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噗哧笑道:「人家又不是没见过,害什么臊啊?」
杨飞首次见她如此娇俏神情,不觉瞧得呆了。
最后,在杨飞再三央求下,清风搀着他起床探望姚柳青。
大雪已停,外面晨光耀目,白雪皑皑,映着漫天白云,格外怡人,杨飞远眺雪景,静立良久,忽然深深吸了口气,一呼一吸,内息急转,刹那之间,身上伤势似已痊愈大半。
他舒展双臂,十分卖弄的耍了半套掌法,虎虎生风,令清风惊愕不已,这家伙刚刚还气息奄奄,要死不活,怎地转眼就变得活蹦乱跳的。
杨飞知她心中所思,收功之后,朝她微微一笑,大步上前,敲响了姚柳青所居房间之门。
等了许久,未闻房内有何动静,杨飞向身后的清风问:「姚小姐真住在这里面吗?」
清风点头道:「不知是何缘故,她昨晚除看了你一眼外,便一直躲在房里,不肯出来,连早膳也没用。」
杨飞暗道你若给你最讨厌的人给嫖了,恐怕也是如此模样。他轻咳一声,敲了敲门,唤道:「青青,快开门,是我,梅大哥!」又等了片刻,仍无动静,不禁皱起眉头,心想姚柳青别是自寻短见了吧?情急之下,内劲一吐,震断门栓,直闯入内。
这间是客房,较杨飞住的主室小上许多,室内门窗紧闭,还用被单蒙得严严实实,若非杨飞推开房门,房内恐难视物。
里间榻上,只见一个娇小的身体全身缩在被中,不停颤抖。
杨飞慢慢行近,柔声道:「青青,不要害怕,是我,梅大哥!」
又等了半天,那人仍藏在被中,不肯露面,杨飞无奈,轻轻掀去锦被,被内果是姚柳青,她抱腿而蹲,螓首深藏膝上,低泣不已。
昔日姚柳青的飒飒英姿似历历在目,不过数月,竟成如此落魄模样,令杨飞一阵心酸,面带微笑道:「青青,咱们都安然无恙,你该高兴才对,你爹知道你没事,大概也死而无憾了!」
被他这么一说,姚柳青似乎愈发悲恸,泣出声来。
杨飞「啪!」的轻轻赏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责道:「我呸呸呸,姚大人好好的,怎会有事?我这张乌鸦嘴真是该打。」
姚柳青哭泣渐止,娇躯亦未再颤动。
杨飞见此招见效,再接再励道:「姚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无恙,等我养好伤,便陪你上京去找他,哎哟。」
「梅大哥,你怎么了?」姚柳青仰起俏脸,只见她双目红肿,泪痕斑斑,显是哭了一宿。
「我骗你的!」杨飞嘻嘻一笑,坐到榻上,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声道:「等见了姚大人,我要请他为我们主婚……」
姚柳青娇躯剧颤,猛的将他推开,退缩床角,哭得似梨花带雨,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青青配不上梅大哥。」
杨飞索性上榻将姚柳青强行抱住,吻去她脸上不断落下的泪珠,满怀柔情道:「配不上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是堂堂太原第一才女,肯委身下嫁,实乃我一无是处之人的莫大荣幸,不过这次我要青青做我名副其实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他为免姚柳青一时想不开而自尽,说出这等话来,实在也够卖力。
姚柳青轻咬朱唇,过了许久,方仰起俏脸,有些羞涩道:「梅大哥,你真的不嫌弃,不嫌弃……」
杨飞明知故问道:「嫌弃什么?」
姚柳青神色一黯,低声道:「青青已非……」
杨飞伸手捂住她的小嘴,正色道:「我杨飞向天发誓,若对姚柳青另有异心,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此言说得信誓旦旦,连他自己也有些纳闷,自己品德何时如此高尚了?
姚柳青感动之极,反手将他紧紧抱住,哽咽道:「梅大哥……」
二人搂了半晌,姚柳青忽然嗔道:「梅大哥!」她身上只穿了两件薄薄的单衣,杨飞拥她许久,色心早起,那双淫手不知何时已探入她衣襟之内,不停游走。
杨飞本性复炽,嘿嘿笑道:「不如咱们今日就拜堂成亲,做夫妻吧!」他昨晚嫖清风没嫖成,吊到今日,早就心痒难耐,姚柳青虽非完璧,稍有缺憾,也比青楼的那些妓女强得多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姚柳青紧咬朱唇,无限娇羞道:「梅大哥肯要这残花败柳之躯,青青感激之至,梅大哥,不若你现在就要了青青吧。」
杨飞瞧着风情万种的姚柳青,她虽说是自己的未婚妻,可若是以前,她怎肯被自己如此轻薄调戏,大喜之下,连忙道:「那大哥我就却之不恭了。」
转眼之间,杨飞便将怀中玉人剥得仅剩贴身小衣,他看着貌比花娇,羞涩妩媚的姚柳青,口水直流,淫笑一声,正欲扑上,门口忽然传来「吱!」的一声轻响,姚柳青蓦地一惊,匆匆用锦被掩住身子,惊呼道:「门外有人。」
「我去瞧瞧!」杨飞蹑手蹑脚的行到门边,门栓已断,房门自难关紧,他从门缝瞧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远去,除了清风还会是谁?
想来这恶婆娘在门外观战许久,见识长了不少,说不得以后还能调教调教。
杨飞得陇望蜀,想了半天,拭去口水,找来木条,闸紧门户,回到榻上,笑道:「哪里有人,门栓断了,是风吹的。」
姚柳青半信半疑道:「可我明明瞧着外面有人。」
杨飞笑道:「别疑神疑鬼了,我……」忽然脑中一沉,在姚柳青的惊呼声中,侧倒下去,不省人事。
~第八章 快意恩仇~
其实杨飞进房之时,连门都未关上,清风站在门外,看得光明正大,她昨晚见杨飞英勇无比,还道这家伙改邪归正,故而杨飞初时安慰姚柳青,她还在犹豫是否该进去帮忙劝解两句,谁知这家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说两句正经话,又去占姚柳青便宜,更料不到的是,堂堂一个官家小姐毫无廉耻,竟欣然应允。
清风眼见这对狗男狗女打铁趁热,当着她的面上床,她哪还看得下去,强忍怒意,掩好房门,掉头就走。
她昨晚得知此地乃天香宫的产业,还道杨飞带她来此是一番好心,可依现在看来,这家伙必是另有所图,细思之下,想起自己那时不过小酌两杯,却周身燥热,定是那家伙在酒菜中下了春药之类,自己一直紧盯着他,也未见他暗下手脚,思来想去,肯定是他与那个红莲串通合谋,幸好昨晚没被那家伙占便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清风回房换了套男装,来到软香阁,找到睡眼朦胧的红莲,拽到昨晚那间客房,美目怒瞪。
突感杀机,正打哈欠,兀自未醒的红莲陡的一惊,睡意全消,缩到门旁,吞吞吐吐道:「杨夫人,有事吗?」昨日虹儿便说清风乃香香的亲戚,且是杨飞之妻。
清风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分仍是杨飞的老婆,她怒气稍缓,冷哼一声,问道:「昨晚你是否在酒菜中做过手脚?」
红莲打着哈哈道:「杨夫人,此话怎讲?」
清风忍着怒意道:「昨晚我中了招,难道不是你干的?」
红莲心中一惊,难道杨飞那小子一五一十全招了?完了,完了!她试探道:「昨晚奴家根本不知杨夫人你是女子之身,这下药一说从何而来?是不是你丈夫下的手脚?」
「你敢骗我?」清风目光大寒,剑光一闪,便将那方木桌劈成两半。
红莲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心中一慌,扑通跪下,大洒热泪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
清风道:「如果你再敢骗我,休怪我手下无情,起来。」
红莲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小心翼翼道:「小女子全招了。」
清风问:「那你说,昨晚你是不是在酒菜中下了春药,谋害本姑娘。」
红莲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杨飞并未招供。她瞧着明晃晃的利剑,为了保命,连忙将所有罪责全推到杨飞头上。「这都是杨公子指使的,不关小女子的事,要不是他赏小女子那么多银两,小女子也不肯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清风道:「你也知道伤天害理。」
红莲道:「小女子虽然流落风尘,却一向安分守己,天天烧香拜佛,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像你这种人若是安分守己,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清风想起差点中了杨飞的道,直恨得咬牙切齿。
红莲一脸委屈道:「这可真是冤死我了,比窦娥还冤吶,不信女侠你调查调查,我红莲行得正,坐得直,从来都是良民。」
清风哑然失笑道:「谁有那等闲工夫,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红莲大喜,道谢之后,向外行去,走到门口,忽然掉过头来问:「女侠,香香姑娘不是说您是杨公子的夫人吗,为何不肯与他行房?」
清风怒气本息,复又再炽,亮出长剑,哼道:「啰嗦什么,还不快滚。」
「是,是!」红莲出门之后,逃出老远,忍不住小声嘀咕:「好凶悍的女人,动不动就舞枪弄剑,还不许老公上床,怪不得你老公要带你来这里长长见识。」
她声音虽小,清风却听得一清二楚,本欲追出将这刁妇一刀两断,到了门口,怔了片刻,强忍下来。她坐到榻上,忽在角落瞧见一块白绸,好生眼熟,拾起一瞧,正是自己女扮男装用来束胸之物,昨晚情形顿时纷至沓来,俏脸泛起两团红云,贝齿咬得咯咯直响:「本姑娘不将你千刀万剐,誓不为人。」
门外忽闻一个声音道:「清风姐姐,你要将谁千刀万剐?」房门推开,进来的正是昨晚将她从色魔手中救下的虹儿。
清风冲到她面前,气呼呼道:「虹儿,你为何不将那家伙的恶行告诉我?怎么说我们都是同门,你竟然去帮外人。」
虹儿笑嘻嘻道:「清风姐姐,你又没问我,再说那家伙是少宫主的夫婿,也算半个同门,不是外人。」
「他是少宫主的夫婿,我再怎么恨他,也不能杀他泄愤!」清风思及此点,宛若泄了气的皮球坐了下去,软软地道:「你找我有事吗?」
虹儿收起笑容,正色道:「杨公子他又昏过去了。」
杨飞再次醒来,睁开双眼,见到清风,可不同先前,她此刻秀眉紧蹙,抿着小嘴,目光阴沉,显得有些杀气腾腾。
他吓了一跳,还道清风见自己与姚柳青亲热后在吃醋,他呻吟一声,自作多情的摸上清风的小手,佯作深情款款道:「好老婆,又是你救了我。」
清风十分厌恶的将他甩开,哼道:「谁是你老婆?别瞎叫,救你的是她,不是我!」
顺她指尖瞧去,杨飞见到姚柳青,到了喉咙的马屁又咽了下去,干笑道:「青青,原来是你的功劳,真是感激之至!」
姚柳青道:「梅大哥,你别这样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样。」
杨飞拿开木枕,靠着床沿坐了起来,有些不解道:「我为何会昏迷?」
清风冷笑一声,满脸鄙夷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贪图淫乐,和不三不四的女人行那苟且之事,死了都是活该。」
她当面骂二人是对狗男女,脸皮奇厚的杨飞固是笑容凝滞,神色万分尴尬,而被骂作不三不四的姚柳青更是美目一红,偷偷拭了下泪水,强作笑颜:「梅大哥,对不起,我感觉有些不适,先回房了。」转身掩面奔出。
杨飞喊道:「青青,青青。」起身欲追,却无力起床。
迎着杨飞怒气冲冲的瞪视,清风夷然不惧,毫无愧色道:「看我干什么?」
杨飞怒道:「你怎么骂我都可以,可你为何要将青青扯进来?」
「难道我说错了?」清风亦是怒火中烧,学着姚柳青的声音道:「梅大哥肯要这残花败柳之躯,青青感激之至,梅大哥,不若你现在就要了青青吧。」顿了一顿,又嘲讽道:「说得出这种话的,除了青楼女子,恐怕再无别人。」
「你……」杨飞为之气结,骂道:「你这个心胸狭窄、尖酸刻薄的恶毒女人,看谁敢娶你为妻。」
清风亦反唇相稽道:「你这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人见人恶,人人喊打的流氓无赖、淫魔色狼、下流胚子。」
「人家妓女还有人嫖,你就是倒贴银两也没人要!」杨飞当然不肯示弱,大展绝技,专挑难听之言与清风大声对骂,这月余来,他们虽有口角,但无一次似这般激烈,相互言语极尽恶毒之能事,将对方九族十八代骂得体无完肤,其间精采纷呈之处,令人叹为观止。
杨飞出身低微,见多识广,如此会骂不足为奇,奇的是清风身为女子,自幼在天香宫长大,能与杨飞骂个半斤八两,不相上下,除了天资聪颖,于此道天赋异禀,恐怕亦与一月来向杨飞偷师不无干系。
二人大眼瞪小眼,骂得唾沫纷飞,直到口干舌燥,再也无力再战,方才鸣金收兵。
清风喘了半天气,哼道:「要是你再用昨晚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女人,休怪本姑娘剑下无情。」
原本东窗事发,杨飞理亏在先,只好忍气吞声,顾左右而言他道:「恶婆娘,我的剑呢?」
清风唰的将飞花剑抽了出来,指着杨飞道:「你若再骂我恶婆娘,小心本姑娘……」
杨飞连忙道:「是,姑奶奶。」
「这把破剑给你!」清风将剑连鞘掷给杨飞,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