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说出古书下落,他人也气绝了。一来这些书的下落,不能让外人知道,二来,范家,已经惨死了多人,如果活着目击这一切人将实情说出去,紫蒙城会反了。我的主意,灭门放火。事情是我同我哥一起干的,主意是我出的,你别难为我哥,你可以将我的人头送去冷家,以平熄此事。 ”
韦帅望呆了一会儿:“我靠,我真是没文化,你奶奶的,我就不信几本破书,怎么就这么值钱?上面写的什么?真经啊?取回真经能成正果啊?你等老子都给你烧了,看对这个世界有没有屁那么大点儿影响!”因为一向觉得韩宇挺有学识,小韦硬是没敢说几本破书没有人命重要,骂人骂得多少有点虚弱,他心里没底啊。人家啥啥法师又出海又西天取经,也不过为几本书呢,这个……
韦帅望读的都是实用的书籍,实在感受不到经史子集有啥狗屁用处,更不觉得啥古不古本,跟内容又没半毛钱关系,也就一个字两个字的出入,咋就成珍宝了。可是韦帅望为人谦虚啊,自己知道自己对南边玩物也好,文化也好,没啥见识,不敢乱下结论,免得大话说出,成人笑柄。
韩宇道:“书我们已经派人送走。”
帅望道:“啊,老子还没看过,你就送走了,既然是宝,我就没收了,交出来!”
韩琦已经目光迷茫了,猛听到这句话,人一下挣起来:“不!不行,书是我的,你就算剥我全身皮,我也不给你!”
帅望呆了呆,我靠,你刚才哆嗦得什么似的,一提起这些书,你咋变成英勇不屈一豪杰了呢?四处望望,冷先忙问:“教主要什么?”
帅望沮丧地:“我要找个软和点的地方一头撞死。”我又混乱了,我又混乱了……他娘的,我要回家先问我老婆再问我师父,这种狗屁事咋处理啊。天哪,救命啊,给我个简单的问题能死啊。伸手一指韩宇:“你这狗头,你别以为你有理了,我告诉你,我回去想想,我要是想明白了,你破书没有人命重要,我一会儿就来取你狗头,让你跟我叫劲。”
韦帅望捧着脑袋出去了。
头好大,天大地大,我头更大。
韩宇瞪着韦帅望捧着脑袋出去的可爱背影,忽然笑了,是,真吓人,鳞爪飞扬,可是里面住的还是那个倔犟的要求:你们所有我认识的人都要好好活着,不要让我为你们难过痛苦,你们都得活着,一个也不许少。
韩琦已经昏睡过去了。
韩宇过去,静静地怜悯地看着自己这位兄长。
象被打怕的老鼠一样,韩琦有着与他那强大的功夫不相衬的胆怯灵魂。对任何强大或貌似强大的人物,丝毫不敢反抗。断断续续地,从兄长嘴里知道,自己眼里只是有些冷漠与严厉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个人绝不允许孩子弟子对自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反抗,他不会怜悯并且没有感情,好象他生存于世上这些年,积蓄只有愤怒与仇恨。韩琦自小到大,从没想过对父亲大人可以说个不字,也没想过对其它地位在自己之上的人说个不字,那么强大的功夫,你不敢反抗,你可以逃吧?韩琦连逃也不敢,人家要剥他脸皮,他只是惨叫。韩宇本来要为自己受到陷害复仇,结果却发现这个大哥连对自己受到不公也不敢说一个字,他对别人给自己兄弟设下陷阱是没有可能提出反对的。在灵魂上,他已经被折磨废了,怯懦自私,不是他的错。
韩琦遇到难题找自己弟弟,韩宇到时,范家两个儿子已经被活活打死,韩宇唯一能解决的不过是善后。当然,他的解决方法就不可能是报靠官府公正裁决什么。韩宇的处理方式,必然是武林传统的处理方式。
不过,他替他兄弟出头,他那强大的兄弟也不敢说一声:不是韩宇的主意,是我的主意。
象所有老鼠一样,韩琦需要个地洞才能安心,书是他的地洞,谁也不能夺走,别的,他都不在意了。
韩宇内心悲哀,韩琦是个残废,不只脸残了,灵魂也残了。他得感谢他父亲因为他是外室所生,对他一向不放在心上,否则,他也保不住自己的骄傲与坚强。
扁希凡过来:“把韩琦推到内室,小韩堂主,请在外面等候。”
韩宇轻声:“请尽力恢复他本来的样貌。”
扁希凡问:“他同你长得象吗?”
韩宇愣了愣:“有些地方。”
扁希凡道:“我没有原貌画像,所以,只能尽力弄得平整好看点。不过,他的脸,始终会有一道伤疤,明不明显,要看愈合情况。但是,肯定能看出来,他不会再英俊漂亮,只是不那么吓人。”
韩宇半晌:“那么,有必要承受这样大的痛苦吗?”
扁希凡道:“我们让自己稍好一点点都要付出代价。你永远成不了剑神,不值得再努力了吗?”
韩宇笑笑:“你是神医,你没这方面的痛苦。”
扁希凡道:“神医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韩宇欠欠身:“是。”点头,好吧,叹气。虽然韩琦一直恐惧,一直拒绝,如果没有韦帅望那个混蛋强制执行,他永远也不要别人再碰他的脸,不过,如果没人逼迫,韩琦也永远不愿再练一分钟剑,他憎恨会引起痛苦的一切,也许当年他只是为了逃避更大的痛苦,所以才练成今天的功夫,他永远成不了剑神,他现在依旧比大多数人强。好吧,有些人需要人逼,而且居然真能逼出成绩来。
韦帅望在看帐,他不幸说对了,很多堂在紫蒙城做了长期投资,不是马上能收回投资的,看起来,连徐子涵都用大量粮食放了贷,需要在春种秋收之后才能收回本金。
相信经过提醒,他们不但会尽量避免同冷家冲突,还会主动示好。
帅望放下帐本,现在,得搞定冷家。
帅望很不情愿,但是,范家的事,既然冷家问了,就得给出正式答复。
正式答复,就是谎言。
帅望轻轻敲着桌子,嗯,他很会编谎言,但是,对韩青说谎,让他痛苦。得说实话,实话怎么能让韩青放魔教一马?如果那些书真的很珍贵,也许可以找人论证一下,让我师父觉得确实是值得的。他妈,这怎么会是值得的呢……
打死我,我也不会觉得这是值得的,就算是造原子丅弹的秘方我也不会觉得这是值得的,可是有人却觉得是值得的……
韦帅望搔着头,他妈的,只是些嚼舌头讲道理的没用东西,神经病……宝,你妈的宝。
韦帅望放下报告,上次接到冷家抗丅议信是因为刘香大量收集男童女童,当时韦帅望不在,刘香很强硬地把几百个孩子送到冷家去了。最后的协商结果是这些孩子一部分进了二堂瓷窑学艺,一部分去了廖陈那儿同工匠们学艺,文书记帐等非战斗堂口也要了一些聪明识字的孩子,冷家也收了几个会绣会缝手巧的孩子,有些特别小的,送人收养了。
帅望苦笑,要是老子不在的话,好象问题还是很容易解决的。
韦帅望来到手术室外,换衣洗手,用一块干净的布包住大部分头脸,来到内室。远远看着老扁手法熟练地切削整理。专业人士还是与众不同,老扁实践机会可能比冷良都多,小韦深觉自己的创新精神需要老扁这样动手能力超强的人配合,一边看一边问操作上的注意事项,扁希凡边做边说,小韦自觉受益,问老扁:“你有没有把这些记下来。”
扁希凡笑笑:“写下来,恐怕也没几个人敢做,都当传说听听罢了。”
帅望道:“应该多教几个弟子,你口述,让十八堂整理成书。”
扁希凡缓缓道:“光是在尸体上动刀,已经成变态了,有多少人肯学这个?谁愿意为了给别人治病,自己被叫做变态?只有我这样真正的变态罢了。”
帅望笑道:“世事本无常,走得多了,变态就成正态了。”
扁希凡看一眼韦帅望,笑:“你对别人的事倒明白。”
帅望道:“我自己的事我也看得明白,啥时候同我一样看法的人多了,啥时候世界和平,可惜我自己信,我自己没做到。”
扁希凡叹息一声,摇头不语。
帅望出了手术室,韩宇还站在那儿,帅望沉默一会儿:“说说看,都是些什么书?”
韩宇道:“在我哥哥那儿,我也没看到。”
帅望看了他一会儿:“所以,这不可能是你的主意。”
韩宇道:“我去时,老范家一地血,他两个儿子死了一个,另一个也无救,人杀了,东西没找到,那就更不值了,我就让人放火,老范就招了,招了之后,我大哥就只顾他书去了,我吩咐灭口放火。帅望,我知道你不赞同,但是,这件事,不这样没法处理。我不可能大义灭亲灭我哥哥,何况我觉得我哥哥做得没错,范家有一封信,啊,对了,书目在信里列着,他们要把书献给南皇帝,光凭这个,灭他们就没什么错,他们认不认同自己身份是一回事,现在他们是北人了,献宝就是卖国,杀了没错。”
帅望问:“信呢?”
韩宇道:“信也在我哥哥那儿,他拿着那信核对藏书来着。”
帅望看他一会儿:“我对你这样做感到失望。”
韩宇看看手术室门:“我也是。”
韦帅望气愤:“老子救了你的命,老子要你改过来。”
韩宇无奈:“是是是,我听凭处置,以后也服从命令。”给韦帅望一个白眼,骨头里的倔犟让他成功让他活下去,也让他拒绝放弃自己一贯的行事方式。
帅望问:“我怎么给冷家答复?”
韩宇沉默,哼,问我干什么?
帅望气道:“老子问你话呢,你是好好回答,还是跪着答?”
韩宇横眉立目,看到小朋友同他一个表情,忍不住笑了:“你如实回答,范家卖书,意欲走私珍宝出境,不就得了。放火烧了范家只是因为这个时候,让余旧豪绅听到这种事,容易引起抵触情绪,引发动乱。把书目给冷家看看,冷家有是有学识有品位的,不都象你。”
韦帅望吃瘪,我靠,不都象我?我就挺有学识……
算了,我小时候好象把教子曰老家伙整得屁滚尿流地,后来,我师父看我太忙,就放任我去冷颜那儿由着冷颜乱教了。冷颜也不喜欢儒家那一套,倒是把易经诗经一通讲,那诗经让他讲得跟黄色小说似的。好吧,我算是文盲好了。
我反正倒也知道先晋遗本少见,值钱,就是不知道有这么值钱罢了,这就成文盲了,我真冤。白韩宇一眼,假高雅,你们这些冷玉儿子们都他妈假高雅。说人话不干人事……变态……
韩宇道:“我大哥胆小怕事,你别再吓他。有什么过,算我的。”
帅望迷惑地:“你有病吧?他压根儿就不是好人,他眼见你差点被人打死都不管,你忘了?怎么这会儿兄弟情深成这样了?他刚才听我说要你自杀,他屁都没放一个。”
韩宇道:“所以,我才可怜他。他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却吓破了胆。”
帅望惊骇地:“吓破了胆?我?我怎么没吓死你呢?”
韩宇道:“他对所有权威首领,都这样子。他连自己都不敢保护,怎么会保护我。可是,他还是保护我了,如果没有他同其他兄弟,变成这样的,不就是我吗?”
帅望道:“你爹的徒弟可不都这样!”哼一声,我老友黑狼……嗯,虽然他也杀人象切菜一样,看起来这是你们的共同特征。
如果冷玉教出来的都这样,也不能怪他们已经变成这样了吧?那其实是说,他们是无法选择的,重压之下必有变态产生。
或者,咱们武林出身,手上一滴血没有,是不可能的?
韦帅望道:“替我拟个公文,标上机密,送交冷家掌门,把你那封信也附上。”
韩宇点点头,过一会儿:“如果你坚持要求我们放下屠刀,而且,你也能坚持到底的话,我愿意努力。”
帅望弯起嘴角,笑:“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底,反正我愿意努力。我是教主,你不听我的,我就修理你。”
韩宇欠欠身:“是,属下遵命。”
146,哀求
韩琦清醒时已经半夜,脸上有点痒,伸手摸到纱布,慢慢支起身,边上的韩宇惊醒:“大哥。”
韩琦伸手握住他手:“你,你没事?”
韩宇倒笑了:“你刚醒来倒问我?”
韩琦紧紧握着韩宇手:“他,他不是说要你自杀?”
韩宇道:“他吓人而矣,他没胆杀人的。”
韩琦摸着自己的脸,韩宇苦笑:“我可没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