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采和把自己上当被抓,和妹妹蓝采金被抓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向爹说了一遍。蓝晓武不由长叹了一声,道:“唉,没想到会这样,会这个样子,孩子,你快去把狱卒叫来,就说我有话要对县令说,让他去把县老爷叫来。”
蓝采和道:“爹,你找那个狗官还有什么话说?”
蓝晓武道:“你快去吧,你快去,为父试着要不行了。”
蓝采和见说,立刻紧张害怕的爬到大牢门前,大声道:“快去叫县令那个狗官,我有话要对那个狗官说。”
狱卒张五道:“你是什么东西?你说让我去叫我就去叫了吗?你眼里还有老子吗?你拿银子来,我就给你去叫。”
蓝采和道:“我那里还有银子给你,可我确实有急事,等会县令升堂,如果耽误了大事,我就把你不去禀报的事如实告诉县令,看你到那时,还敢在县令面前称自己为老子吗?”
狱卒张五被说的有些犹豫,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还要这时禀报?”
蓝采和道:“你如果是县太爷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
狱卒张五见说立刻害怕道:“不,不是,我不是,你,你别,别说,我这就给,给你去叫。”说完,赶急跑着去禀报去了。
张五跑出监狱,直奔县衙大堂,县令已回到了书房,张五又跑到书房,见了县令,禀报道:“报——报报,报。”
县令道:“有什么事还用这般急?”
张五道:“报,太爷,那个蓝采和,他说有话要和你说,他说话很重要。”
县令道:“他会有什么话要和我说?难道他看到他爹后,他要招供了吗?好,本官就去看看,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说着,县令就随着张五来到死囚牢,来到关押蓝采和和蓝晓武的牢房外,一看蓝采和躺坐在牢房门口,就道:“蓝采和,你有什么话要和本官说?那就快说吧,本官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耍滑。”
蓝采和见到狗官,不由火向上涌,却又竭力控制住自己,对蓝晓武道:“爹,狗官来了,你有什么话要向狗官说?”
蓝晓武睁开眼看了看狗官,有气无力道:“县老爷,是我有话要说。”
县令道:“好啊。既然你有话要说,那你就快说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赶快说出来吧。”
蓝晓武道:“狐狸村的人,是我去杀死的,不关我儿子的事,把我儿子放了吧。”
县令道:“好啊,你终于肯承认了,你早承认了不就好了吗?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了,可惜你承认的太晚了,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杀人?”
蓝晓武道:“为了抢钱,那个人不让抢,所以我就杀了他。”
县令道:“我就说嘛,我是从来就不会冤枉人的,果然是你们杀的人,这就叫歪打正着,好了,没事了,等会你把你说的话,画完了供,再就没事了,光等着那天死就行了,你看这样不就痛快多了吗?”
蓝采和猛惊得道:“爹,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没干的事,你为什么要说是自己干的呢?”
蓝晓武落泪道:“孩子,我的孩子,就是我干的,是我干的,孩子,人不是你杀的,事到如今,你爹我就认了,孩子,只要你能出去,你爹我就是死了也愿意啊,孩子,你出去之后,你千万不要相信你爹我会去杀人,所有的人都信你也不要信,你相信你爹不是这样的人。”
蓝晓武的一番话,一下子让蓝采和恍然大悟,爹爹这不是在救他吗?这不是为了他在受不白之冤吗?这不是要去替着他蓝采和死吗?于是,蓝采和不由的哭了,道:“爹啊,我的好爹,我蓝采和怎么会相信爹会去杀人呢?爹啊,你不该这样啊,你这样,你让儿子怎么才能对起你呢?”
蓝晓武道:“孩子,爹爹与你,是不需要来对起的,我为了我的孩子,我是心甘情愿这样的,你爹死了道再没有什么了,我死了还可以去和你娘作伴,而孩子你,你还年轻,你死了爹就疼断肠子了,只要我的孩子还活着,我在九泉之下,还知道我们蓝家后继有人,可是光剩下你爹,你爹再好干什么?”
蓝采和道:“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让爹去死呢?爹,这人不是你杀的,是我蓝采和杀的。”
说着,蓝采和就对县令道:“狗官,你听好了,我今天就正式向你招供了,那人就是我蓝采和杀的,你可要听好了,我蓝采和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爹的事,你们要杀,就杀我蓝采和好了。”
蓝晓武一下子放声哭了道:“孩子,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的傻孩子,你要不让你爹活了吗?”
蓝采和道:“爹,不是你杀的人,是我杀的人,你怎么要说是你杀的呢?”
蓝晓武道:“孩子,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啊,不是你杀的,就不是你杀的,就是你爹去杀的。”
蓝采和道:“爹,是我杀的人,你为什么要说是你杀的呢?不是,不是爹去杀的,就是我蓝采和去杀的。”
蓝晓武见再说不过儿子,就又只好对县令道:“太爷,人就是我蓝晓武杀的,你可要记清楚了,不是我儿子,是我杀的。”
二百九十七回:睁眼望子欲奈何
县令见两个人都争着承认自己杀了人,不由喜不自控笑道:“嘿嘿,看看,这不?你们终于都肯自己承认了,既然你们都承认是自己杀了人,那么你们想让我怎么办吧?是不认为这样本太爷就没法办了?这样在本太爷认为还不正好吗?我正想着把你们两个都杀了治罪,还没有想出办法来让你们都开口承认,不过这样还不错,现在你们都争着承认了,那就是你们两个合起来谋杀的,对吧?我说的对吧?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公平吧?这样谁也不用争了。”
蓝晓武道:“不是,是我杀的。”
蓝采和道:“是我,就是我杀的。”
县令道:“你们谁也别争谁也别抢了,太爷我从来都是断案公平的,那就只好算你们两个杀的了,只可惜才死了一个人,要是死了两个人就好了,这样不就正好可以你们一人杀了一个吗?不过这样也一样,也没关系,你们两个人杀了一个人,也照样都是死罪的,好了,你们既然都自己招认了是你们两个人杀的人,本太爷也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也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着你们磨牙了,本太爷就该赶快回去结案了,哼,哼哼,哼,哼哼哼,这太——好了吗,早这样不就省力了吗?哼,哼哼哼??????”
说着,县令笑着走了。
县令一走,蓝晓武心里更是难过,落着泪看着儿子,道:“采和,想不到,我们一家人都会死在这县衙里,都是你的爹对不起你们,想不到你的爹小心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让全家人都死在横祸上。上天,你怎么不睁眼啊?我蓝晓武家,那辈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了?你这辈子来报应我?我不服啊,我不服,我不服我这辈子会让蓝家落得这样,这都是上天你的不是,是你做的孼啊,我不服,我为什么老实巴交,本本分分的一户人家,要落得这样?要让我们有此灾难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世上当官的都会这样有一副铁石心肠?为什么当官的都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狠到把人满门赶尽杀绝了?为什么?我们蓝家那辈子做了亏心的事了?”
蓝采和难过的抱着爹哭起来。
一时间,就见爹也哭,儿子也哭,爹小声哭,儿子也小声哭,两个人即悲伤又不能放声的哭。
这父子二人一直小声哭到半夜,这几曰蓝晓武就没怎么吃饭,连饥带饿,加上伤势过重,和加上心里绝望悲伤到了极点,蓝晓武哭的声音渐渐变小,到最后没有了哭声,眼里流着泪,一下子昏了过去。
蓝采和见爹爹忽然昏了过去,就用手保住了爹爹,不住的惊叫。蓝晓武被叫醒过来,蓝采和猛感到爹浑身发凉,感到爹浑身发冷,就紧抱着爹,蓝晓武半躺在儿子怀里身子不住的抖擞,却还眼里流着泪,抬着头向上看着蓝采和,费了好大的力,才说出了一句话:“儿啊,爹没有对起你们,爹到死也没有让我的儿子脱离大难,爹要不行了。”
说完,再急促的喘气,两只眼渐渐发直的向上看着蓝采和。
蓝采和惊的不由哭道:“爹,你怎么了?你感到怎么了?你不会的,爹,你不会的。”
却蓝晓武仍然睁着两个眼发直的向上盯着儿子的脸,眼仍然再不会动,脸上也渐渐再没有表情。蓝采和被惊的猛再紧紧的抱住爹,惊慌失措的哭道:“爹,你怎么的?你到底怎么的?”却蓝晓武还没有反应,蓝采和一下子放了悲声哭了道:“爹,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蓝晓武两眼还是发直的睁着,不管蓝采和再如何的哭喊,摇晃,就是再没有反应。蓝采和用手一试,发现爹已经没有气了,咽气了。
蓝采和箍着爹爹哭了一会,这才把爹爹的身子慢慢轻轻放在地上,躺好了,又趴在爹爹的身上哭了一会,便不由的骂道:“狗官县令,我艹你祖宗,今生今世,我与你不共戴天,有我蓝采和在,就没有你这个狗官在,有你这个狗官在,就没有我蓝采和在,此仇此恨,我蓝采和不报就不是人。”说着,又趴在爹的身上放声大哭。
蓝采和的哭声,很快把看监的两个狱卒给哭醒了,狱卒听到哭声,睡的半醒不醒的爬起来,其中一个走过来道:“喊喊喊,喊什么喊?谁没看到你是个孝子?哭有什么用?你们父子很快就要被斩了,你爹受点皮毛伤你就哭成这样?哭成这样有什么用?闭住嘴,和你爹那样躺下睡觉,休要再打扰老子睡觉,再打扰老子睡觉,当心老子再一天不给你们饭吃,到那时,看看谁倒霉。”
蓝采和道:“狗官,我艹你祖宗,艹你八辈子祖宗。”
狱卒道:“艹艹艹,你骂有什么用?县老爷的祖宗早都不知死几辈子了,你在人间是艹不到了,你就死了到阴间去找吧,到阴间兴许还能找到。”
蓝采和道:“狗官,我死了也决不能放过你这个狗官。”
狱卒被蓝采和连哭带骂有些清醒了道:“呀喝?你今曰怎么这么大劲?疯了你是吧?你到底要哭什么?今晚上存心不让老子睡觉是吧?”
这时,另一个狱卒也给蓝采和喊的走过来,道:“喊喊喊,你喊什么喊?来劲了是吧?喊的这个样子就象要给你爹报丧,你为你爹死的慢了是不是?”
另一个狱卒被这一个狱卒这样一叫,就仔细瞅了瞅监狱里躺着的蓝晓武,见蓝晓武再一动不动,就转头对那个狱卒道:“胡三,不对呀,被你这么一说,我看出来了,好象他爹真的死了一样。”
被喊作胡三的狱卒见说,立刻仔细向牢房里看看,见蓝晓武在那里躺着直挺挺的,躺着确实再一动不动,看上去没有半点反应,就立刻明白了道,“张五,看来他爹果真死了也,要不他不能这样喊叫,你快看看,他爹果然躺在那里再一动不动了也,看样子就是死了也。”
张五道:“走,进去看看。”
于是,两个狱卒就开了牢房门,就一块走了进去,一脚把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蓝采和踢到一边,用脚一踢蓝晓武,见蓝晓武果然死了,张五道:“果不然,我说他为什么这样喊叫呢,却原来确实他爹死了,算他爹还有福气,少挨了一刀,要不这一刀是免不了的,走,赶快告诉太爷去。”说完,就向外走。
胡三道:“且慢,等等我,咱们一块。”
于是,两个狱卒就又出去把牢门锁上,就连忙去报告县太爷。
两个狱卒来到县太爷的寝室外,胡三对张五道:“张五,你喊吧。”
张五道:“胡三,还是你喊吧。”
胡三道:“我为什么要先喊?”
张五道:“要不咱两个一块喊。”
胡三道:“好,这还差不多。”说完,张五就道:“来,我喊一二三,咱们就一块喊。”
胡三道:“好,你喊吧。”
于是,张五就小声喊:“一二——三。”
胡三立刻大声道:“太爷,蓝晓武死了。”
胡三喊完了,却发现只是自己的喊声,张五根本没有喊,于是就火了,道:“张五,你怎么没喊呢?你怎么耍我呢?”
张五道:“反正有一个人喊不就行了吗?反正你都已经喊出来了,还能再喊什么?”
胡三道:“不行,你也得喊一句,这样我们才能扯平了?”
却在这时,就听县令在里面睡的半醒不醒道:“谁呀,是谁喊蓝晓武死了?这不是给我去了心病了吗?是不是小鬼在喊啊?听起来还象两个小鬼的声音。”
二百九十八回:县令夜梦二小鬼
两个狱卒都伸着舌头吓的再不敢应声,却在这时,又传出县太爷呼呼大酣睡的声音,两个狱卒知道可能县令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