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轻声:“你回去吧,我要静静。”
贺白艳听见韦帅望声音里的一点脆弱,明知道让教主大人觉得痛可不是有利于她事业前途的好方式,还是忍不住一吐为快,此时,也只得默默告退。
黑例来:“怎么了,那女人不是说话有意思?”
帅望轻声:“她被亲人割掉鼻子。”
黑狼皱皱眉:“她鼻子被人割了,那难怪你不想同她说话了……”
帅望无语,你对我的人品评价还真高。
帅望给黑狼倒了一杯酒,黑狼坐下。
两人沉默一会儿,多少对可预见到的分离有些伤感。黑狼道:“不接于三来,也可以找别的女人,你总需要照顾。”
帅望道:“梅欢最好了,可惜我爹不肯努力。”
黑狼好想一头撞死,难道你对女人的需求始终停留在“一个妈”上吗?
帅望沉默良久:“我还是同你一起去次京城吧。”
黑狼点点头,微微放心,嗯,知道挂念公主,你还算正常。
许久:“你身边总要有个人保护吧?”
帅望道:“你不在,我就先让韩琦跟着吧。”
黑狼怒:“胡说!无论如何那也是与你有仇的人,再怎么也不能不防。”
帅望搔头:“看来我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黑狼怒瞪他一眼,帅望笑笑:“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冷平过来,给两位大哥满上杯,欲言又止,韦帅望看他一眼,小子,你想当我车前的小道吗?
黑狼看一眼冷平,这小子太嫩,可也比没有强,看一眼帅望,帅望低头看酒杯,微笑:“这杯子是仿着水仙花打的,那水仙黄心白瓣,有个名字叫金盏玉台,所以,这杯子是金的,杯托是银的,也有用白玉的。”
黑狼见韦帅望就是不提此事,当即把杯子往桌上一扔,甩袖而起。
韦帅望倒笑:“不喜欢听,也不用摔啊。”
冷平见黑狼离开,沉默一会儿:“你需要有人保护。”
帅望道:“你在交换俘虏的名单里。”
冷平道:“我愿意留下。”
帅望沉默一会儿:“过一阵吧,等我好些的。”我好象是答应你爹保护你,不是让你保护我。让你这样的小家伙在李唐手里保护我,好象太危险了。
冷平还要说什么,帅望道:“过几天,我要去京城一次,你跟我一起去吧,正好顺便送你到冷家山下。”
冷平沉默一会儿:“你觉得我,功夫低吗?论剑之后,我没停止练习。”
帅望笑笑:“人人都在练。”
冷平变色,欠欠身,后退,沉默了。
帅望终于叹气:“你功夫很不错,但是,李唐更强点,很危险。”
冷平再次点点头,欠欠身。
帅望苦笑,伤到了?嗨嗨,小朋友受点伤不要紧的,脑袋掉了可就长不回去了。
黑狼在外面气个倒仰,还以为自己出去,冷平会主动谈这事,能把事情搞定呢,结果韦帅望居然默认嫌人家功夫不好。
黑狼转身进去,一把夺下韦帅望手里酒:“滚回去练功吧!”
韦帅望讪讪地,啧,让大爷你不爽了,所以你决定让我也不爽?
不过,他还是很老实地回内殿去。万般不情愿地开始修练内力。
黑狼给他一杯药:“老扁说,这个能止痛。”
帅望问:“不会有其它作用?”让我半路睡着什么的?
黑狼道:“他是神医,又不是白痴。”
帅望闻闻:“很苦。”
黑狼瞪眼,你小子喝不喝?还是我捏鼻子给你灌进去?
帅望看黑狼那个脸色,知道在他火头上没惹他为是。接过药:“糖水。”
黑狼道:“老杨送糖水过来了。”
帅望笑,准备得这么充分,看起来不喝是不行了。
第二天一早,可怜的冯博钰忍着伤痛,亲自捧着资料过来,帅望微笑:“有劳了。”
冯博钰道:“教主,属下并非有意待慢……”
帅望看看资料,问:“都全了吗?”
冯博钰道:“是。属下通宵整理这些资料,不敢有差。”
帅望沉默一会儿:“有没有我需要看却不在此列的东西?“
冯博钰道:“只有教主可以知道的机密,需在密室查看,册不离室,需教主亲临。”
帅望随手捡起一本,半晌:“老冯,关于华山派的资料,你看过吗?”
冯博钰道:“略知一二。”
帅望问:“讲讲,区家同冷家的关系。”
冯博钰道:“是。区家同冷家,本来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当年冷掌门还是少年时,被冷家驱逐,曾经有一个致交好友姓燕,在帮助他逃亡的过程中遇难,他的儿子被区家收养。冷掌门后来回到冷家,夺取白剑,取得一席之地,有能庇护弟子时,向区家要这个孩子,区家同燕家也是世交,有点亲戚关系,婉拒了这件事。冷掌门是个很坚持的人,他就自己动手去接回那孩子,区家当时也算一方大教派,却只有一个小弟子跟踪而至,那个人就是你师父韩掌门,冷掌门觉得这孩子是可教之才,便一起收下为弟子,韩掌门心怀师门,虽然区家迫于压力,将韩掌门格出师门,但韩掌门一直视区家如故,他做了冷家掌门之后,冷家与区家的关系也就比别的帮派更亲近。区家能从一个华山逃出来的弃徒,在北国再建起一个华山派来,冷家的扶持功不可没。”
帅望笑笑:“区青海与区华子呢?”
冯博钰道:“区青海是区家掌门的长徒,没有根基,没有家势,是区掌门收养的,听说是父母双亡,几近饿毙。他到区家之后,谦逊克已,勤勉能干。区掌门很喜欢他,原来老区掌门,也就是韩掌门的师父,收了很多弟子,这师叔师伯也很喜欢他。区掌门只有一个儿子,区华子,据说幼时聪明淘气,长得又好,又是老年得子,难免骄纵些,他在魔教与华山派一战中,行动莽撞致使区掌门丧命,所以他父亲死后,师叔伯们一致推举区青海接了掌门的位子。这位小区掌门,对区家倒也尽心尽责,从此一改对冷家的铁杆支持,同冷家魔教保持中立,区家门徒倒也觉得这种和平难得。区青海在那次与魔教之战中受过伤,功夫一直不能恢复,区华子倒是日渐沉稳,自从丧父之后,他在区家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区青海也算一直庇护他,他对这位压了他位子的兄长不但无怨,反而十分感激。据说,他们师兄弟,以前关系就很好,区青海做了掌门之后,虽然对小师弟有点责备求全,人前人后不吝教诲,倒是一直对小师弟保护得很周到,当然,也可能,这是怕冷家同区家翻脸,冷家当然不喜欢区家的中立政策,只是因为韩掌门的师父还有血亲嫡孙在,不肯对区家失礼,如果区华子死了,冷家的反应未可预料。”
帅望半晌:“区华子对他师兄如何?”
冯博钰道:“区华子对这位师兄极为尊敬,当年其实是他救了这位掌门师兄一命,但他从来不提此事,被师兄责骂也从无抱怨。大家都说,逆境倒让这位当年的毛燥公子平和稳重了。”
帅望支着头:“他是真的吗?”
冯博钰呆了呆:“呃?”什么?
帅望问:“他对他大哥,是真的敬如父兄吗?”
冯博鲡瞪眼,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真的假的,看起来是真的:“武林同道都说区华子为人真诚。”
帅望点头,难办了。烦啊……
挥挥手:“下去吧。啊,昨天……”
冯博钰岂敢出怨言,以头叩地:“属下知错,谢教主教诲。”
帅望还不太习惯别人这样自辱,当下尴尬地:“呃,我是有点,性急了,你没那大过失,嗯,这件事,这个……,别放在心上。”
冯博钰本来羞恨不已,听了韦帅望这闪闪烁烁半道歉的话倒是吃了一惊,这小魔头,何意啊?
帅望道:“下去吧,好好休息。”
冯博钰答应:“是!”
帅望内心愧疚,敲山震虎,山有何过啊?如果真逼急了,李唐是活该,这位冯堂主要是也反了,岂不是他逼死的。
张乃硕一早等候,他没进,李唐先来了。
帅望道:“请张堂稍候,请李堂主进来。”
李唐行礼问安之后:“珍珠,已经到了最后期限,属下打算马上派人送去京城。”
帅望道:“你派人去京城,恐怕不便。把珠子交给张乃硕吧,我正好也要去京城,你不用派人了,以后,这件事,也可以交给张乃硕处理,让黑狼护送珍珠更安全,冷家也没什么话说。”
李唐半晌:“东珠一向是一堂护送。”
帅望道:“以后也是你一堂护送一堂收购,只是京城这段,暂时避避嫌疑,被冷家发现魔教进京,所会起争端。”
李唐道:“魔教不能京这条,一直有,可是从没误了咱们送珠子,冷家很明白这条的意思是魔教的势力不能进京,如果真是一个人也不能进京的话,难道教主教众,有事路过京城还要绕道不成?”
帅望道:“这趟就这么定了,以后,你有意见,咱们再谈。李堂主,你还有别的事吗?”
李唐看了韦帅望一会儿:“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帅望点头:“去吧。”
67,支持
帅望埋头翻资料,他看的挺粗,多数页,扫一眼就翻过去。
李唐轻咳一声,帅望一愣,抬头。
李唐的目光一直地面一米半米内扫来扫去。看起来是有话说,帅望慢慢皱眉,不,禀承你一贯的作风,同我死砸吧,千万别服软。
半晌,李唐轻声:“教主,魔教因何而来?”
帅望叹口气:“从一堂而来。”
李唐道:“教主,人不能忘本,给我们这些最早的信徒,一分容身之地。”
帅望起身:“堂主言重了。”
李唐见韦教主郑重起身表示尊敬,内心不觉得好受,只觉得恐惧,这不是当初那个精灵百怪的小孩子,小孩子出言无状,小孩子也没心计,小孩子不会害人,小孩子也不算计别人。
这个韦教主,不是那个孩子。
他恐惧害怕又厌恶。
帅望道:“李堂主,经过东珠这件事,我希望堂主对于冷家与魔教的事,更谨慎些。一堂是魔教的,魔教不只是一堂的。皮之不存,毛之焉附,一堂和魔教倒底是什么关系,请堂主细想,三思。魔教人不进京城这件事,不是针对堂主你,各堂但凡有贵重物品交接,都可委托张乃硕外派任务,费用自担,目地是避开冷家的管辖地。如果是私事,或者不重要的物品,各堂可自行处理。但是,触犯紫蒙之约,我是一定会按约行事,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撕毁和约的,出了任何问题,责任自负。冷家要求处置,我会按约定处置。李堂主,冷家肯在我功力全失时议和,虽然条件苛刻,也算网开一面,别再让我为难。冷家现在有能力灭掉魔教,如果想活下去,谨慎小心。我知道你还可以带人退守长白山,甚至逃回沙漠中去,别的堂,需要在冷家的允许下生存。请你,以大局为重,小心忍让。”
李唐沉默半晌,当初的魔教,一支商队,转战南北,不管遇到什么人,都敢上去拼命,赢了就杀光抢光烧光,输了就跑。现在不一样了,好几万人,多数都拖家带口有房有地,踩死只蚂蚁都得讲讲道理。冷恶父子不知道是将魔教做大的人,还是弄死了魔教的人。
魔教已非昔日魔教。
李唐再一次告退,这回真的离开了。
帅望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微悲哀,你的魔教,你的一堂,你的东珠,你的人生,你的信念……
冷平看着韦帅望静默中微带怜悯的目光,忍不住想起冷冬晨的叹息,杀人之众,以悲哀临之?
帅望回头,看到冷平静静注视,忍不住笑:“看个屁。”然后恢复常态:“叫张堂主进来。”
冷平答应一声“是”,也笑笑,小韦那不时蹦出来的原形让人怜惜。
韦帅望同张乃硕商议一阵,抬头:“叫张文来。”
张文一进门就看到张乃硕立刻无比郁闷地:“哎,兄弟你最近可是红人了。啥时候来都能看到你。”
帅望笑:“张大哥想我了是吧?你想红的话,可以立刻红得发紫。我在内殿给你安排个房间好不好?”
张文立刻把嘴咧得象喝了黄莲似的,自抽耳光:“这欠嘴!真是没记性。”跪下拜见:“教主大人,您饶我这条老命吧!”
张乃硕一正人君子,忽然见到小教主同一变态这样调笑,倒是大吃一惊。
帅望笑问:“你最近忙得怎么样?别赚钱不要命。”
张文在韦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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