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里的热血传奇- 第28部分

　　“是这些鸡吵得你睡眠不足吗？”雏森桃的声音将叶云森从不堪的回忆里拉出来。小巧的少女此刻已经走到墙角边，蹲着抚摸两只小黄鸡崽身上柔软的绒毛。她的注意力全被五只小动物吸引了过去。

　　“倒也不是，主要是这几天一直拿它们练习火球术呀基本剑术呀诱惑之光呀什么的，都没休息好吧。”叶云森不敢起身，半坐在床上回答，一不小心就说溜了嘴。

　　“啊？拿它们？练什么？”

　　“……没什么。话说这里是男生宿舍诶，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雏森桃一脸呆萌：“不可以进来吗？没人拦着我啊……”

　　真央灵术学院和记忆中的无数学校一样，男女分开安排在不同的别院，唯一的不同只是人数。在尸魂界万万魂民中，有资格成为学员的人太少了，于是学院里每个学员都单独分配到一间屋舍。这是现世学校拍马也比不上的。

　　现在看起来，除开人数差异，灵术学院的规矩跟现世的学校倒是一样——男生绝不能踏进女生宿舍，女生来去男生宿舍则自如得多。

　　叶云森之所以知道这点，是因为这一年来，他曾经几次打着找露琪亚或者雏森桃的旗号，尝试窥探一下女生别院里的风采。

　　然后毫无疑问，结局都是被实力堪比副队长的更年期宿管大妈轰出来。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无端端沮丧起来了。心情一沮丧，连身上的被子也抓不稳了。

　　被盖往下滑了一丁点儿，露出一大片胸肌来。不是叶云森自夸，每天都拼命练习“斩拳走鬼”四大基本功的他，这副身材在众多魂魄中也属于杠杠的。

　　而雏森桃也终于注意到当前的状况，她的视线从叶云森的脖子往下移，经过锁骨、然后是双肩，一直往下。

　　“你……你没穿衣服？”她哆嗦着发问。

　　叶云森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雏森桃就涨红着脸尖叫了起来：“啊啊啊……赤火炮！”

　　“轰！……”

　　烟尘弥漫。宿舍的一堵墙壁上多出一个大洞，垮塌了。


第三十八章　朽木家族


　　直到走出真央灵术学院大门很久以后，叶云森与雏森桃仍在为刚才的事情争论不休。

　　“现在是大好的暑假时间诶，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早起来？”

　　“早？仪式的时间都快到了好不好？是你让我们都去参加仪式的好不好？”雏森看着头顶上散发着炽烈光线的太阳公公，颇为无奈地撇撇嘴，“而且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是，我是没穿衣服，可我穿着小裤子啊。你什么都没看到，反应那么大干嘛？我的鸡宝宝都被你吓死了。”叶云森已经近乎于咬牙切齿了。一扇木门还没什么，再加上那一堵墙壁的损失，足够他吃几个星期好的了。他们现在的收入来源都是学院发放的生活补助，而很显然，校方是不会再为这种破坏自己宿舍的行为负责，叶云森只能从生活补助里拿钱来赔。

　　这还是有形的损失。就在墙壁损坏的同时，叶云森的脑海里也接连响起生硬的系统提示音——“叮……你的宠物‘大公鸡’已死亡”、“叮……你的宠物‘大母鸡’已死亡”、“叮……你的宠物‘大母鸡’已死亡”。那是之前就奄奄一息的三只大鸡，可能在雏森桃破门而入的时候被震成重伤了，这一下随着墙壁垮塌直接就震死了过去。

　　“你看看，它们从小就失去了爸爸妈妈，多可怜？”叶云森从怀里抓出两只“叽叽”叫唤的幸存小鸡崽，戚戚控诉。其实死亡的三只大鸡跟这两只小鸡还真没有亲戚关系。

　　“再说了，睡觉不穿衣服……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正常什么啊？”雏森桃不敢看可怜兮兮的两只小鸡，鼓着小脸吐槽道，“阿散井就从来没有不穿衣服睡觉的。”

　　“咦？你见过？”叶云森微一吃惊，接着就反应过来，“那是因为他睡觉老是往树上钻，怕半夜掉下来被别人看到了光屁股。”

　　“那，吉良他……”

　　“那是因为他好歹贵族出身，虽然没落了，还努力维持着死板的传统……现在都啥时代了，讲那么多规矩礼仪有啥用？况且我又不是贵族。”

　　“你……你强词夺理！”

　　雏森桃柔嫩的脸蛋涨得通红。她甚至还跺了跺脚。

　　叶云森促狭地看了她一眼，重新把鸡崽子藏入怀中，脚下不停，嘴上越发悠哉游哉：“那你就是无理取闹。”

　　“喂……你们两个……”

　　在他们的身后，终于传出一个弱弱的声音。

　　“拿我们说事也没什么，可是你们也太……”

　　“阿散井，你闭嘴！你的新眉毛丑死了！”叶云森与雏森桃异口同声，这回总算达成了一致。

　　阿散井恋次捂住满是红发的额头，画着奇怪符文的眉毛耷拉了下来。跟在他身边的吉良伊鹤也是一副无奈的模样。

　　终于，吉良叹了一口气：“话说，我们已经到了。”

　　诶，这就到了？叶云森和雏森桃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

　　眼前是一座气势恢弘的宅院，单看无限延展出去的石头围墙，这占地怕有几万平米。宅院的围墙上全都刷了朱红色漆料，那大门似乎是用白玉大理石砌成，颇有一股子厚重典雅。

　　现在大门分向两边打开着，四名迎宾的仆人站在门口，穿着庄严隆重的礼服，一脸怪异地看着站在门前百步之遥的四个穿着真央灵术学院校服的人。

　　大门处还有些其他宾客来来往往，也都时不时投来奇怪的目光。

　　“这就是朽木家的‘清乐园’了？”叶云森环顾四周一圈，压低声音问吉良伊鹤。没落贵族好歹也是贵族，对于贵族的事情自然比其余三人更了解。

　　吉良点着头，面容上的残念依旧未消。

　　“清乐园”是朽木家族所有的度假式庭院，作为静灵庭第一大贵族的产业，内里奢华程度令人发指。一直以来，这里作为上层社会名流往来聚会的场所，在整个静灵庭里也是久负盛名。

　　现在，这“清乐园”周围出入的更是整个尸魂界的“上等人”诶。

　　雏森桃把头深深地低埋而下，用手捂住发红发烫的脸颊。叶云森听到她在轻声呻吟：“……这回丢人了。”

　　嘛，的确算是丢了个不大不小的人吧。

　　叶云森倒蛮不在乎，抬步继续往前。

　　也就是今天了。他们是来参加朽木露琪亚的入族仪式。

　　大贵族家自然有大贵族的规矩，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合乎礼仪典数，马虎不得。这一点，直接就表现在繁文缛节多得吓人。吃饭要祷告天地、睡觉要体悟自省，收个外人入族，更是非得要举办一个声势浩大的仪式不可。

　　现世实习事故之后的第三天，朽木家通告静灵廷内全部贵族世家话事人以及护庭十三番队的正副队长：将在五天后举行家族义女、朽木露琪亚的入族仪式，地点就是这“清乐园”内。当天，这个消息就不胫而走，传遍大街小巷。

　　而出乎叶云森几人意料之外的，朽木家的一名老仆专程到真央灵术学院来了一趟，专门把这个消息又告诉了叶云森和阿散井恋次四个人——不是邀请，也没说是谁授意他来的，仿佛只是画蛇添足地传达一声，有这么个事儿。

　　但叶云森还是猜到了，这后边没有朽木白哉点头是不可能的。

　　露琪亚一定很希望他们能见证她的入族仪式，可是她不能邀请他们，朽木白哉这位家主也不能。堂堂朽木家族，会去屈尊邀请流魂街出身的死神学徒？他只能用这样高冷的通知方式。

　　所以，在叶云森的强烈提议下，一行四个人决定自行前往赴会。相信那也正是朽木白哉的意思。

　　叶云森刚跨出两步，就遇到了预料之中的、摆在他们面前的麻烦。

　　“清乐园”门前迎宾的仆人——也可以说是门卫，这时候已经收回怪异的目光，一个个横下脸满脸煞气地拦上来。隔了老远就叫嚷开来：“喂，喂！你们几个，做什么的！”

　　那几个家伙的表情和语气很令叶云森不爽。

　　“我们是来参观朽木家的仪式的。”看叶云森抿着嘴唇不说话，吉良伊鹤赶紧几步走上前来，代为答话道。四人之中，也只有他这个没落贵族身怀一些上流风度，有一种高雅气质。

　　仆从们狐疑地盯着叶云森几人身上的学院服看了又看，最后才问：“几位……是哪一家的公子小姐？”


第三十九章　背后有人？


　　对于静灵庭的贵族而言，要吸纳一个新人作为家族成员，无疑是举族上下一件大事。所以才会有专门的入族仪式流传下来。但过往的这种仪式，最多便是某个大贵族招揽小贵族中的杰出子弟。

　　像这样吸纳一个流魂街出身的庶民作为贵族族人的，至少史册上从未记载过。

　　据说，即便是朽木家当代家主，朽木白哉的妻子绯真，也至死都没得到族人的承认。甚至，朽木家族老们不允许将她安葬在家族世代安息的陵园里。

　　因此，露琪亚入族仪式的消息一经放出，迅速地便流传开来，演变成了倍受全尸魂界关注的大事。上至静灵庭中的大小贵族，下至流魂街上的万千庶民，街头巷尾所议论的全是这件事情。

　　又是据说，原本朽木白哉是想严格按照规程，在家族府邸内、列祖列宗的灵堂前进行这一项仪式，但理所当然地受到家族内部强烈抵制。朽木家族里的大多数人甚至觉得，接纳露琪亚本身就已经是整个家族的耻辱。

　　还有的流言则把关注点放在了朽木白哉的动机上，说这位朽木家的新任家主从小就有恋童癖，最喜欢那种胸部平平、娇小玲珑的萝莉型女子——他逝去的妻子不也是这个类型么？贵族大老爷嘛，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心理扭曲的。

　　这些传言大肆流传开后，朽木家附近的几条街上，忽地就多了不少毛都没长齐的贵族家千金小姐，没事就在那儿晃啊晃，一度造成了意料外的交通拥塞。

　　与此同时，阿散井恋次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铁青，接连好些日子都是一改常态、少言寡语。

　　因此，叶云森提议以同学的名义参与观摩入族仪式，其中也有帮助阿散井的用意。有些事情，终归要自己去面对。

　　没想到，还没等进门呢，首先就被朽木家的仆从们阻拦了下来。

　　“几位……是哪一家的公子小姐。”

　　听到这句话，叶云森、吉良和阿散井几乎同时皱了皱眉头，没有答话。贵族家举办的这些仪式，从来没有明文规定庶民不得入内的，但现在看来这显然是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他们几个不是现役贵族家的子弟，也没法去冒充，这些门卫仆从不是傻子，假冒他人的把戏很容易就会被揭穿。

　　犹豫间，就听雏森桃一脸呆萌地反问道：“什么公子小姐？你说我们家吗？我的话，我住在流魂街西一区……”

　　好吧，这一下没戏了。对于雏森时不时展露出的呆萌，叶云森实在是哭笑不得。

　　果然几个仆从立刻就垮下脸来，只怕川剧变脸也没有他们翻得这么快的：“什么，快从这里滚出去！”

　　他们毫不客气地吼道，脸上的表情像是沾到了米田共一样。饶是叶云森这边三个男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脸色也都铁青下来。

　　雏森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为……为什么？我们是露琪亚的同学啊。”

　　她不说这句话倒还要好一些。所谓“小鬼难缠”，此话一出，仆人们原本蛮横的脸色更是难看，全都摆出一副吃到了脏东西的表情。最魁梧的那一位大汉已经开始撸起袖管，展露出一股不输于正式死神的气势。这让一行四人暗自心惊。

　　他们听老师说过，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们，即使没有通过护庭十三队招新考核，也很可能会被一些贵族世家招揽，日后衣食生活无忧，也不必正式死神差多少。却没想到在这朽木家族，连看大门的仆从都不弱于正式死神队员了，这就是大贵族的底蕴吗？

　　“要不是她，我们朽木家怎会平白被人笑话……”

　　叶云森听到有一个人暗中念叨了两句，这无疑是那几个仆从集体的心声，也是他们此刻愤怒和蛮横的源头。

　　莫名其妙地，他想起一句话来：“但他们却不很向强者反抗，而反在弱者身上发泄……”

　　那是他穿越之前看到过的，鲁迅先生所说的一句话。

　　这些守门的仆从显然不是朽木族人，整个尸魂界生育率偏低，朽木家族还没有人丁兴旺到这种程度。他们也显然不是贵族，即便是最低等的末流贵族甚至是吉良伊鹤这样已没落的贵族族人，投靠上等贵族后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