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阴人,和无男不欢、且不怕被人偷看,甚至越有人看越兴奋的萧咪咪自是相交不浅。
众恶人都与萧咪咪有些交情,甚至在某些地方还需求着她,比如屠娇娇和哈哈儿就指望着她来帮忙打理自己的积蓄。
若非如此,他们这会儿早就动手逼供了,就像对付欧阳兄弟一样。哪会废话许多的在这里软磨硬泡。
萧咪咪眸光转了几转又几转,反问道:“你们找他做什么?难道他得罪你们了?”
屠娇娇笑道:“岂敢岂敢。我们正是想问问,是不是咱们哪里得罪他了。为何无声无息的闯入了恶人谷……”
萧咪咪脑筋转的快,立刻接话道:“莫非他也去恶人谷找我了?”
众恶人闻言一呆,各自对视了一眼,屠娇娇笑道:“他去恶人谷,只是为了寻你?”
哈哈儿道:“哈哈,是了,任谁有你这么个可爱的小妹子,都舍不得放着不管的。”
李大嘴悠然道:“感时思姊妹,不寐百忧生。万里经年别。孤灯此夜情。兄妹情深,离别越久,思念之情越是难以自禁,是么?”
几人竟一下子就温情脉脉了,脸色变得比翻书还要快。
萧咪咪面上恰到好处的闪过一抹嫣红,细声道:“哥哥想妹妹,妹妹自然也想哥哥,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江小鱼略带讥讽的笑道:“女儿寻爹,哥哥寻妹。真是再寻常不过了,世间就没有比着更正常的事了。”
他心道:“这女人真是狡猾透顶,有一条小缝,就被她给溜过去了。”
却不知萧咪咪已是一身的冷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屠娇娇笑道:“你是不知道,‘狂狮’铁战的女儿,也要去恶人谷寻他爹爹。也是无功而返,真是太巧了。”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一下子就信了,起码面上都信了。
正在这时。突听一人悠悠道:“萧小妹迷起人来一向是六亲不认,不知道和你那哥哥是不是也有一腿?”
缥缥缈缈的语声中,窗外已多条人影。
哈哈儿道:“哈哈,阴老九果然是聪明人,早不现身,晚不现身,非等咱们误会澄清了,你才肯露面。”
阴九幽冷冷道:“你们以为我早就来了?”
屠娇娇笑道:“咱们都到了,你自然早就到了,以你的轻功,难道还能被谁缠住不成?”
阴九幽一字字道:“我正是被缠住了。”
江小鱼眼珠子一转,笑道:“天下间能缠住你的人可是不多,能让你害怕的,更加……”
屠娇娇跳了起来,失声道:“你莫非遇见了燕南天?”
阴九幽诡笑道:“我若遇上他,还能来么……我只不过远远瞧见他了,瞧见他骑在马上,生龙活虎,比以前好像还要精神得多。”
李大嘴、哈哈儿、萧咪咪、屠娇娇,脸上全都变了颜色,尤其是屠娇娇,一步冲过去,道:“他……他是往哪里去的?”
阴九幽道:“我怎知他要到哪里去?说不定是往这里来的。”
这句话说出来,名震天下的“十大恶人”们竟连站都站不稳了。
李大嘴大声道:“这里的确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走吧。”
哈哈儿道:“走自然要走,谁不走我佩服他。”
欧阳丁颤声道:“求求你们,将我也带走吧,我……我也不愿见着燕南天。”
这“燕南天”三个字,竟像是有着什么魔力,竟能使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物顿时坐立不安,失魂落魄。
欧阳兄弟霎时被众恶人下了狠手,倒在血泊之中,四肢俱已分离,而众恶人也如受惊的鸟兽,霎时散得远了。
这间连鬼都不会停留的荒宅,很快就剩下两个快要成鬼的人了。
不多时,江小鱼忽然转了回来,蹲在将死欧阳兄弟身边,和两人交谈了几句。
方知这两人交给众恶人的藏宝图竟是假的。
那里非但没有宝藏,反而有个恶魔,这恶魔已有许多年未露面了,众恶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藏在龟山。
两人果然一个拼命也要占便宜,一个宁死不吃亏,宁可自己死了,也要将众恶人一起拉上,为他们陪葬。
江小鱼呆呆地看着两人死不瞑目的死了,他们临死前终于开始害怕,开始忏悔……
若让天下的恶人,全都来瞧瞧他们现在的样子,以后做坏事的人,只怕就要少得多了。
不过迟来的忏悔,总比死也不肯忏悔要好上一点。
江小鱼很是感慨了一阵,刚一转身,便瞧见人比花娇的萧咪咪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她不知来了多久,看了多少,只是美目怔怔,仿佛也正叹息着。
江小鱼突然发现她安静的时候,恬美似画中的水墨佳人,比她娇笑的时候纯净多了,也更要美得多。
他笑道:“燕南天来了,你还不赶紧跑么?”
萧咪咪道:“你知道的,我是有主人的,主人没开口,我哪也不会去。”
江小鱼道:“那么你到这儿来,也是风萧萧同意的?”
萧咪咪身子往旁一闪,让开了门。
风萧萧缓缓走了进来,道:“当然。”
江小鱼很爱笑,而且几乎无时无刻不带着笑,这时却连一丝的笑意都没有,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又要帮我、助我?”
风萧萧目中闪过一丝诧异,道:“我原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直接问我的。”
“因为燕南天!”,江小鱼大声道:“我为什么不能学燕南天?而要学屠娇娇、李大嘴?为什么不能学燕南天那样,堂堂正正,反去学屠娇娇和李大嘴,只躲在暗中捣鬼?”
风萧萧忍不住的微笑道:“刚才你还是个孩子,再聪明机灵,也不过是个孩子……现在却是个男子汉了,一个男子汉本就该学会直面痛苦、承受痛苦,而不是千方百计的躲着它、避开它。”
江小鱼颤声道:“你真的肯说?”
风萧萧笑道:“只要你问。”
江小鱼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风萧萧道:“我并不是帮你,而是帮我自己,帮你只不过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就像拿刀砍柴,总要先将刀刃磨得锋利一些,砍起柴来才会又快又好。”
答案有些残酷,好在江小鱼从不认为自己真是什么天之骄子,别人都该时时捧着他。
他很聪明的没有去问风萧萧目的究竟为何,又道:“你身边那个好似无时不在,又好似时时都在的女人是谁?”
风萧萧道:“是移花宫的怜星宫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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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横刀夺爱,仗势抢妻
江小鱼走了,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虽然还未完全拨开眼前的迷雾,但远方却亮起了灯光。
能够穿透迷雾,依然清晰可见的灯光。
他虽然不知道搞的什么鬼,却知道是何人在搞鬼了。
移花宫……
他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个神秘的人,潜入恶人谷中,告诉他是移花宫宫主杀了他的父母,他却总觉得这个人行踪太诡秘,说的话未必可信,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认为移花宫真的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今他信了。
否则移花宫的花无缺为何千方百计的要杀死他?甚至还和江别鹤勾搭到了一起?
他此去,正是要找到花无缺,与其堂堂正正的战上一场。
但不是立刻,而是相约。
因为他还需准备一些东西,探听一些事情,以及去见几个人。
江小鱼走远了,萧咪咪也很自觉的跑远了,因为她知道,知道越多的人,通常命越短。
女人大都好奇,但聪明的女人一定会装出一点也不好奇的样子。
果然两人刚一走,怜星就来了。
破败的荒屋之中,仿佛顿时多了一丝仙境的气息,隐有极乐渺渺,似有馨香怡怡。
风萧萧道:“其实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怜星叹气道:“你不要怪我瞒着你,如果我说了,姐姐她一定会发疯的,我……我不希望你有事,也不希望姐姐……你俩都是我最亲密的人。要是真有个万一,我只会比死还要难受。”
风萧萧微笑道:“我这就去找她……放心。她杀不死我,我也不会杀她。”
他的笑。若朝阳,明明温暖和曦,却又偏偏势不可挡的冉冉升起,那么的自信,那么的明朗。
怜星还能说什么呢?
她低头道:“我相信你。”
……
江别鹤很不开心,心情简直糟透了。
因为他远远看到了燕南天,就在郊外的树林中。
燕南天正和花无缺激战着。
江别鹤知道燕南天此刻只不过是想多瞧瞧移花宫独创一格之剑法的变化而已,否则花无缺早已毙命剑下。
然后,他就逃了。活像是一头尾巴被火点着的野猪。
他仓皇不堪,连一刻都不敢停,径直去了那处神秘的地点,神秘的房间。
他想找到神秘的铜先生,也只有这个人,才能帮他对付燕南天。
这是一座风景优美的别院,四周花林环绕,一条潺潺的溪流自林中穿过,显得谧静清幽。
忽见一道人影兔起鹘落。飞旋盘舞之中,带起漫天花枝,身形姿态极尽轻灵美妙,但看上一眼。却又好似寒泉过心,全身都冻得彻透了。
宽大的白袍烈烈风动,狰狞的青铜面具闪着诡异的幽光。
江别鹤张了张嘴。无声的叫道:“铜先生。”
他已将自己的声音,整个的吞回了肚子里。
铜先生绝不会是在跳舞。这是正与人激斗!
透过重重叠叠的花林,隐约可见一道血色的飞虹。虽是血色,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邪恶的气息,反而如空山新雨后的彩虹,那么的通透,那么的轻轻巧巧,一头没入石上流的清泉中,另一头划过半空,洒向铜先生的遍体周身。
江别鹤这才发觉,铜先生是在截住长虹,或者说,是长虹想要贯穿铜先生。
他已耸然变色,足足呆了半晌。
这道掣电惊虹般的剑气他似成相识,是那夜的风神风萧萧!
这是足以震惊全武林的一战,却在这无名的别院中默默无闻的上演。
两个人的风姿尽展,一时间叶似雨落、花似云飘、风伴虹生,如何不堪称绝世?
风萧萧忽然翩然飞退,笑道:“铜先生有客来访,我就不多打扰了。”
叶雨、花云霎时如飞雪片片,自他身侧横刮而过,飘落在柔软清新的草地上,厚厚的渲染了一层颜色,更衬得他飘逸出尘。
邀月宫主身侧仿佛凝着一圈无形的寒霜,不论是树叶或是花瓣闯入,都像是冰雹般重重的坠下。
她哑着嗓音说道:“你所说之事,我会仔细考虑,但切莫要过份。”
风萧萧轻笑道:“无论如何,能得我相助,总比与我为敌要好,不是么?”
邀月宫主怒道:“你滚!趁我改变主意之前,快滚!”
风萧萧毫不在意的偏开头,道:“你来么?”
江别鹤这才发现,那里竟然还站着一个人,黑衣宽袍,带着一副黑檀木的诡异面具。
这人的目光如星闪烁,本也夺目无比,绝非寻常人物,但在铜先生和风萧萧的风姿掩盖下,竟然这时才被他看见。
就像明月当空的星光,虽然璀璨如常,却会被极明的月光抢去了所有的风采,宛如黯淡。
这人道:“我……我……”
声如幽谷清泉,却又好似将要干涸,断断续续、犹犹豫豫。
风萧萧微笑道:“你知道在哪可以找到我。”
这人道:“是。”
风萧萧道:“我那里不欢迎别人,但一定欢迎你。”
邀月宫主厉声道:“你还敢多嘴?”
风萧萧道:“我平生就这么坏脾气,尤其喜欢多嘴。”
他静静地凝注着邀月宫主,眼睛清澈如水,明亮如星。
邀月宫主沉默了一阵,淡淡道:“你那里欢迎她,她那里自然也欢迎你。”
风萧萧笑道:“看来铜先生是已经想通了。”
邀月宫主却不再想多看他哪怕一眼,背转过了身子。
江别鹤看着风萧萧牵起那个黑袍人的手。
谁知那个黑袍人反而雀跃的拉起他的手,风一般的不见了,沿路卷起了一地的落叶与花瓣,好似欢快的朵朵浪花。
江别鹤的一张脸,已变成青色,眼睛凸凸的远远瞪着,目光也似已变为惨青色。
这一幕像极了横刀夺爱,仗势抢妻。
他怎能不害怕?
铜先生或许争不过风萧萧,但想要捏死他,不会比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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