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奥收敛心神,赶忙站起身。结果这一站起来,比那胡女高了半头。目光一低,恰好看见她胸口深深的沟壑。陈奥鼻腔里差点喷出血来,脸颊也不由得有些发烧。在这个时代待了两三年,渐渐习惯了女子保守的打扮。乍一看到这么性感的穿着,反而有些受不了了。
陈奥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被这些狐狸精迷了!
那胡女似乎并不在意陈奥那有些侵略性的眼神,大方地请陈奥坐了,自己则在主位上坐下。那婢女此刻也奉上香茗,胡女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请尝尝我们波斯的茶!”
她说的是地地道道的汉语,字正腔圆。陈奥微微吃惊,端起茶杯尝了一小口。茶里有茶叶的清香,还有奶香,应该是一种调制的奶茶。陈奥很久没有尝到这种味道了,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放下茶杯,他才想起来问道:“鄙人名叫陈奥,请问姑娘芳名?”
胡女道:“原来是陈公子,小女子名叫艾尔莎丽娜。不过你可以叫我的汉人名字,叫做蓝玉烟。”
陈奥念叨了两遍,随口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好名字好名字……”
蓝玉烟笑道:“想不到公子不仅为人正直,而且还会念诗。小女子最欣赏汉人的诗词歌赋,陈公子真好!”
她的汉语说得好,但许多词汇毕竟不能运用纯熟,想要夸赞陈奥一番,却只想到了一个“好”字。
陈奥摸了摸鼻子,尴尬地一笑:“蓝姑娘过奖了。蓝姑娘原来是波斯人,却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也是令人惊讶啊!”
蓝玉烟道:“实不相瞒,我的父亲是波斯人,母亲却是汉人。因此我从小就会说汉语。”
陈奥点点头,没想到她还是个混血儿。陈奥问道:“蓝姑娘不远千里来到本县,想来是跟着父亲的商队来的吧?”
蓝玉烟笑了笑,说道:“公子想必是刚才看到我们的车队,这才猜到的吧?不过我可不是跟着父亲,而是自己带着商队来的!”
陈奥眉头一挑,有些惊讶。看蓝玉烟不过十八九岁,居然能独自带着商队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这份胆识气魄着实令人敬佩。陈奥竖起大拇指,道:“想不到姑娘居然是商队的领头,真是失敬啊!”
蓝玉烟叹了口气,说道:“我头一回来中原经商,也没有经验。我看公子刚才训斥那两个无赖,就知道公子一定是个好人,这才想跟公子交个朋友。这样我有什么不懂的,就可以向您请教请教!”
陈奥脸一红,笑道:“姑娘过奖了,我对于经商一窍不通,有什么能教你的。”
蓝玉烟认真地道:“其实经商无非就是贩运有无,贱买贵卖,也没什么诀窍。我想请教的,其实是中原的风土人情。我听说汉人对于经商十分排斥,也看不起商人。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遇到麻烦呢。”
陈奥恍然,原来她是担心这个。陈奥笑道:“你说得对,汉人的文化里的确对经商不大瞧得上。不过你赶上了一个好时候啊,如今朝廷鼓励经商。整个大宋全国都有大大小小的商贾。这方面,姑娘大可不必担心。就拿我们这葫芦县来说吧,一定会给姑娘的商队大开方便之门的!”
蓝玉烟眼睛一亮,道:“真的?我正想着,是不是该先去官府,拜见一下这里的执政官呢!”
陈奥哈哈一笑,道:“咱们这儿不叫执政官。这葫芦县最大的官呢,就叫做知县,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了!”
蓝玉烟顿时站起来,惊讶地说道:“原来您就是知县大人!请恕小女子失礼之罪!”
她说着,朝陈奥盈盈鞠躬。身子一俯,立刻又露出一道深深的沟。陈奥赶忙把目光移开,摆摆手笑道:“姑娘不必多礼,我也没那么吓人嘛!哈哈……姑娘放心,你也不必去县衙见我了。我还是很开明的,对你们这样的外商,绝对不会为难。稍后你只要叫一个管事去县衙办一些必要的登记手续,领了路引凭证,就可以自由去往各处城埠了!”
蓝玉烟又拜了拜,谢过陈奥。这一回她就不好再回到中间那个主位上坐了,不然显得有些端架子。于是蓝玉烟顺势做到了陈奥旁边的椅子上。两人这么一靠近,少女身上的幽幽体香立刻钻进陈奥的鼻孔,惹得他一阵心猿意马。
蓝玉烟道:“陈大人,其实我们也不熟悉中原的城市。先前见这葫芦县里就有许多中原的商队,备了充足的货物,打算前往西域。我想,何不索性就把交易地点设在葫芦县,就与这些汉商交易,岂不是方便?”
陈奥眼前一亮,一拍额头,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两国的商人就在葫芦县交易,既方便了大家,又直接让葫芦县的经济得以繁荣起来。这就相当于在葫芦县设了一个榷场啊!不过陈奥又有些担心。私自设立榷场,可是违法的。外国商队一般都要进京朝觐皇帝,带有一定的政治意义。如果自己贸然把葫芦县打造成商品集散地,那么外国商队进京的就少了。皇帝会不会因此产生忌惮?
………………………………
第528章 招商
虽然还有些担心朝廷会不会允许私自与外国通商,但陈奥还是答应了蓝玉烟的提议,允许她就在葫芦县进行交易。
陈奥忽然想起后世的招商引资,想不到这种事居然也被自己碰上了。如果能把这种活动顺利组织下去,必然会造福百姓,也算是自己的一大功绩吧。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渐渐无话可说了。气氛立刻就显得有些暧昧,陈奥赶忙起身告辞。蓝玉烟起身将他送出房门,看着陈奥跟着婢女下了楼梯,她忽地轻轻冷笑了一声,喃喃道:“陈奥……哼,不过如此!”
陈奥觉得自己现在果真是一帆风顺,闲得无聊上街溜达,都能跟美女说上话,还能给葫芦县的人民办成这么一件大好事。如果葫芦县真的能成为东西方商业中心,到时候就算葫芦县的百姓不做贸易,他们光是接待各地的商队,也能赚的盆满钵满了。
现在葫芦县只是出于交通要道,商队不过是来临时歇脚。葫芦县的餐饮娱乐行业就这么兴旺。等到那一天,商队不只是路过,而是在此立足下来的时候,这座小城就再也不会是现在这种荒凉的景象了。
陈奥兴高采烈,哼着小曲儿往回走。路上碰到周捕头,特意吩咐了一声,让他派人对波斯商队进行保护,免得他们受到骚扰。
这是第一次外国商队在葫芦县进行商品交易,万事开头难,陈奥可不能让这件事搞砸了。周捕头答应下来,脸色却有些奇怪,暧昧地看着陈奥,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懂的”!
陈奥莫名其妙,回头县衙,又在门口遇到秦朗。他心头一动,心想,县衙那帮捕快眼高手低,吓一吓普通百姓还行,真要对付一些地痞流氓,无赖恶霸,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秦朗带的人,原来可都是盐帮的,好勇斗狠,比土匪还土匪。如果让他们去盯着波斯商队那边,万一有些捕快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他们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里,陈奥叫住了秦朗,吩咐道:“秦朗啊,你知道城里来了一队波斯商人么?你派两个兄弟,去福喜楼周围顶着一点,别让什么小偷小摸、地痞流氓一类的人惹麻烦!”
“哎!”秦朗答应一声,居然也用同样古怪的眼神看着陈奥。
陈奥奇怪道:“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周捕头也是……”
秦朗小声道:“大人,您还是要保重身体啊!您已经有五位夫人了,已经够操劳了。那波斯猫儿一看就不是容易降服的主儿,您可得注意啊!”
陈奥哭笑不得,道:“波斯猫儿?你是说蓝姑娘?她不是狐狸精么?”
“您也知道她是狐狸精啊!”秦朗一本正经地道,“我就说嘛!穿成那样,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滚!”陈奥苦笑一声,抬脚踹在秦朗屁股上,“按我说的做!”
秦朗拱手离去。陈奥摇摇头,想不到自己居然被他们以为是看上那蓝玉烟了。也怪自己当初同时迎娶五位美女,动静闹得太大了。以至于许多人都以为自己是个荒淫无道的知县了吧。
陈奥叹了口气,回到后院。想了想,先去了书房,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写了下来。看来自己的传奇故事,还会有很多精彩的情节啊。
写完故事,他才去跟几位美女一同吃饭。陈奥心无挂碍,将今天的事情对大家说了出来。
事后他发现,自己这个做法实在是无比明智。他的这几位老婆,可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这几个女人手眼通天,早就知道今天城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们自然也听说来了个波斯的狐狸精,正等着看陈奥会不会对她们隐瞒什么呢。
结果陈奥老老实实一说,她们这才笑了起来,一场风波消失于无形。陈奥暗暗感叹,看来以后什么事都不能隐瞒老婆啊!
吃过饭,陈奥将吴主簿叫过来,吩咐他给波斯商队提供一些便利条件。吴主簿自然没扣子地答应了。忙完这些,陈奥便无事可做了。对于贸易方面,他懂得不多,自然也插不上手。具体的事情,就让蓝玉烟自己去折腾吧。
陈奥暂且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又想起了那伙马匪一阵风。距离上一次一阵风作案,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一段时间以来,始终风平浪静。陈奥既感到庆幸,却也有些犯难。上一次的案子,并没有能够找到多少线索。如果一阵风再不出没了,那么自己想要抓住这伙匪徒,还真有些困难。
陈奥让冯虎带着人,每天在商路上巡视一圈,以保证商路的安全。前些时日,徐明华来建议过几回,让他将人撤回来。徐明华说,一阵风想来是见到官府动作比较大,有点怕了,说不定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陈奥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但他又不敢把人撤回来,万一马匪见他们的人走了,又出来犯案怎么办?
陈奥觉得有些进退不得。这时候徐明华忽然又走进大堂,手里还拿着一封公文。
陈奥请他坐下了,问道:“徐大人有什么事么?”
徐明华道:“州府的公函刚刚送到,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要我们务必保证商队安全,商路的通畅!”
陈奥皱眉道:“我们不是正在做这件事么?”
徐明华道:“大人,如今已经开春了。按照惯例,每年这个时候,各地的商贾都会结伴起来,组成商队,进行贸易。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出发,去往波斯等西域诸国逗留一阵子。一来一回,差不多正好到秋天,可以趁着天气刚刚转寒就赶回来。因此这个季节的商队是最多的。咱们负责葫芦县的安全,这个时候的压力也是最大的啊!”
陈奥恍然,点头道:“徐大人一直都是负责治安,这件事还要你多费心啊!”
徐明华道:“卑职分内之事,自然责无旁贷。只是大人……咱们县衙的人手本来就不多。以前这个时候,大家负责城里的治安,都觉得很吃力。如今您把一半的人都派到了外面,我怕……”
陈奥眉头一皱,有些犹豫起来。城里的治安当然重要,但路上的安全也不容忽视啊。万一一阵风趁着这个时候来劫掠一伙呢?
徐明华似乎看出了陈奥心中所想,道:“下官觉得,咱们已经巡视了这么久,一阵风这么久没能得手,必然不敢贸然行动了。而且这么多商队,互相照应。一般的马匪是不敢随便下手的!”
陈奥这才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让他们从明天开始,不要再去巡路了,专心把城里的治安维持好!”
………………………………
第529章 剿匪
同意了徐明华的建议后,陈奥还是有些不放心。好在他除了县衙的捕快、壮班等人手之外,自己还有一支私人武装。
当晚,冯虎回来之后,陈奥单独找到他,让他带上鬼隐会的人,依旧上路巡查。尤其是上一次出事的那个地方。陈奥觉得,既然一阵风选择在那个位置作案,说不定那里正是他们最方便下手和撤离的地点。他们轻车熟路,如果还想作案,很有可能还会选择在那里。
赵菱听了陈奥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她竟然提出,自己也要跟着一同过去,必要逮到这伙马匪。
陈奥当然不同意。结果赵菱却怂恿了宣宁与龙青苹一道。陈奥拗不过她们,再一想龙青苹和宣宁两人在千军万马中也能来去自如,小小的马匪自然伤不了她们。他这才同意下来。
第二天,三个女人便打扮成了男装,跟着冯虎一起出了门。这帮人一直都是以陈奥的随从身份出现,旁人也不会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