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白二人不答话,总注册师马上又满脸堆笑地道:“规矩真的不能坏,就算是五常居的总舵主也要遵守……”
吕白赶忙解释道:“哦,我们第一次注册,不明白情况,一切事情您按照规矩来办就是。”
“原来二位还不知道啊,从近日起,每个新注册的成员只要是有修为之人就必须先无偿完成一项任务才可获得身份牌,也就是才能真正成功注册的意思,无修为的注册者则只能以雇主的身份出现,注册费需要一百两黄金,当然他们可以免费雇用一次免费区的佣兵,也就是二位这样的新注册者。”
“不过两位不用担心,我会把你们的估价尽量压低,这样只会接到容易的任务,虽然是无偿的,但初期估价必须有,否则将无法分配任务。”
“那些雇主在选择了要雇佣的佣兵之后,还要先将任务告诉我们五常居,有专人进行审核。只有佣兵的能力和估价与雇主的任务基本相符才能进行洽谈,洽谈中如果双方不满意则还可以毁约,鉴于是免费的,所以毁约双方也都不用有什么赔偿。”
“即便是洽谈之后双方签订了契约,如果到实地发现与雇主描述的任务难度不符,还可直接回来投诉,根据相差的程度可以定雇主的罪,如果已经造成了严重后果,甚至还会判死罪……”
那总注册师一时自顾说得起劲,无意中说到了“严重后果”,顿觉失言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吕白则不以为然,道:“没事,这些规矩我们知道得越多越好。”
“哦对,我这里还有《五常居细则》,本来就是每个注册者必须领取的,两位请收下吧,你们是要分开任务?还是要组队任务?”
“请问有什么区别吗?”吕白问道。
“分开比较容易找到任务,但是两人便只能完成各自的任务,不能互相参与甚至不能互相透露任务的情况。组队的话通常来说,会由于两个人不同的修为搭配,变得只能对应正巧有这样需求的雇主的口味,而影响到求组的速度,其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新人的初次任务由于是免费的,只要价格不高,组队的佣兵是相当抢手的。”
吕白和张庆丰自然就选择了组队任务。
总注册师又苦苦思索了一阵,终于在首次估价栏上完成了评估。
按两人的实力都是分别超过八十两黄金的新人,这样第一次任务就不能组队了,但总注册师还是将吕白和张庆丰两个人一共评为了一百两整。
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才只有十三四岁,所以给出这样的评定也不算舞弊,只是没想到刚把信息放在定价区的新人栏,便被碰巧过来的郝彩看到,她二话不说的就拍下了二人……
…………
五常居的佣兵区分为定价、竞价、日结三个大区。
定价:佣兵自己出价求职,一次求职可以维持七天,如果没有被雇佣则只能重新求职,这时就最好下调一些定价。
竞价:就是像之前铁金在兖州城的五常居找到张一玄一样。
日结:每天卯时的两个时辰内开始发布求职信息,无论是定价还是竞价都可,大多都为有目的性的探宝、降兽等短工信息,这里也是全区最活跃的板块。
除了佣兵区还有招募区,这里主要更新着雇主们招募佣兵的信息,与佣兵区大同小异。
最后剩下的就是组队区,又分为求组区和求援区。
求组区,是指单人或者若干人发布求组信息的地方,进入组队以后无论对方有多少人,都只能听队长吩咐,哪怕是十个人结伴求组结果有一个人收下这十个人组成一个十一人的组队,那当初结伴的十人就必须听这一个人的命令,因为这个人是队长。
求援区自然就是一个人或者若干人的队伍在此发布招募援手的信息,可以是一支快要成形的组队招募一到两个特定的援手,也可以是一个光杆司令列出自以为需要的各色人手,然后等着有人一个一个的对号入座成为队友。
所以,想跟队探险平分宝藏的人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好几个没有目标的结伴,这时就可以使用求组区发布信息,等待有目标的队伍或者很有主见和经验的队长来带领他们去探险。
而那些具有明确目的却又缺乏人手的队伍甚至个人,就可以在求援区发布招募信息了!
第五十三回 三阳灵鹿
无论是求组区还是求援区,发布的信息都需要经过五常居的初步认证,才能将信息更新出去,例如五常居不可能任由一个人疯子发出征求几个散人和中觉去豫莽山探险那样的信息,这无异于送死。
作为一个组队参与者,一旦经过洽谈,签订契约,最后加入到一个队伍或者招募到一个援手,都必须等待七日以上,如果实在等不及完成组队,才可以申请退出。
而队长申请退出时如果没有人能接任队长,则不允许退出,一定要等够三十天,期间任何时候凑齐队伍都必须全心全意带队完成任务,实在不能继续,将要支付庞大的违约金,开溜更是等于直接启动了斩部的追杀。
因此,组队区是最应该三思而后行的地方,每个参与者都肩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队长更需要领袖气质。
一般一个修真者一年能参加两三次五六个人的组队已经很了不起了,能参加一次十人以上的组团更是一年一次都不太现实,能参加一次二十人以上的组团,那就可以成为一生炫耀的资本了。
像张一玄一辈子在被雇佣过七百多次的情况下还做过三十九次队长,已经可以用辉煌来形容了。
而张一玄最后一次任务的那个雇主,只是个初觉,却懂得雇佣并合理搭配六个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的人去探宝,也是相当具有领导才能的表现。只是他不想平分那块黄龙玉原石,所以不愿意当队长组队,而是花掉所有钱高价雇佣那么多佣兵也确实是一种赌博。
虽然五常居规定比较复杂,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形成一个可以有效组织修真者活动的中介。
就拿守时来举例:
如果所有人都不遵守时间,发布的信息被人雇佣后却不见人了,非但不是有效的为雇主提供了中介服务,反而成了浪费他人时间的陷阱。
故而对于迟到或者不到,五常居则有非常明确的规定。
日结区的信息发布者需要时刻守在五常居,直到有人拍下信息或者自己主动撤销信息,否则有人拍下后迟到超过两刻钟,便要开始进行处罚,最重的比如一整天都不在,甚至可以重罚赔付信息中佣金的十倍,还要没收身份牌两个月。所以,如此严厉的惩罚下竟很少有人会出现迟到、消失等现象,更没有人敢发假信息。
除了日结区,其他区则稍微宽松,只是信息发布者必须在信息截止日期快到时亲自来到五常居,当然,也可以住在五常居的附近留下住址,缴纳一定的费用便会有人定时送信上门带来简报。
每次通过五常居结成雇佣关系,注销任务发放佣金的时候,五常居都要扣去总佣金的一成作为中介费用;而通过五常居组队则要在注销时根据收获缴纳由专业人员估算出的收获总值的百分之五。
所以,五常居可以说是九州最富有的机构也不为过,但也是最罩得住的地方。
…………
郝彩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着远超许多成年人的深沉,自从吕白劝住了她与张庆丰的争吵后就再没说过话,反而是张庆丰一路上大大咧咧地说个没完,跟吕白讲解着等下要去的那个集市。
离城较远的驿站总会吸引来很多商旅,所以也就慢慢形成了集市,满足着各种过客的需要,同时也是修真者的补给站。
有些驿站连同集市甚至已经发展成了驿城,堆起土墙建起房舍,只是这种地方缺乏有力的保护,故而城中多为流动人口,少有人定居。
刚才吕白二人和郝彩以及老刘头儿就是从并州城先坐车到了这个驿站,然后才步行到附近的刘家药园的。
吕白他们没想到这驿站竟极为热闹,已然发展成了一座驿城,只是名字还是叫做北风驿站,他们当时忙着去除鼠,还来不及停留,直接被老刘家的人接去了。
快到北风驿站的时候张庆丰又偷偷瞄了那个叫郝彩的女方士两眼,心中不爽地念叨:哎,看来还真是不能以貌取人,之前在洽谈室装得那么可爱,没想到却完全是在利用我们,看来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当心妇人,哪怕是面对一个小女孩,也要记住‘最毒妇人心这句话’。
张庆丰心里正嘀咕着,不料郝彩突然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向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果然,女人的心是最复杂的,难怪老头儿经常叮嘱我以后要小心女人,特别是这种滑头的女修真者!张庆丰一面佯装无事地望向远方,一面在心中又是几句咒骂。
…………
“老板…这几颗木玉能不能便宜点啊……”
一个大叔正在打盹,忽然被一个甜美的声音唤醒,睁眼一看摊前正蹲着一个乖巧可爱的小萝莉,手中拿着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绿色灵玉询问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无比。
那大叔马上一个激灵,整了整衣襟应道:“嗯,没问题!我一定给你最实惠的价格。”
一旁的张庆丰看着那个装可爱的郝彩不寒而栗,又看了看那个色色的大叔心中笑道:呵呵,真是个傻帽,一会儿被这个“萝莉”砍的血本无归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吕白则在一个皮匠那里挑着皮靴,速觉最费的莫过于靴子了。
突然,一股劲风压来,不知何时北风驿站的上空飞下了几个天道卫,正低空飞行的审视着下面的人流。
吕白心中一惊,但马上从来势上判断出那些天道卫并非针对自己而来,忙强作镇定。
果然,那几个天道卫只是路过而已,看到这里有个驿站就下来耀武扬威一番,顺便诈诈看有没有做贼心虚的人逃窜。
当那些天道卫又纷纷飞走的时候,吕白注意到不远处的郝彩脸颊上正流下一滴冷汗……
吕白一连翻看了好几双皮靴,发现成色都很一般,这才明白,原来这些驿站都是补给之处,大多商品是要卖给路过的修真者应急的,所以很难有什么上品。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种集市里没有好东西,反而在这些一般的商品中很可能淘到廉价的好货,只是要买家非常有眼力才行。
吕白和张庆丰都是初入这个行当,逛了一会儿便觉无聊,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大城里的集市比较直观,所以就没意思地跟在郝彩身后。
他们一路目瞪口呆地看着郝彩大肆购物,不一会儿就凭着几十两散金淘来了不少的低档灵玉,基本都不过黄豆大小,最大的也就是她刚才迷惑了那位大叔才搞到的几块小拇指甲盖大小的了。
这些灵玉都是清一色的木玉,只见郝彩把它们捧在手里掂了掂,似乎觉得差不多了,便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将这些淘来的“宝贝”装了进去,又把剩下的散金收到钱袋里,那两个袋子都是普通的袋子,看来普通修真者的清贫日子确实不好过啊。
“好了,我们回五常居交差吧。”只见那郝彩把一切收拾好,似乎心情不错,终于下达了回城的命令。
“是,我的‘好’雇主……”
“对嘛,我就是姓‘郝’。”
张庆丰本来是故意讽刺,没想到人家对答如流,继铁云婵后,他再一次被女孩打败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瞧一瞧…看一看…我这里的灵物啊——
有道是…有买有送…才算好货啊——
买奶就选买一赠一啊——
买的就是二奶啊——
买鹿还要选我这三阳鹿啊——
现在买一只送两只啊——
买得就是三鹿啊——……”
吕白三人正走着,没想到已经远离集市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如此富有激情的叫卖,只是那叫卖的内容就有点不敢恭维了,郝彩却带头走了过去。
三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猎户打扮的黑汉正在叫卖三只白鹿,那三只白鹿不似凡兽,个个都足有小马一般健壮,只是头上才刚刚拱出寸许的鹿角,说明他们都还是小鹿。
三只年幼的白鹿腿上大多都带着伤残,原来是那猎户先用捕兽夹伤到了一只,当另外两只回过头相救的时候再撒网一起困住,趁他们还未施展灵异,速度地将他们的腿挨个儿打断。
所以,这三只小鹿现在都纷纷断了两三条腿,此时正被锁在一个大推车上的木笼里。
“切,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三只没用的东西。”
那猎户正兀自叫卖,招揽客户,没想到人群中竟然有人胆敢诋毁他的“奇货”,顿时吹胡子瞪眼睛地喝道:“哇呀呀!哪里来的野斯?连三阳灵鹿都看不出!”
这黑汉能在山中捕得灵兽,应该也有些不俗的本事,又凶神恶煞的样子,所以一般人不会轻易得招惹他,可是张庆丰怎么也没想到身旁的郝彩居然莫名其妙的砸人家场子。
原来说话之人并非别人,正是郝彩,她看那猎户快被气炸了也不惧怕,而是轻蔑一笑,缓缓地说道:“你这鹿是灵鹿不假,但根本不是三阳鹿。”
猎户看那小姑娘说的十分从容,语气笃定,好像真的很懂,便又喝道:“那你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