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蛋的艺术家!”谢璋气得不行:“他已经连性别都分不清楚了吗?!”
“我觉得事实上还蛮好看蛮符合那位少爷的气质的,清新、靓丽、纯洁、干练。”外籍管家的汉语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的确,他清新、他靓丽、他纯洁、他干练!单独拿出来都没有说错!”谢璋咬牙切齿:“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就适合剪一个娃娃头!”
他崩溃地喊道:“这是不是也太过清新、靓丽、纯洁、干练了?!”
“娃娃头是什么样子的?”兵叔的声音在打开的门缝外响起。
谢璋心头一噎,回头望着站在门外的、神情呆呆软软,刘!海!一!刀!平!的!“美!少!女!”,一时间一种又想大怒又想大笑的情绪笼罩着他,让他的俊脸都憋得扭曲了。
他抱住头,痛苦地口申口今,但最终却理智地没有把事实真相告诉面前异常“可爱的”男♂孩纸,谢璋听到自己说:“娃娃头只是一种现在普遍流行于年轻男子间的严肃发型。”
“哦。”其实兵叔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但已经足够把某些人紧张无比):“厨房说午餐做好了,我来叫你一声。”
“马,马上就来。”谢璋连忙应道,当看到那个剪着女式发型的脑袋在佣人的搀扶下走下了楼梯,他回头恶狠狠地对管家命令道:“无论如何,你现在就给我去找那个发型师,叫他把发型给我改回来,否则的话,就别想继续呆在塔莉西西上了!”
“遵命,老爷。”管家鞠了一躬,连忙走了。
谢璋这才起身下了楼坐到餐桌前,看着面前的漂亮青年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厨房特别为他烹制的清淡营养粥,一刀平的齐刘海越发衬得鼻梁挺直莹润,长度低于下巴的两侧头发软软地垂下来,被烫成了俏皮的内卷梨花儿,显得下巴精巧可爱……这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疑似性别辨识障碍的发型师确实有着几分本事,如果面前人是个女孩子,这么个发型还真是可爱到爆……不过用在男生身上,就是罪孽滔天丧心病狂了。
听说常年卧病在床的人心里都特别缺爱特别脆弱(!),谢璋想,看来这件事得瞒着对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被作者狠狠地恶搞了一把,万一由此产生什么想不开的情绪(你想多了)可就大事不好啦!他决定要不动声色地把这个问题无声无息地解决掉,润物细无声,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
正在他脑中飞速盘算的时候,之前为兵叔诊断过的中年张医生敲响了房门,兴奋地说道:“先生,我不负您的嘱托,终于请来了那位医学专家!”
谢璋总算听到了个好消息,不由心中一喜,连忙应道:“人带来了吗?请他进来。”
来者走进屋内,谢璋本来以为会是个老学究,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年轻而且风度翩翩,也就二十几的模样,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温文尔雅,丰神俊朗。
“……”谢璋拿怀疑的眼神向张医生投去。
知道对方在怀疑什么,中年医生连忙解释说:“正是他,Dr。赵,世界顶尖医学专家!我可以用人格担保他的水平!”
赵嘉言淡淡的目光从谢璋身上扫过,当看到餐桌旁的兵叔时,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下,随即很快恢复平静,不动声色地开口:“病人是这位?”
“没错。”既然得到了保证,谢璋还是决定信任他。
那张医生也在一旁殷勤道:“Dr。赵,我之前对他的诊断结果您要不要先过目一下?”
“不需要。”
他走到雇佣兵先生面前,打开医疗设备箱,半蹲□动作轻柔地为他做了一系列检查,兵叔认出了赵嘉言,刚要开口叫他,手上却被对方轻轻一捏,虽然疑惑,但想到对方应该是有些不方便讲的原因,而且应该也不会害自己,便闭着嘴没有说话。
很快赵嘉言便动作熟练地收拾好仪器,说道:“从初步检查看来,病人应该是脑部神经元遭到创伤,无法正常传输身体信号,才导致的一系列障碍,我会为他设计一套合理的治疗方案,尽力让他早日恢复。”
张医生惊叹地张大嘴:“原来是神经元的问题!我还一直以为是肌肉没有回复之类的,怪不得做的复健好像没能取得应有的效果……”
“你给他做肌肉复健?”赵嘉言挑眉问道。
张医生指着一屋子的复健器材回答:“是谢先生啦,他真是个温柔的人,对爱人的照顾无微不至……”
“胡闹!”面前年轻的医学权威突然脸色大变,张嘴斥责道:“首先针对病情你就判断失误,竟然还敢让非专业人士胡乱帮助治疗,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你这医生是怎么当的!”
原来这就是我和顶尖医学专家在人格上的天壤之别吗?听着面前年轻的前辈正气凛然的批评,张医生顿时感到惭愧万分,他如啄米般频频点头认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您说得太对了,我,我为我之前的不负责任感到了深深地羞愧!”
赵嘉言满脸义正言辞地说:“作为一名医生,就要对每一位病人负责,绝对不能有半分的草率马虎!接下来这位病人的病程将由我全程陪护,我会对他负责到底,不容许再有半分差池!”
“是是是。”张医生点头如捣蒜。
谢璋一听,立马意识到自己每天陪着兵叔的机会就要少了很多,连忙开口问道:“那我能帮上些什么?”
年轻的医学专家转过头,斜眼瞟了他一下,凉凉道:“治疗时期病人不适合被打扰,先生你还是少碍事为妙。”
“你!”谢璋闻言勃然变色,霍地站了起来:“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不想让他好?”赵嘉言反问。
“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被直接扔到海里喂鱼?”
“那样你就要做好全世界五分之四的名医把你列入黑名单的准备——剩下的五分之一也绝对不敢出手帮你做事;你的‘爱人’也将永远都是这副样子。”“爱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Dr。赵!”
“你大可以试试,我有说这话的资本。”赵嘉言冷冷道。
“好啦好啦,两位请不要吵啦!”张医生一身冷汗,连忙上去劝阻剑拔弩张的两人:“赵医生也是为了病人着想嘛,谢先生不要冲动……”
谢璋气得直喘粗气,但最终还是心里对兵叔早日好起来的愿望占了上风,嘴上却不依不饶:“如果你治不好他,就等着偿命吧,我说到做到!”
赵嘉言推了推眼镜:“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病连我都束手无策,那就没人再敢站出来拍着胸脯说行。”
“啧。”谢璋冷冷瞪了一眼面前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医生,起身离开了房间,“砰”地甩上了门,一脸崩溃的张医生赶紧递给赵嘉言一个愧疚的眼神,赶去追自己怒火中烧的老板。
门被再次关上后,待房中只剩下兵叔和赵嘉言两人后,方才还冷硬强势的赵医生立即脸色一变,紧紧地抱住了眼前因为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有些摸不清头脑的青年,痛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默怀,我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Lily。L】给的霸王票!~~
感谢【divination】给的霸王票!~~
我决定于这两天修文,更新章时间在中午12点…1点之间,其余时间都是修文,如果看官们发现其他时间我更了,无视就好,不要说我伪更喔~~么么哒~~!
修文内容不影响新章阅读。
第七十九章
雇佣兵叔叔对赵医生的印象;还停留在八年前那个饱受家暴的苦逼少年的层次上,此时他感受着对方紧紧搂着自己的臂膀;于是他摸索到脑袋的位置,安抚地拍了拍赵嘉言的脑袋。
“……”情绪如黄河之水泛滥的赵医生感觉到头顶上被轻拍的触感,心情一瞬间变得很别样。
但他随即就把这种父子感抛在脑后;觉得这一定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不过情绪这种东西也是需要酝酿的;这么一打岔也还是降下去了几分;他摘下无框眼镜擦了擦,重新戴回了脸上,如同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面前人精致的脸蛋;一开口就把握住了重点:“默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雇佣兵先生闻言;略一沉吟:“怎么说呢……”。
“白莲花养成系统”这种东西也听起来实在太过荒唐了些,加上他现在说话不利索,便让他有些无从开口,但雇佣兵先生也不想因此对赵嘉言隐瞒,对方的人品和两人间的感情都值得他信赖。
赵嘉言看着面前人苦恼的神色,不由心里一痛,这一定是一段不好的回忆,而自己如今却在要求对方揭开血琳琳的伤疤,这是多么残忍的行为啊(快吃药)!“默怀,不要怕,我现在来了,赵嘉言在你身边,过去的你不愿想就让我们忘掉他吧!我一样能够治好你!”
虽然如果知道病因的话可以更方便他对症下药,但是赵大脑补帝此时却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再让心上人受哪怕一点点的伤害了,他宁愿增加几倍的工作量去寻找病因。
“……呃。”雇佣兵先生方才还在组织语言,现在却突然有些跟不上对方的逻辑和节奏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考虑到一般人的接受度,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和对方讲什么系统什么换身体之类的奇怪概念,只是大致说明了之后两人互相联系不到后,他家中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当说到因为母亲病重,他辍学打工赚取医药费,最后还是不得不把房产卖掉后,两人都唏嘘不已。
“那天我感到脑海中有什么弹了出去……这种感觉很玄。”雇佣兵先生努力选择着措辞:“之后我就不能控制身体了,明明意识还很清晰,但却就是无法让身体动起来。”
赵嘉言心痛地无以复加,一想到心上人连续八年时间都是处在一个人寂寞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状态,就让他心如刀割,愧疚不已。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当年因为表白后没有得到回应,又听从了父亲的建议,觉得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确实难以守护爱情,便在心灰意冷中收拾行李去M国留学,当时只一心想要变强、变强、变得更强,每天全身心辗转于实验室和医院之间,每天睡觉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而自己果然也不负期望地取得了一个个令人瞩目的成就。
但很快,早在两年前他准备回到故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遭到了M方的监视,M国在机场扣住了他,他这才对自己的成就有了清晰的概念,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成长中,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对国家机器来说,有着多么重要战略价值的角色。
在M国对他的消息封锁及剥夺人身自由的行径下,他也采取了反抗,在一次出其不意地引开了特工的监视后,赵嘉言联系到了华国的官方,华国对他的处境非常重视,但M国却死咬不放,双方交涉了足足两年时间,甚至在此期间,华国多次出动了特工队意在直接接他回国,但都因为M方严密的防守而以失败告终。
而面对日益强势的华国,M方也不敢乱来,除了要求赵嘉言做一些无关痛痒的科研外,也迫于压力不敢让他参与到核心技术中,赵嘉言乐得清闲,拥有一个专属于他的实验室,每天搞一些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研究,M国的特工曾经侵入了他的实验室,最终却一无所获——因为所有的研究资料都被Dr。赵储存在了他那颗过目不忘的脑袋中,没有备份。
到了后来,M国在榨取不到利用价值的情况下,也就放宽了对赵嘉言的人身自由的约束。不过这也仅限于M国境内,赵医生回到了梅佑医学中心,继续当他的特聘专家,遇到别人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的时候,出手帮个忙刷刷存在感,但仅凭如此,这些也让他在不久后,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当之无愧的顶尖医学专家,并且各科都有所涉猎。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他现在总算在昔日同学,今日外交部发言人金春淼以及他的首席秘书王辰宇强势的外交支援下回了国,并且就如同命中注定般地,受到医学界同事的请求,登上“塔莉西西”号,与心上人重逢。
但这个同事在电话中讲到的“病情古怪又严重的人”一旦成了自己的心上人,这种事情就一点也不值得高兴了。
赵嘉言一字不漏地记下了雇佣兵先生讲到的“病情”,一边在脑中飞快地分析和制定治疗方案,然而除此之外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说——
“默怀,你是怎么遇到谢璋的?”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兵叔慢吞吞地说:“被他从海里捡到的。”他顿了顿,想起赵嘉言和那人间的针锋相对,不由揉了揉额头,劝道:“他对我很好,这几天都很热心的照顾着我,不要为难他了。”
赵医生听到心上人竟然为那个显然才认识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