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一头撞地上:“教主,你想点别的,就不这么饿了!”天哪,人家动不动斋戒一个月,也没谁象他这样啊,眼睛绿绿的,咋做到的啊?
帅望伸着舌头:“你替我在这儿,我替你接待去好不?教主让你了。”
冷先再一次无比沮丧,有气无力地拒绝:“不行!”
李唐到圣堂外,看见黑狼坐在台阶上淡定地欣赏花开花落,不禁奇怪:“你怎么不在你们教主身旁?”
黑狼指指里面:“冷先在。”
李唐点点头,咦,你不担心我们再给你教主下泄药了?
冷先在屋角缩着,全身不自在,手足无措,心神不安。
李唐一推门,看见小教主用无限爱恋的眼神看着冷先,那表情就象饿狼盯上了一盘红烧肉。
李唐立刻明白了:“噢!给教主见礼。我没什么事就来问候一声。”
韦帅望舔舔嘴唇:“生的也成啊,我吃过生牛肉,拌鸡蛋拌辣酱,很好吃的……”
李唐即时道:“属下告退。”
帅望笑微微地转过头来:“谁来了?”
李唐憋了半天:“回教主,可能是误报,慕容家前来观礼。”
帅望大乐:“咋会是误报呢?老子请他们了!”
李唐瞪着韦帅望,我知道你请他们了,我也知道中原人来了是大事,不过,平时咱魔教人想找人开个会说点正事,人家立刻就把剑亮出来了,你现在请人家来观礼,这些人头壳坏掉了,会来到魔教老巢?
哎呀,他们的头壳要是没坏,估计咱们就得防备一下了。
李唐道:“既然教主说是真的,咱们得准备一下。”
冷先长出一口气,快把我从这儿救出去吧。
两人起身就要走,帅望站起来:“回来!”
李唐这才想起来:“属下一时着急,失礼了,教主还有什么吩咐?”
帅望看着他:“来观礼的都是朋友。”
李唐低头:“是!”
帅望再看他一会儿:“你的安排,慎重。”
李唐道:“是!”没有表情。
李唐转身出去,冷先跟出来:“你要干什么?”
李唐边走边道:“首先,得把内殿外殿严格分开,祭坛要在内殿进行,绝对不许外人进入。韦帅望进内殿浴魔后,到外殿登基加冕。来观礼的人必须住在山下,我们要把山下的住处清空,通往问天堡的道路要加人手。”
张文过来:“李唐!”脸色惨白如纸。
李唐站住:“出什么事了?”
张文虚弱地:“我师父来了!”
李唐呆了一会儿:“华山派也来人了?”不是不共戴天吗?
冷先过去按住张文肩:“你怎么了?你手冰凉?”
张文默默看冷先一眼,无言。
我师父来了,我师父的徒弟当然也来了,于是那个人也来了。
李唐默默看了张文一眼,我还以为经过那么多事,你已经明白你那小师弟不值得个爱字了呢。
张文静静地:“我要找个地洞躲起来。”
冷先忽然福至心灵:“我知道有个地方,教主需要有人陪同静修。”
李唐转开头不语,难得冷先有这么损的时候,他总得成全他。
张文二话不说,转身就进了内殿。
李唐与冷先无言地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无比同情的眼神,希望张文不会真的被当红烧肉咬一口就好。
冷先道:“你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吧?”
李唐停下脚步:“冷先,清醒一下,慕容家与冷家来了,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会都来了?慕容与冷家齐到,我们还能动他们吗?我们要疏散魔教主力,以免被人一锅端了,你明白吗?可是二十四堂主必须都出现在教主的大典上!”李唐头痛,天哪,如果人家想连手做掉我们,这可是个好机会。
李唐轻声:“单号的堂主在内殿,双号的堂主在外殿。我要把内外殿的闸门放下来。到时候,我会跟教主出来,我出来时,你就进到内殿,不能让他们见到我们同时在场。记着,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一旦动手,能逃走就逃走,等风声过后,再回问天堡纠集。”
冷先沉默一会儿:“韦帅望说来的都是朋友。”
李唐想了一会儿:“记得他被冷秋差点弄死吗?那是他的朋友之一,他到现在还给那老东西象亲孙子一样写信。我理解不了这种感情,就象我理解不了你对教主的那种感情,我无法理解你们这个人种!”
冷先苦笑:“喂,别打击一大片,我们这个人种里,多的是比你好或者比你差的。”
李唐道:“但是你们都奇怪!”
冷先望天而笑,天哪,这正是我想说的,李唐你那一队都是怪人!
15,私会
帅望看着张文,张文啥反应也没有,他就盯着脚下的地发呆,韦帅望终于明白了,万物相生相克,此时此刻的张文就是克得住他的那个。
帅望笑:“你受啥精神打击了?”
张文抱住头,堵住耳朵。
韦帅望伸手到他怀里摸,张文恍惚间回到那个醉酒的夜,他一时失控,抱住那个人寻找他的嘴。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他是怎么样的觉得那小朋友其实并不是一个值的人,他还是记得他的味道。他不知道他是否还爱那个人,他只知道那个家伙让难受。
一只手在他胸前摸来摸去,张文喃喃:“昭光……”然后惊醒,惊叫一声推开韦帅望:“你干什么?”
韦帅望已经从他荷包里取出块肉脯放到嘴里,张文呆了呆,呃,没错,这是他为应付李唐那骆驼一样忍饥挨饿的本事而准备的东西,李唐是那种一天吃一顿饭就不觉得饿的人。张文不是。
可是……张文终于反应过来,猛扑上去:“你给我吐出来!”
急得伸手去挖,当即被韦帅望狠咬一口。
张文狂叫:“小兔崽子!”
帅望道:“谢谢,你特意送肉给我吃的,是不是?”
张文终于明白过来了,一把按住韦帅望的嘴:“祖宗啊,求你千万别提这事,你想不想真的被洗胃灌肠啊?”他们知道我身上带着这个进内殿,按教规,一样的是要挨板子的……
帅望摇摇头。
张文松开手,沮丧地:“你,你真不把教规当回事,是不是?你……”
帅望问:“你有信仰吗?”
张文默默无语。
帅望道:“把我饿晕了,也不能把我脑袋里塞进去信仰。”长叹一声:“我没信仰。”
张文问:“听起来挺遗憾。”
帅望笑:“是啊,有信仰好象有个依靠似的,坚信一件事,让人平静,安宁,感到安全。如果我相信天上有人看着我,我就不会感到孤独。当然,如果看着我的人是冷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文忍不住笑出来:“呵,我每次想到教主的在天之灵,总忍不住加一句安息吧!”
帅望一边往嘴里塞肉脯一边微笑看着张文:“你经常想到教主的在天之灵吗?”
张文愣了愣,目光不安地在半空扫了一会儿:“呃,不,我是说,如果我想的话。”
帅望侧头,看着张文,过了一会儿:“你刚才为啥发呆?”
张文这回清醒了:“我有发呆?我没有啊!”
帅望笑:“老子都快把你扒光了,你不但没反应,还一脸陶醉!老子不过搜你的身,你当异性按摩了?”
张文顿时红了脸,狂叫:“韦帅望!”
韦帅望开心地:“你比冷先好玩多了。”
张文到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了:“冷先这小子……”他这是损我呢!
帅望支头看着他:“啥事能让你忘了老子现在饿得象狼似的?话说,刚才你把手指塞我嘴里,我真是好大毅力才没给你咬下来啊。”
张文捧着头,大叫一声:“别烦我!”可硬是没破门而出。
帅望纳闷,啥东西比我还可怕啊?走到张文旁边相面:“眼红面赤,神情狂燥,我说兄弟,这可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啊。春天已经过去了。”
张文默默看着他,没有能力做出反应。
韦帅望看了他半天,忽然很认真地问:“你喜欢冷恶多,还是陈昭光多?”
张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象被人一竹签子钉他指甲缝里似的,猛地瞪大眼睛,呃!谁说我喜欢冷恶!你从哪儿看出来的?不不不,我不是……
这回他啥也没说,毫不犹豫地冲出教主静修的内室。
有毒的眼睛,韦帅望有一双有毒的眼睛!
好可怕!
张文感到恐惧,那种感觉就象被当众剥光了衣服,就好象当年那个爱过的人当众怒叱:你是个变态!
不,也许,这个更恐怖一点。毕竟他连对自己都不肯承认,他……
张文摸着胸口,不不不,小兔崽子胡扯,我不过是看在他长得不错的份上……
忽然觉得内心绞痛,即疼痛又羞耻,兼且觉得恶心,呸,我是绝不会认同那样一个变态的。
韦帅望站在屋子里,他摇摇头,可怜的家伙,啥人会习惯性管刚见面的教主叫小兔崽子啊?你以为你隐藏得很深吗?
没人看着他了,韦帅望一边吃他的肉脯,一边推开门,把黑狼叫进来:“喂,过来,跟我换件衣服,替我在屋里睡一会儿。”
黑狼二话不说,换上韦帅望的衣服,轻声:“小心。人家也许没改主意呢。”
帅望拍拍他肩。
黑狼过去墙边的榻上,学韦帅望缩头缩脑地猴趴在床上。
帅望大乐:“我平时就这样?”
黑狼一边感叹,原来这样子真的很舒服。一边讽刺道:“丑多了。”
帅望开门,门外丁香香气扑鼻。韦帅望捏住鼻子,来到院子中间井边上,按顺序踢几脚井上的砖头,井壁深约二米处缓缓滑开一道门,韦帅望跳进去,那是一个地道。
话说韦帅望上来时,那是坐着吊蓝上来的,上来之后,人家把铁闸拉下来了,门关上了,吊蓝也拆了,韦帅望就纳闷了,这是干嘛?难道我不要吃东西吗?
事实证明,不是他不要吃东西,是人家不给他东西吃。
不过看着那些人不住进进出出,也不象多费劲的样子,明显不是爬悬崖进来的。韦帅望当然一早发现这个地道,只不过地道歧口太多,如果不是他一进去面临左拐右拐时留个心眼画了记号,估计这两天他就在地道里成功节食到底了。
所以,韦帅望决定,还是跟着别人出去的好。
一路抽动着鼻子,跟着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左拐右拐,七拐八拐,拐得不耐烦之际,终于眼前一亮,重见光明了。
张文正在不远处发呆呢。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被韦帅望调戏时塞进个香包。当时院子里花香四溢,鼻子会对同种香味自动适应,张文是根本就不可能嗅到身上有香味。韦帅望捏着鼻子走过院子,到地道里就一路抽着鼻子跟出去了。
小剑来这么快,应该是必有原故啊。
唔,也许他是来宰他的。
帅望苦笑,如果人家真觉得他罪不可恕,那也没办法,毕竟是他做错了。帅望微微叹息,他对苏泉的死无法释怀。至于别人,没有对话没有了解的人,毕竟是比较容易忘掉的。
帅望一路下山。
未到山门,已听到争执声:“教主在大典前是绝不能见人的!你就算杀了我们也不能见到教主。”
帅望当即躲到门后,慢慢探出头去,杀鸡抹脖子般地使眼色,慕容剑终于看见了:“唔,呃!”
慕容琴问:“什么?”
帅望已经缩回头去。
慕容剑结结巴巴地:“嗯,哥,咱们,还是,嗯……”
慕容琴看看他,见小剑一脸诚实的“另有隐情”,愣了一下,当即一拉慕容剑:“咱们去找另人想想办法。”一指李唐:“告诉你们教主,我们会找他师父想办法,让他好好想想。”
韦帅望肚子道“干丄你娘!”真会威胁啊!
慕容琴请教自己弟弟:“你结巴什么啊?”
慕容剑道:“我看到韦帅望了。”
慕容琴气道:“不是说无论如何不能见吗?”
慕容剑笑笑:“韦帅望又偷跑出来了。”
慕容琴道:“这小子就是制度破坏者。”
小剑白他一眼,你意见真多,人家不见你,你说人家拿架子,人家见你,你又说人家没规矩。
慕容兄弟走了半天也没见韦帅望追上来,不禁有点纳闷,两人停下回头望,只见韦帅望一脸安宁祥和,飘然而至。
慕容琴疑惑地:“不是我疑心生暗鬼吧?这小子做了教主之后,气质儒雅多了?”
怎么忽然间优雅从容了呢?
原来跟无极变速似的,瞬间加速到一百二,现在咋平滑过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