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双茫然地望着院中白梅,闻着幽幽花香,轻声叹道:“雪似梅花,梅花似雪,哪堪人间污浊气?笑傲枝头千株玉,暗香颦动冰雪间,宁可吹落北风中,不予东风轻浮色……”
徐子悦握住她的手,慎重承诺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今世,唯你而已,再无他人。”
之前他房里母亲是放了两名侍妾的,但自从听了她的琴音,明白她的情意和追求之后,他心里便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于是早早地就写信回来让母亲将那两名侍妾都打发出去嫁人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为的,今生今世若能与她缔结连理,那么有她一个也就够了。
孟无双反握住他的手,终于下定决心。她说——
“死生契阔,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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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悦担心夜长梦多,将婚礼安排在正月初六,据此不过只剩七八日时间,于是整个徐府立即忙活起来。
徐子悦的父亲几年前中风瘫痪在床,徐府全由他当家。徐母原本也是反对的,但只见了孟无双一次便同意了。
与生俱来的高贵和良好的教养不是谁都可以模仿的。徐母虽然没有细问,也是知道她定然出身不凡。说不定还是自己的儿子配不上人家的身份呢!
然而,除夕之后,孟无双的身体便有些不对劲,从小腹开始,时不时冒出一个个小红疙瘩来,请了几个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的说是体内有热毒,有人说是过敏,吃了几副药也没见效。
徐子悦征求了无双的意见,决定初六这天婚礼照常进行。他实在不想再等了。
然而婚礼当日徐子悦心里高兴,不知不觉中喝多了一点,不等洞房就睡着了。
第二日她的病情就加重,脸上竟然也冒出几个痘痘来。他们原本也没太在意,徐子悦原本就是不重美色的人。但他还是担心她的身体,所以特意请了凌霄阁的大夫来看,那人却说有点像中毒,需要观察,还千万叮嘱不能同房,否则毒性可能会传染。
无双仿佛一下子从天堂掉入地狱。她明白这些表面症状很像那种病,但她自己知道不是。她在来了这么多大夫,从没有人怀疑是那种病。除此之外,她觉得精神尚好,也没发现有哪里痛哪里痒的。徐子悦原本不相信大夫的话,然而无双还是拒绝与他同房。在自己的病没有痊愈之前,她不能害了他啊!
孟无双进门后,徐母便着手将家里的事情交给她。对于打理家务统御下人这些事情,孟无双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自然是驾轻就熟,阖家上下都对这位少夫人赞不绝口。
然而,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的病状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见严重。二月初,大夫即把出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将两个人都怔在当场。
徐家只当是徐子悦的骨肉,毕竟少夫人是他从京城带回来的,他的贴身侍从也说他们在路上也曾经住一间房。而最重要的是,谁相信自家少爷会娶一个不贞洁的女人?
得到这个消息,无双第一次萌发了想回去找林轻云的想法。她想,这毒如果不是出在催|情药上面,就是出在林轻云身上。而来自林轻云的可能性更大,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才始终没有女人。
而且,有了孩子毕竟不一样了。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啊!
林轻云没有娶妻,也没有子嗣,虽然那一夜对他们来说都是个错误,但无双还是想留下这个无辜的孩子。
她知道这样对不起徐子悦,但她还是慎重地开口道:“这个孩子……”
不等她说出口,徐子悦已经接了过去:“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是我徐家的长孙。什么都别想,孩子是无辜的……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女人。老天既然让我们相遇相知,就一定会给我们留下一线生机,我们谁都不要放弃,一定会战胜所有困难的!”
于是,她就在他的疼爱与关怀鼓励中坚持下来。
到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身上的小疙瘩变成了大脓疮,散发着奇特的恶臭,他也从不嫌弃她,看着她的目光一如往昔的温柔,只是多了一些怜惜和心痛。好在大夫也说过,或许等孩子落地这些毒素就会随之排出,他们虽然也担心孩子,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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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徐子悦的深情,无双无以为报,也没有别的方法舒缓心情,只能弹琴,一弹就是半天。每到这个时候,徐府上下便安安静静的,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用一颗纯净的心凝听这犹如天簌一般的心灵之间。
自从听了少夫人弹琴,所有人都对她更加敬重,也明白少爷为何对生有怪疾的夫人这般疼爱了。
终于,孩子落地了,是个男孩。
一如大夫的猜测,这孩子也跟母亲一样长疮流脓,然而无双的症状并没有因为孩子的出生而缓解,反而逐渐陷入昏迷中。
徐子悦再次去凌霄阁请了一位大夫来,不想人家看了症状之后却直接询问孩子的生父是谁。徐子悦隐隐猜到真相,却也只能将人赶出去。难道要他说自己的妻子曾经被人强暴么?且不说提起这些就等于揭开无双已经结疤的伤口,就算知道了那个男人又如何?
无奈之下,徐子悦让人写了无数重金悬赏求医的榜单贴出去。
几日过去了,徐子悦越来越没底,越来越恐惧,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总算来了一位真正知晓病情的人。那人说自己是凌霄阁的人,对病情似乎很明了,而最意外的是,他竟然还是无双认识的人。无双喝了他的血,病情暂缓,然后他便回去找长老配解药了。
徐子悦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到希望,放下半颗心来。
第二天,凌霄阁的长老就到了,是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很快写下方子便开始着手配制解药。令徐子悦不解的是,为什么凌霄阁的解药总要用自己的血作药引呢?难怪人家说凌霄阁的药厉害,难道他们平常习惯性服药?所以血液中才有药效?
而让徐子悦最震惊的是,孩子的亲身父亲,那个强暴无双的人也是凌霄阁的人,还是那位长老的师兄!那位女长老竟然传信要他过来照顾无双母子,还让要让无双重新选择一次。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似乎这件事情里还有什么误会。然而,一个男人强暴了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误会?
徐子悦心里自然是极不乐意的,但是想着妻儿身上毒素未清,那位女长老又着急离开,也只能同意下来。
当徐子悦见到林轻云时,心中是震惊的。此人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温文尔雅,目光纯净,怎么看都跟强暴女人的恶霸联系不起来。而且,他医术确实不错,对无双母子也充满了愧疚。
当晚,两个男人单独相处,把话说开来,徐子悦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那天是无双先中了催|情药,她的亲人想不到办法,所以才给林轻云用了迷|药,原是想为她解毒,却没想到铸成大错。林轻云说他体内有毒素,所以二十年来从不近女色,而无双醒来之后就偷偷离开了,他们派了很多人寻找,始终没有找到人……
对于无双和孩子,林轻云也表明了态度,他愿意负责任,并保证会好好爱护他们母子。
徐子悦担心的就是这个,而且听林轻云这样的语气让他很愤怒:“你对她们只有责任吗?你心里爱她吗?”
林轻云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很爱很爱的女人,我本来打算就这样看着她的幸福默默爱她一辈子的。但既然大错已经铸成,我会努力对无双好的。”
“你不爱她!”徐子悦陈诉道,心里竟然冒出无尽的欣喜来。“那就让我来爱她吧!你放心,我会对她们母子好的,那个孩子,我也会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对待的。”
林轻云对徐子悦的深情也很感动,他想了想,叹道:“遇到你是他们母子的福气啊!……一切还是看无双的意思吧!我尊重她的选择,无论如何,我都感谢她将孩子生下来……”
七日后,林轻云离开,孟无双母子都留下了。
第一章 新生
(写在前面的话:番外主要应部分读者而写,写他们的幸福生话,正文完结后其实可以不用看了,反正知道他们会很幸福就是了。)
元嘉十年二月十五日晚,原靖宇提着酒坛子斜躺在骄阳殿的房顶上赏月。昨日又下了一场雨,想不到今晚会有月亮,还有这么美好的月色。只是,月缺又月圆,他却只能形只影单,靠着醉人的酒,靠着记忆中那些幸福甜蜜的回忆才能够睡去……
轻颜,轻颜……每喝一口酒,他就在心中默念一连她的名字,为什么她还不醒?她还会醒来么?会么……她已经沉睡了半年了,为什么还不醒?就算醒不来,投个梦来看看他也好啊……
轻颜,你告诉我,没有你的日子,我要怎么过下去?你告诉我,我还要不要等下去……
轻颜,我好想你……
他忽然将喝干的酒坛子用力扔了出去,惊起旁迫大树上一只夜鸟“扑扑”地飞了出去。
“轻颜——”他忽然用尽全力的吼了一声。
轻颜,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知道我有多恨你么?你答应过要陪我一辈予的,你怎么可以食言?你怎么能食言?你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管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怎么可以……
原靖宇眯着眼睛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听到细微的声响。他迅速坐起身来,摇了摇眩晕的头,呆呆地望着月色下那个高挑纤细的身影。怎么……那么像轻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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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完全屏住了呼吸,生怕吓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轻颜回来看他来了?干涸的心田立即被幸福和喜悦填满,他像只鸟一样飞了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轻颜,轻颜,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终于回来了……”他将头埋在女子的颈项,依稀闻到熟悉的馨香。他越发抱紧了她,仿佛担心一松开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轻颜,轻颜,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了……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永远不要再离开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意强压下去。怀中的馨香柔软让他觉得心中一暖,他忽然将女子打横抱起,快速奔回寝殿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咬紧了唇,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环住他的颈项。
骄阳殿外,明晖跺跺脚就想要冲进去,却被明昊拉住了。
“放开我!”明晖愤恨地瞪了明昊一眼,吼道,“难道你就眼看着那个女人装成母妃的样子迷惑父皇?”
明昊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低吼道:“就让父皇做一次美梦吧!他现在这样,你看着不心痛?”
“可是,可是……”父皇怎么可以背叛母妃?
“妞妞!”明昊心痛地低吼着,“母妃已经离开父皇了……”
明晖握紧了拳头,愤然转身离去——
骄阳殿中,原靖宁温柔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到床上,然后急切地解开她的衣衫。醉眼迷蒙中,入眼是一片雪白,他颤抖地伸出手去,触到她柔滑细腻的温润肌肤。他努力摇摇头,试图清醒一些。
温热的呢!是轻颜吗?他记得轻颜已径变得冰凉了,抱在怀里都暖不过来。“轻颜,轻颜,是你么?是你回来了么?”
“皇上,是臣妄,是臣妾回来了……”女了声音微微颤抖。
原靖宇皱皱眉,轻颜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轻颜怎么会叫他皇上,还自称臣妾?他低下头细细抚摸女子柔滑的肩,胸房,腰,小腹,一边摸一边喃喃白话:“怎么没有?怎么一个都没有?上哪儿去了……”
女子不知道原靖宇在寻找什幺,一面将他的手拉到自已雪白饱满的Ru房上,一面柔声问道:“皇上,您找什幺呢?”
女子的一声呼唤让原靖宇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仰面躺在床上的女子。那五官确实很像轻颜,可是,他怎么越看越陌生呢?
“你叫我什么?”他问。
“皇上啊……”那女予略微有些迟疑了。难道以前皇贵妃娘娘不是这么叫的吗?
“不对,你以前从来不叫我皇上的!你从来都是叫我名宇的,要不然就叫我昏君……你不是轻颜!”原靖宇终于完全醒悟过来,一手提起那女子的脖予就将她扔下床去。
女予哀叫一声,犹不死心地唤着:“皇上,靖宇……宇,臣妄是您的轻颜啊……”
原靖宇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大步走下床来,愤恕地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摇摇地对着她挽了几个剑花。只听那士子连声哀叫求饶,然后快速地往外爬去。
原靖宇冷哼一声,用力将手中宝剑挥了出去,只听“啊”的一声,女子顿时停止了哀叫,双腿微微抽搐了两下,便趴在地上不动了。
一一原靖宁的宝剑从后背穿过她的心脏将她牢牢钉在了地板上。
这时,萧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