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肉徒,可也有和您一样能细品清淡的雅客。”
承阳笑地一派风雅,随意在一开阔的凉亭内坐下,随行的只有我和那主人两人。承阳坐下后,我也摇着扇子在另一侧坐下,有趣地看着这一幕。主人此时仍恭敬站着,却已稍稍抬眼,望向承阳的一眼已非寻常。是啊,这话中的深意,这位大人应该听懂了吧,晋王殿下在表明,自己和那些“不识货”的“俗人”可不是一路,他能识得你这个“不受众人待见”的“牛肉汤”!
是这个意思吗?
主人那一眼很匆忙,犹疑惊诧都在那一刹那,我看清楚了,相信承阳也看清楚了。也许主人此时更想听到下文,可承阳同志又开始四两拨千斤,
“王大人,您相信海枯石烂吗,”
靠!老子要是正在喝茶肯定要喷他一声,他这是问的什么?!
呵呵,王大人显然也被吓着了,这次抬眼一点也不沉稳了,完全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点也不受影响的少年皇子,
“臣,臣,…”
是难为个大男人了,你让人家怎么答嘛,
可承阳同志又是忒艳丽的一笑,很真挚哦,“不瞒大人,小王曾经是不信的,海其实很容易枯,石,也容易烂,雨水,很可能不再来,沧海,不会变成桑田,海枯石烂的永恒,原来不存在。可,现在小王相信,因为即使海枯石烂的永恒不存在,但是如果一粒细沙里都有一个无穷的世界,一刹那里想必也会有一个不变不移的时间。我相信我以前不相信的。”
如果不是有个王大人此时不知什么滋味的矗这儿,老子现在真想一脚PAI飞这孙子,他现在“文艺腔”给谁看啊!可谁想,下一秒,…
“王瑞,你相信我吗?!”
他盯着他,问地这样专注,甚至狠绝,那种不拖泥带水的坚决,…眼前的中年人突然跪了下去,
“殿下,”
承阳同志却是慢慢直起身,口吻很淡,没扶起也没让这人起身,只是淡淡中带有无可睥睨的自信与高贵,轻轻地说,
“让你相信我,肯定也要付出我的诚意。您的小公子出生后胳膊上有一小块红色,后来六七天后就变大,十来天时候已经和拳头一样大”
“你怎么知道?!”
眼前这个男人猛然抬头,显然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甚至,眼神中有了深深的防备。而承阳只是很真诚的盯着他,
“我可以治好他。”
很自信,那是属于现代人的自信。
而后,他确实让我见识到这双养尊处优的高贵双手如何在一个婴孩的胳膊上施展完美的“刀功”,他怎么能把刀口处理的那样精致?他怎么能如此有条不紊地在如此简陋贫乏的环境下做好手术的每一步?
是啊,习沫的好技术哦…
事后,承阳同志还是揉着额角很真诚的评价了一番,“你二哥虽然畜生,可却是有真本领,这种小手术对他简直小菜一碟。那孩子属于肿瘤类血管瘤,如果在现代,甚至根本不用手术,注射尿素就可以了,…”
你知道怎么来形容我当时的感受吗,这孩子,已经到让人害怕的程度了!他这样发展下去…
老子既喜且忧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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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一直不是个善于在长期忧郁中生存的人,所以,基本上能做到随遇而安,虽然,也不否认有些娇生惯养下的臭毛病,可,劣势下自我调节能力还是不错的。总之,老子现在吃好睡好,能心态平和地走一步看一步。
今儿个太阳不错,我赖在床上睁开眼时就看到了,一时兴奋,爬起来光着脚丫就往屋外跑去,惊的门口侍侯的小太监们直嚷嚷,“公子,公子,仔细扎着脚,”
叉着腰,眯着眼,老子在阳光下满足地大呼了口气,这小地方,虽然是南方,可阳光的味道真有些雪域高原的干净,一点也不黏糊,没有暗角,惟有亮堂,清晰、分明,使人宁静,也叫人疯狂。
这样舒服,搞的我想喊,想吼,想跳,于是,您个别以为咱神经了,我真地甩开袖子跳起来了,很有味道的藏族舞蹈,一边哼哼,一边甩着袖子,所幸,这古人的袖子长,长袖拂风。藏谣不见得哼地准,舞也不见得跳的美,可自己那翻飞的心情,…一个字,爽。
等老子发完疯,再看到这一院子傻了的人,…太监侍女们不说了,面色石化且还能记得在我看过去时恭顺小心地低下头,只是,那站在门廊里的一众将军官员,排头的六王爷…那个目瞪口呆!
我是个不怕丑的,面色如常盯着那些人,可还有比我更不怕丑的,随我从床上爬起来一直倚在门边上瞅热闹的承阳这时却是衣衫也不整地向我慢慢走过来,拦腰一抱,也盯着那边的六王爷,
“六哥,我的佛隅舞跳的怎么样,”
晓是这些人都是官场上混出油的人了,再惊诧的事情这会儿也缓过神了,大臣们纷纷得体垂目,把所有情绪掩饰地滴水不露,六王爷也是一派波澜不惊,
“十七弟,身体好了些吗,这霜寒露重的,还是要多加些衣,”慈和的微笑,面上功夫做的完美无缺,
自从上次承阳那样阴不阴阳不阳地耍了顿小脾气,这六王爷会为人啊,是时常亲带着一众官员过来探望。昨天承阳不知又想玩什么花样,称病在床上躺了一天,这不,一大早燮羊祜就来报道了,
承阳抱着我走到门廊下放我坐在栏凳上,自己更是不管不顾的蹲下,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棉巾包裹着我的脚抱在怀里,眼睛却是一派天真地望着他六哥,“谢谢六哥关心。我昨个啜症的老毛病又犯了,连累地佛隅也没睡好,我恐怕捱不上去南边了——…”后面几个字说地极轻,又象极委屈,他还抱着我的双脚蹲那儿小心地擦拭着,
这是怎样荒唐的一个画面啊,堂堂这样一个尊贵的小王爷披头散发地蹲那儿象对待千金之宝地小心拭擦着一个幸宠的双脚,一众朝廷众臣就这样不可思议地望着,————
我想笑,终还是忍住了,只有顺着他刚才说的话意打了呵欠痴不痴呆不呆地眯眼看着太阳。估计燮羊祜也早受不了这两傻子了,“十七弟,身体还是要保重啊,既然暂不能随军前行,要不先就在这漠菏养几天,等好些了再做打算,你这样,可不白让父皇担心,”
承阳抱着我的脚只能很娇气地点点头。看样子,顿时,一院子人好象都有松了口气的样子,是呀,这样个小祖宗,又娇气,又骄横,还荒唐地不成体统,跟着哪哪儿都不让人省心,这是去打仗,又不是专门伺候着他耍小性子?
一众人有礼退场后,我看见那小魔王抱着我的脚呵呵直笑,“习享,你刚才那是跳大绳呐,”
老子一脚毫不客气地蹬过去,“老子那是招魂呢!小孽障!”
第三十六章
大军第二日即出发向南推进了,承阳在王端那小宅院里又继续装衰了几天,终于在某个傍晚,和我换上利落朴素的布衣,戴上黑纱斗笠,两人分别跨上一看就是良驹的好马,在王端的安排下从他家侧门出,疾驰而去。
残阳红的象血滴子,马打着前蹄潇洒转圈儿,我拉着缰绳有说不出的豪情万丈。这次可不同上次了,老子现在下没有黄金脚镣梏着,上脑子里也没这算计那小心的,是到真正去领略一下古战场的时候了!承阳一定是打着另组类似“突击队”先深入敌军的主意,瞧这些一看就身手非凡的黑衣年轻人,人人执剑,目光精狠承阳说这王端有些名堂确实不假啊,瞧他结识的这些人…
谁知,我竟想错了。听听这王端对承阳说什么来着,
“殿下,您执意要只身入南陵,微臣觉得还是非常危险,毕竟两国即将交战,现在边境形式相当凶险,”
承阳只是摇头,黑纱一直未掀起,看不见里面的表情,只听见,
“王大人帮到这里小王已经十分感激了,我和佛隅这次去南陵并不是为战事,只是单纯寻亲,佛隅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在南方,我不想惊动任何人,”
我勒着缰绳往前走了几步,黑纱下的表情讥诮万分:这狡猾玩意儿,对已经收服的卒子还存着这样的戒心,又拿老子说事儿,我哥哥?老习家是没人了吧,一死一失踪两离魂,—————再回想那个世界,总觉得习家就象个幻影,怎么他家里的人都象泡沫一样,轻易可以说没了就没了————
原来这些黑衣劲装的年轻人确实并非善类,他们都是江湖上走“私镖”的死士。所谓“私镖”是指朝廷明令禁止流通的货物,比如现在战时,刀剑兵器就属于这一类,而这些亡命之徒这次就是押运一批刀剑火药到南陵。承阳对这桩眼皮底下有利于南陵的军火交易仿若未见,他仿佛只想利用这些人的“暗道”潜入南陵。再想想那王端也是对承阳够忠心的了,他这种见不得人的交识都暴露给承阳了,这也说明,承阳这小孽障收买人心的本领到了何种地步。
王端肯定不能向那些人透露承阳的身份,所以,承阳和我就象他自己说的“是去南陵寻亲的两兄弟”,这些人见我俩虽都蒙着脸,可一看这平时养娇了的柔弱身子板儿,年纪又小,只当是哪个败落了的富贵人家的两娇少爷,眼神冷漠地也未加多理睬。我和承阳就一路乐得装可怜娇弱,露宿时,他们那些年轻汉子围着火堆光着膀子豪爽饮酒吃肉,我和承阳就窝在远远的草堆里小口啃着王端早已为我们准备好的馒头干粮,老子是劳动人民出生,这苦咱还吃的怡然,可承阳,他那胃精致惯了,吃几口就饱了,他这身子骨本来就弱,还只吃这一点,我有点瞧不起,可也心疼,
“我去拿点热水,给你泡着再吃点?”我扳过他的肩哄着他说,他又转过身侧躺回去,摇头,“不吃了,”
我放下手里的干粮向他挨过去,从他身后环抱住他,点着他鼻尖,在他耳边讥诮地说,“这点苦吃不了,做不了大事的,”
他闭着眼哼哼,“我不是吃不了苦,我是真不想吃了,”
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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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着他眼底的阴影,心还是疼的,于是,我把他抱地更紧,“给你说个笑话吧,笑笑肚子就不饿了,”
他向我怀里更靠近了些,手也拿上来扣住了我的手,“说个带色的啊,”
“屁话,老子哪个笑话不带彩儿的,”
承阳沉沉笑了,翻过身来也抱紧我,咱俩现在脸对脸,心贴心,捆扎地象一团炸药包一样紧,
“说,”
我望着他月夜下美丽的惊人的眼睛,吊儿郎当地开了口,
“有个小学老师在解析‘||乳’字的含义:||乳即是小的意思,如:||乳鸽、||乳猪、||乳牙——要求小明用||乳字组词并造句。小明说,因为现在房价太高,所以我家只能住50平方米的Ru房。老师汗,说,再造一句,小明又说,我太小了,连一米多宽的||乳沟都跳不过去。老师大汗,再造一句,小明说,老师,老师,我真的想不出来了,我的||乳头都快想破了!”
老子一会儿学着大汗的老师,一会娇声奶气地学着小明,抱着我的小魔头早已笑着滑了下去,真正咬着我的小豆豆,含糊不清掩都掩不住笑意:“习享,你的||乳头真的快破了!”
“真难以相信,你让老子六天穿着这身脏衣服跟着你在马背上长途累奔,火急火燎地潜入敌国,就为了来看…这儿的妓院?”
话虽这么说,老子却是眼放绿光非常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盛景儿。“绮窗丝幛,十里珠帘,灯船之盛,甲于天下”,这古江南月夜下的香艳真是养眼至极,滑腻的胭脂水,耀眼的珠光宝气,薰人的脂粉铅华,酿造了一个多么妩媚又凄婉的冶艳天堂。
灯红酒绿,笙歌笑语,印在河岸畔的两黑衣少年身上真是流光溢彩。我已经下马牵着马目不转睛地笑看着这一切,老子一酒池肉林中厮混出的花花子弟来到这烟花之地自然就象到了家,兴致盎然着呢,可反观那个带我来这儿的小妖孽呢,…承阳一直没下马,依然几分高贵冷淡地端坐在马上,他什么意思?我仔细看了看他黑纱掩隐下的眼睛,那里面竟然有几分懊恼,
“殿下,解释一下这怎么回事啊!”我扭头冲他嚷,
他也没搭理我,拎着缰绳皱着眉头骑在马上来回踱了几步,仿佛深思地看了看对面那烟红竹绿,
下马,然后竟然掀起黑纱,又扭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地儿地对我说了声,“把面纱掀起来,笑。”人已经被他牵起来拽着向对面走过去,
他妈的,笑什么笑?!怎么笑?!老子怒地一头雾水,却见他已经牵着我走到一颇大的店面前,
“姐姐,”
乖乖,眼前这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笑的花枝乱颤正在招揽嫖客的“花花老母鸡”眼睛都直了,只因为,突然走到她面前甜甜喊她一声“姐姐”的少年————妖精!妖精!承阳同志这么笑真能准确击倒上至八十、下至八个月的雌性动物,太甜了,太甜了!
老子跟在后面也笑地甜,他要我笑地嘛,甜地都快腻出糖了,睁着大眼也望着这个“花花老母鸡”,
“姐姐,我和弟弟是奉家母的命令来此地还愿的,怎么,这里不是应该有一座叫‘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