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事?是我疯了吗?。
贺修齐惊恐,有人给他们下了毒,他们却不知道。。
这是什么毒?他一直听到奇怪的声音:我们来了,我们来了,我们来了……
他听到虫鸣,他好象忽然能听懂虫子的叫声:“小心,有人要杀你,小心,他们来了。”
贺修齐抽抽鼻子,空气中没有什么不对的味道,当天的晚饭呢?贺修齐很想叫人进来问问,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特别害怕声音,不管什么声音。他内心无限恐惧,他听到不可能听到的声音,那些声音那样真切,却又好象是从他脑子里发出的声音。。
黄羽忽然尖叫起来:“不不不!来人!救命!来人!”。
她看到贺修齐全身冒出红色的火苗。。
贺修齐扑过来:“不要出声!”他们会找到我们,别出声,他们来了!。
黄羽尖叫,贺修齐扑过去捂她的嘴,她看到一个火人向扑来,惊恐得转身要逃。贺修齐将她扑倒在地,她尖叫,声音刺耳,贺修齐觉得自己的头要爆开,伸手捂住黄羽的嘴,黄羽仍在不住闷叫,贺修齐两只手都捂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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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门:“少掌门,有事吗?”。
贺修齐怒吼:“滚开!”不要敲门,不要!。
沉默片刻,外面的人听到黄羽的挣扎声,两脚乱踏声,闷叫声,觉得不对,却又不敢强行闯入,想了想,只得去叫少掌门的师叔伯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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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听到喧哗,伏在房顶,听着房间里没有动静,外面守着门的小道士们不住私语:“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于飞心知不妙,绕到房后,在窗上捅个小洞,向里面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于飞后退,贺修齐已经扑出来,明晃晃的一道银光,于飞急道:“听我说!”猛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无法发声。
于飞惊恐,怎么回事?小韦给我下了毒!。
剑光如雪团般向她扑来,她却只能“呀呀”地叫,而贺修齐疯了一般地拼命砍杀,招招致命,他的疯狂却又对他的剑法无碍。。
于飞退了又退,耳听有人喝问:“什么人?出了什么事?!”。
灯火亮起,有人惊讶:“这不是丐帮的于小姐?”。
里屋已有人惊叫:“来人!少掌门夫人死了!有人杀了少掌门夫人!”。
于飞内心洞明,圈套,她中了圈套。。
忽然间内心惨痛,韦帅望给她设下圈套,那悲哀的眼睛“别走,别去。”是诱骗,还是告别?
84,杀伤
于飞还可以选择逃走,可是她觉得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她觉得她应该解释清楚,事情很清楚,他们是友好联盟,她到这儿来只是示警,她是友好的,她没有恶意,这些人怎么能认为她来是恶意的?
但是贺修齐已近疯狂,当然不可能停下问清状况。而其它人,看到少掌门夫人惨死,而少掌门在疯狂地砍人,能怎么想呢?
当然不会想少掌门疯了,而是有人杀了少掌门夫人,少掌门正在砍杀凶手。
于飞是丐帮帮主的女儿,她经历过江湖险恶,但是,这一切没有真的给她造成伤害,她依旧有父亲师兄与帮中长老护着,她没有危机感。她认为正直的人不会受到冤屈。
所以,华山派的员老们犹豫了不到一分钟,亮剑群上。此时此刻,于飞再想逃走已不可能。
远远躲在树上的黑狼,微微皱眉,内心微叹:小于,事到如今,死战吧,战死吧,只有这一条路了。如果你落到他们手里,你就有机会认识明门正派是怎么对付女人的了。
黑狼伸手摸摸韦帅望给的暗器,不行,他不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出手。他静静地伏在树木,一动不动,如果可能,他甚至可以十分钟不呼吸。
于飞很快不支,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华山派至少有两位与她实力相当的长辈在,贺修齐的功夫又比她强,而且,她不想伤人,人家却不介意伤她。
长剑脱手,于飞惊叫,两把刀同时指住她,她抬手,表示自己投降,可是贺修齐却已失去控制,依旧一刀向她砍下来,于飞惊慌失措,她实在不明白这位昔日友善潇脱的兄弟怎么会象疯狂一样见面就狂咬,而且不依不饶。她闪身,眼见半个肩膀都会被砍下来,本能地抬起手臂,半个手臂断下来,鲜血狂喷。
贺修齐猛地眼前一片血红,温热的血喷到他脸上,他仍在闭在眼睛狂砍。此时此刻,他的叔叔贺治明也终于觉悟出来自己侄子不对了,贺住贺修齐的刀,厉声:“修齐!住手!”
脸上的热血一点点凉下来,贺修齐的脑子渐渐清明,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不住挣扎,内心深处却已明白:我杀了我妻子,我砍断丐帮少帮主的手臂,我的人生已经完了。
无限悲凉中,贺修齐狂叫着挣扎,泪流满面。
而于飞,已经被人抓住,封了穴道。
鲜血依旧滴溅,等贺修齐被众人控制住,她已经昏,这对她,倒是件好事。
贺治明派人去请大夫,此时贺修齐已经筋疲力尽,无力挣扎了。贺治明拿块毯子给他披上,着人送上压惊安神的汤药,看着贺修齐喝完,命令众人出去,这才问:“修齐,出了什么事?”
贺修齐忽然开始发抖,窝□子,好象要呕吐一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从胸膛里发出沉闷的嘶吼声:“不!”
贺治明抓住他肩膀:“修齐!镇静!告诉我,谁杀了黄羽?”
贺修齐抬头,一双眼睛黑得吓人,整个眸子都是黑色的,好象瞳孔已经扩张到极限而他的白眼球上,全是通红的血红,他清晰地:“是我!”
贺治明的心整个抽起来,惊恐中唯有最后一丝希望:“为什么?误伤,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是不是?”
贺修齐摇摇头:“没有。”
贺治明厉声:“一定有原因!难道是你疯了吗?!”
贺修齐呆呆地:“我不知道,她一直叫,指我尖叫,我的耳朵,我的脑子,痛得受不了,我只是让她闭嘴,我只是捂住她的嘴!”
贺治明整个人都象掉到凉水里,完了,黄羽确实是窒息而死,跟贺修齐说是一样,真的是他侄子杀死了自己妻子。
贺治明揍住头:“修齐!你疯了吗?这,怎么跟衡山派的黄掌门解释?”
二个时辰过去了,贺修齐依旧在发抖,贺治明问大夫:“是中毒吗?”
那位大夫良久,十分谨慎地回答:“看少掌门的样子,也许是中毒,也许是精神上受了太大的刺激,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分辨不出。”
贺治明厉声:“来人,把少掌门今天吃过喝过的东西找出来。”一定要证明是中毒,必须得证明是中毒。
是中毒,下毒的是我们抓到的那个姓于的小妞!所以,我们没有错,贺修齐没有错。
必须得证明这一点。
贺治明按着那位大夫的肩:“他中毒了,他一定是中毒了,你一定要把毒药找出来!你明白吗?一定!”
那位大夫,从自己肩膀的剧痛中,明白了这一点:一定。
85,决定
所有食物都查过,大夫很无奈地:“贺先生,您看,这确实没问题,少掌门或者中了闷香之类的。吃的东西里,有毒没毒,做不得假的。”
贺治明点头:“对,没错,一定是闷香之类的。”
转身出去:“修齐,你闻到什么不对劲的味道没有?”
贺修齐摇摇头,呆呆望着半空。不,我一觉得不对,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中毒了,无色无味。不,吃的东西里,也没感觉不对。
贺治明坐下:“修齐,告诉我,怎么回事?”
贺修齐又开始颤抖,耳边窃窃私语声:他杀了她,他杀了她,是他,就是他……
贺治明气急:“修齐!你给我镇静一点!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他停顿一会儿,缓缓道:“你会死的!他们会要求杀掉你!”
贺修齐没有反应。
贺治明道:“你为什么砍断于飞的手?她做了什么?”
贺修齐忽然微微抽搐两下,贺治明再次确认:“你中了什么毒,是不是?迷香?或者其它什么奇怪的毒药?你失控了?”
贺修齐终于道:“也许,我疯了!”
贺治明猛地把他拉起来:“坐起来!修齐,你给我清醒点!你听着,要么,是于飞下了毒,要么是她亲手杀了黄羽,你明白吗?这两个,你给我选一个!”
贺修齐晃晃头,让头脑清醒点,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到贺治明脸上:“不是她杀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下的毒。你不能这么干!”
贺治明怒吼:“你明不明白不是她……”放低声音:“不是她死,就是你死!出了这种事,华山派一定要给江湖同道一个交待的!”
贺修齐点头:“我死!”
贺治明抬手“啪”的一声,给他一记耳光:“你让贺家蒙羞!”
贺修齐挨了一巴掌,他的表情却没什么改变,好象他已经失去疼痛的感觉,他平静地:“二叔,是我杀了黄羽,我不知道于飞是不是做了什么,她有可能做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做,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窗外,我当时神志清明,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只是……”眼看着自己的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眼看着她的痛苦挣扎,眼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从自己手中流失……
贺修齐轻声:“如果,有证据证明于飞做了什么,我会亲手把她凌迟,如果没有,如果不能证明,是她干的,如果,必须有人付出代价。那么……”贺修齐闭上眼睛:“应该是我。”我亲手扼杀了她。
一行泪水缓缓流下,贺修齐轻声:“你记得吗?我二姨,她,她是个疯子,也许,这是,家族遗传的,是我疯了。二叔,我听到奇怪的声音,有人同我说话,也许,是我疯了!如果我真的疯了,你是我叔叔,从小,你最疼我,你答应我,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杀掉,而不是让我后半生活在疯狂里?好吗?”
贺治明嘴唇颤抖,象含了一口热水般,良久,再次给贺修齐一记耳光:“你怎么能够……我怎么能够眼看着你去死?你怎么能够让我答应杀了你?啊?修齐,你……”
贺修齐瞪着眼睛,眼眶里那汪水,始终在颤抖,却没有落下来:“你一定要答应我,二叔,如果我真疯了,我这身功夫,我会让变成一个魔鬼!如果我真疯了,你不明白,那种恐惧的感觉多可怕,二叔,你听我说,你听着!那种感觉,恐惧,惊慌,焦虑,感觉四周有无数人,随时随地会伤害我,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感觉到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可能都不是真的,那种感觉,太可怕了,生不如死,你答应我,如果我真的疯了,杀掉我!”
贺治明看着他:“修齐,这不是真的!你很清醒,你什么都明白,你不是疯子!”
贺修齐惨笑:“我依旧能听到,有人在笑,我知道那是假的,在我脑子里,有人在笑。我现在知道不是真的,也许,有一天,我就分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所以,别为我伤害无辜的人,求你了,如果我真的疯了,给我个解脱。别把我关起来,让我一个人孤独地,后半生都活在恐惧与内疚中。求你了,二叔对我最好,求你了,杀了我才是真的对我好。”
贺治明呆了半晌,忽然伸手点了贺修齐的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疯了,如果你疯了,你不该死,如果你没疯,有人害你,你不能死,所以,我绝不会让你去死!”
转身叫自己儿子:“贺立!”
贺立过来:“爹,我让人搜过了,于飞身上什么都没,院子里也没找到什么。”
贺修齐道:“她醒了吗?”
贺立摇摇头。
贺修齐道:“叫醒她,拷打她,问她来干什么,如果她不说,不用手软,不用顾忌她的死活。”
贺立呆了:“可是,于帮主!”
贺修齐道:“他女儿被砍断手臂,无论如何,他不会同我们干休了!有口供,我们还可以理直气壮,没口供,于飞死了,由着我们怎么说,如果于飞到他那儿,就由着他怎么说了,怎么说都是我们理亏,根本不能放于飞活着回去,明白吗?不管你什么办法,搞定她!”
贺立想了想,不管用什么办法……好吧。
冷水,让于飞清醒,手臂上的剧痛也立刻袭来。她呻吟一声,发现自己依然无法说话。
贺立蹲下:“你为什么要杀黄羽?说!”
于飞摇头,不,不是我!我说不出话来,解开我的穴道,我可以写给你看!
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快说!”
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