,其中一位少年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几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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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临场教徒
此时赵黑子情势危急至极。他左右拙挡,节节败退,显然非是对方敌手。与他过招的是一面目鹰隼的倨傲少年,一身丝绸黑衫,腰间却缠着白色腰带,黑白分明,甚是精神。他这时冷笑连连,下手却明显留了情,好像在戏耍猴子一般。
仕进瞄了一眼,看出这少年使的正是崆峒派的飞鹰掌法,招式狠辣稳重,已有了几分火候,知他是崆峒派的门人弟子。这飞鹰掌法是崆峒派的不传之秘,掌法气势如虹,开阖沉稳,招式甚是精妙多幻,非是崆峒的亲传弟子不授。
“也不知自己这徒弟是怎么惹上的崆峒派的人?”仕进想道,出声了:“黑子,回来吧!你不是人家的对手!”
赵黑子正感身软力竭,再难支持下去,突然听到仕进的声音,心中一喜,马上精神大振,也来了力气,顿时连扳数招。他缓过一口气来,大声道:“师傅,知道了!”便欲抽身退后。
那少年冷笑道:“想走吗?没那么容易!哼,你这土包子武功如此粗浅,想来你这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练了几下庄稼把式的乡下人竟然自不量力,跑到这高手云集的黄山来,哼哼,当真可笑哪!”说话间掌式加快,把赵黑子给缠住不放。
哪知赵黑子听了他这话,也打消了撤身的念头,和身一扑,竟拼起命来。只见他两眼血红,招式间空门大露,双拳尽寻对方的要害,一副与敌偕亡的疯狂模样。虽然才几天不到,但仕进在他心目中,早已是如那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那少年竟敢辱及仕进,叫他如何不怒?
赵黑子气愤难耐,心里想道:“就算不是你的对手,我也要跟你拼个同归于尽!”出手更没了章法。那少年轻轻避让开来,嘴里讥笑道:“哟,居然发起癫来了!啧啧,你们说,这像不像一条疯狗在乱咬人啊!真是有趣!”
在他预料之中,必定会有一阵哄笑。但事实恰恰相反,全场鸦雀无声,都定定的瞪着他,哦,确切点来说,是瞪着他的身后。他只觉气氛甚是怪异,正想说话之际,耳边却传来淡淡的声音:“少年人,说话不要太过分!”还未反应过来,衣领已被人抓住。
仕进本不想对这少年怎么的,但听他说话如此难听,心中怒气陡起,便打算让他吃点苦头。伸手便领住他的脖子,随手一扔。那少年身子跌了开去,他想在空中一个燕子翻身,来个稳当当的落地,那知身子一酸,根本使不上半点劲,于是重重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他的几个同门连忙过来扶起他。
赵黑子还想冲过去,仕进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冷声道:“我说的话难道都不管用了?”赵黑子一腔怒火这才冷了下来,他低头委屈道:“师傅,那厮竟敢对你不敬,我一时气不过……”
仕进瞥了那站着发呆的少年一眼,对赵黑子道:“气不过也不能像头蛮牛一般胡打一气呵!对敌过招时须得心平气和,知道吗?”“哦!师傅,我知道错了!”赵黑子乖乖的认了错。
这时无数的江湖人士都围了上来,其中不乏名门大派的长老耆宿。只见一名紫衣老者排开众人,走进圈中。很多人认识此人,他正是崆峒派的名宿紫衣神鹰王猛,那少年是他的三弟子卜安风。他来到少年身边,询问了几句,又回头望了仕进一眼,似在确认着他的身份。
仕进此时已知事情的缘由。原来赵黑子逛到此处时,那少年和几个同门对他指指点点,轻言讥笑,他虽听不清那话语,却也知是在笑话自己,不由瞪了他们一眼。那知他们竟冲了过来,大声质问他,眼神里满是不屑。赵黑子牛脾气一上来,便和他们顶撞起来。一言不合之下,就动起手来。
仕进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心中豪情登起,想道:“既然来了,索性便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瞧瞧这数千好汉当中,是否有真的英雄!”于是便朗笑一声,来到王猛身前,拱手问道:“这位老英雄,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不曾去过崆峒,故而不认识王猛。
王猛大概了解了情况,知道只是一时的意气之争,心头一松。见仕进问及,他便答道:“老夫崆峒王猛!久仰尊驾大名,今日得见,大是幸事。这是小徒卜安风,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一时口角,原是当不得真的,还望尊驾莫要见怪!来,安风,给这位前辈赔个不是!”
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