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老头吗？
难怪呢，有山本总队长在前方坐镇，那些个番队成员们自然不敢大声喧哗。
其余几人分别是：一脸冷然站在山本老头旁边、眯着双眼仿佛打盹的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站在白哉身旁、娇小玲珑的黄发碧眼少女，霞大路琉璃千代子；然后是站在小学生体型的琉璃千代子旁边的、身材更加娇小玲珑、宛如幼儿园婴孩的少女，草鹿八千流……咦？为什么草鹿八千流都会在这里！？
“哟，小夜壶~这里哟这里哟，你的速度真慢！”草鹿八千流也看到了他，高兴地站出来，蹦蹦跳跳地挥手致意。
“都说了别叫我小夜壶！！！”叶云森瞬间暴走起来，冲过去拎起草鹿八千流的婴孩脸蛋左扯右扯。
“鸡倒了……小爷……唔……福……”草鹿八千流含糊不清地答应道。
“哦呵呵，叶总司令跟草鹿副队长的交情也很好呢。”旁边的琉璃千代子眯着一双大大的碧绿的眼睛，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叶云森这才反应过来，眼下可是“大军”出征的严肃场合，更有山本老头子在场，形象还是要注意的。
叶云森赶紧松开手，留下草鹿八千流捂着两边红肿的脸颊“呜呜呜、小夜壶是大坏蛋”低声叫唤。然后他转过身，做出恭敬的样子，对山本老头道：“山本总队长、朽木队长……霞大路小公主，不好意思我来迟了片刻。”
好在一贯严肃凶狠的总队长没有什么表示，只轻轻点了下头，就对面前一众残兵弱将喊道：“诸位，此次按中央四十六室号令，护庭十三番队精心挑选出尔等精英远征虚圈，重点探查虚圈动乱的缘由，是为了维护整个尸魂界的安危！希望你们不负所学，以搏击风雨的顽强、坚忍不拔的毅力、趋利避害的智慧，顺利完成任务！”
“哦哦哦！”近千的队员们发出了弱弱的呼号。他们当中不乏有人表现出很兴奋很热血的状态，但绝大部分还是心底惴惴不安着。
能够成功进入护庭十三番队的，没有人是完全的笨蛋，他们也已经察觉出不对劲来——在各自番队里，他们明明是实力和潜力都最弱的那一群人，各方面都比别人差了一截，甚至有的人进入番队已近百年，却还是没有达到席官水准。
远征虚圈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挑他们来？
之前就有传言，说去虚圈什么的是个彻底的阴谋，是有人想要削弱护庭十三番队。所有番队将他们丢了出来……他们，就是单纯地炮灰吧？
这一去，再也没法回来了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的天资愚钝蠢笨
近千名远征军的成员们都心里怀着疑惑和怯懦，即便很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士气高昂的呐喊，可喊出来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
以山本总队长的丰富阅历和眼光，哪能看不出这些人实质上的低落士气。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退下来一步，拍拍叶云森的肩头。
“下面……请叶总司令官再讲两句。”
叶云森心里吐槽未完，就感觉山本老头手上微一用劲，他就被顺势推到了前面。
面对着黑压压一片不熟悉的面孔，叶云森张了两次嘴，又颓然闭上。
眼下这种场合，让他感觉比面对着强悍的敌人还要痛苦。他向来都只是个死宅男，就算来到这世界后当过老大、做过副队长，可是这种在众人面前致辞发言的事情……根本、完全、全然、没有一丁点儿经验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叶云森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中多了些决定。然后，他张口了。
“……你们各位，弱爆了。”
空气仿佛是突然凝固住了。刚才还努力装出一副士气高昂模样的远征军们，整个神情连带着所有气势都一瞬间垮了下来。那部分头脑简单的热血队员，则是眼中射出怒火来。
不仅是这些队员们。在叶云森身后，朽木白哉睁开眼来，琉璃千代子瞪大双目，草鹿八千流捂着脸颊也不呻唤了。
“精心挑选出尔等精英什么的，纯属安慰你们罢了。说白了，你们只是各个番队里的弱鸡、米虫、渣滓，既没有实力也没有进步潜力，留在番队里也不过是空耗粮饷，所以才对把你们选出来，去虚圈、去当炮灰、去送死！”
一瞬间，叶云森的毒舌属性全开。明明他只是一个人，明明他身上的灵压在副队长级别里都属于偏弱的存在，可是在这番气势凌人的发言中，近千人个个都低下了头去，不敢跟叶云森相对视。
同时许多人心底也升腾起了名为愤怒的怒火，忍不住捏紧了自己腰间的刀柄。
只要还有正常的人格，只要还存在名为尊严的东西，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蛆虫，没有人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啧，这是鼓舞士气还是打击士气呀？这一幕让背后山本老头、朽木白哉几人表情各异。
就听“呛啷”一声，叶云森直接拔出刀来。
“你们还记得刚刚拿起刀的时候吗，还记得刚刚学习斩拳走鬼的时候吗？我们立志做一个死神，难道只是为了在静灵廷里混吃等死，在别人的光芒下苟且求生吗？我们难道注定了要比别人差上一等吗？”
“你们……认命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近千的战士依旧低着头颅，但显然叶云森已经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每一个人，都把这些话全部听在了耳朵里，然后不由自主地思考起来。
他们，是真的生来就比其他人差吗？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吗？
然后，叶云森突然把手中的刀高举起来，刀刃直对苍穹，仿佛要跟整片天空抗诉：“我，不认命！”
那一声喊叫宛如穹苍之上神佛惊怒发出的大吼，又如划破天空的一道狂雷，让眼前身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抬起了头来，凝视着发出怒吼的他。
“我，前任二番队副队长叶云森，如今虚圈远征军司令官，出生在南流魂街八十区。出生以来，就过着你死我活、朝不保夕的生活，在那个地方，想要求生，就必须比别人强大！”叶云森目光微一闪烁，开始八分真两分假地胡诌起来，“我的对手中，不乏天资比我更加出众，实力比我更加强大、灵力比我更加深厚的，最后都死在我的刀下。”
在流魂街八十区时，的确有不少灵力深厚者死在了叶云森的手下，不过这些人论起“天资”和“实力”来，恐怕就要被叶云森甩开好几条街了。不过这些情况，在场的听众都不清楚呀，众人包括山本老头那几人，都不由听了进去——毕竟那是近来静灵廷中第一奇才、从真央灵术学院一年级毕业就做上副队长位置的叶云森，以“亲身经历”现身说法。
“然而，直到我成为南流魂街八十区的霸主，却依然每天都要在无意义的打打杀杀中过活。我开始思索，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我们这样拼杀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找到答案，我带上身边的精锐帮众，一路北上……那是第一次，我的心里头产生了‘成为死神’的想法。”
话题说开以后，困扰叶云森的演讲恐惧症状逐渐消退，就算是连篇谎话，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很顺畅地吐露出来了。
甚至，还有余力再观察一下面前那近千的队员，看着那些队员们眼中的愤怒或是怯懦，渐渐被“迷惘”这种情绪所替代，渐渐一边继续受着他的言语诱导，一边思索着——我，为什么要成为死神呢？
“后来的事，可能许多人都已经知道。在前进路上，我受到十番队死神的阻拦；在真央灵术学院，我无论如何都学不会鬼道的施展方法；在某个重要场合，我与朽木家二少爷朽木天河打生打死，扫过朽木家的颜面；刚入二番队的时候，我顶撞过碎蜂队长、狠狠得罪了大前田副队长……可能还有你们不知道的，我的天资与很多人相比堪称愚钝蠢笨。鬼道的事就不说了，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以来，直到前一天，我的实力没有寸进，一直都是席官中等的水准！”
叙说的同时，叶云森一边回忆着来到死神世界后，这一路以来的历程，此刻想一想，还真的有不少艰辛。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忘初心，方能继续前进
面对这样出乎常规的演讲，众位队员听得一愣一愣的。
叶云森的大名他们当然很早就听说过了，据说还是一介平民整魂就可以打败席官、学院里的斩术天才、以一年级生的姿态打败了地位尊崇的朽木家二少爷、一年级毕业就进入了番队、一进入番队就在席官挑战赛中胜过大前田副队长……
这样一个人，竟然也说自己天资蠢笨？而且，前一天还是席官中上的水准，咋的现在就成为副队长了？！
别说那些队员了，就连山本老头都霍然将一双苍老的眼睛圆瞪开来，怔怔地看着叶云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调动的集中在叶云森身上。
激情演讲的主角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我要说——唯有不忘初心，才能继续前进！我的初心，就是为了尸魂界的和平而努力，为了让身边所有人幸福而努力！只要能够坚定这样的信念，就能够愈战愈强，于绝境中求得突破！”
“与十番队竹添席官对战，我不过是只会耍两手刀的平凡人，灵压微弱；与朽木天河对战，我不过是刚学习了斩拳走鬼的一年级新生，灵压不过席官低等水准；挑战大前田副队长的时候，我的灵压才好不容易突破到席官中等……前一天，我接受了一个危险的任务，在任务中，面临着四名副队长级别暗杀死士还有两名席官水准战士的围攻！……”
听到这里，琉璃千代子撇了撇嘴，碧眼里流露出些许无奈。
她可是前一天那场大战的见证人，当时明明是叶云森一个人凭借诡异的鬼道戏耍了六名高手，最后更是全面压制、各个击破，无论从气势上还是实际战果都是彻底的完胜。
要不是听到了这一茬，她几乎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可是，我胜利了！因为我有坚定的目标，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活，为了什么而战！”叶云森接着讲道，捏掌成拳，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那是21世纪时一些NBA篮球巨星做出高难度进球后喜欢摆的庆祝手势，如今也被他不知不觉间用了出来，“每一次胜利之后，每一次生存下来，我的实力也会逐步增长，甚至会突破了原本自己以为的瓶颈界限。”
“诸位，世界上真的有瓶颈和界限这种东西吗！？世界上，真的有一出生就注定平庸的人吗？我的答案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要你舍生忘死，就能成为最羡慕的那一类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朽木白哉盯着叶云森背影的一双眼，忍不住抽搐几下，嘴巴更是抿得紧了。
近千军士却是骚动起来，尸魂界千万年历史、漫漫光阴长河，人们早已经接受了人与人从不平等的事实，身怀灵压的永远比那些聚集不起灵压的凡人要高一等，哪怕是落草为寇，也一定是当老大的那个；能够进入护庭十三番队、鬼道众、四十六室直属卫队等队伍的要比其他身怀灵压的庸人更高上一等；天分更高、灵压更强的人又要比他们这些百年无寸进的平凡死神高上一等；天生就有强大灵压的贵族们更是站在人之巅峰……
世界在人们眼中，永远都是一个金字塔的形状，身处上层的少部分人永远将统治着处于下层的大部分弱者。
可是堂堂二番队前任副队长、堂堂虚圈远征军总司令，现在当着众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从未有人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
从未有人告诉过他们，只要坚定初心，刻苦努力，一次次在险境中求生存，就能够突破瓶颈、超越自我，成为席官、成为副队长、甚至可能被吸纳为新的贵族？……不是每间隔三五百年，都会有若干新的小贵族成立么？
他们疑惑着，甚至惶恐着，但一个个眼中都流露出向往和期盼。
叶云森所描绘的一切，自然是他们乐意听到的。
叶云森的嘴角逐渐咧开了笑意。
就像是曾经见识过的各种赌博成瘾、购彩成痴，明知道成功的几率极低，却总有人相信自己终究会成为最幸运的人；就像是那些保健品促销、神仙算卜甚至是一些欺诈骗局，许许多多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明显套路，却总是不乏有人深信不疑、上当受骗……人们总是更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哪怕再匪夷所思，他们也都会将一切不合理给合理化。
最后，该是再撒一波正能量的时刻了。
“诸位，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或短或长的一生究竟应该怎么度过？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