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接过药瓶,揣进怀里,也不道谢,只是道:“师父,那我也歇息去了。”
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杨易打发朱华又去府衙看了一下那些小乞丐,发现虽然相比常人来讲,他吃喝还是差了一点,但是相比昨日,已经是天上地下了。
见此情况,杨易对段元青道:“此间事了,也到了分别之时。这些乞儿现在先让府衙官老爷管着,但早晚还得要丐帮负责。”
段元青道:“丐帮之人岂能乖乖听话?”
杨易淡淡道:“杀的多了,自然也就低头了。”
段元青心中一凛,不敢多问,拱手道:“如此便告辞了,只盼日后恩公长命百岁,多杀坏人。”
杨易笑道:“你现在赶紧走,若是走的晚了,被有心人看到,打听到你的身份,估计少不了一场祸事。”
段元青点头道:“恩公说的是,这些臭乞丐未必敢将您怎么样,但只要是人,都会柿子专挑软的捏,你没有问题,我却是有着大大的风险。”当下拱手作别,驾车急急出城。
杨易站在城门处,目送段元青离城而去,方才转身回城,在路上,杨易问朱华:“一个人住在客栈里,你害怕不害怕?”
朱华道:“我已经九岁,足够照顾自己,师父若是有什么事情,去办就是。”他只是从杨易的一句话里,就听出杨易有事情去办,不方便带着他,当真是聪颖之极。
杨易见他没有说害怕不害怕,但看他神情,明显是毫不在乎。
当下点头道:“好,客栈里我已经付了几天的房钱,你好好住在这里。这几天我要在这大宋的荆湖北路下辖州府转上几圈,可能要过几日方才能回来,你自己多注意就是。”
朱华好奇道:“师父你可是有什么要事?”
杨易叹道:“本来是没有什么要事,但是如今见了你们这种状况,已经不能不管。”他叹气道:“这丐帮与我想象中的可是一点都不像啊!”
朱华没有听清楚,“师父,怎么不像?”
杨易微笑不答,只是喃喃自语,“洪七公,嘿嘿,洪七公!你为人刚直,我无话可说,可你帮内的孩儿可是不怎么样啊!”
将朱华带进客栈,杨易道:“跟我来。”
在朱华听从杨易吩咐,盘膝坐在床上后,杨易手掌搭在朱华头顶,内力潜运,控制内气在朱华经脉中走了一条路线,手掌离开后,已经截留了一份内气在他体内,对朱华道:“记住刚才内力的行走路线,这几天没事就多多搬运内息,等我回来再考较你。”
朱华道:“定然不叫师父失望。”他毕竟是孩子,好奇心大,一脸好奇的问杨易:“师父,你这几日到底要去干什么?”
杨易道:“我想看看这丐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帮会。”
第三十一章跨马杀声起,单戟挑君山(六)
杨易安顿好朱华,当即策马出城,向岳州城附近的几个城市奔去。
如今因为饥荒战乱,流民四起,北方之人撤向南方,加剧了南方居民的负担,本来国家富裕,很少有乞丐的宋朝,到了如今已经极为常见。
杨易一路奔行,发现大多数乞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丐帮,大都是真真正的普通要饭的叫花子,只有一些身体强健的乞丐,才会被丐帮收入帮内。
在岳州城附近的几个城市内转了几圈,发现这丐帮污衣派还好,虽也有一些肮脏事情,但总的来说还算的上是有点作为。而净衣派藏污纳垢之事与之岳州城内也相差不多,见此情形,杨易自然又是一番好杀。待到他返回岳州城时,岳州城方圆几百里的丐帮子弟已经减少了九成。
到了张家老店,朱华正在打坐调息,见杨易回返后,急忙从房间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杨易:“老师,昨天一个乞丐将这封信送了过来,对我说‘杨天王好厉害,不在北方杀金人,反而到了南方杀宋民,丐帮子弟如今被天王杀的七零八落,总得有个说法。’”
“哦?”
杨易问道:“什么说法?”
朱华道:“那个乞丐说,这几日丐帮南北几个分舵的子弟都到了君山,杨天王若是有空,不妨到君山一会!”
杨易接过信封,放在桌子上用刀子慢慢划开,对朱华道:“江海技俩防不胜防,陌生人的信封不可随便揭开,万一里面有什么毒粉毒药什么的,若是猛然撕开,难免会被药粉喷一脸,到时候生不如死,可就惨了。”
朱华下了一跳,道:“这信封表面不会有毒药吧?”
杨易见他吃惊的表情,哈哈笑道:“什么毒药可以从表皮进入人体?天下可只有一个老毒物啊。”
将信纸抽出来后,杨易看了看,笑道:“君山啊,那明天我就去会一会君山的诸位英雄好汉!”
朱华问道:“他们邀您去君山开战么?”
杨易笑道:“未必是开战,或许是要讲道理呢。”
朱华道:“我也去!”
杨易点头道:“好,一起去。”
到了次日,杨易与朱华一起坐船上了君山。
君山小巧玲珑,极为精致,富有雅趣,朱华从未见过这般景致,一个劲的赞叹:“真好看,跟图画里的景色似的。”
杨易笑道:“好看是好看,只可惜如今被一帮臭哄哄的叫花子占据了,他们哪知道好看与否,定然拉屎撒尿,搞得一片狼藉。”
朱华道:“臭哄哄的叫花子也比想喷喷的叫花子好,香喷喷的叫花子根本不是叫花子,老师以后见了香喷喷的叫花子,便是直接杀了,也绝对不会冤杀。”
杨易道:“今天咱们爷俩今天就看看,这山上叫花子们到底是香喷喷还是臭哄哄!”
两人在山脚下走了几步,已经有几个乞丐拖棍上前,躬身施礼道:“来者可是杨天王?”
杨易点头道:“带路吧!”
他今天来君山,因为是坐船,便将黄马留在了岸边,只是背背长剑,肩扛长戟。
一路登高,到了山顶处,朱华身子猛然一顿,止住脚步。
杨易立身前望,只见轩辕台上站满了高高矮矮老老少少的叫花子,为首的一人面目黢黑,破衣烂衫,打着赤脚,山风吹来,果然传来一股子臭味。
杨易对朱华笑道:“身上臭哄哄,心中干净净,这才像个叫花子的样子,若是锦衣貂裘,那是公子王孙的做派,哪里还能称作是丐帮中人?”
朱华点头道:“老师教诲的是。”
为首的乞丐见他们两个说说笑笑,丝毫不将自己这些人放在眼里,心下大怒,喝道:“杨天王,我丐帮从未得罪于你,你为何大肆屠杀我帮内弟子?自你来岳州这几日间,我上千帮众先后被你杀掉,我们这些叫花子有怎么得罪你了?”
杨易将肩上大戟竖在身前,问道:“老叫花,你叫什么名字?洪七公呢?他在哪里?”
一帮乞丐见杨易拨弄大戟,都是齐刷刷后退了几步,为首的乞丐更是举棍作势,一脸戒备之色。
杨易见状笑了笑,将长戟递给朱华:“子键,你现在先做一下扶戟郎吧。”
朱华接过青戟,挺身扶住,道:“昔日韩信为项王扶戟,被人为扶戟郎,老师武勇正是堪比楚霸王,弟子今日为老师扶戟,不胜荣幸。”
此时为首老丐道:“在下鲁有脚,杨天王,你在鞑子的京都大闹了一场,搞得惊天动地,我和我帮内孩儿们听闻此事,都是对你佩服的很。可是你如今到了南方,为何与我丐帮过不去?”
杨易问道:“我为何与你丐帮过不去,其中原因你难道不清楚?”
鲁有脚道:“我只知你杀我丐帮子弟,却不知因何而杀。”
杨易仔细看去,发现眼前乞丐都是衣衫褴褛之辈,一个锦衣华服的都没有,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对鲁有脚道:“鲁有脚?你为什么不叫做鲁有脑呢?”
鲁有脚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杨易道:“若是洪七公在此,必不会如此莽撞,怎么也得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会找凶手理论,你连我为什么杀你丐帮子弟都不清楚,就这么兴师动众邀我前来,当真是愚不可及。”
鲁有脚一向脾气暴躁,此时被杨易这么一说,热血上头,大声道:“我虽然不清楚你为何杀人,但即便是我丐帮子弟行事不端,那也得我丐帮自行处置,你连杀我上千孩儿,便是有天大的理由,我丐帮上下也容不得你!”
杨易道:“终究还要做上一场!”冲朱华伸手道:“拿我戟来。”
朱华吭哧吭哧将青戟拖到杨易身边,道:“老师,你这杆大戟好重!”转身跑的远远的,准备站在崖顶向下观瞧。他还没有跑到崖顶,身后已经传来喊杀声,等到了崖顶,转身下看时,声音已经平息下来。
朱华站在崖顶,只见杨易扶戟站立在轩辕台正中,周围一片片乞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鲁有脚的声音远远传来:“天杀的,你将他们都杀了?”
杨易道:“蠢猪一般的东西,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就没有发现这今天的都是你污衣派的人么?那净衣派的人又去了哪里?他们为什么不敢露头?”
见鲁有脚面露迷惘之色,杨易道:“今天看在洪七公的面子上,且饶过你们的性命。”
鲁有脚惨笑道:“都死了,这还叫饶过他们?”
杨易不理会鲁有脚,只是冲朱华喊道:“走罢。”
朱华下来崖顶,道:“老师,你将他们都杀了?”
杨易笑道:“都点了穴道而已,过上半个时辰也就好了。”
朱华道:“这就完了?”
“不然还能怎样?”
第三十二章驳论
一直到杨易下了君山,轩辕台上的鲁有脚暴躁的声音才隐隐传了过来:“狗日的,这事情有蹊跷……”
朱华听到后看了杨易一眼,道:“就这脑子还能当上丐帮的长老?”
杨易失笑道:“子键,你为人聪颖,一点就透,可是世上又有几个你这样的聪明人?”
“天下间有愚人就有聪明人,有粗鲁人,就有精细人,这鲁有脚我听说过他,此人性格暴躁,做事冲动,虽然不愧是侠义中人,但独善其身还行,做头目就不成了。”
朱华道:“难怪他叫做鲁有脚,而不是叫做鲁有脑。”
杨易哈哈大笑:“走罢,这事情还没完,闹成这样,洪七公怎么也得出来收拾烂摊子,到时候我倒要好好问问他。”
两人下山,直到上了小船,还隐隐听到鲁有脚的咒骂声从山顶传来。
停船靠岸,杨易对朱华道:“子键,如今天下不太平,你总不能一直跟着我满天下四处乱窜。须得找一个地方安置你才行。”
朱华道:“谨听老师安排。”
杨易想了想,拍掌道:“倒是有一个好去处,那里比较适合你。”
朱华问道:“什么地方?”
杨易道:“桃花岛!”
朱华道:“桃花岛是什么地方?”
杨易笑道:“到了那个地方你就知道了。只是把你送进岛上,这次可要欠黄药师一个人情了。”
朱华又问:“黄药师是谁?是桃花岛的岛主么?”
杨易道:“是啊,这个黄岛主极为了不起,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架鹰斗狗,奇门遁甲,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乃是当世奇人,你上了桃花岛,不妨多跟他学点东西。”
朱华道:“我要学老师你的本领,他黄岛主再厉害,但他不是我师父。”言下之意,便是不想学黄药师的本领。
杨易笑道:“上岛以后再说吧,黄老邪为人邪性的很,愿不愿意教你还不知道呢。”
两人说走就走,杨易将黄马牵来,又为朱华买了一头驴子代步,两人一路南下。
这天到了一个小酒馆里,杨易叫了几个小菜,本来是要了一壶酒,但是朱华年纪虽小,酒量却不输于成人,杨易见他嘴馋,干脆要了一大坛子烈酒,两人一碗一碗的碰着喝。往往朱华喝一口,杨易便喝一碗。
这小店门脸不大,所酿的酒水倒是不错,烈酒下肚如同炭火一般,这一坛酒差不多有十多斤,足够两人喝了。
正喝的痛快到时候,酒馆里进来几个读书人,一个年纪大的在几个中年人的搀扶下坐到了附近酒桌的上位,刚坐下就是一声叹息:“如今国难当头,江河日下,老朽实在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几个中年人劝道:“老先生何必如此忧心?须知天地间自有正气,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金国以无道伐有道,天地自会灭之。”
又有人道:“我大宋仁义之国,礼仪之邦,想那金国之人不知礼仪,不懂尊卑,纵然一时猖狂,终究是难以长久,这天下终归还是我大宋的天下。”
老者叹息道:“但愿如各位所说吧。如今圣天子在位,定会有所改观。”
几个中人向天拱手道:“老先生讲的对,当今天子诗词歌赋,无所不精,为人圣明,确是我大宋子民之福……”
杨易此时已经将一坛酒喝的精光,渐渐的酒意上涌,听了邻桌的几个儒生的讲话,不由的哈哈大笑,对朱华道:“子键,你知道当今最该杀的是什么人么?”
朱华此时也喝的小脸通红,身子摇摇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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