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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衣柜里随便找了找,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在这边。大概是那天把房间砸了,东西没地方放,都堆这儿了。他找了两件,就进卫生间洗了个澡,等着收拾完毕,其实还是不想去,烦!
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姜晏维这不是为了郭聘婷,是为了你爸爸,姜晏维你是个男人,你得说话算话,姜晏维,委屈这一时,快乐一辈子……这才推门出去,结果就瞧见楼梯上有个人。
离着远,只能看见背影,很高大,而且身材绝对不错,肩宽腰细的,后背挺拔,腿特长!正站在楼梯口频频往下望。
不过再好看也不能忽略一个事实,即便是开酒会,也没人会随便上他家二楼,这是隐私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他不认识。
他姜晏维从小就在这圈子里长大,除了那些三岁以下的小不点他分不清,剩下的人就没不认识的。而这个人,姜晏维眯了眯眼睛,这个圈子里可没这一号——这人的身材太好了。他一个男人看着都觉得养眼,要是认识肯定记得。
一时间,姜晏维脑袋里联想到了很多,什么电视上最近经常播报的专门偷有钱人的小偷,什么他后妈郭聘婷的姘头,反正没一个正常的。
他虽然不爽郭聘婷,可这还是他家,要负责任的。
不过他不准备上去硬抗,万一打起来,那人最起码比他高十五公分,他可打不过。他偷偷往后退,顺便摸了手机,准备给周晓文打电话,呼叫大部队。
没想到,退一步,那人扭过了头。
姜晏维……姜晏维看愣了。
靠,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剑眉星目的,比张芳芳天天舔屏的那几个小鲜肉可是完美多了,他几乎是生理反应,愣了一下。
可就这一下视觉攻击,对方大步走了过来。气宇轩昂的,一点都不像是要办坏事的,反倒是给姜晏维一个错觉,这里是对方的地盘。
他扭头就想跑,结果就晚了。对方伸手拍了他一下肩膀,他想反抗顺便喊人,可不知道怎么弄的,他就被对方绕了一圈,然后被这人从背后抱怀里了不能动了,这家伙还捂住了他的嘴。
姜晏维一个大男人,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动作“侮辱”,最重要的是,对方一见他就动手,可想而知是个坏蛋,又气愤又郁闷。他手不能动,干脆直接抬脚准备后踢,结果对方也曲腿,直接用膝盖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屁股上。
疼倒是不疼,那可是小爷我的屁股哎!姜晏维顿时眼睛都瞪大了,嘴巴里发出乌鲁乌鲁的声音,恨不得回头撕了他。
这人力气极大,这么折腾没有丝毫松动,倒是肯说话了,“晏维吧?别闹,我是你爸朋友。”
姜晏维愣了愣,然后就觉得这人说谎,谁家朋友上来就动手的。他乌鲁乌鲁的更厉害了。
对方显然拿他没办法,这小子挣扎起来跟螃蟹似的,手脚口并用,只能来了杀手锏,“是不是不想下去,觉得闹腾这么大再下去,好像很没立场,挺丢脸的,而且不想替你后妈撑场面?”
姜晏维挣扎小了点,对方接着说,“想不想有个法子,你下去了,别人夸你,还能让郭聘婷得不了好?”
姜晏维动静更小了。
这人这回才满意了,跟姜晏维确定,“我告诉你法子,也把手松开,但你不能喊。”
姜晏维的确挺为这事儿发愁的,他刚刚闹腾那么大,将郭聘婷的脸砸到地上踹了三脚,好容易出了气,这会儿下去虽然是为了他爸吧,可这是郭聘婷他儿子的满月酒会哎,还不是给她做脸。所以他才那么烦躁不想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显然不是什么姘头和小偷,否则直接一个掌风打昏他就行了,何苦要这么麻烦。当然,姜晏维也不会百分之百信,他带着警觉地,谨慎地,点了点头。
这人倒是也谨慎,他搂着他身体的手并没有松,只是慢慢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一点点离开的。然后发现姜晏维还算合作,并没有叫人后,才渐渐松开了搂着他的手。
姜晏维一得了自由,立刻挣开跳到了对面,扭过身跟他面对面。“什么法子?”
这男人就微微笑了笑,姜晏维又受了一次视觉攻击,靠,这男人长得也太好了。又帅又英气还不娘,他爸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
不过他还记得正事,皱眉想提醒呢,就听见对方说了几句话。
姜晏维的眉头顿时就扭起来了,“怎么可能,赔礼道歉,小爷做的又没错,凭什么啊。你这叫法子吗?你不是真是郭聘婷的……”后面两个字他还算谨慎,没说出口。
对方就说,“我保证效果。”
“你谁呀,我信你?再说,你凭什么给我出主意啊。”姜晏维打量着他,怎么也觉得自己真没见过。
对方就吐出几个字,“我是霍麒。”
他这一说,姜晏维的眼睛就又瞪大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上下打量,“你……你是郭爷爷的儿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郭如柏的事儿他爸妈原先唠叨过,他都知道。可他万万没想到,瘦的跟老松树似的郭爷爷的儿子,长得这么帅,真是一点都不像他!
霍麒便点点头,不过没有聊的意思,他等得实在是有点心焦,生怕他爸真走了,才想到了这招,“我来见他,如果成功了,作为交换,你帮我把我爸带到书房去好不好?”
原来是来见郭爷爷的啊。姜晏维无缘无故地联想到了自己身上,便点了点头,有些同情的应了,“哦,好,你等着。”
不过路过霍麒的时候,又确定地问了一句,“真的那么做就可以了?”
霍麒教他,“真挚点,你当真别人就当真了。”
姜晏维下楼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确定。可霍麒真没必要骗他,更何况,他也没别的法子,这么做,反正不会更坏了吧。
他耽误的时间不短了,他爸正等着他,一瞧见他下来,就直接过来迎了他,将一杯饮料塞他手里,拉着他往前走,顺便叮嘱他,“乖儿子,陪爸爸走一圈就行,见了人叫声就成,没别的。”
郭聘婷他下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郭聘婷的姐夫说,郭聘婷去院子里,有她姐姐陪着,姜大伟也就放了心,没追过去,这样更好一些。
很快,姜晏维就被他爸拉到了人群中,都是他熟悉的叔叔伯伯,那些人还挺关心他的,周晓文他爸还摸了摸他的脑袋,“疼不疼啊,怎么又下来了,孩子累了一天,休息多好?”
姜大伟刚想替他解释,姜晏维狠了狠心,就开口了,“不是我爸,是我要下来的。我……”他一开口,姜大伟就先愣了愣。
然后就听见姜晏维说,“是我太任性了,我老想着我自己,却没想想我爸爸有多累。我总觉得在自己身上的关注少了,我爸爸不爱我了,我真怕他只喜欢我弟弟不喜欢我了,不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吗?可却没想想,我爸爸只有一个人,却有那么多事情,他有多疲倦。他今天抱着我红着眼圈跟我道歉,我才发现记忆里无比高大的爸爸已经比我矮了,我在长大,他却在衰老,我不能因为对别人对我不好,而去惩罚他。爸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姜晏维说这些的时候,原本是忐忑的,可随后他就发现,随着他的说辞,周立涛这些长辈们的脸色竟然越来越好,即便他在隐晦地说郭聘婷欺负他,可依旧有人冲他露出了赞赏的目光,他就知道,霍麒这法子还真管用啊。
而且,他爸似乎真的受到了感动。他话一落,他爸就狠狠地搂住了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哽咽地说,“好儿子,好儿子!”当着众人面,他不可能太激动,这已经是极限了。他直接举了杯,冲着老朋友们说,“来来来,为了我家晏维这么懂事,干一杯,我姜大伟有这个儿子,没白活!”
随后的姜晏维就完全被他爸爸带节奏了,他真没想到,就这几句话,竟然有这种效果。他原本觉得,自己应该委委屈屈,垂头丧气的下来才显得比较可怜,比较好。原来,冠冕堂皇这四个字可以这么用啊。
他忍不住扭头去看楼梯口,已经看不到霍麒了,这人可真懂人心。
而好容易被姐姐劝进来的郭聘婷,一进来就瞧见了这一幕,什么叫“有后妈就有后爸”什么叫“别人对我不好”,这分明是在说她!最重要的是,没人反驳,他们还给姜晏维喝一杯,这是她儿子的满月酒会啊。
郭聘婷气得身体直发抖,可偏偏又不能进去撕,她姐姐还算知趣,见状赶快将人又给拉出去了。
姜晏维在一群大人的夸奖里,好容易脱离开来,就四处开始找郭如柏,可偏偏不见人影,他只能拉着林姨问了问,结果林姨说,“你下来那会儿就带着他女儿走了,现在走远了吧。”
姜晏维一听就觉得特遗憾,太对不住霍麒了。他连忙上楼去了书房,一开门就瞧见霍麒灯也没开,一个人坐在书房窗口旁的单人沙发里,花园里的灯光幽幽暗暗地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长,看起来格外的孤单。
他推门进来,霍麒几乎是立刻回头站了起来,那盏沙发旁的落地灯被啪的一下打开,将他的面容照的清清楚楚,姜晏维肉眼可见地瞧见一刹那间,他的脸上从激动到落寞的转变,他觉得自己有种负罪感。
霍麒还算了然,“他不肯?”
“不是,对不起,”姜晏维难过地说,“我脱身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哦!”霍麒好像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他无力地摆摆手,“没事,他就这样,谢谢,你回去吧。”
姜晏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霍麒显然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他坐了回去,关上了落地灯,书房又陷入了昏暗。
姜晏维没办法,只能退了出去,又瞥了一眼那个坐在阴影里的男人,关上了门。
他想说声谢谢的,好像不太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终于见面了。
第8章 白玉老虎
姜晏维想了很多话题,想跟霍麒聊聊,可等到酒会结束,也没机会。后来他爸进去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聊了有那么十几分钟,然后他爸就从后门把人送出了门。
姜晏维直接偷偷跟到了后门,他爸送完人一回头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姜大伟吓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郭爷爷为什么不见霍麒啊。”姜晏维直接发问。
“叫叔叔!”姜大伟先纠正了一句,然后才说,“还不是他妈闹的。”可大人说话就是烦人,姜大伟就说了这么模棱两可的一句,就转了话题,“你今天睡家里吧!”
姜晏维快让他给憋死了,他妈闹的,是因为他妈离婚再嫁,郭爷爷心里过不去直接不见儿子了,还是因为害怕霍麒在他妈面前不好做,才不见的,这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可惜再问他爸嘴巴就严了,丝毫不吐露外,还叮嘱他,“见到你霍叔叔的事儿不准说,听见没?”
姜晏维:……
姜晏维点点头,“知道了。我回医院不在家住。”
姜大伟显然是不太愿意的,可这时候郭聘婷已经在她姐姐的陪同下进了屋,仇人一见面,虽然不至于大打出手,可是眉角眼梢都是火气,眼见着就要起纷争。姜大伟实在是怕了,只能应允,“我送你去。”
姜晏维又不那么好受了,虽然是他自己要走的,可也不得劲。
一路上父子俩也没什么话说。虽然姜晏维心里就跟猫爪似的,却也没问出口。要是原先,姜晏维跟他爸关系跟哥们似的,这种话题他爸要不说,他能烦死他。可大概生疏的第一步就是知道克制吧,他如今已经学会去克制这种情感了。
到了医院,他爸看着他进了病房便匆匆离去。姜晏维躺在病床上,以为自己能想很多,不过大概是今天活动量太大,他几乎挨着枕头就熟睡了过去,等着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
外面特热闹。
他这边是外伤科,住的不能说全都是惹是生非的主,反正都是挨打进来的。他住单间还好,外面火气大的老爷们有的是,已经开吵了。
姜晏维看看表,都已经九点了,桌子上是医生给留下的药,可能看他熟睡就没叫他起来。他就着外面“大爷我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给人头上开花”的争论洗脸刷牙,顺便吃了药。然后就没事干了。
这时候又不用上学,可让他一个人做卷子他也受不了。换了药,他就偷偷溜出门去了。
学校他肯定不敢去,老朱万一在楼顶上一看,好家伙,这小子住院还能跑出来这是骗假啊,肯定得整死他。他又不能回家躺着看电视,转悠转悠就到了秦城大学门口了。姜晏维打着带着煎饼果子味的嗝儿,想起了昨天坐在阴影里的霍麒。虽然管闲事这种事,他一向不屑于做,可他毕竟觉得欠霍麒一个人情,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