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贝拉说。
“我不懂。”亚当对贝拉说。
“事情是这样的……”
天空教会在罗曼诺帝国中的势力很大，与丰收教会一样与皇室合作，这本来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问题出在黎明教会在全权掌握法兰斯后势力得到飞快的增长，这让其他教会尤其是天空教会感到眼红。要知道罗曼诺帝国的面积几乎是三个法兰斯那么大，而黎明之主成为神明的时间远在天空之神后面。
但现在的情况是黎明之主在世俗中的势力黎明教会一点都不比天空教会来得弱，他们将这一问题归结于黎明教会对世俗的绝对掌握。
所以如何控制掌握整个罗曼诺帝国成为天空教会的第一问题。
问题的关键在于罗曼诺帝国的皇室并不愿意成为一个符号标志，或者说是象征物。皇权的独立和力量是皇室存在的基础，面对天空教会的侵蚀他们需要反击。
于是皇室选择风暴之神作为他们的盟友对抗天空之神。
风暴之神的信仰一直存在于罗曼诺帝国的北方冰原地区，在皇帝的默许下，风暴教会的势力一路南下，大举侵入帝国内部。
能对付神明的唯有神明，以风暴教会来牵制天空教会，这是罗曼诺皇帝的办法。
“尤普勒的神权与皇权之争。”亚当明白罗曼诺皇帝的想法，两大教会互相牵制，至少在短时间内天空教会掌握帝国的计划落空。
可惜如果两位神明一直无法分出高下，帝国很可能面临另外一种局面：就像多年前的锡瑟帝国一样，因为信仰的不统一分裂成东西两个帝国。
066、对策（2）
“这么说来我们现在的对手有天空教会、风暴教会、黎明教会、大地教会，还有一个白银高塔。”贝拉细数目前对月亮井感兴趣的势力，无论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在尤普勒上赫赫有名。即使是几个势力中最弱的白银高塔都有黄金大法师坐镇。
“是啊，事情越来越棘手。三次了，每次都被佐伊逃走。”老者遗憾的语气中带着点恼怒。唯一让老者感到欣慰的是其他势力目前还不知道佐伊那惊人的逃跑能力，这是他们的优势。到现在为止佐伊都在索克王国境内或者附近活动，也让丰收教会掌握较大的主动性。
“必须找出一个有效的方法防止佐伊再次逃跑，不然就算找到她也没有用。”贝拉是受够这种无力的感觉，不管是实力还是战力，她都在佐伊之上，但就是因为对方那神秘诡异的魔法阵，每次都无功而返。
“确实是这个道理，你有什么想法？”
“要是我会空间法术哪里轮得到佐伊在我面前嚣张。”贝拉想起佐伊临走前那句狠话，暗暗发誓下次遇到对方的时候一定要狠狠揍她一顿。
空间类法术可以说是整个世界最罕见的魔法，与预言类的魔法一样稀少。这么多年来空间法师的数量别说与白法师相比，就连炼金师的数量都比不上。空间法术最著名的一个法术就是能将一片区域彻底封锁的空间锚定，可以有效防止对手利用传送类的法术逃跑。
“主教先生，我记得丰收教会中有一件宝物叫做禁魔球。”
“禁魔球啊。”老者感叹一声，“确实是有这么一件宝物，一直存放在教会总部，由教皇冕下亲自保管。你的意思是用禁魔球来禁锢佐伊的施法能力，但这真的能够封锁月亮井的能力吗？”
“一旦使用禁魔球，一定区域范围内的所有魔法元素和能量都会被禁锢，任何施法者都无法再使用法术能力，空间类的法术自然也在其中。”
“包括我们自己？”亚当插嘴问。
“对，在这个范围内所有施法者都将被暂时剥夺释放法术的能力。”贝拉说，“相信我，只要教会能够动用这件宝物，十年后月亮井就是丰收教会的。”
至于为什么是十年后，那是因为在获得月亮井后贝拉能率先拥有十年使用权！
亚当倒吸一口冷气，世界上居然还有禁魔球这种如此针对施法者的宝物。
不管是法师还是祭司，一旦失去施法能力，哪怕是黄金阶位的职业者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都非常有限。要是这个时候冲入大量力量型的战士，下场不用多说。
禁魔球绝对是所有施法者的克星！
发明禁魔球的施法者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想不开发明出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所有施法者的公敌！
亚当在心中吐槽。
当然了，要是现在是亚当拥有禁魔球这样的宝物，他一定会对发明者报以崇高的敬意。
“我可以试试，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动用禁魔球这样的宝物必须请出教会中的大主教才行！”老者思考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试试。随着知晓月亮井消息的人越来越多，丰收教会的优势正在一点一点消失。
天知道佐伊什么时候会彻底离开索克王国，如果不趁着佐伊在索克王国附近活动的时候夺取月亮井，一旦对方离开，他们的机会就非常渺茫。毕竟与他们竞争的不是尤普勒上普通的冒险团，而是神明的教会！
他们的介入会让本来就十分复杂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老者自然是丰饶女神虔诚的信徒，不然他也无法成为一名白银阶位的主教（祭司的虔诚是获得实力的先决条件）。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重视任何一位神明的教会。
“我明白，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说动一位大主教。我会立刻出发前往阿尔尼亚山去寻找我的老师，如果有必要我会请老师加入。当然我们契约的内容不变。”
老者知道阿尔尼亚山是一座位于索克王国境内的活火山，在那里居住着贝拉的老师，一位黄金大法师！同时他从贝拉的话中听出对方对月亮井这件宝物异常的在乎和势在必得。
“没有问题。”
商量完正事后，老者带着丰收教会的人先行离开，留下亚当和贝拉三人。
“我要前往阿尔尼亚山，一起吗？”
对于贝拉的邀请亚当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啊。”
三分钟后，亚当并排和贝拉一起在空中飞行，天堂鸟和安德鲁跟在他们身后。
让亚当略微感到尴尬的是贝拉的飞行速度很快，他不得不全力催动羽翼术这个法术才跟得上。表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地和贝拉聊天，内心深处已经泪流成河，魔力消耗不是一般的大。亚当非常担心飞到一半的时候他因为魔力不足从空中掉下去，他绝不允许在贝拉面前发生这样的丑事。
贝拉很快发现其中异常，不过她并不知道具体原因。
“你看起来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
“是吗？”亚当脑筋飞快转动，“主要是第一次见到一位真正的黄金大法师，激动和那么一点紧张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真幽默。”在贝拉看来能够拥有一位白银高阶作为守护骑士的亚当怎么可能没有见过黄金阶位的职业者，说不定在亚当的维文家族中就有好几位黄金职业者。她将这个当成亚当拉近与她之间距离的幽默，连带着因为没有抓住佐伊带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老师为人虽然严厉了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你就当她是个普通的黄金大法师对待就行。”
普通的黄金大法师对待，这其中是话中有话吗？
“你这话听起来有些怪？”
“怪，并没有。”贝拉连忙否认，“不过真要说到怪，佐伊倒是一个奇怪的人。”
“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亚当回想在森林中见到的那个穿着枚红色魔法袍的女法师。如果非得找出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对方那张难辨性别的脸。
“我和爱丽丝第一次见到佐伊的时候，她是个男人！”
因为太过震撼亚当差点没有维持住羽翼术从天空中掉下去。
“你说什么？”亚当瞪大眼睛，手臂上的汗毛都一起竖起来。
就连跟在两人身后向来沉着冷静的安德鲁都罕见地露出一个称得上是惊讶的表情。
“很奇怪是不是？”
“我觉得用吓人来形容更贴切一些。”亚当干巴巴地说。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些都是真的。”贝拉根本不用回忆那时的情况就很顺利地在脑海中重现当时的情景，因为这段记忆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忘记。那个时候的佐伊完完全全是一个男人，声音洪亮，是一个实力非常不错的风暴法师。
“那他后来怎么……”努力了一会，亚当最终还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完，但贝拉已经明白亚当的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第二次见到佐伊的时候是和丰收教会的另外一个主教一起，当时的佐伊已经开始变得中性化，如果不是见过他之前的样子我根本分不出他的性别。”
“刚才那是第三次。”
“对的，刚才是第三次。说真的我在修斯山上看到她的时候根本不能确定眼前这个姑娘真的是我在寻找的佐伊。因为这个我迟疑了一会，才被她抓住机会从修斯山上跑下来。”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男人，第二次见到的是中性化，第三次见到的时候已经是个姑娘，第四次……
亚当打了个哆嗦，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现代社会中非常有名的一本秘籍。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感到奇怪的。”亚当第一次在贝拉脸上看到如此郑重的神色。
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比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女人更奇怪的事情吗？
答案是有的。
“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佐伊的实力，第一次我和爱丽丝发现对方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白银初阶的风暴法师！”
“白银初阶？”因为太过惊讶所以亚当没有发现在贝拉看来一个白银初阶的法师都微不足道。他艰难地和安德鲁确认了一下，刚才在森林中见到的那个佐伊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白银高阶。
“不会错的，就是白银初阶。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在我法术攻击下狼狈的模样。但就在我以为可以顺利得从他身上获得宝物的时候，他利用魔法阵消失了。”
“月亮井的能力？”
“是的，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肯定对方从罗曼诺帝国皇室宝库中盗取出来的宝物是月亮井，开始与丰收教会合作。”
“那第二次呢，不会已经是白银中阶了吧？”
“就像你说的，刚好是白银中阶。”
惊讶之外，亚当表情也严肃起来，这种实力进步速度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稍等，我记得我第一次听到罗曼诺帝国皇室宝库被盗消息是在三个多月以前。”
“准确地说是三个月零九天之前罗曼诺帝国皇室宝库被盗。”
白银初阶到白银高阶，只是短短三个月的时间！
067、不死鸟
七天后，索克王国境内的一座丰饶女神神殿。
贝拉在神殿内向丰收教会的祭司获取最新关于佐伊的情报，亚当在神殿外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爱丽丝这只小猫。
对于爱丽丝这只猫亚当感到非常好奇，他清楚地记得爱丽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用一道电弧狠狠地电了他一下。可即便是现在，亚当和安德鲁都没有发现爱丽丝是魔法生物的任何迹象，完全就是一只不具备施法能力的普通小猫。
作为一位实力强大的白银高阶法师，贝拉又怎么会用一只普通的猫作为宠物。
亚当有些不明白，一定有他不能理解的东西在里面。
当贝拉从神殿中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爱丽丝因为没有抓住亚当手中的狗尾巴草而发出一声不满的叫声，但实在没有多少威慑力，亚当的笑声让爱丽丝感到更加恼怒。
“有佐伊的消息吗？”亚当最后转动了一圈手中的草，终于被爱丽丝抓住，对方心满意足地将狗尾巴草踩在脚下，向主人炫耀。
“没有。”贝拉抱起爱丽丝，摸摸她的脑袋，“不仅是丰收教会，其他势力也没有获得关注佐伊的消息，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我有预感下次见到佐伊的时候，她的实力绝对会出乎意料！”亚当说。
“你指的是黄金阶位？”
“或许吧，按照佐伊的进步速度，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可能。”
“为什么？”
“白银高阶到黄金初阶，这是职业者生涯中最艰难的一步。一旦正式进阶黄金阶位，就是大陆上最顶尖的一批人。你的假设实在是太夸张了。”
还有一个理由贝拉没有明说，连她都还没有进阶到黄金，佐伊凭什么先她一步。
这不是嫉妒，而是无比的自信。
“我这是做最坏的打算，不然三个月从白银初阶提升到白银高阶的进步速度根本无法解释。”
贝拉沉默了一会：“或许你是对的，走吧，去见见我的老师。”
亚当随着贝拉的目光望去，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座活火山，隐藏在森林中，能看到冲天而起的滚滚浓烟和不时夹杂在其中的明亮火光。
这就是阿尔尼亚山上的活火山，贝拉老师居住的地方。
“贝拉？”
“嗯？”
“真的没有问题，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去拜见你的老师，一位黄金大法师？会不会太过失礼？”
“放松，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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