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自剑法中悟出的招数;配合她本身的轻身功夫;打起来如彩蝶纷飞;难以捉摸。两个人一走纯阳、一走至阴;阴阳相斗、刚柔相较;一时间倒也不易分出胜负。转眼间;两个人已经拆到了四五十招。
而在两人身旁;早在铁震寒和李莫愁刚一交上手便被逼以“恶狗扑食”躲开致命一击后;那兄刀守护在一旁的镖师们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个个挥刀向前。洪凌波眼见师父瞬间便被战团围在垓心;虽明知以师父的功力定然不会受伤;但依然提了长剑;左手挽了个剑诀;杀进了人群之中;跟那些大汉们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
第五章 焚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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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躲在一旁的密林里;看的是心惊肉跳。泡!泡小@说这犹如黑社会提刀火拼一般的画面让他这个从小只有挨打;从来没有还手份的人感到一股寒气直从心底往上冒。看着在刀光闪烁、喊杀声震天的战团中不时杀进杀出的洪凌波和李莫愁;萧遥实在是难以想象;不过是两个女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难道就因为“武功”二字?
战团中不时有被洪凌波的长剑刺中或被李莫愁的拂尘击倒的武师;他们或鲜血长流;受伤倒地;或天灵碎裂;脑汁迸溅;直接断气身亡。再看铁震寒时;他的一根狼牙棒也不如先前舞的那般绝妙凌厉了;想是这般沉重的兵器对于体力和内息的消耗是十分巨大的;而他长时间奈何李莫愁不得;虽然自己也守的滴水不漏;至今未受什么伤害;但看李莫愁脸色依然如常;一把拂尘挥动还是和刚开战时那般轻灵。照这般发展下去;铁震寒命定休矣。
察觉到自己所处的不利处境后;铁震寒忽然一咬牙;招招抢攻了起来。他明白眼下李莫愁攻不进自己;可自己防守之余;也同样无力再致伤李莫愁。时间一长;那就别说攻了;就是守起来;恐怕也没多少力气了。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使出一招“横扫千军”;顿时李莫愁难以抵挡;后退着飞了出去。但身边也有几名正与洪凌波搏斗的镖师被狼牙棒波及;当即口吐鲜血;横飞坠地而亡。铁震寒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见扫退了李莫愁后;立即聚气于掌;运出独门心法;借力手中棒柄;爆喝一声;狼牙棒被直挺挺地插进了地面之中;没入泥土三寸有余。铁震寒使出的;正是他的看家绝技“撼地功”。
李莫愁见铁震寒使出横扫千军时;心中便已然料到他会绝地求生;把性命赌上用出此招。因此一见铁震寒插棒入土;当即迅速倒飞了出去。这手撼地功是铁山镖局压箱底的本事;凭着这一招;铁山镖局才闯出了今日的赫赫威名。施展此招时;镖头需以手中兵刃插入脚下地面之中;同时以自身内力传入兵刃;运用独门心法牵引内力进入地面;引动裂土之力;从而以镖头自身为中心点;以强筋内力影响四合之敌;且内力越深;功力越强;影响的面积越大;效果也更为显著。铁震寒身为铁山镖局二当家;功力之强自不在话下。只见李莫愁虽然神情警惕;在铁震寒刚动手时便已经退开;但这撼地功能被作为铁山镖局的看家本领;自然也非等闲之技。李莫愁身体虽然已经急急退开;但地面上的波动比她的速度更快。一圈圈波纹自铁震寒脚下扩散开去;引得地面不住轻颤;发出轰鸣之声。这一次铁震寒施展的撼地功比之前一次施展;不管是效果还是范围都远胜上次。李莫愁眼见自己瞬间便被巨颤的地面笼罩其中;便赶忙运功相抗;用以缓解那种剧烈的头晕目眩之感。而在李莫愁运起轻功远远退开后;铁震寒的撼地功失去了正面的内力牵制;瞬时间;不管是身在战团中的洪凌波;还是躲在密林中的萧遥;都再也无法对抗铁震寒的撼地功;扑通一声;双双摔倒在地;连铁山镖局那些正与洪凌波相斗的镖师们都没能幸免。
少了兵刃相交之声;场中一时倒也安静了下来。除了从地面上不断传来的轰鸣之声外;再无其他的声音。李莫愁双脚站在地面上;内力运转一刻也不敢松懈。她知道;一旦稍有失手;对方内力侵体;自己神志丧失;那么唯有死路一条。此刻;只剩下跟对方拼内力这唯一一条路可走。主意已定;李莫愁再不多想;内息转眼间便催转到了极致。
另一边;正在施展撼地功的铁震寒正紧紧盯着李莫愁的一举一动;一耽现对方有任何心神失守的迹象;他就会立马提棒冲上;瞬间击杀对手。但街了片刻后;他的额头已经见汗;颗颗泪水顺着面颊吧嗒吧嗒地滴落在地面;可李莫愁却并没有任何落败的迹象;这让铁震寒惊异无比。要知道;这撼地功之所以威猛如斯;能够大杀四方;全靠施展者以本身内力为基础;注入土地之中;从敌人足底这一人身最薄弱的地方攻入敌体;杀敌制胜。人足虽小;但双足却分布有六大经脉;连着肝、脾、肾、胃等内脏;还有66个穴位;贯通全身血脉和经脉;个个都是能影响身体各个部位的大穴;因此;这撼地功才会成为铁山镖局立足江湖的最大杀招。可是;铁震寒运足内力施展此招;本以为能将李莫愁立斩马下;但两人已经街了一顿饭的工夫;李莫愁却依然毫无败象;反而是铁震寒自己;由于撼地功对于内功修为要求极高;以他的功力;能支撑这一时三刻已是极限;时间再长的话;除非内力更为深湛。但他既无此修为;眼下自己反而要到极限了。在对李莫愁那深不可测的功力暗暗惊叹之余;铁震寒自己也是心急如焚。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要成最后那刀俎之下的鱼肉了?
豆大的汗珠顺着铁震寒的脸颊就像是下雨一般落到了地面上。感受着体内那只剩薄薄一缕的内息;铁震寒牙关一咬;本欲再强行抽取一些;将撼地功支撑地久一点;但终究天不遂人愿。只见他突然惨叫了一声后;口吐鲜血;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显然是再也撑不住了。而随着铁震寒撤去功力;地面上的波纹和轰鸣之声也顿时消失无踪。四下里突然一片死寂;连呼吸之声都没有传出丝毫。
李莫愁其实应付得也很是艰难。她与铁震寒硬拼内力;既无法挪步;也不能有其他动作;只能身立原地;心神内沉;目视五脏;全力调动内息的运作;来与那些攻进体内的铁震寒的内息相抗。这时;就算是丝毫不会武功的萧遥;只要一掌或者一拳打在她身上;扰乱了她内息调运;便能当场要了她的命。可惜;其他人都被铁震寒震到了地上起不来;而铁震寒自己因为需要引导内力裂土入地;也不能移动分毫;因此;这僵局只能等到铁震寒或是李莫愁其中一人内力不支才算结束。李莫愁全力对抗铁震寒那威猛绝伦的内功;几次差点要失守;最后全凭着几十年来深厚的内功修为熬了过去。等到铁震寒体力不支;撼地功撤去之后;李莫愁迅速调运内息;简单在全身经脉里走了一圈;把心神和周身经脉彻底了稳定了下来后;目光微凝;出手如电;转眼间便跃到了铁震寒身旁;拂尘加力;直挥而下。铁震寒看到李莫愁跃过来时便已经有所动作;竭力阻挡。但他内力损耗过甚;全身上下一点劲也使不出来;兵器狼牙棒更是驱使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莫愁拂尘打到;顿时鲜血四溅;铁震寒命丧当场。
收拾了铁震寒;李莫愁再无忌惮。她挥动拂尘冲入战团救出洪凌波后;师徒二人很快便将剩下的那些武艺低微的护送镖师们斩杀一空。恰逢此刻日影西斜;红云漫天;整个世界仿佛都像蒙上了一层火红色的布幔。道道霞光穿过树林;照射在了这条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的路上。死去之人的鲜血把路面染成了一块块红黑相间的印记;被霞光一照;不显狰狞;反而多了一种古朴苍重之感。这场绚丽的杀戮已经结束;而那抹残忍的鲜艳却渐行渐远;随着林间百花怒放;娇艳欲滴;这真是残阳如血;愁云对天;苍山万里尽朱赤;空路断肠;路人难归;啼血染尽旧颜花。
收拾掉最后一人后;李莫愁坐在插着镖旗的那辆马车厢板之上;取出手帕;将额头眉间和脸颊的香汗轻轻拭去。刚才的一场搏杀虽然看上去并不十分凶险;但铁震寒以撼地功强迫李莫愁与自己对拼内力;却是李莫愁没有想到的。她本以为对付铁震寒这样的角色;单使外门功夫便已经足够了;岂料对方也知扬长避短。若非李莫愁功力深厚;恐怕真有折损在此的危险。
而在李莫愁坐在马车上休息的时候;洪凌波则赶忙跑到了一旁的密林之中。开战前;她让萧遥隐蔽于此;毕竟刀剑无眼。但铁震寒那撼地功之利害却着实出乎洪凌波的意料之外;凭她的功力居然完全无法相抗衡;当时便被震倒在地;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但她在倒地之时;脑海中想的居然并非自己的安危;而是躲在一旁林中的萧遥的情况。此刻外敌已去;洪凌波便赶忙奔入林中;却看到萧遥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洪凌波见状大惊;赶忙将萧遥负在背上;背到了李莫愁身边;说道:“师父;你瞧瞧他吧。”
李莫愁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又闭上了。她说道:“没事;死不了。”
听到师父如此说;洪凌波心中稍安;挨着师父盘腿坐下。正准备调息休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在萧遥衣服中掏出那装着通明强神丹的瓷瓶来;倒出丹药;喂在了萧遥嘴里一颗;这才安心坐下运功。
直到夕阳终于缓缓沉入了地平线下;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整个世界便已经陷入了一片昏暗当中;李莫愁师徒运功方休。洪凌波张口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后;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已经醒来;正坐在自己身边的萧遥;惊喜地说道:“你好了。”
萧遥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此刻;他依然感觉胸口压抑;烦闷欲吐;反正是左右不舒服。
看到萧遥无事醒转;洪凌波又对李莫愁说道:“师父;铁掌帮的东西咱们已经拿到了;这就看看吧?”
李莫愁说:“不急;先把这里收拾干净了之后;寻一个安稳僻静的所在;再找不迟。凌波;把这些尸体烧了吧;免生事端。”
“是;师父。”洪凌波应了一声后;便开始动手搬运师徒。李莫愁则赶着两辆马车;缓缓向来路行去。
萧遥长这么大;架是没少打;但尸体却真是头一回见。借着天边微光;萧遥看到脚边躺着一人头脑迸裂;血肉模糊;半颗脑袋都已经没了踪影;当即胃中又翻腾了起来;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
“萧公子;你跟着师父先走吧。”洪凌波说道。
“算了;我帮你吧。”一想到跟李莫愁独处;萧遥顿时吓得回过了神。他看到洪凌波一人处理尸体;便也上去帮忙拖拽。不多会;二十余人的尸体便被堆放到了一起。洪凌波找来柴草;在尸体堆外面铺了一层后;拿出火折子点着柴草;顿时火光冲天;浓烟卷卷;在这漆黑阴冷的山谷中犹似一个小小的太阳般。
“走吧;咱们去找师父。”看着大火已经完全烧了起来;洪凌波拉过花驴;对萧遥说道。
“嗯;走吧。”说着帮洪凌波牵过花驴;两人并肩而行。
第六章 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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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来路;两人很快追上了李莫愁。萧遥牵着李莫愁师徒原本作为坐骑的那两头花驴;而李莫愁自己则坐在插着镖旗的那辆马车上;第二辆便交给洪凌波去赶;三个人各乘一驾;看起来竟也颇有规模。两辆马车前后而行;两头花驴在侧跟随;脖间挂着的銮铃清脆、蹄声悠扬;倒也颇有一番情致。
夜晚的山间明月高悬、清云飘荡;山路左侧是浩浩沅江之水连绵不绝;而江水也随着地势的勾转曲回;拍岸之声时而如嗫嗫低诉、如喧喧嘶鸣;时而却又默然无声;不知所踪。萧遥借着清亮的月光;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山中美景;不由有婿神。
“姓萧的小子。”突然;萧遥听到李莫愁如此说道。
“啊?您叫我?”萧遥反应过来后;语气谦恭地说道。
“我问你;你从哪来?”
“南阳。”
“到哪去?”
“我……”萧遥顿了一下;心中暗暗想道;我只是出来旅游的;却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地方;具体要去哪;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不回答的话;看李莫愁的脸色;恐怕不会放过自己的。想了一下后;萧遥说道:“我只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并没有具体的去向。”
李莫愁扭头盯了萧遥一眼后;又问道:“你师父是谁?”
“我没有师父。”萧遥照实说道。
“你敢骗我?”李莫愁的语气顿时冷了下来。突然一阵山风吹过;萧遥瞬间浑身冰冷。
“没有;我没骗你;我真没师父。”萧遥口不择言;赶忙说道。
“还敢抵赖?”李莫愁突然身形一晃;只见月光下一道黑影划过;萧遥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胸口上一阵酥麻;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整个人也被这股劲力从驴背上撞飞;摔倒在了地上。
“师父;不要。”洪凌波看到师父突然出手;萧遥跌落在地;赶忙跃下马车上前查看。她跑到萧遥身边;看到萧遥虽然面带痛苦之色;但显然性命无忧;心中先是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才抬头看向李莫愁。但见李莫愁目光阴桀;脸上若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