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很开心的对亚瑟王笑了笑,道:“你的剑法很好,可惜练的时间太短了。”话音未落,他已经挺剑朝亚瑟王刺过来。
这一招他不止一次使用过,亚瑟王还是按照前几次逼退他的办法,挥剑斩去。
可是这回小菜却没有退避,他微微抬手,云千重斜斜的与玄铁剑相交。
亚瑟忽然感觉到,玄铁剑上,传递来一股奇异微妙的力量,似黏非黏,似引非引,好似润玉一样滑不溜手,又好似流水一样随波逐流。
而就在这股力量的牵引下,云千重顺着玄铁剑的剑脊滑下,滑至剑锷处时剑尖轻轻一颤,好似画出一朵轻飘飘的雪花,接着雪花在一瞬间爆裂开来。
亚瑟王只觉得手中的玄铁剑重重的一震,好似被一股大力打击,又好似许多及其密集的冰雹打击在剑身上,因太过集中而汇聚成了一点。他最后看见的,就是刺向自己双眼之间的云千重,和云千重后含笑的娃娃脸。
小菜轻声道:“我看了你的全部剑招,现在以我最精奥的剑术回报你。”他说罢将云千重的剑尖从亚瑟王眉心抽出来,顺手挽了一朵剑花,收剑回鞘。
比赛结束。
他这一剑妙不可当,看台上还未缓过气来,亚瑟已经化作白光。
而式微,也因为这一剑震惊的失态站起来,片刻后才叹了口气,重新坐下。
※※※※※※※
那天夜里回了一个贴,说是式微传送的问题,因为脑子不太清醒,所以糊里糊涂的将两次比赛规则弄混了,摆了一个乌龙。这一次比赛应该是玩家必须待在演武堂休息室才能被传送到擂台上。
因为一时找不到那张帖子,就放在这里解释,保留几天就撤掉。
第六卷 此夜独零落,遥看长安灯 一百五十四章 来访雁丘处
“恭喜获胜。”小菜走下台来,迎上的便是司南君不见的掌声。
小菜一晒道:“还好。我和那个亚瑟交手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
司南很感兴趣道:“是什么?”
小菜笑道:“他的剑很重。”
君不见翻了一下白眼,道:“废话,看过书的人都知道玄铁剑很重。”
小菜耸耸肩,在司南身旁坐下,道:“我估计那小子把很大一部分属性点都加在力量那一项了,为的,只是符合能装备玄铁剑的要求。”普通的剑,因为其本身重量不重,即便是一级新人也能够拿得起,因此也就没有在属性栏中标注要求力量,但是玄铁剑却大不相同。
“敢不敢和我赌?那小子的各项属性加得很不均衡?”他随手指了一下正在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亚瑟王。
君不见道:“你既然这么肯定了,我再和你赌岂不是很蠢?”不过在亚瑟王走到他们面前时,他还是拿这个问题向当事人问了一问。
“这位大哥真是好眼光!”亚瑟诚心实意的夸赞君不见,“拿起玄铁剑的基本力量属性要求是一百二十点呢,我练了好久的级才达到这个要求的!”
玄铁剑法是特殊武功,若不配合玄铁剑,无法发挥出来,也就是说,他在学会玄铁剑法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堪堪使用。
待君不见指出这是小菜看出来的,亚瑟王便将崇拜的目光换了一个方向:“想不到菜哥不光武功好,眼光也这么厉害。”
小菜嘴角抽搐,司南和君不见强憋着笑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菜哥……菜鸽……
瞪二人一眼,小菜努力装出亲切的样子,对亚瑟王说了两句勉励的话,两人聊了一会,亚瑟王离开之前,很不好意思地对小菜道:“菜哥,你能不能加我好友?”
与小菜交换了名帖,亚瑟王欢天喜地的离去,君不见和司南对视一眼,扭头异口同声对小菜道:“菜哥……”
“你们两个给我去死!”眼看外人走了,小菜也不压抑脾气,当场爆发,拔剑就对二人砍去,奈何这选手席与重生点一样,属于绝对禁武区域,云千重去势汹汹的砍在司南额头上,就那样停住了,连司南的皮都没伤到半分。
小菜原也没有伤人之心,只随便砍了两下便消了气,再看几场,今天的比赛也就结束了,三人说说笑笑,一同下线。
除了君不见在一开始倒霉的遇见了式微外,司南认识的其余几人都顺利通过了决赛第一天的比赛。
※※※※※※※※
第二日,司南在八点整准时上线,听见系统宣布了对战表后,不由得愣了一下。
昨日他还笑言不一定能不能遇上式微,却不料今天就遇上了。
小菜将云千重交还给司南,道:“式微的武功大约和你在伯仲之间,那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应付的,不过以你的武功特性,我也没办法叫你多加小心,总之你尽量努力吧。”
等了两场,终于又轮到司南的比赛。
系统广播叫出接下来参加比赛两人的名字,司南站起来,下意识的朝小菜那里看了一眼,小菜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对他翘起大拇指,接着手腕一翻,拇指朝下:“输了别哭着回来。”
“去你的!”司南大笑,心情轻松的走上擂台。
走到擂台上,两人照规矩互通姓名,式微看着司南,微笑道:“那天多谢你出手相救。”
司南笑道:“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就让我赢这一场吧。”话说出口后他才惊觉自己轻松得有点过头了,居然和对手这么开玩笑,忙补充道,“不好意思,我说笑的。”
式微摇了摇头,道:“我有一个很想打的家伙在决赛中,所以很抱歉这一场我不能认输。”他拔出长剑,道:“得罪了。”
司南耸耸肩,后退两步,抽出云千重,道:“打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古代诗歌那么多,你这套诗魂词魄剑法该不会包含了所有诗词吧?”假如那样,招式的数量该是多么的恐怖。
式微笑道:“自然不是,基本上就是每个朝代出两三首诗词。”他手腕一抖,长剑一振,朗声道:“我敬兄台一阕元好问的《摸鱼儿》。”
他说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台下,君不见抱怨道:“真是差别待遇,凭什么一开始对我用清诗,对司南就用了宋词?”用的还是那么有名的词。
小菜双目不离台上的两人,漫声道:“假如光是以剑法好坏判断朝代,他昨天对付你的绝对不是清诗,就我看来,甚至与他现在用的这阕词不相上下。”
这厢君不见心下稍安,台上的式微却是暗暗心惊:他已经施展出了宋词剑法,却不料还是被司南凌厉无匹的剑招下被掠去了锋芒。
那半明半昧的剑身好像白无常勾魂的锁带,每每间不容发的从他身际擦过,从浅浅的伤口中带出一串细碎的血花。
伤口不大也不重,但是只要他稍微慢上半分,就不只是流那一点血了。
可是他甚至无法让自己的境况稍微安全一些——司南的剑太快了。
除了快,还是快。
式微之所以陷入如此险境,是因为他说敬司南一阕词后,司南已毫不迟疑的出手,而他只迟了那么一瞬,便失去了先机。
司南从一开始就上手抢攻,正如小菜所言,少有人能在他全力抢攻之势下夺回先机的,即便是式微也不行。
要想个办法。看着司南专注的神色,式微心中一动,已有了定计。
“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式微朗声吟道,司南一听立即收住了招式,后退几步,好奇道,“你每次施展武功都要念诗的吗?”他记得上次被下药围攻时式微念诵了一阕词,但是昨天与君不见交手时却未见他怎么开口。
式微长剑指了个空,见司南未迫近,也后退两步略微调息,缓了一会才微笑道:“也不是,那天的情况特殊,我需要借助念诵强行施展武功……”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司南很感兴趣的追问下去:“那今天呢?”
式微深吸一口气,道:“今天,只是我忽然想念诵一下而已……我们继续吧!”他上前两步,抬剑朝司南刺过去,口中念道:“荒烟依旧平楚……”
台下小菜猛地站起来,扼腕道:“靠!那个式微太狡猾了!”
君不见不解道:“怎么说?”
小菜用力的跺一下脚,接着坐回座位上,叹息道:“你以为式微为什么忽然念诗,就是为了让阿南产生好奇心,进而停止攻势询问……就算阿南不停下来,也一定会有所警觉起疑,招式之间会缓那么一缓,这一缓就是式微抢回先机的机会。”式微念的是词不是诗,他情急之下说混了,君不见也没纠正。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司南方才不住抢攻,便是一鼓作气,只要他什么都不管,管式微是念诗还是唱歌,就这样进攻下去,便能将胜利握到手中,但是……
经这么一顿,司南再挥剑时,已不能再找回方才锐利无匹势如破竹的感觉。
小菜话说了一半,君不见也明白过来,看着式微的眼神有些不善。
场外的声音传不到擂台上,司南自然是听不到这些,就算听到,也无暇去理解其中的意思,因为他现在正在吃紧,虽然在外行人看来,依然是他在不住地进攻,但是他自己明白,他的剑招已经不像方才那样能对式微造成莫大的威胁了。
司南可以感觉到,他的优势正在一点点地被削弱削薄,式微对于他的剑招,好像越来越能够应付自如。
元好问的这阕《摸鱼儿》,前半阙词化作的招式不如后半阙的威力大,后半阙首句化作的招式不如末句招式威力大,所以当式微悠悠的念到“来访雁丘处”时,他的攻势达到了最盛的那一刻。
而司南毫不迟疑的迎上了这一招。
两剑相击,没有停下来,而是各自偏了一个角度交错而过。司南眼色一暗,不顾式微刺向自己腰间的长剑,运剑继续朝式微的肩部刺过去。
他打算和式微来一次以伤换伤。
式微刺中司南腰际左侧的位置,而司南的云千重则从式微肩头切过去,留下一道半寸深的伤痕。
式微感觉剑尖刺上物体时,先是一喜,而后一惊,因为从剑身上传来的感觉,并不像是刺中人的身体,而是好像刺中什么坚硬的物体。
司南衣服里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异响,好像什么东西碎裂了,而式微这一招被阻了一下的“来访燕丘处”继续往下刺去。
司南腰上一痛,他咬着牙,忽视刺在腰间的长剑,反手挥动云千重,朝式微的颈部斩去。
式微闪身避开云千重这一斩,本可继续刺下去的长剑也收了回来。
两人各自退开几步,在自己伤处点了几下止住血流,接着抬目看向对方。
君不见问小菜:“你看他们谁能赢?”
小菜语气平静地道:“一半一半,看谁运气好吧。”
又或者,谁暗藏有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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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问的《摸鱼儿》,前半阙是李莫愁常常念叨的那些句子,而后半阙是:
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
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作者私心更喜欢后半阙。
谢谢指正,在下时常雁燕不分,这回居然在标题上弄出错字了,真不好意思。
第六卷 此夜独零落,遥看长安灯 一百五十五章 低微的声音
式微为了自保,那一剑刺得不深,而司南由于心有旁骛,指向式微肩头的那一剑亦有些偏了。
两人的伤都不重。
式微道:“你在衣服里放了什么?”
司南露出苦笑,从两寸宽的腰带里拉出几块玉佩的碎片,放在手心掂了一下,然后随手扔开。
式微看着司南的眼神变得很惊讶:“你故意让我刺中的?”在刚刚上擂台时,他已经将司南上下打量仔细,那时候玉佩是挂在司南的腰下,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腰带内侧。
司南点点头。
在察觉自己失去先机后,他就在想办法怎么将优势夺回来,很快定下了这个拼着受上一剑的法子,可是他也深知自己的生命并不怎么丰厚,如果挨了对方全力一剑,有可能就这样被秒杀了。
后来他想起南风曾经将护心镜藏在胸口,便悄悄的将原本挂在腰间的玉佩塞进腰带之中,他衣袍宽大,加上动作间格外小心,是以众目睽睽之下,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作为刻意欺瞒对象的式微自然更加没有发觉。
须知世上事许多是知易行难,司南这个计划是十分好,可是他忘记算了两点:第一点,便是他过于刻意调整身形,以便让式微刺中玉佩所在的位置,却轻忽了控制手上的剑,没能给在第一剑上给式微造成重创。第二点,便是他忘记了玉佩这种东西是饰品不是防具,虽然玉质坚硬,却也受不住式微的一剑之力。
而在玉佩碎裂的那一刻,他稍微愣了那么一下,就因为这区区一下,他斩向式微颈间的剑缓了缓,没能一气呵成,使得式微能及时抽身而退。
虽然司南没能完全实现计划,但是被坑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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