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腰间的皮带。刚把杯子放回桌上,又将皮带解下,就听外面噔噔噔的跑过一个人来,停在小舱门口喊道:“请那位姑娘出来说话!”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也只好先和张先生说了声抱歉,便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外面,却发现这时船已停在一个小小码头上,大舱前面的甲板上几乎已经站满了人,而跑来传话的水手只说了句让我过去那边,就又跑开了。
正要起步,却发现张先生也跟出了舱来,没等我开口,张先生就先说道:“好象很热闹的样子,一起过去看看如何?”我当然没理由拒绝,于是就答应了一声,两人并排朝那方走去。
走过去一问,却原来是因为前面我与那拿流星飞锤大汉的打斗,破坏了上船时曾经告诫过的船上规矩,因此这便要将我赶下船去。这时那笑眯眯的洪船主并没有出现,一个干瘦枯高总管模样的人将一半船资交还给了我,让我马上就下船去,以免耽误了其他客人的行程。
我也不想辩解什么,和张先生道了别,又说了几句话,这就要下船而去。那总管模样的人却好象是嫌我太拖沓,狠狠“哼”了一声,然后抬起脚来,在我站立的船板上重重顿了一下。张先生此时也貌似不经意的向前迈了一步,也站在了这块船板上,又对我说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
走下搭板后,站在码头上和张先生挥手告别时,正看到那总管模样的瘦子气急败坏的转身走掉,然后在几声轻微的木板断裂时的脆响中,大船又起了锚,当我放下不断挥舞的手臂时,船已消失在了曲折绵延的大江之上。
看来只好再找一艘去泸州的客船了,我在心中盘算着,如果走陆路的话,川中山峦绵延,起码会比走水路多出一半路程,而且需要更多的路资。我的本性是不允许自己多花钱的,于是找船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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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在码头上打听了半天,只说今天会有一艘商船在这里加水,客船是一概没有,而且一般客船也不会停靠在这个小码头上,如果想搭乘的话,只能乘小船再往前行,到达下一个大点的码头去。再一打听,原来那些小船专在这里等这种营生,个个都是宰客没商量,抓住一个算一个,心黑的很。
看来现在只剩下两条路,一条是去乘小船被宰一把,另一条则是从陆路走,得花更多的时间和金钱在路上。这两条路我都不想走,看来只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让将要到来的这艘商船搭我一程了,可惜问过了这商船的规模后,我也知道这个是希望渺茫的事情。
等啊等啊,终于等到这艘大商船了,远远望去,这船真的好大,几乎和那艘载满江湖人士的巨型客船差不多大了。但我却宁可这艘船小一点才好,越大的商船,规矩也是越多。一般小点的商船为广结善缘,还为了可能拉到的商客,故而顺便搭乘一两个单身乘客也是常有的事。而大商船一般做的都是固定买卖,除非你是什么名人或者与老板有什么关系,一般人等根本不要想能上到船去。
等船靠岸后,我走上前去问了问船上下来的水手,果然,这艘陈记商船从来都不允许外人上去的,甚至到了地方接货时,双方也只在码头上交易,并不登船。看来只好去找那宰人小船了,我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去,那商船上却气喘喘嘘嘘的跑下一个人来,朝我这边叫道:“那位姑娘请留步!”边喊边继续跑,好几次还差点摔倒。
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跌跌撞撞跑到我身边的这个人,我开口问了句:“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那人喘了几口粗气,才稳定住情绪说道:“不知姑娘是否需要搭船离开,如果是的话,请跟我来。”说罢,便摆了个请的肢势,等待我的回答。
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了,我也没多考虑,当下就回答说是,抬脚跟那人走向商船时,脑中已经开始计算能省下多少钱来。
可刚从搭板上到船舷后,我伸出的脚却又缓缓收了回来,那位曾经在行船中见过的白衣骑士,正站在对面……
第一卷 学成文武艺 第九章 舟行
…………… 看见此人,第一个想法:赶快转身走,不搭这船了。第二个想法:就这样走掉的话有点太欲盖弥彰,或者应该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找个借口离开。第三个想法:眼前这个人看样子比我还紧张,怕是我一说话就会把他吓走,是不是要找个事端做借口离开呢?
正当我犹豫该当如何离开这个问题时,江面上忽然传来一句清亮的笑声:“呵呵,磨磨蹭蹭、婆婆妈妈岂是我江湖儿女形状,若小姑娘是准备去到泸州,不妨和我同撑小舟顺江而下,也可领略一下这江中骇浪和沿途美景,岂不快哉。”
我谔然抬眼望去,只见离这商船十几丈远处,有一叶小舟正随江中风浪起伏,舟中所站身穿黑色衣裙,头戴黑纱斗笠的女子,正是发话之人。见这女子装束与我有三分相同,先就生出几分亲近之心,再看那叶小舟在这大江中虽随浪起伏,但船身却并无倾覆之虞,而且说完话这片刻,江水滔滔朝下游流去,这舟却还能保持在原位不动,这份操舟之功怕也是冠绝天下了。
此情此景,顿时让我心中升起一股豪侠之气,当下说了声“借此物一用。”未等船上众人反应过来,随手抄起竖放在船舷上的一节竹片往那江中一抛,身形也同时随那竹片疾射而出,飞出几丈后堪堪就要落入江中,脚尖刚好在先行落在江面的竹片上轻轻一点,待那竹片被江水冲得无影无踪时,我已落在了小舟之上。
小舟微微一晃马上恢复了平衡,看来这船底似乎坠了重物。那女子看我飞身过船的手段,先喝了声采:“好俊身手。”然后将手上长篙在水中一划,这小舟便如一支利剑平贴着江面飞射了出去。竟然用篙?我感受着飞舟速度的同时也惊异起这撑船的工具来,按理来说长篙一般都用在比较浅水的地方,用来划水还不如一只小桨管用,这女子功力在此即可见其一斑了。
再看看舟上装饰,镂空小窗、篷盖也做成了仿古之状、窗上还垂下两条红绫飞沿,舟身两侧也刻满了花鸟鱼虫各式图案,怕是这小舟还真是一支长篙泛舟湖面那种,不知为何竟然会被这女子驶入了大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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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女子并未回头,此时却开口说道:“这小舟本是那豪官女眷游湖所用,如今却被我用来代步江上,也算物尽其用了,呵呵。”我微微一笑,接口道:“敢问前辈姓名,也好晚辈称呼。”那女子犹豫片刻说道:“我有一真一假两个姓名,真名只说与知交好友知道,你我现在还不熟悉,就将假名告诉你吧,你叫我卓一韦即可。”
说假名还将原委告诉对方,这位卓前辈还真是有趣的很啊,而且听话语之间语气真诚,毫不做伪,如此奇女子,顿时让我好感大增:“却不知卓前辈此去泸州是否也是为去找那秘籍下落,若是的话,不知晚辈龙五可否与前辈同行。”
这位卓前辈听我说完,轻笑一声说道:“所谓的秘籍是否真有尚还两说,即使真有什么秘籍又与我何干,我是看你这小姑娘在码头上问东问西毫不避讳,和我以前颇有几分相似,这才决定载你一程,我去泸州另有别事,却是不能告诉你了。”
听她说看到我在码头上所做的事,让我很有些惊奇,当时我差不多把那个小小的码头都转了个遍,根本就没看到这艘小舟和这位卓前辈,当然,或许是我当时心太急,故而一不小心漏眼没看到也有可能。又问了几句不打紧的闲话,我便静下来仔细欣赏起这江中的景色了。
这时的江面还算风平浪静,但即使有些浪也并不能对这小舟造成什么阻碍,因为这小舟现在几乎就是在浪头与浪头之上飞窜,想来前面那段急流区虽险,但照现在小舟这势头,过那里时只怕也是如履平地一般。
渐渐这小舟就将先行出发的不少大小船只都超了过去,我在这舟上还不觉,想来那些船只上的人或许会把这舟当成什么贴江而行的飞鸟大鱼之类吧。“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真是对我此时感受的最佳写照,如此高的速度,还是逆流而上,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一点疲乏的样子,看来是又让我遇到一位高手了。
羡慕呀,好生羡慕,这样的潇洒做派,若是没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大概也无法如此潇洒吧,现在还是程朱理学统治下的宋代,普通人家的女儿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缠脚也越来越盛行,如这位卓前辈潇洒的也大概都是凤毛麟角了。再一次的哀叹,我现在完全是身在宝山无法取,小龙女身上本来有着不弱的内力,超级的轻功,最强的剑法,可惜我现在除了经常能锻炼到的轻功外,另外两项根本没办法发挥出来。
古墓不敢去,少林寺不让女香客进,这就断绝了我与当世两大绝学见面的机会,也曾经随便找了点拳谱剑谱,翻了翻却又觉得太粗浅没学。这次入川,一大半是为了绿蕊,也有几分是为了自己……
等我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小舟的速度降了下来,而且正往旁边的码头靠去。“我得去别处办事,先就把你送到这里了,已经有机会再见吧。”说完,那位卓前辈已经将小舟靠到了码头一角。
我连忙跃上了码头,刚要开口道谢,那卓前辈又开口截道:“今日我帮你,说不定明日就是你帮我了,所以休说这个谢字,找船去吧。”说罢,长篙一划,小舟飞速离开了码头,很快便消失在了码头前方一条支流中。
感叹一番,我才回过神来前去找船,因为这码头不小且离泸州已经很近,很方便我就找到了去往泸州的客船。等船、上船、交钱,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就这样不到半日工夫我就来到了泸州。
上得码头,我正要往城中去,正在这时一艘大船进了港口,仔细一看正是先前我乘坐的那艘洪家客船,原来那小舟竟然连早几个小时出发的这艘船都甩在了后面。先前在船上曾经承那位张先生不少情,现在正好还能叙谈叙谈,于是我就等在了码头上,可是等了好久,船上的江湖人物一拨拨的都下船离开了,也没见张先生下船来。
正当我奇怪时,从船上下来一人却吸引住了我的眼球,身高体壮满脸胡须却眼神飘忽不定的这个人,正是在船上袭击我,弄的我被赶下船的虬须大汉,为什么我被赶下去了,而他没有?看他神情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人逮到。看他没注意到我,我就悄悄跟在了这个人的后面,想看看他要去哪里。如果有机会,就教训他一下,以报答他在船上偷袭我之情。
跟着跟着,却发现这人分明是绕着江岸转了一个圈,要不是他在前方停下来神色鬼祟的钻进了树丛,我真以为他是故意带着我转这一圈的。我来到他钻进树丛的地方,看了看,虽没发现什么陷阱之类,但还是不敢大意,看旁边有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正好遮蔽身形,我便轻轻一跃跳上了大树,拨开树叶往下一看,正看到那虬须大汉从树丛前面一圈沙地中跳上了看样子早准备好的一条小船上,飞速划着离开。
第一卷 学成文武艺 第十章 洞庭无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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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已经不可能追上,叹一口气刚要跳下大树,这时下面树丛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貌似有人或动物正向这边行进过来。透过片片阔叶间的缝隙向下看去,晃动的树丛中一点不太醒目的墨绿色头巾映入了我的眼帘。
这绿色头巾的主人此时仿佛在寻找一个躲藏的地方,一会在那片小小沙地前的树丛中伏下身形,一会又站在了旁边一棵大树的后面,最后竟然朝我所在的这棵大树爬了上来。
我戒备的握住了腰间黑剑的剑柄,从叶间缝隙打量着这个戴绿头巾的人,随着他慢慢爬上来,这才看清,原来是个穿一身与头巾同色墨绿衣裤的老者。从这老者的行动来看,好象他并不通武艺的样子,爬到这树一半已经气喘嘘嘘了,待到爬上树冠上方一点,好象已经没力气再向上爬了。
他此时离我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我也不担心这老者能透过枝叶看到我的身形,怎么说我也是一身绿衣,虽不比他这身墨绿更能隐藏身形,但没些目力,想要发现我却也很难。
好奇的看着这老者跨坐在树杈上后,又看他接下来的一番举动,先从怀中掏出一节竹筒和一个纸包来,接着撕开纸包将一些黑色粉末倒进了那竹筒中,再折了根树枝伸入竹筒内捅了数下,扔掉树枝从嘴里吐出一个小小铁珠,在身上擦拉擦干净,才将铁珠放入了竹筒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