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庆心中一凛,想要举起这样一块大石,并不困难,他也能够做到,但想要如此轻描淡写、行若无事,好似搬动一个木制的小板凳一般,那就非要全力运功不可,惊讶的想道:“旁的不知,但单论内力,这位聪辩先生就比我只高不低。”
褚、古、傅、朱四大宫卫更是吓了一大跳。
褚万里一把扯住段誉,低声道:“世子,此处万不可久留,咱们快走吧!”
四人自诩武功不低,可这一手,他们谁都做不到,四个人加起来都不行,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同样厉害的风萧萧,一旦冲他们发难,只怕几人连一招都之挡不住。
段誉还指望着打听神仙姐姐的消息呢,怎肯离开,一个劲的摇头,道:“婉妹还在风萧萧那魔头手里,我们怎能离开?”
褚万里心道:“一个私生女而已,哪有你这个唯一的世子要紧。”,
褚、古、傅、朱四人虽然暗里都不将段正淳的这个私生女儿当回事,但打死他们也不敢明着反驳,只能一阵的面面相觑。
幸好方才段延庆到来之时,他们就已经派人去向王爷求援,或许不久之后便能赶来,倒也不急着逃走。
风萧萧行将上前,向苏星河道了声“多谢”,然后缓缓坐下。
丁春秋见两人坐到一块儿,面上自是罩起了一层浓雾般的阴霾,随即被手中的羽扇拂走,哈哈一笑,不再作声了。
苏星河一指面前的棋盘。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
风萧萧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轻轻摇头,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回道:“我对于弈棋一道,只是粗通而已。能看不能下……”,将头一转,望向侧方松林。笑道:“不过吐蕃国的大轮明王却是尤善此道,不如让他来试试。”
枝叶微动,清风飒然,鸠摩智忽地立到了棋盘旁边。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合十向场中诸人一一行礼,道:“风施主缪赞了,弈棋一道,博大精深,小僧何敢言善。”
苏星河见他轻功如此高绝,又惊又喜。回礼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欣喜。”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慕容公子,也请现身吧!”
慕容复带着轻朗的笑声,从松林中转了出来。
王语嫣等人跟在后面。
段誉一看见她,连魂都飞出了体外,荡荡飘飘的被勾引走了,身随魂动,不知不觉的就迎了上去,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望着英姿飒爽的慕容复,一阵的自惭形秽。
木婉清一直在偷偷瞧他,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顿时又嫉又妒,气不打一处来。
风萧萧却寻思道:“这两人鬼鬼祟祟的磨蹭了这么半天才过来,不知道再商量什么?有没有针对我。”
慕容复和众人一通见礼,态度恭谦、风度翩翩、俊雅清贵,世家风范表露无疑。
就连丁春秋都和他搭上了几句客气话。
苏星河一见之下,更是欣喜,忙招呼他到棋盘前坐下。
慕容复轻笑着走来,捻起一颗白子,下入棋盘之中。
鸠摩智走到另一侧,微笑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冲苏星河一礼,却是捻起了一颗白子,下入了棋盘之中。
苏星河毫无不满,轻轻捻须,暗暗点头。
白子这一着,下得十分巧妙,大有冲破角落,转向大局的模样。
黑子更是应对得当,借棋盘上原有的珍珑之势,强行将白子打压了回去,倒好似研究过许久一般。
慕容复捻子略一沉吟,又下了一步,道:“未必便输于你。”
鸠摩智跟着下了一子。
你来我往,片刻之间,双方各下了十余子。
只不过慕容复越下越慢,鸠摩智却越下越快。
又过得十余招,慕容复额上冷汗乍起,目光极凝。
鸠摩智哈哈一笑,道:“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风萧萧恍然,看来慕容复确实是想借助吐蕃的势力复国,鸠摩智却不大看好他,这是借棋婉拒。
慕容复闻听此言,凝聚到了极点的目光突然一散,失去了焦点,反来覆去只是想着他那两句话:“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双肩轻晃,好似站立不稳。
风萧萧蓦地侧头,瞧向了丁春秋。
只见丁春秋目中幽光隐隐,狠厉似狼,又诡异似鬼火一般,嘴唇微微开合,显然是在传音入密。
风萧萧大是诧异,心中叫道:“移魂**!”,仔细一看,又琢磨着不像。
“移魂**”不像是武功,反倒是像道家的神通一般,但根子里还是由内力所推动,其实颇有形迹,必须双目凝视,而且仍是内力的比拼,别说遇上相差不多的对手,就算功力相差颇大,也很费劲才能制服。
可不像丁春秋这般,只要人心撼动,就能趁虚而入,若非风萧萧有心,特意看去,旁人绝难察觉。
慕容复双目失神,突然大叫一声,反手抽出腰畔长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王语嫣、包不同等人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见状惊叫出声,但谁也救之不及。
段誉见王语嫣花容失色,慌忙伸手虚点,只是他内力全被风萧萧吸得一干二净,半道剑气都使不出来了。
风萧萧自是来得及出手,但为何要救?
眼看慕容复丧命在即,他手中的长剑倏然脱出,“呼呼”的在半空旋转了几圈,“噗”地插入了身侧地面之中。
“擒龙功!”,风萧萧先是一惊,但很快想道:“不错,有阿朱在旁,大哥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复自刎而死。”
这一手,立时技惊全场。
丁春秋正在凝神施功,这一下仿佛疾奏中的琴弦突然绷断,吓得他连退数步。
鸠摩智智慧过人,而且也会惑人之法,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却事不关己,微笑不语,此时目光中满是不能置信,怔怔的望着萧峰,心思急转,杀意隐而不露。
慕容复空着双手,满身冷汗,兀自喘息不已。
王语嫣上前拉住他的手,连连摇晃,叫道:“表哥!解不开棋局,又打什么紧?你何苦自寻短见?”
慕容复惊魂未定的不住摇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包不同侧眼一瞟,嚷道:“是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公子,千万小心!”
王语嫣流泪道:“是萧大哥出手救了你。”
慕容复一呆,思绪转了几转,将手从她手中挣脱,反手拔出插入地中的长剑,向丁春秋横了一眼,然后走到萧峰面前行礼道:“萧兄救我一命,大恩必当厚报。”
萧峰摆手道:“诶,慕容公子客气了。”
慕容复待要说话,松林中突地一阵细密的“哗哗”急响,二三十人狼狈不堪的奔逃出来。
一群人瞧见丁春秋,登时大呼小叫,将本来幽静的小谷闹得好似闹市一般。
“哈哈,师父有通天彻地之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让你们这些少林的秃驴瞧瞧我星宿派的手段。”
“尔等少林秃驴,岂敢冒犯咱们星宿派?”
“还不快向星宿老仙跪地求饶,否则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师父他老人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上下古今的英雄好汉,无不望风披靡,区区几个少林秃驴,还不快滚过来受死。”
七八名少林僧众缓缓走出,当先两僧风萧萧认得,正是当日在聚贤庄和他交过手的少林玄难、玄寂。
“贫僧少林玄难,这是我师弟玄寂。”,玄难合十道:“星宿海丁老先生,久仰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
丁春秋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微一皱眉,道:“不敢,少林达摩院首座‘袖里乾坤’驰名天下,老夫也是久仰的了。”(未完待续。。)
ps: 注一:“城里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出至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俺其实不知原句出至哪里,只是从这部电视剧知晓的。
暴露年龄系列,^_^!
喜欢看网文的书友,就不要去看这部电视剧或者书了。
俺保证,虽然很好,但很虐~~~
这位老先生很是幽默中带着讽刺的,比如俺就喜欢这句:“有一种人的理财学不过是借债不还,所以有一种人的道学,只是教训旁人,并非自己有什么道德。”
第六十九章 形势渐危
玄难说道:“说来惭愧,老衲有一位慧净师侄,只因敝寺失于教诲,多犯清规戒律,一年多前擅自出寺,做下了不少恶事。敝寺方丈师兄派人到处寻访,好不容易才得知,不想他是投入了丁老先生门下。”
丁春秋哈哈笑道:“你这慧净师侄在昆仑山中,花了好大力气,才捉到一条冰蚕,投献于我,想要拜入门下。我虽婉言相拒,但耐不住他苦苦哀求,这才应允下来。”
星宿众人登时精神一震,大拍马屁。
“天下武林,都是源出于我星宿一派,只有星宿派的武功,才是真正正统,此外尽是邪魔外道。”
“慧净师弟弃暗投明,我们欢迎之至!”
“狗屁少林,不学星宿派武功,终不免是牛鬼蛇神,自取灭亡。”
场中褚人不知内情,皆为少林抱屈,怒视丁春秋的蛮横。
须知未经原本师门的应允,就擅自改投他派,是武林中最大的忌讳,不论何门何派,对此种叛门之人,都是严惩不贷,若是稍有反抗,必定不死不休。
风萧萧的记忆中有这么一段,撇嘴想道:“少林当真能耐,将慧净做得恶事一推二五六,全推到了丁春秋身上。丁春秋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敢推,他就敢接,一个‘苦苦哀求’,扫尽了少林的面子。”
少林众僧一齐合十,口诵佛号。
玄难微微皱眉,道:“慧净竹背弃本门。该当让贫僧带他回寺,让方丈师兄发落。本门依正道行事,宁为玉碎。不作瓦全。还望丁老先生予以成全。”
慕容复接口道:“丁老先生,你属西域门派,却到中原来耀武扬威,视少林于无物,区区姑苏慕容复今日想领教阁下高招,就算死于老先生掌下,也算为中原武林尽了一份微力。虽死犹荣。”
他这一段话,就是说给少林众僧听的,不但能结下莫大的善缘。也能报了方才被邪法迷惑之仇。
星宿众人猛地跳将出来,喝骂不休。
“哪来的黄口小儿,不自量力之极!”
“星宿老仙是甚么身份,怎屑与你动手?你如不悔悟。立即向星宿老仙跪地求饶。日后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星宿老仙见你是后生小辈,先让你三招!”
玄难无视他们的呱噪,向慕容复合十说道:“贫僧的玄痛师弟奉方丈法谕,前往江南燕子坞慕容施主府上,恭呈请帖,这是敝寺第三次派人前往燕子坞。贫僧却在这里与慕容施主邂逅相逢,缘法不浅。”
慕容复一整面色,说道:“在下定会亲上贵寺拜佛。向少林诸位高僧说明种种误会。”
玄难心道:“你说‘种种误会’,难道玄悲师兄不是你害死的?”
慕容复瞥了一眼段誉。继续道:“在下不久前方才得知,大理镇南王也在调查玄悲大师于身戒寺圆寂一事,其中颇有疑点,这位段公子乃是镇南王世子,或许知道些原委。”
段誉一双眼睛全放在王语嫣身上,对旁事充耳不闻。
王语嫣的美目却始终没须臾离开过慕容复,这时才转过头来。
段誉一颗心砰砰直跳:“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王语嫣瞧见他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面色一红,轻轻叫道:“段公子,段公子,表哥正问你话呢!”
段誉心花怒放,心道:“她和我说话了,声音真好听!我该和她说些什么才好?”
慕容复向他瞪了几眼,再次问道:“段公子,令尊镇南王可有说过么?”;这一次,微微提起了内力,随声送出。
段誉倏然回神,眨着眼问道:“什么?”
慕容复暗暗生恼,面上却带着微笑,不急不缓,又复述了一遍。
段誉“唔,唔”了两声,道:“不错,家父前些时日已经查明,玄悲大师之死其中疑点甚多,这个风……风萧萧当日曾在身戒寺中挂单,之后随玄悲大师一起的两位少林僧人死时,他也在旁,这事褚大哥等人都可作证,家父已然来到了中原,准备不日拜会少林,向少林方丈说明此事。”
褚万里等四人小心翼翼的看着风萧萧的脸色,一同点了点头。
“阿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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