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道:“别担心,我们加一起也不一定打得过你,而且,我们不会一起上的,那家伙有自尊。”
来人打量一会儿韦帅望,侧侧头,好象有点疑惑:“你,是留下脚印那个?”
帅望点点头:“我。不过,后来我受了点伤,看起来比那时候弱了点。”
那人沉默了,继续打量韦帅望,看起来好象在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个新奇的问题。
帅望微笑:“敢问大侠高姓大名?”
那人半晌:“我姓黄,黄哲。这名字应该对你没任何意义。”
帅望“啊”一声,笑:“本想说久闻大名,可惜确实没听说过。”
黄哲道:“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不过,我不喜欢提。”
帅望快要露出星星眼了:“为什么?”求你告诉我吧,这样我就知道到哪儿去抓你的亲人朋友挟迫你了。
黄哲道:“所有记得我名字的人都死去之后,我就不再提那个名字了。”
靠,那你就不提了。
黄哲道:“对手打不过我,就找到我的家人,让我自废武功,我不肯,他们杀了他。”
帅望汗颜了:“为什么?”
黄哲瞪眼:“什么?”
帅望问:“你为什么不肯,家人对你不是更重要?”
黄哲笑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我的家人的。”
帅望眨了一会儿眼睛,噢,我不想认识你,别跟我说这些,好极了,我知道你是一个不会自废武功来救你家人的就行了。
帅望想了想:“那么,你坚持要同我比武,来决定这座城的归属。”
黄哲困惑:“这座城?这城跟我有什么关系?”
帅望张大嘴,啊?看看慕容剑,闭上嘴。对啊,他连家人都不救,还管什么国家大事。不过这样子的话……
帅望道:“小剑,那就跟你没啥关系了。人家觉得我武功盖世,来同我比武,只是我们两人间的事。”
慕容剑上前:“帅望受伤,功夫大打折扣,如果你一定要比武的话,我愿意奉陪。”
黄哲思考,看起来,他在想,这是不是另外一个陷阱。
帅望伸手:“慢着,你的意思是说,你同南国武林的这次联合行动没关系?那么,是谁出手伤了我国皇帝?”
黄哲道:“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帅望笑了:“可是,他们却下重手,不是打死他,而是重伤他,让我们为救他而消耗功力,而且,他的伤,只有我们这样功夫的人才能救。与你无关?”
黄哲呆住,然后暴怒:“王八蛋!”
气极:“这群杂碎!”
帅望大乐:“你竟然不知道?”
黄哲气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帅望耸耸肩:“谁管你相不相信,我在这儿,想比武,咱们就开始。”
慕容剑惊愕:“帅望!不是说好我替你?”
帅望轻声:“我也从没正式同别人比过武,这个人,正好……”是可以宰掉的,我手痒,我想试试。
慕容剑气急:“你疯了!你会死的!”
帅望道:“啧,练武练到咱们这个级别,可不是轻易就能遇到对手的,我不管……我要试试全力进攻的感觉。”
48,杀神
慕容剑怒:“你想死啊?”
帅望微笑:“练了半辈子,我想知道结果。”
慕容剑闷住,半晌:“我也想……”
韦帅望笑嘻嘻地:“人家约的是我,你排队。”
慕容剑气得:“不行,你身上有伤,你跟你师父说好让我替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帅望道:“我唬他的,我又没答应你,一边去!”
慕容剑简直给气糊涂了,天底下还有这么无耻的人,大言不惭地承认自己唬弄师长呢,还说得理直气壮:“不行!你说了就得算数!”
韦帅望笑道:“说了就算算数啊?我记得你好象说过什么气死了气死了,然后你也没死啊!”
慕容剑瞪着他,嘎巴两下嘴,气得没说出话来。
黄哲微微有点不知所措,据他所知,人家看了他的功夫之后,都会一脸郑重,高手之战,生死互博,这两位好象在争游戏名额一样,没可能吧?你俩抢糖呢?
而且看起来,居然都很认真。
慕容剑沉默一会儿,终于怒叫:“信不信我现在就放倒你啊!”
帅望乐得:“咦咦,开始不讲理了,你的高尚追求呢?一棒子打晕我,比我说话不算数强在哪儿啊?”
慕容剑结结巴巴地:“我我我,你你你……”
黄哲终于忍无可忍:“喂,你可以等伤好了再战。”
帅望笑嘻嘻地:“哎,他说你呢,你可以把给姜绎治病损失的功夫养好再战。至于我吗,反正也好不了了。”
慕容剑气得平生第一次骂脏话了:“放,放你妈的……”咬住嘴唇,呜,我说啥呢!真难听,这是什么话啊!
黄哲忍不住道:“放你妈的屁!我听你说话中气都不足,你是来捣乱的吧?”
韦帅望道:“他中气不足,是因为他昨天刚把被你们一伙暗算的老皇帝救活,费了好大功力呢!”
黄哲被整得彻底无语了,这人怎么这么无耻这么胡捣蛮缠……
慕容琴老老实实地生气道:“他是说你中气不足!人家不同你打,你走开!”
帅望问:“不会吧?他主动挑战我的,这会儿不同我打了,那我可以说我应战了,他爽约了吧?”
慕容剑与黄哲都呆了,过一会儿,慕容剑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这,这个人是,是魔教的,我同他不是一伙的,他也不代表我们北国武林,你,你挑了他,是你的事!”呜,我不认识这个无耻的人……
黄哲暴跳:“你要找死,只管上来!”
帅望拔剑:“我接受你的挑战,同时警告你,我可能会使用暗器,我剑上也有喂毒。”
黄哲一愣,差点脱口而出:谁挑战你?
一想,找死就上来,可不是挑战嘛……至少是挑衅啊!
黄哲道:“跟你打,我……”我嫌丢脸!
帅望横剑抱拳:“讨教了!”目光已经沉下来。
黄哲立刻后退一步。
不好,对方准备动手,自己还没准备,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越是高手,差距越小,差距越小,越容易出意外。
微微加快了的呼吸,微微泛红的嘴唇与眼白上多起来的血丝,微微扩大了的瞳孔,一个淡淡的类似微笑的表情。
生命如此美好,有时,让人忍不住想打碎了看看。
破碎的过程如果曾经引起快感,以后也会引起快感,韦帅望第一次杀人,得到的是大家的掌声与恭喜。
所以,以后每次准备动手,他会忍不住微笑,尤其是预期不会遭到他师父谴责目光的杀戮,好象体内有一根神经“铮”地一声充满了电,从头顶到小腹一直快乐地闪啊闪。
背景音一直小声地欢唱: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黄哲一边慢慢抖出剑,一边观察对手的反应。
对手先拔剑,已经占了便宜,如果对手趁他拔剑的当动手,就更危险了。这个魔教小孩儿,两眼精光闪闪,似笑非笑的表情,象一只面对猎物的豹子。
不,黄哲从来不认为功夫不如他的对手没有胜出的机会。
如果功夫可以打分,九十九分的一定赢过八十分的,大家还比武做什么?比武的原因正是因为比武结果的不可预料性,你觉得你功夫比某人高,你初一赢了他,不等于十五你还会赢他。
这个中气衰弱,面带灰败之色的少年,忽然间象变了一个人一样。
最好的杀手,永远是嗜杀的杀手。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毒品会消除你的恐惧焦虑,嗜杀也会平息一个杀手的紧张恐惧与迟疑。吃了药的选手总是会发挥得比较好,嗜杀的杀手也总是比较会把握机会。
黄哲微微低下他的头,抬起他的眼,盯住韦帅望,远远看去,就象狮子与老虎的对峙。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长笑:“回盟主,我们抓到唐九如了!”
黄哲眼见那个等待扑杀猎物的少年,忽然间瞪大眼睛:那就是说,炸药的安排已经被……
另一个声音:“盟主,抓到韩青了!”
黄哲忽然明白,这是那群杂碎在帮他,虽然他极端厌恶这种无耻行为,可是,没有人会在生死关头,放弃这种机会。
黄哲出剑,然后听到一声狂叫
恐怖而惨烈,不象人,象野兽,没有理性没有内容,只有真实的情绪表达:绝望,恐惧,暴怒,无比的仇恨!
黄哲两耳轰鸣,内心震荡,比武,只是比武,他从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从没见过这样扭曲的面孔。
有人按了不该按的钮。
抓了唐九如会让韦帅望分心。
抓了韩青会让韦帅望狂暴,战斗力直接升级了。
让天神级别的大神战斗力升级,那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慕容剑猛然倒退十几步。
他的衣襟依旧被卷起的飓风撕裂。
而躲在远处,正在照剧本演戏,正准备继续报告他们如何刑讯以及得到何种情报的五岳盟道友,忽然间觉得两耳“嗡”的一声,茫然抬头,眼前一片白,耳朵痒,好象有东西流出来,他伸手摸摸,湿的。看看自己的手,看不到,只有一片白光,脸上也痒,另一只手去摸,也是湿的。他大叫,听不到自己的发出的声音,伸手摸自己的眼睛,眼睛还在,却什么也看不到。
黄哲看着猛扑过来的韦帅望,他会在韦帅望出剑前一剑刺穿韦帅望的心脏,可是韦帅望依旧可以在心脏中剑时发出最后一击,瞬间杀死他,而他的剑会来不及从韦帅望的身体里抽出来。如果一个人已决定舍弃生命杀死你,刺中的心脏,他仍有数秒活动能力,足够一个高手,杀死对方几十次。
黄哲只得回剑去挡,可是韦帅望的剑却依旧在胸前,那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你挡上下,他刺你下面,你挡下面,他刺你上面,你哪儿也不挡,他先发制人。
所以,不要同一个拼命的人对打。
黄哲击出一掌,打飞你,你还能刺中我吗?
当然能,韦帅望被一掌击中的刹那,刺出,松手,扣动袖箭,身上所有没被固定的东西,几乎都破衣而出,以原来的速度向黄哲飞去,一声闷响,韦帅望的身体消耗了所有冲击能量,胸骨壮烈地碎裂了,然后整个人倒飞出去,鲜血象一条火红的银链,从韦帅望嘴里喷出来,随着他摔出去的圆弧划过天空,象一道纯色的彩虹。
黄哲借一击之力后退,韦帅望的剑尖一直紧贴着他的衣服,他几乎能感觉到剑尖刺在皮肤上的微微刺痛与一点凉。
平生未有的惊恐让黄哲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死也要杀了我?手中一把剑挡开长剑,就挡不开细如牛毛的暗器,还有那些有着奇怪味道的药水,直到他已倒飞出十米,才有时间回手将韦帅望脱手刺向他的剑打飞,而那只袖箭刮破了他手臂,不知道多少枚细小的针钻进他的身体,他落下地时,整个人已经木僵。
韦帅望是被慕容剑抱住的,一接住,已经气绝。慕容剑长叹一声,没的选择,没人阻拦,他毫不犹豫地按住韦帅望的头顶,一股大力冲突上,韦帅望倒吸一口气,被强行唤醒。
睁开眼,看到慕容剑,韦帅望再一口血喷出来,同时狂叫:“别碰我!”
慕容剑呆住,干嘛?
帅望喘息:“放手,有毒。”
慕容剑吓得立刻松开手,然后急得跺脚:“你需要治疗!”
帅望看清慕容剑身上并没有沾到血,松口气轻声:“去打水来,十几桶水。”
慕容剑哪有时间去打十几桶水,好在,他们站在城墙上,城墙上没有人,明显已被人清过场,四下无水无桶,可是城墙下的护城河里,有的是水。
小剑问:“哪有毒?我抱你去护城河洗一下可好?”
帅望点头:“小心,别沾到血……把你的衣带给我,我还抓住。”
小剑将衣带扔过去,帅望抓住,轻轻一抖,韦帅望被带到半空,向城外护城河飞去,慕容剑轻轻拉住衣带,减缓下坠速度,可惜韦帅望已是强弩之末,人飞到半空,再次昏迷,慕容剑惊叫,飞扑下去,又想起来不能碰韦帅望,忙将带子一甩,卷起韦帅望,缓缓放进河水里。
帅望一落水,人就醒了,也伸抓住衣带,勉强在江面上露出头来,然后身边一条条翻白的鱼就漂了上来,看得慕容剑目瞪口呆。
半晌,翻白的鱼渐渐少了,双过一会儿,一只小鱼游过来,啄啄的帅望的下巴,摇摇尾巴游走。
帅望苦笑:“看起来是没事了。”
伸手:“拉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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