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杀人时有什么感觉么？害怕，兴奋，或者是后悔，呵呵，这些他提到过的情感在我身上都没有出现，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冷静过。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发现了我，或许是觉察到了我的特殊，这些人并没有像杀鸡屠狗一般将我解决掉，而是朝我围了过来。”楼兰公主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下，笑靥如花之下横扫了先前所有的情感。“早在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我便明白，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自己。几十条生命，已经不少了呢，但还是差了几百倍几千倍，可惜我却是再也没有力气笑出来了。”说到这里她笑容又浓了几分。
李煜一抖手中的玄铁剑，无形真气瞬即便朝剑刃上缠绕而去。就在剑气即将凝实之际，他却是福如心至一般，手中长剑一挥一斩，嗤嗤声响中，无形真气已是脱剑而出，径直轰向了周围一处高台上的火堆。瞬息之后，真气退散无形，高台上火焰依旧。
楼兰公主见状笑颜不改，“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太聪明了也是不好呢！”
李煜却是漫不经心地再次一抖手中的玄铁剑，一股沛然的真气喷涌而出，瞬间已是席卷剑刃将之完整包裹了起来，剑刃之上当即便是流光溢彩，看起来煞是漂亮。
“既然你不想听，那我便不说了罢。你是他的儿子，所以总有一天会来到这里。他救不了我，你也救不了我，若不想被我毁灭的话，那便将我毁灭了吧！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之中，楼兰公主陡然转过身去，手中指环高高扬起，本已黯淡下来的光芒再次耀眼起来。顷刻之间，那枚指环上发出的光芒竟是将周围的火光遮盖了下去，不一会已是如同一轮圆月一般普照了整个楼兰古城。
李煜这次不再迟疑，手中玄铁剑一扬，人已如流星一般朝那个身影划了过去。而那个背影却是毫无觉察一般，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半点躲闪的意思没有。
“嗤！”破空声中，李煜只觉得手中一空，满心凝聚的气力却是毫无停歇地在半空中挥洒，本来该被剑刃刺穿的身影彷如化作了一片虚无，让他径直穿了过来。
“哈哈，你果然不是你父亲，你不是他。”已是有些飘渺痕迹的身体转过身来，看着李煜的眼神中凶光大盛。“你本来可以像你父亲一般离开这里，虽然会受伤但不会死。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怪不得别人。”随着她的说话声，她的身影已是愈加虚无了起来。“我举起的是复仇之剑，而你，举起的又是什么剑呢？”
李煜看着消散在空中的身影，尚未来得及收回手中的长剑，耳中忽然听得一声惊惶的尖叫声。他当即暗叫一声不好，人已是如流星一般朝高台下直冲而去，本来隐约不可见的古城那边，许多黑影正在朝一个方向涌动。
那里，似乎正是苏袖坐下的地方。
李煜方一落地便是心中一沉，他在高台上之后，这古城中的黑影不过百十来具，等到他降到一般的时候，入目已是黑压压一片，翻了何止十倍，而现在，他的视线已是被那些毫无生气的黑影遮掩了，无穷无尽一般。
“呜呜，这都是什么呀，苏袖不过是丢了一块小石子，怎么就蹦出来了这么多怪物。呜呜，苏袖认错了好不好，我再也不乱丢石子了。”苏袖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在周围满是怪异的沙沙声中显得若有若无。
看着周围似曾相识的场景，李煜心中微定的同时，手中玄铁剑已是发出了一道微小的剑气，面对这些极有可能无穷无尽虚无的幻影，真气大耗便是大忌。只是当那道剑气只是让首当其冲的那只黑影晃了晃身子后，他明白，麻烦来了！
“锵”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声，李煜在看到那个摔倒的黑影又蹒跚爬起后，暗暗叹息了一声。这些黑影与他料想中决然不同，无论是直接拿剑砍还是用无形剑气射，效果都不甚理想。
“呜呜，你们别过来了！啊，为什么苏袖飞不起来了，脚好重。”苏袖的声音再次惶急了几分。
第七十六章 苏袖神拳
08…20
李煜闻言也是大吃一惊，刚才他一直在研究着如何攻破这些黑影，其他倒是没有顾忌到，下意识地便是脚下一点，真气颇为顺畅地直灌脚底，须臾之间便已往上腾起。接着，怪异的事来了，就在他双脚刚刚离地的瞬间，一股绝大的力道突兀地出现，径直将他往地面上扯去。
“呜呜，走开，都走开！”伴着苏袖的一腔哭音，李煜只觉得地面猛地一震，他周围那些黑影在略微摇晃了一怔后便恢复了过来。
“不好！”李煜暗暗低呼了一声，那小丫头在一番惊吓后定会全力出手，以她的修为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啊，滚开啊！”果不其然，随着再一次的尖叫声，地面便接二连三地震动起来，那些黑影也就如同在波浪中一般摇来晃去，虽不致命却也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看着人影尽头的景象一闪而逝，李煜只能是放弃了运用轻功的打算，即便是在他十足发力之下，他也不过才堪堪跃起丈余，在那股怪异的力道下，他甚至只能是原地腾空，半点前扑的可能都没有。感受着地面传来的波动一次更比一次强悍，他除了运起真气强行往那边冲去外，别无他法。
“呜呜，滚开，滚开，不要过来，呜呜……”让李煜惊讶的是，直到他近身到苏袖身边，这小丫头竟然还在坚持着真气的输出，尽管那震荡已是比开始弱了几分，但还是能勉强挡住那些黑影。只是在看到那丫头周围的情形后，他却是不由得一愣。这丫头闭着眼睛双手乱舞如同疯魔倒也罢了，在她周围竟是有十来具黑影正在汨汨地往外冒黑气。
“别怕，是我！”李煜话音落下时，人已是站在苏袖身边。
苏袖一直呼喊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一停，不过转瞬又是一股猛烈的真气击出，“呜呜呜，苏袖就要死了么，竟然好像听到公子的声音了。”在一番呢喃后，这丫头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唔，不对。”在怯生生地睁开一丝眼帘后，一道狂喜瞬即浮现在她的俏颜上。“公子。”
李煜对她笑了笑，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在苏袖停下这瞬息之间，那些黑影已是再次扑了上来，气势汹汹，比之前似乎更凶猛了几分。在连连击退几圈黑影后，他不得不开口询问苏袖。
“啊，怎么杀死它们的，苏袖也不知道啊，这些东西好吓人，苏袖都不敢去看的，就是一阵乱打啦！”小丫头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乱打么？李煜在随手挥退几条黑影后，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地面。只见那十几道黑影已是黑气尽去，留存在地面上的乃是一副副白生生的骷髅。随着他刚才发出的几道真气，这些枯骨已是变得不那么完整。
没有消失？
“公子，它们上来了。啊，骷髅！”就在李煜晃神的刹那，苏袖又是一声尖叫，一股磅礴的真气顿时从她身上发出。“噗噗”声响中，当即便有十来条黑影倒在了地上，丝丝缕缕的黑气绵绵不绝地冒了出来。
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苏袖，李煜若有所悟，当即便是一振手中玄铁剑，心中一动的同时，一股绝大的真气已是朝剑刃上席卷而去，顷刻之间，剑刃已是被五颜六色的真气所包裹。他当即不再迟疑，手中一挥，五彩剑气已是直奔那些黑影而去。
“噗噗噗噗”，一连串的声响中，黑影中赫然出现了一条明显的空隙，黑气氤氲而上，很快将那条空隙遮挡住了。
李煜眼见如此，心中微定，只要能杀死这些黑影那便好说，更何况，他们有两个人，即便那小丫头修为不够，但拖延一下还是可以的，只是要想出这古城，怕是还要费上一番周折。随着几道五彩真气飞出，他回头叮嘱苏袖就地调息，这丫头虽然被吓坏了，但对他的话倒是言听计从，当即便来他身边坐下，全力调息起来。
一道道五彩斑斓的真气激射而出，一条条冒着黑烟的空隙在飘散后遗下累累白骨，黑影却是丝毫不见减少。
李煜看了一眼闭目调息的苏袖，却是毫无醒来的迹象。他这一次次地全力出击，真气消耗自是迅猛无比。半个时辰前，他不得不将出手的频率调到了极致，自然与那些黑影的距离也是近到了临界点。若是苏袖在那个时候醒来，或许会直接晕过去。
“啪啪！公子好厉害，苏袖已经调息好了。喝，看我怎么收拾这些怪物。”这小丫头不过是调息了一阵，尽管时间长了点，似乎效果也别具一格呢！不过很可惜，当看到那些近在咫尺的黑影后，她很干脆地便抱住了李煜，武功什么的，统统都忘了。
李煜哭笑不得地将那些黑影震退，这次将小丫头拖了出来。“坚持半个时辰，我们再一口气冲出去。唔，你不用杀死它们，只要将它们震退便好了。”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的广场上，那里已是没了烟火的痕迹。
“哈，看我苏袖神拳，喝！”
“公子怎么还没醒，人家真气都快没了，哇，你离太近了，滚远些。”
“呜，公子怎么还没好，苏袖可是坚持了好久好久了呢！”
半个时辰后，李煜不得不放弃调息。苏袖这丫头一开始还是挺听话的，真气运用也还颇为得心应手，照这样下去，不要说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应该也问题不大才是。不过很可惜的是，在被一条黑影欺近到五步之内后，一切全都乱了。
“好了，别乱打了，我们走。”李煜随手便是一道五彩剑气，瞬间清空了一条道出来，“记住了，只要我一停下来你便攻击，不用太用力，震退它们便好了。”说话间，缕缕黑气已是升腾起来。虽是如此叮嘱了两三遍，他却是一点都没有指望小丫头会照做。
“啊，怪物们，滚开滚开。”听着耳边的尖锐的呼叫声，还有脚下剧烈的摇晃，李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而他们不过才刚刚穿过入口进入古城内罢了。
第七十七章 手中有剑
08…21
黯淡的夜色之下，断垣残壁之间，除了不时呼啸而过的风声外，随意便能听到的便只有间或着才会传来的“砰砰”声响。至于那些缓缓移动的黑影，若不是留神倾听的话，定然听不见它们行走时发出的沙沙声。破败的古城，明显已经更破了。
“呼！”李煜看见一旁缓缓站起的身影，长长出了口气。随着在古城中的深入，他们行动的间隔已是越来越久，他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了真气濒临殆尽的感觉，可惜他只能是硬撑着。至于苏袖，面容上也是罕见地变得严肃了起来。
“公子快调息吧，我们这次要冲得更远一些才行。”苏袖并不傻，她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看着那些一点点迫近的黑影，她的眼眸中才闪过了一丝厌恶和惊慌，不过马上便被一股坚决多代替，她必须等这些怪物靠得再近些才能出手。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天空却是没有半点变亮的迹象。
不对，这样下去是不成的，在又一次让筋疲力尽的苏袖暂歇之后，李煜如此对自己说道。若是按照这般样的进度往前走，不等走到古城的出口，他们便会被累死，尤其是看到苏袖的面容一次比一次憔悴后，他坚定了这个想法。
我为什么要到这楼兰城中来呢？是了，是为了解除心魔。那他的心魔究竟是什么呢，是“他”记忆深处的楼兰旧事，还是纯色曾经说过的“杀道”。唔，对了，那个女人最后那句话应该不是无的放矢，那么，我究竟是为什么而举剑呢？杀戮么？
“苏袖，你为什么要学武功呢？”李煜在一番思索下毫无结果，眼看着苏袖醒了过来，随口便询问道。
苏袖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在勉强笑了一笑后，她思索了半天才说道：“因为这里是江湖啊，身为江湖人当然要学武了。”
李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一剑将近前的黑影尽数逼退后，他又问道：“那你杀过人吗？”
“没有呢，苏袖还没有来得及杀人呢！哦，对了，杀这些怪物不算数的吧！”苏袖边回答边站起身来，在些微摇晃了一下后才站稳。
李煜听了在略微疑惑了一下后倒也释然了，这丫头确实不像是杀过人的。当即便盘膝于地，并没有如之前一般往前冲去。
你举起的是什么剑呢？你为什么而举剑？为什么而举剑？像是魔咒一般，随着李煜第一次念想这个问题后，那个女人的声音竟是不断在他脑海中重复起来，一声又一声，回荡不绝。
“公子，苏袖坚持不住了。”
李煜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苏袖满是无奈的声音。不过很快，苏袖跟前的一道黑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相对于其他黑影来说，这个显得略微高大壮实一些，攻击的方式也不是简单的抓或挠，直冲横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