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气:“他总是你爹吧?”
帅望道:“他也活不过来了啊!外一查出来是我冬晨兄弟替父报仇去了,下次我再同他喝酒,多别扭啊,还得先干一仗,再吵两句,然后喝多了抱着头哭,最后兄弟和好,不如一开始就没这事,多好,我不知道,我压根不想知道,谁告诉我,我同谁急。”
冬晨望天:“二哥,我把你爹宰了,你就同我打一仗就结了?你可真是大义灭亲啊。”
韦帅望笑了:“那你还想怎么样啊?说到大义灭亲,你动我师父试试,管你是谁,亲弟弟我都活剥你的皮。至于我亲爹,我跟他有啥关系啊?他不愿意生,他当初应该憋着,他当初打喷嚏是为了爽,又不是真为了创造生命,我当初要是知道他是这样不负责的爹,我就死躲在里面不出来活活憋死他了。”
冬晨一脸仰慕地看着韦帅望,韦帅望全身发毛地问:“你干嘛?”
冬晨叹气:“我小时候说句他妈的,就含着肥皂漱口,可真冤死了。”
韦帅望笑道:“你骂脏话,当然得洗嘴,你看老子说这么半天,文文雅雅的,一个脏字都没有吧?”
冬晨笑道:“对,你不用洗嘴,你应该洗脑。”
黑狼默默无语,对,韦帅望说明白了,他不想问,他对这些事不想问,因为人已经死了,眼看着追查死因不断地伤到他的亲人朋友,不管他是有意的不问,还是下意识地不想问,他不想问了。
黑狼沉默不语,不过,他开始考虑怎么独自一个把白家四杰全宰了。
帅望在冬晨去订客房时,转头问:“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白家玩玩?”
黑狼终于露出他自京城出来之后的第一个稍显和气的表情。
帅望笑:“我们来摇下骰子吧。”
黑狼瞪眼,什么?
帅望道:“或者,我们抽一下签,看看让哪个先出意外。”
黑狼道:“四个。”
帅望想了一会儿:“那我们只能制造一场雪崩了。”
黑狼再次瞪着他。
帅望道:“妈的,人人都知道他们是拿到追杀令才动手杀了自己妹妹的,你,我,动手宰了他们,不管啥理由都是对抗冷家的追杀令。”
黑狼瞪着他:“那又怎么样?”
帅望默默看了他半天:“那就意味着,老子得离开冷家,被冷家宣布为敌人或者也接个追杀令啥的。虽然没啥大不了的,可是老子做冷家的主管屁股还没坐热呢,我有办法把他们一个一个宰了,还连累不到你我身上,为啥不呢?”
黑狼问:“你有什么办法?”
帅望看着冬晨过来笑:“我要向阳的安静的房间,左边你右边他,不挨楼梯不要靠边,让他们立马送热水过来,毛巾床单要新的。”
冬晨立刻臭起一张脸:“少废话,订完了,我订哪间你住哪间。”
帅望笑:“你要是订错房,我可能会拿错擦脸的毛巾啊!”
冬晨翻白眼,转身回去,同店小二核对房间细节去了。
黑狼看看冬晨:“这小子有毛病是不是?”
帅望笑:“对,你拿他的毛巾擦脸,他立刻抓狂砍人。”然后从怀里取出几张蝇头小楷:“看吧,这是白家四小子的毛病,有空咱探讨一下。”
黑狼看了一会儿:“吃喝嫖赌,毛病还挺全。”
帅望道:“就老二没啥毛病,所以,咱给他个痛快的吧。抽啥签,就拿他开刀。”
冬晨又回来了:“好了,上房,朝南,套间,您老请。下次你自己去订房,别找不自在!”
帅望笑眯眯地:“要是我忘了要热水和新床单怎么办?”
冬晨愣了一会儿,咬牙切齿,不再出声。
黑狼道:“为啥……”
韦帅望狠狠白他一眼,黑狼噤声。
冬晨疑惑:“什么为啥?”
韦帅望道:“为啥你害怕我不要热水和新床单,这小子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毛病,他纯找抽。你抽他吧。”
冬晨无力无奈:“韦帅望你又瞒我。”同时内心深深感到:我,有点不对劲。虽然我娘从小教育我们讲卫生爱清洁,但是,我以前没有这么强的认同感。我居然因为这种事被韦帅望要挟,绝对是有点不对劲了。
帅望也微微不安:“兄弟,是这样子的,我们打算做一点违反冷家规矩的事,不想把你扯进来,你看你是主动掺和一下,还是回避算了?”
冬晨望天,半晌:“你违反到啥地步啊?”
帅望笑道:“应该比墨沁的程度低点,但是,后果,反正,那个,外一漏了的话……总而言之,你明白了吗?”
冬晨忍无可忍爆脏话了:“靠,你丨他妈才离开冷家山!我要回去告诉你师父去。”
帅望和蔼可亲地摸摸冬晨的头:“你这么说我就心安了。”回头:“听见了吧,这小子是告状精,以后什么事也别当着他面说。”
冬晨沉默一会儿:“你们要对付白家兄弟?”
帅望微微叹口气:“小黑,咱们是不是该再忍忍?这小子一下就猜到咱们要干啥,别人也会猜到的。”
黑狼没表情。
冬晨疑惑地看着韦帅望:“你当真?”
帅望轻声:“我当真,姓白的会灭门,早晚的事,不过我们可以再忍忍,不惹麻烦。”
冬晨沉默一会儿:“你们去见小梅,制造不在场证据,我替你们干掉他们四个。但是,灭门的事,别提。你们要是对女人孩子动手,咱们就不是朋友,是敌人了。”
帅望愣了一会儿:“为什么?”
冬晨道:“不想你做错,也不想你被逼离开正道。”
帅望笑了一下:“靠,然后呢?你是不是又得不住洗手?你得统一一下你的精神了,要么,别那么一尘不染,要么,别跟那些坏孩子玩了。”
冬晨沉默一会儿:“逸儿是我朋友,为她做点事是应该的。”
帅望道:“白家兄弟奉命行事,罪不当死,我们做的,纯为泄愤。”
冬晨柔肠百转,气愤莫名:“那你为什么……”
帅望轻声:“谁说我们一定要做有道理的事呢?”
冬晨呆住。
帅望道:“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些杀戮不犯法。但是,对于我来说,第一,他杀了我的朋友,我绝不原谅;第二,他们杀了他们的血亲,不管什么原因,命令,信仰,全人类的未来,动手杀自己亲人,不可原谅。当然主要是他们动了我兄弟。”
冬晨轻声重复:“为了全人类也不可原谅?”
帅望笑了:“杀了你兄弟就能救全世界?哈。”拍拍冬晨的肩:“还有,千万别为了兄弟情谊,做你认为错的事。”过了一会儿:“谢了,兄弟。”
一百九,眼睛耳朵
白家人最近一直有种被人看的感觉。
有时不经意一回头,道边有人正看着他们,而且立刻移开目光。如果他们第二次看到同一张面孔在凝视,当然会过去问,但是从来没有相似的面孔。
路边的陌生人看了自己一眼,寻常事,没人会放在心上。
很久,白芒终于忍不住:“你们觉不觉得最近咱们家附近的陌生人很多?”
白锋想了想:“我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不过,我又没觉得自己被跟踪。很奇怪的感觉。”
白芒道:“刚出家门,到武馆门口,到庄子上,还有……我常去的茶馆酒楼戏院。我时常有这种感觉。不过,我不是很确定。”
白锋半晌,问另两个弟弟:“你们呢?”
白淼道:“嗯,我有次在赌场里遇到过,有个人,我连着三次回头都看到他,我本来想查查,那个人却再没出现,而且,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哥哥们都遇到过……”
白磊半晌问:“会不会大家最近比较紧张……”
四个人互相看看,嗯,自从知道韦帅望重获武功,又确立了在冷家的地位,他们就一直觉得背后冷嗖嗖的。
白芒道:“那些人看起来都没什么功夫,如果身上有功夫,我一早警觉了。”
白磊问:“如果他真想做什么,何不直接来砍我们?如果咱们的感觉是真的,那得有多少人在监视我们啊?”
白锋道:“四弟说得也对,大家小心点,没事少出门。”
白芒问:“要不要,去冷家山向冷家掌门求救?”
白锋想了一会儿:“上一趟冷家山,上上下下都得打点,就算韩掌门不收礼,依旧是好大一笔花费。要不这样,大家留心点,如果真觉得有问题,不如当场抓住问问。如何?”
韦帅望与黑狼一人一张纸,努力研究白家兄弟的生活习惯:“满五好青年的。老大老二黎明即起,先在武馆授徒,然后客栈农庄赌场,老三主要是赌场巡场子,彻夜工作,老四白吃白喝不过,随时候补帮忙,唔,他有个青梅竹马,好象不太入得了白夫人的眼。”
武馆是前店后厂,学生走前门,家人走后门,有十几个住家的学徒,顺便在客栈帮手,到赌场巡场子。农庄包给人种,老大老二还是挺勤快地天天去看看帐,看看收成,顺便调戏下漂亮的农家小妹妹。冬天跑到农庄上去,其实就是打鸟猎狐,玩鹰聚赌。白家最赚钱的是赌场生意。
白家镇,因为地处边锤,走私的马队必经之地,客栈女人,豪赌都是赚钱的生意。白家在这个镇子上,功夫算得上数一数二,老白是打出来的天下,四个儿子功夫不如他,最小的女儿一出生就精灵百怪,习武读书,如同神童一样。老白一颗心偏得快挤到肋条骨外头去了,一开始大老婆与四个嫡子还不过酸酸地冷嘲热讽,笑他痴心妄想,一个小丫头还往冷家山上送,找望她光宗耀祖乎?等小白被韩青留下时,四个兄长与大娘几乎是刹那儿生出刻骨的仇恨。
老白一颗心乐得飞飞的,你们四个不学无术的白痴小子算是安全了,你妹妹将会罩着你们的。
可是哪个有点血性的男孩子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啊。这四个也是在父母的光辉照耀下横行霸道惯了的,他们恨白逸。
白逸儿的失踪让他们大大出了一口气,结果没几年,长成仙女一样的白逸儿带着一身神仙般的功夫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对白逸儿的指指点点与区家的围攻。小逸儿对所有质问,一盖不答,任何冒犯,一记大耳光解决掉。她豪情万丈快意人生,她兄弟们屈辱痛恨,忍气吞声。
逸儿单挑区青海,区青海竟不敢应战,然后一地尸体与鲜血证明小小白逸儿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启及的人。整个白家在武林的地位,随着小逸儿的选择起起落落,那丫头一跺脚,就能决定他们是在冷家山下止步,还是被冷家掌门接见。而那个丫头似乎并不把白家的荣辱当回事,她任意践踏着白家的荣誉与地位。
小逸儿明明有身份有地位,大可以选择冷家山上随便哪个名门望族之后嫁了,继续给白家增光,可是不,小逸儿从来选的就不是冷家山上的主流,先是跟着冷恶混,然后的韦帅望,然后的黑狼,统是冷家弃徒,没地位有争议的人物,他们觉得她下丨贱,至于她的功夫,当然是因为父亲偏心,所以,接到追杀令,又知道冷恶已死,他们几乎没半点迟疑,就决定下手。
韦帅望笑眯眯地:“我喜欢白锋,上次我修理他时,他差点尿裤子。不过,随便了,你有什么想法?”
黑狼淡淡一笑:“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帅望苦笑了:“兄弟……”非整高难度啊?老子咳嗽一下把他们震死得了。
黑狼的手指,在虚空中缓缓握紧,象是正在扼杀一只虫子。
帅望抓头:“我说,良心的回响,过来讨论一下。”
冬晨过来:“在赌场制造冲突,你可以事先做点手脚,让他们象是在斗殴中死去的。不过,黑狼是说要亲手杀掉他们吗?”沉默一会儿:“他们,真犯了死罪吗?”
黑狼抬头问:“如果我杀了他们,你觉得我犯了死罪吗?”
冬晨望天,半晌:“我觉得,至少……”
黑狼白他一眼:“那就行了。”我不介意做错做得不够对做得有争议,少他妈废话。
冬晨无奈地叹气:“亲手,比较难,你的功夫,你同逸儿的关系,你不可能证明你同他们的死没有关系。”
黑狼半晌,轻声:“我不介意。”
冬晨道:“你兄弟介意,如果你被冷家追杀,他,冷家总管,就是执行人。”
黑狼道:“所以,那个可以做为次要因素考虑。”
冬晨看了黑狼一会儿:“好吧,意外,把所有死亡弄成意外,如何?”
帅望笑:“我看看,雪崩,这儿的雪山,好象不太爱崩,泥石流发生过吗?地震这个,不可预期,抢劫,抢劫,得找个替罪羊,我觉得陷害无辜不好。飞来峰如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