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唐月满头的汗水,躺在地上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微微皱眉,横了一眼那踢唐月的男子,“去看看他。”
那男子迟疑了一下;走到唐月身前有些粗暴的将唐月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唐月脚步不稳的跄踉了两步才算站稳;还没缓过劲来;下一刻又被人一脚踢中腿弯重重跪在地上;心头不禁怒火大炽。
抬头一看,是个头脸都蒙着布巾的男子,只留一双冷漠的眸子在外面,看着唐月的时候眼中像结了冰霜。
不用问这就是传说中藏在暗处保护主人的暗卫了……
张开手看了眼手上的血渍,唐月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刘煜,看他瞪着一双眼在看他,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完全没有了平常的清雅悠然,而是一种带着压迫性的气息俯视着他,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威慑力。
可惜唐月神经太粗感觉不是很灵敏,没有什么惊心之感,看了眼刘煜,气色不是很好倒也没什么不妥,不要再说他狗腿了,被人家罚还关心这人的身体,全当他敬业好了。
想来刚才的突发事件,也是因为今天的阴冷潮湿天气所致,又瞅瞅那两个比他更狗腿的人,唐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让他跪着他可不干,反正搂子也捅了,看刘煜那脸色怕也让他没有好受,所幸捅到底。
唐月坐在地上看刘煜,刘煜却是气到极点反而平静下来,见唐月那眼神还是倔强的不肯有一丝软弱,冷冷一笑,“唐月你以为本宫还会如何纵容你?”
唐月挑了下眉,“你纵容我?纵容我什么了?”
“大胆!”旁边的灰衣人厉喝了一声,唐月翻了个白眼,“少废话,你当唱戏呢,要罚就罚……”
刘煜是真的气极了,脸上一沉,“唐月你太无法无天了,几次冲撞本宫,对本宫毫无礼数,本宫念你外邦之人不与你计较,你倒是不知收敛,今日便好好给你些教训,给我拖下去重重的打。”
许东允一直守在帐外,今天也是他看刘煜来了火气特地去给唐月通了个气,却没想到闹到这个地步,听刘煜要打唐月,忙走进来为唐月求情。
却不想唐月根本不理他的眼色,听他相劝还不容刘煜斥喝,自己倒站起身来,“许大人不必废事了,唐月领罚。”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许东允暗叹一声,这唐月是个倔脾气,可是脾气再倔也不必跟太子杠上,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把太子气成这样这一顿打有得他受的。
刘煜果然是气得不轻;下令对唐月杖责五十。而唐月也没有他表现的那样有志气;杖刑五十对于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就是死刑;况且还是他这么个内伤外伤一堆的人,所以他只挨到第五杖时就被打晕了过去。
刘煜也没想到唐月会这么虚弱,许东允来报时还余怒未消,连理都不理。许东允看唐月确实伤的不轻,唐月的内伤不轻反复几次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晕过去怎么也救不醒,便擅作主张让唐月带的弟子又派了军医来看。
唐月内伤外伤一起发作,来势汹汹一昏竟是三天,也不知卢洛羽每天为了他落了多少眼泪,就让唐月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整夜的守候虽然也帮不上忙,可是他却固执的不愿合眼,生怕唐月会出个万一来。
刘煜过了两天消了气,这才想起唐月来,可是走到帐门口又犹豫了,倒不是他对唐月有多大亏欠,而是他怕见卢洛羽那张泪脸。
卢洛羽是卢相的爱子,在他眼皮下受了伤他心里本就有愧疚,而唐月在卢洛羽心中的位置他最是知道,如今唐月昏迷都是拜他所赐,这两天他便听三个太医说卢洛羽伤势不稳,这自然都是因为唐月所致,让他现在去看卢洛羽,那就是让他送上门去受白眼去了。
在门口走了两回,还是作罢。
唐月总算在第四天转醒,只是没想到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竟是沧行。
帐中的卢洛羽和另一个随着自己来的小弟子都昏睡着,看样子是沧行用了什么手法不想让别人看到他。
唐月皱了皱眉,“你……你怎么在这儿……”嘶哑的嗓声一说话就干涩的直疼。
沧行一脸促狭的笑意;大刺刺的就坐在他帐中的桌子边上;唐月看看天边还是大亮;这家伙竟然还穿着如此醒目的黑衣服;敬业也不在服装上吧。
“我当你这么心心念念的赶回来是为了什么;原来是想念这里的棍子,嗯……”瞄了一眼一边挨着唐月趴着的卢洛羽,“还有美人在怀……”
唐月不耐的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卢洛羽,感觉他呼吸平稳只是睡着了才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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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桌上的水杯,沧行也望了一眼倒了杯水递给他,唐月忙把水倒进嘴里这才舒了口气,“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换身衣服,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是不是?”
沧行上下看了一眼衣服,觉得没什么不妥,也不理会唐月的抱怨,皱起眉头,“唉,你回来就是为了挨打的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帮忙的,你现在这样,我兄弟怎么办,你几时能回去?”
“你有没有人性,我受伤哎,你不慰问两句怎么跟催债的一样。”不耐的瞪了一眼沧行,指着一边的小柜子,让沧行找出一个小包袱,“这个你先带走,这是我配得可以暂时抵抗药力的药丸,和你们吃的那种不同没有什么坏处,先拿去。”
“那你呢?”
我又不是你爹,唐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看沧行有些不高兴的瞪着他,有些头疼的看着他,“老大,你好歹让我休息两天吧,我身上有伤哎。”
“与我何干?”
唐月嘴角一抽,没人性……
吸口气,“我会早些回去的,你先走吧,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私通外贼呢。”
沧行哼了一声,掂了掂包袱就要出门,唐月又忙喊住他,“那个……|”
“什么?”有些奇怪的问着,沧行停下脚步,看着隔着帐席有个身影正慢慢接近。
“那个……回去别跟林静叶说我的事,他要问了,就说我快回去了。”
回头又盯了一眼唐月,沧行翻了唐月一眼,身子一拨向上一掠竟像一只壁虎一般贴在了帐顶。
随着他的身影拨起,一个人猛然拨开帐子钻了进来。
唐月的报复'VIP'
“唐月,你醒了……”来人一裂嘴,露出白亮亮的牙齿。
唐月眨了下眼,看着突然钻进来的朱亮,“呃……是你啊……”不敢抬头去看那贴在帐顶的沧行,一颗心忽忽悠悠的;生怕朱亮发现了沧行的存在。
他和朱亮也算有些交情;可是有些事是不能靠交情的;他的身份特殊而朱亮则是个地地道道的汉曦军人;能否让他相信自己的解释唐月没那个把握;毕竟沧行的身份也很传奇;有谁会相信肉票会和绑匪是朋友关系;况且他们还不算朋友;太难解释。沧行也不愿让人见到他;所以唐月还是不想尝试这个冒险。
干咳一声,唐月轻轻一笑,看着朱亮手里的篮子,“这是什么?”
“哦,是卢大人的饭菜,没想到你醒了,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去给你叫军医去。”
“没问题,呃……能帮我倒杯水吗?”把手里的干杯子递给朱亮,朱亮笑着正要转身,唐月又道,“我嗓子不舒服,帮我放点糖,在柜子里。”
“好!”毫无疑心的,朱亮跑到柜前去翻腾,唐月向上望了一眼,只见沧行就像一片羽毛轻轻落下一掀帘子便掠了出去。
唐月看得咋舌,这功夫……这功夫……
朱亮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还在晃动的帘子,又看了眼尚未回神的唐月,眼中一闪,“糖,是这个小罐吗?”
“哦……就是那个……”唐月忙应了一声,看朱亮望着他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可是看他神色无异也安下心来。
将糖水交给唐月,朱亮也在一边坐下,开始和唐月聊闲话,唐月许久没和朱亮见面,也算聊得投机,可是聊着聊着还是聊到了现在军中的一些事情上。
“上次袭击卢大人那些人就是附近的一些流民,也不知什么武林人也掺和了进去,这才误伤了卢大人,殿下前几天就派人去查探了,只是见到一些百姓却没什么可疑的人。”
这样一说起来唐月又想起了那只药瓶的事,“那殿下是怎么处理的,把那些百姓怎么样了?”
“那是些躲避战乱的百姓,殿下也没下狠手,只抓了那些个领头的重罚了,还送了些粮食给他们也不了了之了,那些帮忙的武林人士早没影了,罚他们也没用。”
唐月挑了挑眉,这刘煜收买人心的功夫到是不低,“殿下还有闲粮送给那些流民,这么大的军队自已还得算着过呢。”
朱亮嘿嘿一笑,“殿下这招叫收买民心,恩威并施。让他们知道咱们汉曦军不是烧杀抢掠之军,能给他们安定的生活。在这南边有片林子,殿下允许那些山民为大军打柴,还给发工钱,现在许多流民都慢慢聚集下来,自己开始修房造屋,要安定下来了。”
唐月一鄂,“啊,打柴,我记得这些事不都是咱们自己人在做吗,为什么要花钱顾别人来干?”
朱亮张了张嘴,摇摇头,“这个……先生没听说吗?”
唐月一脸茫然的摇摇头,“我才刚回来能知道什么?”
“嗨,殿下调走了快一半的军力,剩下的军士都要守护出巡,只好让那些百姓干些活也算给他们一些活路。”
“一半兵力?”唐月有些吃惊,这次刘煜率大军前来不是誓要拿下菘南的吗,怎么会突然调走那么多兵,虽然这些兵对付菘南的守军也不算少可是要和天煌抗衡确是……
“是啊,听说天煌军队兴兵十万要去攻打雾城,泉州才刚被汉曦收复不久,要是雾城被破那泉州也保不住了,殿下就是派兵去救雾城之危。只是……离雾城最近的大军也需三天才能饶到天流河到达雾城,我们从这儿出发不知赶得及赶不及……”朱亮有些忧心忡忡的。
唐月皱眉想了一会儿,他倒是去过雾城的,那里也算是个重地,前后两条官道,要到泉州必要先到雾城,可以说守住了雾城就守住了泉州的一面。
“雾城没有驻扎军队吗,从这儿出兵援助实在是有些太远了。”
“可不是,雾城只驻了五万兵士,是万万抵不过天煌的大军的,听说这次去打雾城的还是天煌有名的将帅郭天煦,那可是支常胜大军,此次天煌出兵是志在必得。”
唐月愣愣的得盯着朱亮半晌不知脑子里都在转些什么,倒是把朱亮瞧得极不自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那张粗脸,瞌巴着问道,“怎……怎么了……”
唐月摇摇头,“你去给我拿张图来,我想看看。”
朱亮愣了一下,“你想看地图……”
“谁想看地图啊。”一道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飘了进来,许东允虽然脸色还不是很好,精神倒是不错,见到唐月还是那副温和的笑脸,“唐先生你醒了?”
“许大人。”朱亮也和着唐月抱拳问候了一声,许东允笑着回了一礼在一边坐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先生说要看图,是想看看地图解闷吗?”
唐月也笑着挪了挪趴累了的肩膀,“解闷也不能看地图解闷,那东西只会越看越闷才对,只是听朱亮说殿下派兵去解雾城之危有些好奇……”
“原来如此,没想到唐先生也喜欢研究军事,在下这里倒是有一份来着,唐先生想看看吗?”
唐月抬头看着许东允那一脸诚恳忠厚的笑脸;挑眉一笑;“好啊,倒是没想到许大人随身带着这东西。”
朱亮在一旁看得两人心中也是忐忐,却没有主动告退,站在了一边。
许东允果真从怀里拿出一卷图来,图上各处城填写标重极是细致,唐月看了半晌,指着图上一条黑线,“这就是天流河。”
许东允点点头。
唐月细看了一会儿,“我听朱亮说……呃,朱亮告诉我算不算泄露军事机密?”
许东允愣了一下哈哈一笑,“先生说哪里话,这事军中人尽皆知恐怕连对方也是知道的,何来泄露一说。”
“那就好,不然几十军棍可不是好挨的。”唐月说的轻确让人觉出他的报怨之气,许东允只当没听到。
“听朱亮说大军也绕过天流河去救雾城?”
“确是如此。”
搓了搓下巴,“绕过……”手指又在图上滑动几个来回,最后停在了另一个地方,轻轻敲了敲,“绕过岂不是太费事了,为何不直接过河?”
许东允轻轻一笑,“先生也是东源人,自是该听说过的这天流是东源的第二大河,终年流水不息奔腾不止,即使冬天也不会结冰,想要渡河必要乘船,可是我们那么多人,若是乘船更是耽误时间,况且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多船,短时间内……”
唐月抬头看他一眼,“谁说要坐船?”
许东允一鄂,“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