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同样是做了对不起乔家的事情,他江律声就能轻而易举获得谅解,而他自己呢?却是连一个想要补偿的机会都求不到。
一想到这些,罗思昶只觉得浑身气血都涌了上来,可毕竟也是在商业场上历练过的人,还是稍稍压下了几分心里的情绪,只是语气亦不太好,“江总,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没有邀请过你参加我的订婚宴。”
言下之意,是在表明江律声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
虽然对于订婚宴细节的事情毫不关心,但罗思昶也不可能不清楚一丁点情况。
尤其是像江律声这样的大人物,要说合作,只有他之前的一个小项目,跟安硕有过短暂合作,而在那一次,安硕派出的最高级别人物,也不过就是个经理,他连江律声的面都没有见着,而要说私交,他罗家更是高攀不上。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出现在婚宴嘉宾的名单之上。
江律声闻言,倒是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他送到唇边抽了一口,吞云吐雾间才挑了挑浓眉,“你也知道这是你的订婚宴?那我倒是该问问你,还知不知道这是你跟谁的订婚宴,你想要处理私事,我管不着,但你要是想动我的人,是不是得经过我的同意?”
男人的语气很淡,有着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独有的那种沉稳气场,可这样的话落在罗思昶的耳朵里,无疑是烧得他心里那把怒火更甚。
罗思昶本就是属于那种冲动的性格,受不起那种刺激,尤其是江律声那句“我的人”,无疑是触及到了他的雷点。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上前就揪住了江律声的衣领,怒气冲冲道,“江律声,你算什么!你究竟比我好在哪儿,凭什么从我身边抢走小尔,啊?你有什么资格在小尔身边打转,你说啊你,你到底有什么资格!”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攥紧的双手还带着轻微的颤,那双猩红眼眸里透出浓浓的敌意,恨不得把自己面前的男人给生吞活剥了。
乔尔眼皮重重一跳,知道罗思昶这人冲动,可哪能料到他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所以她连忙上前,劝道,“罗思昶,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你,还不快松手!”
相较于情绪激动的罗思昶跟一脸担忧的乔尔,江律声脸上的表情则是淡然得多,男人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只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了乔尔,“去车上等我。”
“可是……”
乔尔哪里肯走?
眼见此刻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都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还想说些什么,江律声却蹙眉看了她一眼,打断道,“听话,去车上等我,我会解决。”
她还不至于笨到,看不出来此时江律声是在帮自己脱身。
不管怎么说,以她跟罗思昶之间的关系,来参加这场订婚宴本就尴尬,哪怕不是江律声过来,她也不会在这里待到宴席结束,更何况,她也相信以江律声的能力,可以妥善解决好这件事。
所以思忖片刻,便点了点头,朝着那边上的一个安全出口就走了过去。
罗思昶哪会甘心就这么让人离开,松了手刚想追上去,江律声直接就拦在了他的面前,手掌一伸,照着他刚才攥住自己衣领的样子,攥住了罗思昶的衬衫领口。
江律声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上还悠闲地夹着烟,罗思昶只觉领口收得极紧,用力甩了两下,却又挣扎不开,被勒得连脖子都红了起来,他怒极了,声音却是因为呼吸不畅而带了些无力的沙哑,“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江律声抽了口烟,平静的五官上,此刻已然是染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戾气,“罗思昶,我看你真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我从来不需要去你身边抢什么,因为乔乔本来就是我的,觉得我没有资格?那你倒不如问问你自己,你又凭的什么,想占据她的心?我不屑跟你去比什么,对她,我有做错的地方,自然会尽我的全力去弥补,但是你认为,以乔乔的性格,会去原谅一个,曾经为了1200万而把她卖给了别人的男人吗?”
说到此处,江律声的脸色已然是完全沉了下来。
从知道罗思昶跟那辆奔驰s600有着一定的关联之后,他已经找人调查过了罗思昶的一切,可让他意外的是,调查结果没有获得任何跟林素彬有关的线索,却是让他查到了,4年前罗思昶为了1200万,而把自己的初恋女友拱手让人的事情。
而罗思昶的这位初恋女友,竟然还是他的女人。
那个连掉一滴眼泪都让他觉得心疼至极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个男人,为了区区的1200万,将她的完整卖给了别人!
罗思昶的面色一片灰白,脸上的惊恐亦是掩饰不住。
他了解乔尔的性格,这些事,绝对不可能是由她的口中说出去的。
而江律声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代表,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罗思昶心头一凛,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很多情绪掩藏不住,尤其是想到当年跟自己交易的那个男人,他只觉得背后都渗出了一层涔涔的冷汗,下意识就问,“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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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跟你交易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都知道些什么?
江律声蹙起眉,这个问题,显然是应该由他来问罗思昶才对。
其实查到4年前罗思昶为了挽救罗氏而出卖了乔乔的事情,纯属是意外的收获,可毕竟事情发生已经那么多年,所有证据都被抹去,而当年那个给罗氏注入资金的账户,因为来自海外,也查不到任何线索,所以真正关键的那个跟罗思昶的交易者,江律声并没有查出来。
这也正是他今天来此的原因。
那件事发生在4年前,而幸幸的年纪又是4岁,不难推断,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得知乔尔跟幸幸的母子关系时,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想起她一遍一遍跟自己强调她有个儿子的事实,男人的双眸中顿时迸发出勃然的怒意,攥着罗思昶领口的那只手瞬间转移到了脖子,他倒真有种想把人直接掐死在这里的冲动。
“这个问题,该由我来问你才对!”猩红的眸子紧盯着罗思昶那张因为呼吸不畅而逐渐扭曲的面容,“4年前,跟你交易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罗思昶一顿,江律声这么问,只能说明对于那个人的身份,还尚不知情,他正要松口气,江律声手掌的力道却是忽然收紧,窒息的感觉顿时传来。
他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别白费力气,我不会……不会告诉你!”
大脑缺氧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明显,可罗思昶却清楚的知道,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那个人的身份给暴露出来,否则需要承担的后果是什么,他不敢去想。
“不说是吗?”
江律声的耐心显然也已经耗尽,指关节收紧的力道在加剧,甚至还发出了轻微骨头碰撞的声音。
罗思昶却在这一刻忽然闭上了眼睛,江律声目光森冷地盯着那张缺氧到发紫的脸色,在他即将晕厥过去的那一刻,他还是愤愤地松开了手,顺势将人往后一推。
踉踉跄跄后退几步,罗思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身体仿佛是被彻底抽空了力气那般,他只扶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几乎,就差那么一秒。
刚才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就是在赌,因为料准了江律声不会真的在这种场合之下掐死自己,可他赌赢了,却也真真实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离死神擦肩而过”,感受到了江律声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他剧烈咳嗽了几下,脑子里对死亡的那种恐惧还来不及消散,听见江律声冷着声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知道?罗思昶,这件事我必然会调查清楚,今天也算是给你一个警告,以后要是敢再靠近乔乔一步,后果是什么,你可以试试!”
说完,他拨弄了两下衬衫袖子,便转身离开。
罗思昶愣愣地在地上坐了片刻,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大半,他才勉强支撑着自己起来。
狼狈是必然的,身上的西装因为沾了盥洗台前面的水渍而湿了一大片,尤其是他的脸色,苍白惊惧,好半晌都恢复不过来。
他按下了水龙头的按钮,正打算接捧水拍到脸上,一抬头,却是透过镜子,见到了站在自己身后方不远处的施桑桑。
“你来这里干什么?”罗思昶本就心烦意乱,见到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就更是没了好脸色。
施桑桑双手抱胸,正靠在外面的墙壁上,一袭白色的礼服衬得她今天格外明艳动人,她是这场订婚宴的女主角,可是自己的未婚夫,却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原本跟罗思昶吵了一架之后,她当然是过来找人的,这场订婚是谁逼的谁,她当然很清楚,所以也真怕罗思昶会临时改了主意弃她而去,可没料到,自己一路追到了洗手间,倒是看了一场两男争一女的好戏。
女人本来就是善妒的动物。
更何况,施桑桑的心眼并不大。
其实要说她真的喜欢罗思昶吗?恐怕也谈不上,两个人最初被捆绑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施家的大小姐,家境优渥,衣食无忧,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小上一岁,脾气又冲动的男人,哪会有什么好印象?
所以双方家长催了多次,这桩亲事却始终没有订下来。
后来施家落败,罗思昶以此为借口要求退婚,施桑桑这才终于把目光落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哪怕并不喜欢,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再后来,她私下找人调查了罗思昶,才知道让他提出退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乔尔,一个被他卖了初夜,又生了别人孩子的女人。
要说施桑桑恨乔尔吗?答案是肯定的,她本就是个不肯服输的人,从知道乔尔占据了罗思昶心里的那个位置起,她就把她当成了劲敌,甚至后来在安硕见到她,施桑桑都觉得这是天意。
上天将她的劲敌送到了自己面前,不就是给她一个彻底击败对手的机会吗?
但到了此刻,当她看着罗思昶那一脸灰白跟虚弱,想起刚才他被江律声扼住脖子的场景,却忽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施桑桑压下了那些后怕的情绪,一开口,便又是那副处处不饶人的样子,“怎么,这地方难道规定了只许你来,我就不能来?”
“那你慢慢待着,我先走了!”
罗思昶也懒得搭理她,转身要走,却又听见施桑桑冲他大喊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或许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她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可一旦当自己亲眼目睹过他对乔尔的那种好,再用这副根本不屑废话一句的态度对着自己时,她心底的不甘跟嫉妒就彻底涌了上来。
“你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因为谁?”她踩着高跟鞋,急急地往前走了两步,拦住罗思昶的去路,“因为你心心念念想了4年的小尔吗?真是可惜了,她现在有人护着宠着,根本就不屑多看你一眼,罗思昶,刚才还差点被人活活掐死,你倒是说说,你拿什么去跟江律声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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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如果她知道了当年的人是谁,会不会恨你入骨
罗思昶本就对江律声心怀不满,尤其是施桑桑的这几句话,无疑是让他胸腔里那股才消弭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烧到了嗓子眼儿。
他赤红着眸子,脸上的表情亦是阴沉得可怕,朝她逼近两步,双手捏住她的肩膀就将人狠狠抵在了墙边,“你说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施桑桑穿着抹胸式的晚礼服,大半个背都露着,一时不备撞到坚硬的墙壁上,自然是疼得她拧眉闷哼了一声。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罗思昶?
或许他平时对自己的态度也并不友善,这些年里,爱搭不理的时候占绝大多数,可瞧瞧他现在的样子——阴狠暴戾,眼神里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光,简直就是恨不得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怎么,还真是让我戳中痛处了,对吗?”
他越是这样的表情,施桑桑就越是觉得心里妒火中烧,所有的不痛快都化成了激烈的言辞,直戳罗思昶的软肋,“罗思昶,真要把你跟江律声放到同一天平上去衡量,你觉得你有哪点是能比得上他的?地位、财富、手段,还是魄力?一样都比不上!所以你凭什么以为乔尔还会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哼,我要是她的话,恐怕连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
罗思昶脸色一沉,情绪更是激动起来,“你给我闭嘴!小尔不是那样的人,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不是这样的人?”施桑桑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轻嗤了一声,“那你觉得她应该是怎样的人,不介意你这个处处不如江律声的条件,然后对你投怀送抱、不离不弃?我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