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怒道:“李唐刺杀教主,你们也反了吗?”
关爽道:“不敢,只是我们几个一直在李堂主身边侍候,属下以性命担保,堂主一直在堂中处理教务,并未离开!”
周翰沉声问:“教主有何凭证,人证物证何在?”
看起来,一时是拿不下了。
帅望笑了,一抬手,两把剑撤回:“救驾!你知道我们遇险了是吧!”
李唐道:“教主这是何意,属下是指这场大火!”
帅望笑了:“啊,原来不是指有人给我下毒,再买凶刺杀我。”沉下脸:“既然如此,你救驾有功。解药拿来!”
李唐静立片刻:“什么解药?教主疑我刺杀教主?”
目光犹疑:“教主中了毒吗?”轻声:“如果教主真疑我,似乎不应该告诉我这件事。”
韦帅望忍不住笑了,妈的,李唐果然有两下子,看他把自己摘得这个干净:“嗯,我是中了毒,咱们教里的毒,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就是最大嫌疑人,所以,试试你。解药拿来。”
李唐道:“请问教主,是哪种毒?”
看看,滴水不漏,啥心理素质啊!
帅望道:“就是害死你家前教主那种。”
李唐吃了一惊:“这种毒并不常见,我身上没带着解药。教主怎么中的毒?”
韦帅望笑笑:“让你的人回去取。”
李唐答应一声:“是!”给周瀚个眼色:“去取解药箱来。给堂主也发个信号,此地有战事。”
帅望扬眉:“有战事。”
李唐道:“不管谁放的火,女真人不会善罢干休。”
帅望问:“与我们何干?”
李唐道:“以备不测。”
帅望道:“不必叫他们过来。”
李唐轻声:“如果教主怕我刺杀,不要人过来保护吗?”是我想刺杀你,还是你想刺杀我?
帅望道:“你怕我直接干掉你?”笑:“解药拿来之后,可能性就更大了。”
李唐淡淡地:“如果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教主释疑,李唐只得以性命表达自己的忠诚。”
帅望道:“你先用服从命令表达你的信任就好了。”
李唐低头:“是。”
韦帅望气,你娘的,老子中毒了,你动手啊!你动手啊!这样你都不敢动手,你这个娘们……
帅望道:“让你手下离开,你留在这儿。”
李唐点头:“是!”
帅望无奈苦笑。
冬晨看看他:小子,怎么办?你明明被人害了,却一点证据没有,现在人家表示把命交到你手里了,你又下不了手了吧?
帅望看看冬晨,笑,我尽力了。我就差踹他了,你动手啊动手啊,人家不动手,我也没办法。
冬晨嘲笑,啊,笨蛋,难得也有你吃瘪的时候。
帅望道:“平啊,你去同你家表亲商量一下,能不能帮忙救下这场大火。我去同女真人聊聊。李唐,你有翻译吗?”
李唐道:“我会一点女真话。不过……关爽他们也见过,我找个不会功夫的属下可以吗?”
帅望点头:“我只想知道他们的翻译是否如实翻译,叫个人跟过来就好。”
李唐一声吩咐:“叫个没怎么露过面的会女真话的过来。”
关爽让副手过去:“何剑,他负责内务。”
帅望点点头:“跟我来。”向冬晨与冷兰点点,咱们一起去。
小雷正走过来,四个人再次来到两军阵前,冷平已经同顾安邦见面:“顾兄,帅望让我来问一声,能否让你的军队帮忙救火。”
顾安邦瞪着他:“什么?”
冷平笑:“我知道有点奇怪,他做事一直有点奇怪。不过……”冷平看着熊熊大火的山头:“我觉得,我觉得哪怕是异国人,需到天灾,也当伸手相助。何况他们是我国人。”
顾安邦快要结巴了:“可,可是我得到的命令……”是剿匪,不是消防安全啊!
冷平问:“什么命令?”
顾安邦看看石彬,引冷平后退:“公主的意思,给女真人点教训,让他们老实点。”
冷平看看山上的火:“如果目地是让他们臣服,给点恩义不更好吗?”
顾安邦道:“人同人之间讲恩义,国与国之间不是这样的,不管你怎么友好,都只有证明自己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得到敬重。”
冷平静静地:“韦帅望会证明我们的强大。”
顾安邦不安地:“我,我不是主帅,如果我这样做,我不知道我父亲会怎么想。”
冷平道:“我会同舅舅说。”
顾安邦无奈地:“他们只说要借路离开……”
韦帅望已经到了:“石彬,咱们又见面了。”
石彬直扑过来:“你是魔教教主!”
帅望点头:“然。”
石彬道:“让你的人撤走!否则!”
帅望瞪眼:“否则怎么样?”
石彬咬牙切齿:“否则,只要女真一个人活着,就不会同你们魔教善罢甘休。”
帅望火了:“你别吓我!女真人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屠杀驱逐了,从古到今,被灭绝了的种族多了去了!哪个种族的尸体化为厉鬼了?你敢再说一句,老子这就把你立毙掌下!杀光你族人,再多放两把火,你们想逃去高丽,好啊,老子连高丽都给你灭了,你信不信!”
石彬瞠目结舌!
顾安邦看冷平一眼,你说什么?他让我去灭火?我看他象放火的。假传圣旨吧你?你同你爹,都是异种。
乌麻底看看韦帅望,拍马上前:“喂,小子,你同我兄弟吵什么呢?”
韦帅望向石彬怒目:“你们两个,谁说了算?”
石彬看看他,看看乌麻底,哼一声,不答,转头向乌麻底道:“乌麻底,这小子不是好人,你别上他当。”
何剑立刻向韦帅望附耳:“他说你不是好人,让那个叫乌麻底的别上当。”
帅望大怒:“下毒是的我啊?先下手为强的是我吗?你要我帮忙,居然开口威胁我!老子不喜欢开杀戒,可也不是圣人。把你的话收回去!老实给老子道歉!”转头向何剑:“翻给他们听。”
何剑的女真语十分流利。
乌麻底瞪眼:“石彬,你刚才说什么了?”
石彬气道:“我让他把他的属下撤走,不然,我们不会同魔教善罢甘休的!”
乌麻底双目圆瞪:“难道他们撤了,我们就会同他们算了不成?!”
何剑叹口气,翻给韦帅望听。
帅望终于苦笑了:“石彬,是战是和,你们两个能拿主意吗?如果不能,让能定这事的人出来谈,可好?”
石彬良久,终于缓缓摇头:“血海深仇,宁死不和。”一挥手:“乌麻底,告诉大家回去吧。”回到着火的大山里。
帅望道:“等等。”
石彬道:“这些人是徒怠部的,我们徒怠部的人,不能为了自己逃命,放弃这血仇。三十部落,兄弟同心,任何人欺凌我们,血债血偿!我们不能背弃盟誓。”
帅望道:“我要同你们三十部落的首领谈。让你的人过去吧,我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你回去向你们部落首领传话,韦帅望愿结和约,从今以后,珠子山货,自由买卖,魔教不独霸市场,也不强买强卖,任何人无故伤害女真人,教规处置。条件只是,尽弃前仇,再无杀戮!”
石彬沉默。
帅望道:“我还会同军队商量,去救这场大火。”再告诉何剑:“大声翻译。”
部落民微微骚动,一个长者示意,石彬过去,老人与石彬讨论半晌。石彬过来:“我们不占你这个便宜,便是,我们这些人,确实无法代替所有人来下这个决定,他们在此休息,我同乌麻底进山商量。”
沉默一会儿:“你尽可以跟着我们,反正,如果我们不同意和约,也不打算活着了。”
帅望道:“我跟你们去,我一个人。”
石彬看他一会儿:“够胆量!”转身:“走吧。”
韦帅望叫何剑:“小子,你得跟着。”问石彬:“这小子是翻译,如果,咱们买卖谈不拢,咱们打咱们的,别难为他可好?”
石彬点点头。
转头叹气,向乌麻底道:“这小子倒象个好汉。”摇头再摇头。
何剑道:“他说教主是条好汉。”
韦帅望问:“他摇着头说的?”
何剑道:“是!”这个,咱也不明白,为啥他要摇着头说。
石彬回头:“你倒象条好汉,可惜,手下一群畜牲!”
帅望笑:“说你呢,小何。”
何剑尴尬地:“我……”我觉得我也是好人啊!
帅望问:“你看小何象畜牲吗?”
石彬看了何剑一眼,奇怪,这些人一个一个看的时候,都象人。
乌麻底怒吼:“我不管他们象什么?象猪也好象狗也好,就算是神仙,杀了我们的人,也一样要流血,杀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也要杀他们的兄弟姐妹,杀我们的父母妻儿,他们也得看着他们的父母妻儿死在眼前!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必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何剑一句句翻译,帅望沉默了。
人家说的有道理。
对这种有道理的话,我怎么办呢?
要不要阴谋?要不要谋害他们的首领?
还是,我沉默吧。
看着事态自己发展,看着他们自己解决自己。
大火,他们必定四处逃窜,逃出一个杀一个,我就这么眼看着女真人老老小小的血,染红这片土地吧。
又或者,我杀掉李唐和李唐的手下……用我教徒的血来换取和平。
我是什么教主啊?
103,秘约
杀人偿命,以直报怨,都是简单公理啊。
导出的结论,却是无休无止的仇杀。
你杀了我兄弟,我必杀你同你的兄弟,他兄弟的儿子却说,你杀了我父亲,我必杀你至亲。
上帝是否应该丢下一条公理,然后买杯黑啤来盘爆米花,看两家啥时候能演到罗密殴与朱丽叶。
这种时候,即使造物主亲自现身,振臂高呼:“你们觉悟吧!你们要相爱,即爱你的邻居也爱你的敌人!”也没啥用吧!
估计得到的绝不是崇拜,而是一脸臭鸡蛋。
呲牙咧嘴,电闪雷鸣也没啥用,死一个二个人都没用,这事上帝试过了,整出一大堆神迹,人家也不放弃即得利益,人就是这样子的,打到身上,够痛才会清醒,还得是自己痛,所以上帝得弄死所有人家的头生子才能解放被压迫的民族。帅望苦笑,我是不是也得这样,才能弄到一个和谐的长白山?
又或者,即使我是上帝也不能让北国人一点不痛地放弃从女真人那儿得到的一切,女真人不可能不流血地得到平等生活,也不可能不流北国人血地得到平等生活。而任何人在有能力推翻压迫时,想要得到的,又远远不是一个平等的人生,所以,人类将在压迫与被压迫中互相杀戮争夺生存空间。
所以,一切仁义道德不过是屁话,人类的本质,不过是一群互相厮咬的野狗。我呢,不过是一只强壮的狗,不是圣人,我要做的,只是帮我的族人打赢这一仗,在我的族群内,我不过是领导一群狼去咬另一群狼,如果我不做,我就是不称职的头狼。在我的小团体内,我不过是领着支持我的人去打败另一派的人,如果手软,就不是一个值得支持的人。一旦被支持成功,我的目标就是在我的团体内部得到最大最大的权与利。杯酒释兵权也好,蓝玉案也好,都是这种逻辑推论下的必然。
也就是师爷那深谋远虑的伟大智慧得出的结论。
这样苍凉的人生,可能对某些人来说,挺有意思的。对我来说,我不要过这样的生活,如果没有那虚伪的人类道德,我会觉得生存无意义,整个人类的生存无意义,我会变成……我生父。
是否,那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已经证明做一个与他不同的人是多么疲惫,也一样的不快乐。
石彬见韦帅望一直沉默,终于叹口气:“我个人,我,我自己很抱歉给你下毒那件事。但是……”
帅望道:“我知道,兵不厌诈嘛。”
石彬问:“除了我们低头,没别的办法吗?”
帅望道:“其实,我给的让步,是你们打多少仗都得不到的好条件,但是,你们觉得不让我们流血,不让我们哭着求饶就不算你们赢了。我实话说……”笑:“如果流我的血能让你们满意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让你们拿我血去煮人血豆腐。可惜,流我的血之后,再没有比我更克制的人来处理这件事了。”
石彬良久:“如果有人问我的意见,我会支持同你和谈。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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