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外一招惹的哪个人是温家门房的表亲的堂哥这事就难办了。
有的大人物一身是血,落迫得象只剩一口气似的。镇子里的人也不招惹他们,再落迫,能知道温家,有资格站到温家门口求助的,都是大人物。
看来人这样子,好象是被人欺负了,来找温家求助的。
需要温家出手的,都不是江湖瘪三,所以,走过路过,看一眼算了,谁也不出声,当然,如果你出声问路,人家也客客气气回答你。
王二麻子正是这样做的,他这样做了几十年,从没出过问题,看一眼,无视地走过。
结果那人忽然拔出剑来,他眼前一花,脖子上已经冰凉刺痛,他惊叫一声,那个人转过头来看着他,泪水依旧不断地从那年轻人或者少年的脸上流下来,王二麻子瞪着他,等他问话,可是看起来那家伙一时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王二麻子只得道:“你是找温家吧?”
那人点点头一点头,眼泪就又掉下来。
王二麻子一看,呀这家伙苦大愁深啊,笑笑:“亲人遇难了吧?想开点,人人都有那一天。前面就是温家,报了仇,就好好活下去。”点点头,再笑,意思是你把剑放下吧你冲我使什么劲啊?
那人半晌:“你认识温琴吗?”
王二麻子摇摇头:“不过我家邻居的二小在他们家做花匠你要是需要人通报一声……不过这得等机会。”
那人问:“温琴有什么朋友吗?”
王二麻子笑道:“哎,人家是什么人!通街里没人配同他们家一条狗做朋友。”
那人缓缓道:“女人呢?”
王二麻子一愣:“这事街上倒有人传,不过这话不能乱说,要死人的。”
脖子上忽然一痛,王二麻子急了:“哎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不是那种说三道四的人你要问,问他们家人去啊。”
剑一直停在王二麻子的脖子上,他终于有点怕了这人不是疯了吧?他苦着脸:“您别同我过不去啊我一种地的,再说你要是有事求温家,在他家门前杀人,他们是不会高兴的,您说是不是?”
那人半晌:“你们,只是街坊?我不能这么做!我只要杀温家的人就行了!”泪水滚落。
王二麻子腿软,完了,疯子这么多年第一次来个疯子,怎么就让我遇上了。
收剑。
王二麻子出了口气一转身,疯子不见了。
王二麻子发了会儿呆一想,关我屁事啊。不过这事挺有意思我同我街坊说说去:镇上来了个声称要杀温家人的神经病,估计过两天,温家该找人抬他的尸体了。
153,滥杀
冤有头债有主。
韦帅望推开温家的门。
温家的下人很诧异,大门怎么就会开呢?手臂粗的门栓出啥事了呢?
大门慢慢地带着吱呀声坚定地打开,门口站着个长大的少年人。他呆呆地站在门前,不象个活人。
他的目光好象穿时空,看到遥远的另一个空间,那空间正在发生让他落泪的事,因为他的泪水正慢慢在眼眶里凝聚,就在门房过来问话时,
一滴泪水慢慢涌出眼眶,掉了下来。
门房顿生同情心:“哟,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您是来找我们少爷的吧?少爷不在家。”
那少年温和地笑了,轻声:“我知道,您府上还有别的主事的人吗?”
那门房微微诧异,这笑容这声音,怎么这么眼熟,象谁呢?哎哟,好象我家大少,他踢门的样子又象我家死了的二少,这少年是谁啊?
门房道:“我家二老爷二太太都在,不过,他们不太见人,您要是有什么要紧事,我给你向我家少奶奶说一声去。”
那少年微笑:“多谢,您真是个热心人。你家少爷同谁亲近点?”
门房道:“少爷自幼在二老爷那教养,自然是同二老爷亲近些,不过,二老爷不管事的。少奶奶虽然做不了少爷的主,她自己是个有功夫的人啊。”
门房看看那少年:“你要真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我们少奶奶还真是善心的人。”
那少年的眼圈再一次红了,泪水慢慢盈满眼眶,在他努力微笑时滚了下来:“我师父也很善良。”
门房啊一声:“尊师是哪位,我怎么进去禀报?”
那少年哽咽:“韩青,我师父是韩青,我叫韦帅望!”帅望忽然弯下腰,掩住胸口,呃,那两个字居然会刺痛我。
那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帅望轻声说:“对不起,不用你通报了。对不起。”帅望轻轻拍拍门房的肩,那门房呆住,帅望轻声问:“我家少爷,对你好吗?”
那门房惊愕地:“我看着他长大,他是个懂事有礼的……”一口血涌出来,他惊讶地低头看,自己的胸前怎么那么一大片血红?
帅望轻声:“对不起。”泪如雨下。
一个小丫头从中门出来:“咦,你从哪进来的?下人小厮呢?来人!”
帅望问:“你家少奶奶在吗?”
那丫头大叫:“快来人!”
帅望缓缓走过,那丫头无声倒下,如果天地间真有报应,你们来生向我报仇吧。如果没有,报歉,我的悲愤我已无法承受,我尽力了。
两边厢房出来几个下人,过来阻拦:“怎么回事?干什么的?”
帅望微微欠身:“对不住各位了。”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远方,泪水滴落,衣角飞扬,象悲怆天使,轻轻分开人群,从容而过,只是留在他身后的人,再也没有站起来。
温琴,这里有没有在你小时候领着你手,陪你玩的人?有没有在你生病时侍候你照顾你担心你的人?有没有能让流泪的人?也许你世界根本没有你在意的人,不要紧,我会杀掉你的,在那之前,所有可能伤害到你的事,我都要试试。你的灵魂铁硬吗?如果你真有那么冷,我们再来玩玩你的物质存在基础(晋江不让说肉体)。
正拿着勺子在同儿子较量意志:“再吃一口,最后一口。”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
看到半边脸微笑,半边脸落泪的少年,那少年的眼睛是红肿的,面孔白嫩得惊人,细看,原来也是泪水泡的,他的头发上沾满泥土与血污,一张脸却出奇的干净。
苏泉愕然,然后微微惊叹:那是泪水冲刷干净的面孔吗?那得是多少眼泪啊?
贴身丫头过去:“什么人?你怎么进来的?”
苏泉要喝止自己的丫头,已经来不及,她看到那少年无风自动的衣角缓缓飘动,然后在小丫头身上轻轻触了一下,那丫头无声地倒下,再没动一动。
苏泉伸手把儿子拉到身后,一手拔剑。
那少年有礼貌地欠欠身,好象在说:对不起,不小心杀了你的丫头。
苏泉一推儿子:“跑!快跑!躲起来!”挥剑冲上来。
一剑走空,回过头来,那个少年正抱着她儿子惊吓挣扎,那少年静静地看着他,孩子吓呆。
那少年看了一会儿孩子,轻轻把孩子放下,转过头看着苏泉:“温琴的妻子?”
苏泉的整个心都凉下来,温琴的仇家!
敢闯温家的人,温琴的敌人,有着与温琴相若的强大功夫。
苏泉缓缓问:“他干了什么?”
那少年微微张开嘴,好象想控诉什么,嘴巴里忽然间一片血红,他闭上嘴,苏泉看着他艰难地吞咽,看着他全身颤抖,看着他固执地没有表情地瞪着眼睛,不露出痛苦表情,眼眶里却已慢慢积满了泪水。
血从他嘴角流下来。
苏泉问:“你受伤了?”你受伤了?我是不是拖到二叔过来,就可支撑已阵子,大神受伤了也是大神,但是取决于大神受的伤有多重。
温琴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负伤前来温家报复?
那少年终于支持不住,颤抖着拉开椅子,坐下来,良久:“他杀了我的亲人。”
苏泉微微恻然:“我很……温琴,他……”气馁:“父债子还,夫债妻还?”
那少年摇摇头:“不,我知道同你们没关系,我只是想让温琴痛。”
苏泉手里握着剑,慢慢上前一步,离自己儿子近一点:“那,恐怕,你要失望了,他永远不会为我们,伤痛成拟这样。”
那少年静静地转过头:“那么,我杀掉所有他认识的人,抹掉他的过去,让他永远生活在孤独与寒冷中。”
苏泉半晌:“他巴不得我们都消失,这样就永远没人知道他杀img 了他父亲!”急切地上前:“我正要带着孩子走,请放过我们!”
那少年淡淡地:“如果他不爱你,你可以走,但是,他的孩子不能走,儿子的死,总会让他觉得痛。”
苏泉急切:“不!他不会!他不要小雷做他的传人,他要……他!他因此同他父亲争执,他……”顿住。
那少年轻声:“他自己要做天下第一。”
苏泉点头:“是,他自己要做天下第一,但是,他要别一个儿子做他的传人
那少年慢慢转过身:“他还有另一个儿子。”
苏泉看着那个死神一样的少年,啊,她正在出卖温琴的另一个儿子,有别人的孩子换她儿子的命,也许,她正在杀死温家最后一个传人,尽管是别的女人生的。
苏泉轻声:“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温琴的儿子,是不是?”
温琴杀了他的亲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温琴的儿子的。他不会放过小雷。
我只能为我儿子死战!
苏泉厉声:“来人!救命!”一剑刺向那少年。
他没动,指尖轻拨,苏泉的剑尖已经掉头刺向自己的儿子,她惨叫:“不!”不,不要用我的手杀掉我儿子!不!
那少年的手指,挡在剑尖与孩子的咽喉之间,苏泉刹那儿崩溃,松手,剑落,声音悠长,她跪下,泪流满面:“不!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我愿意死,我愿意替他死,你可以折磨我!”
那少年轻声:“给你们个机会,告诉我,谁是温琴最重要的人,先答出来的,可以死,后答出来的,可以活。”
苏泉一愣,脑子里重过一遍才明白,如果她说出温琴的爱人,她儿子可以活命:“沈雯!是沈雯!”
可是她儿子也同时回答:“是小哥哥。
那少年温和地笑了,无限悲怆的面孔上,这笑容诡异而慈悲:“人们总想伤害那些伤害到我们的人,是不是?”小孩子也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小哥哥,而他的母亲认为是狐狸精。
苏泉凄声道:“他们母子,他爱他们母子,我答得对,是我先说的!”
那少年看她一会儿,你相信我的话?我要杀你全家,却放过你儿子?
苏泉跪着:“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
那少年轻声说:“请起来。”他说话的声音总是很轻,好象他已经用尽了力气,为什么?是不是他伤很重,现在,是不是还有反击的机会?那少年继续轻声:“请坐,听我说。”
苏泉慢慢起来,坐在儿子旁边
那少年道:“他没有父母,会很痛苦。他将来会找我复仇,我会杀了他。他的一生,短暂,辛苦,充满苦痛,没什么值得苦苦哀求的。”
苏泉厉声:“不!”然后被自己的声音吓到,声音变低:“不!请别!不,他不会向你复仇!”转过头,抱住孩子:“小雷,听我说,你同这个人没有仇,你任何人也没有仇,是妈妈决定离开你,忘记今天,忘记这一切,好好活着,过你自己的生活,好吗?”
那个年幼的孩子只是呆呆看着她,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苏泉轻轻拉开他的手,轻声:“跟你叔叔走,他是你叔叔。”
帅望抬头,什么?啊,是,我是!你怎么知道?
苏泉抬头:“你是韦帅望,不是吗?除了慕容家,只有,只有传说中的……”
帅望看着她,啊,你们一直都知道。所以,温琴去找我,所以,我师父死了,所以……
帅望的眼前,再一次浮现韩青痛苦扭曲的脸,他微笑了下,泪水却滚了下来。
苏泉震惊地看着那少年的泪水,微笑的脸,毫无征兆地,一滴眼泪滚了下来。她木然地:“你在流泪。”
那少年微笑着:“那不是我,是我身体里另外一个人。他的泪水,没有用的。”
苏泉呆呆地看着他,你疯了吗?
那少年笑笑:“告诉我沈雯和她儿子的地址。”
154,魔王
帅望把小雷放在门口:“等着我。”
推开门,一个桃红柳绿的小院,一个秀丽少妇正坐在秋千架上打络子,一边轻摇,一边哼着小曲。
听到门声,抬头,看到韦帅望一愣,未语先笑:“还以为是小琴!你同小琴有点象,你是谁?小琴不在家。”
娇柔俏皮。
帅望垂着眼睛,不要再有对话了。
我已决定做错,我已决定为错误付出代价。
或者,我应该让那孩子亲眼看着我杀人!那是激励人成长的最好方式,是不是?
嘴角忽然一个微笑。
小琴曾给你幸福,现在,是你付款的时候了。我想,他给你的不值这个价。
帅望走过去,那女子终于惊慌:“你干什么?小宇小宇!”
帅望的轻轻在她头顶点一下。她软软倒下。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出现在二门口,看到自己母亲倒下,立刻拨剑扑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