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尔兰特,这个国家不会因为你而改变,更不会因为你的死亡而改变!”
提尔兰特捂着泛起红肿的面颊,撑起地面摇晃站了起来,道:“命运分岔的两条道路,苟且偷生活着,还是为理想信念殉难,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哪怕前方是燃烧火焰的地狱。”
安其罗上前再次将提尔兰特打倒在地,他的手颤抖着,他的声音颤抖着。
“难道你就是这么自私吗?你选择为这个王国而死!那我呢?难道我愿意苟且偷生活着吗?”
“我已经失去了家人,我不想再失去朋友,更不想将来连活着的理想都失去!”
安其罗仰着脑袋,泪水缓缓流下鬓发之间,他不愿让自己哭泣的面孔让他看见。
“呵呵——”
提尔兰特笑着,笑得泪水随之流下。
“保护好院长大人,他将是未来拯救这个国家的希望,与我们合作的他会帮助你们逃离王都,逃离追捕。”
“安其罗,拜托你了。”
“你想寻死就随你去吧!”
安其罗大叫一声后,抹干双眼湿润愤然离去,
他没有回头,他怕回头之后,内心的软弱将彻底爆发。
提尔兰特躺在地面,双眼闭上。
黑暗中,他仿佛看见了家乡田野上的金黄麦穗,他仿佛听见了悠扬轻柔的笛声,他仿佛看见了远方父母的身影。
他们温柔慈祥看着他,他们在向他缓缓招手。
……
几经波折,拉琪在一位退出逃离的鲜血旗帜结社成员身上,终于打听到了关于亚维斯的消息。
那位社员参与了那场冲突,同时,他也清楚见证了神秘黑袍人无情杀戮的场面。
内心无比惶恐中,再也无法忍受心灵上痛苦折磨的他选择了退出结社。
他与亚维斯并不同属,但是他知道他是谁,甚至被救助去医务室的时候,他看见了满身鲜血癫狂的他。
拉琪牵起玛姬的手便急忙地赶向医务室的道路,空留那位发泄心中苦楚述说的社员。
玛姬紧紧跟着她的脚步,她看见了她脸上浓郁不散的担忧,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不管她与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与她的感情羁绊始终难以切断。
愈是临近学院内的医务室,鲜血旗帜结社的成员愈加增多,偶尔几声叫喊调戏声也被匆匆虑过,拉琪的脚步一刻都未停下。
很快,负责守卫此处的结社巡逻小队便阻拦上前,一番沟通之下,小队的负责成员将她们领到了亚维斯的病房。
对于受伤的社员们他们内心保持着敬意,因为他们不敢保证自己面对当时的情景敢于拔剑奋战,而他们却像一个个勇士直面死亡,受伤倒地。
所以,他们不会阻止他们亲近之人的关心探望,甚至会热心发起帮助。
尚未来到亚维斯的病房,拉琪便远远听见了他的声音,如同野兽般撕心怒嚎的叫声。
“亚维斯不知道怎么回事,受伤救治清醒之后便一直发狂叫喊着要去战斗,可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不能去做危险的事情,所以我们的成员一直在他房间帮助安抚镇定。”
热心的带路成员遇见这个情况后立刻朝拉琪玛解释道。
拉琪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亚维斯的身上,根本毫无心思去了解他的话语,急忙赶到病房,打开房门。
她看见了鲜血旗帜结社的成员正奋力压制着地上强烈挣扎的亚维斯。
她走了上前,她用力推开压制在亚维斯身上的几位成员,当亚维斯挣脱而出,扭曲发狂的面容也与拉琪对望!
“啪——”
清脆的响声在房内荡起,吵闹中陷入彻底安静。
“亚维斯,够了!”
她扑在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抱着他的身体,声音哽咽,泪水胀满眼眶。
领路的社员连忙招手示意房内的成员撤出,随后便将房门关上,这个时候,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了。
玛姬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轻轻移动着脚步躲在一旁,她在祈祷,祈祷他与她不再发生变故。
“拉琪!你来了!”亚维斯发觉怀中之人后,神sè立刻陷入兴奋沉醉当中道:“你知道吗?我杀人了,杀了很多阻碍我们理想的人,凡是阻碍我们拯救这个国家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是这个国家的英雄!我是这个国家的英雄!哈哈哈……”
看着语无伦次的亚维斯,拉琪放开双手。
她的脸已被泪水浸湿,眼眶涨红。
她看着继续述说自己“英雄”事迹的亚维斯,这一刻,她真正感觉到。
他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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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亚冠,更新晚了,收到三江初审的信息,希望能过复审,虽然渺茫,哈哈。
第五十五章 刺
()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王立zhōng yāng学院。
没有人阻止马车的行进,因为马车上标示着属于王室的黄蔷剑纹徽章。
学院的门口,愈来愈多的人们拥挤,等待。
流言的传播有时异常灵通,流言的传播过程也会不断扭曲。
清晨至午后,流言仿佛传遍了大半个王都,愈来愈多的人们出于各种心思开始不断涌向王立zhōng yāng学院。
距离学院不远的一间高档餐馆,它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对比周遭餐馆的兴隆生意,这无疑透露出着奇怪。
然而一切奇怪的都有属于它的原因,不久之前,一位神秘的来客包下了整间餐馆,花费的手笔之大让餐馆主人难以拒绝。
“贝德文,里面有什么消息传出吗?”
这间餐馆的顶层,大王子萨索细细品尝着口中的食物,他的身后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最重要的心腹,一个是他的幕僚。
“回禀殿下,根据属下从王立zhōng yāng学院当中的情报得知,目前引发暴乱的学院生已经将所有劫持的学生释放,而参加观礼的勋贵大臣也已被集体转移至综合楼馆当中。”
听见大王子的询问,贝德文站出一步恭敬回答道。
萨索拿起餐巾细细抹干净嘴唇,放下食具摇了摇头,似乎对于餐桌的食物感到失望,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台面,眼睛望向学院的方向,道:“期间发生了有趣的事情吗?”
贝德文沉吟半晌后,道:“自消息传出的时候,参加观礼的勋贵们护卫便集体闯入了学院当中,而后与阻拦在半路的学院生们发生了冲突,结果…他们目前已全部死亡。”
“嗯?”萨索轻疑一声,道:“都死了吗?”
“是的。”贝德文肯定道。
萨索闭上眼睛,安静的餐馆房间只听见他敲打在餐桌上的轻响,一会儿后,他睁开了眼睛,面容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
“要想杀死如此之多实力不俗的护卫,那些学院生恐怕根本无法做到,想必这是我那位好弟弟的手笔,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他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与他都有属于自己麾下的力量,明面上,暗地里,无处不在。
他们都想了解对方潜藏的实力,只不过这一次对方却率先暴露了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想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殿下,请原谅属下的失职,关于这一点上我暂时无法确定杀死那些护卫之人的来历。”
贝德文低着头,面容诚惶,作为大王子最为信任的手下,可是他却连大王子最重要的竞争敌手的实力都无法得知,这是他的失职。
内心不断滋生着愧疚让他难受。
“不要自责了。”
萨索摆摆手道:“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秘密,何况那个人是我的弟弟,如果他连这点秘密都无法守住,那么他也不会站在我的对面。”
“殿下,经过这次事情之后,属下一定有办法将对方隐藏的秘密挖掘出来。”无法逃避的罪责让贝德文不惜坚定说道。
萨索点点头,他相信他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
“诺文,听说你的那位朋友也在里面。”
安静紧张待在大王子身后的诺文听见大王子的话语,不禁连忙恭敬行礼道:“殿下,关于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
“是吗?”片刻后,萨索平静道:“我以为你和他的关系会很好。”
“殿下,每个人都有他的生活,而我这段时间也并未与他相见,所以——”
诺文慌张解释着,自从与夏兰会面之后,每每面对大王子时,身心总会难受不安,深怕下一刻隐忧的谎言便被揭穿暴露。
他预料得没有错,回到大王子府上之后,大王子授予他的工作愈加多了起来,他的同僚很疑惑,因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被长期冷落的他会忽然得到了重视。
他们对他旁敲彻听,他却紧紧闭上嘴巴。
或许只有他才知道,这份重视的背后是他难以承受的压抑。
萨索轻笑一声并未回话,放在餐桌上的手朝后轻晃了两下,他在告诉他们,他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
看见大王子不再追问,反而示意他们的离去,诺文浑身一松急忙告退,走出房门,长舒口气后,他此时才细心推敲起大王子的话来。
如今王立zhōng yāng学院这潭深水当中,身处其中的他会发生什么意外吗?而大王子问起的意思又究竟是什么?
萨索端起杯中散发出浓郁香味的茶水,淡淡的白sè热气缓缓上升,飘散。
“沃兰斯,难道你真的要做那件蠢事吗?”
饮下一口茶水,轻声低吟,内心深处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危险的苗头已经开始接近。
驶入学院的马车在前往学院广场的半途便转向综合楼馆,因为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的谈判目标已经转移。
车轮“咯吱”的响声回荡在安静的学院,如此陌生,异样。
提尔兰特站在综合楼馆的门口,他的身后,无数社员结成整齐队列,长剑悬挂腰间,身躯挺直,抬头直视。
他们得到了消息,他们即将面对最重要的时刻来临。
远远地,车轮声传入耳中,模糊的马车身影出现在了眼前,踩踏着的大地似乎感受到了轻微震动。
马车渐进,马车渐停。
驾驭的马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聚集的学院生们,熟练勒停马匹之后,他来到了车厢门边轻轻敲响。
短暂之后,车门打开,马夫早已趴在门下当做踏脚阶梯。
他走了下来,刺眼的阳光让他伸手遮挡在眉头上方,转身望向等待在门口的学院生,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轻蔑地冷笑。
提尔兰特轻眯着双眼看着对方,他没有动。
但那人却自己走了上来,走到他的面前。
“布莱撒·葛塞兹,我将作为这一次国王陛下的使者负责与你进行谈判。”
那人用着标准的贵族礼仪向提尔兰特行了个礼道。
“提尔兰特。”
他点点头,用着异常简洁的方式回礼,或许在他人看来显得无礼,但他有这么做的理由。
名叫葛塞兹的使者,从他的服饰可以看出他属于国王陛下的近侍,只有国王陛下的近侍才会穿着如此。
他的年龄或许三十,或许四十,提尔兰特看不出来,因为他的皮肤很白,白得病态让人泛恶,从开始到现在,他的眼睛里就一直保持着高傲与轻蔑。
使者不是大臣而是近侍,这对于他而言简直是种侮辱。
“或许我们应该转移向安静yīn凉的地方,你不觉得今天的阳光让人感到厌恶吗?”似乎毫无在意提尔兰特的无礼,葛塞兹指着身下的影子对他微笑道。
“不需要。”
提尔兰特平静道:“如果国王陛下重视这次的谈判便不会让你而来,所以,我也不会在谈判上浪费时间。说出来吧,国王陛下让你带的话。”
“呵呵——”
葛塞兹捂着嘴轻笑一声,仔细看了一眼身前冷静严肃的清瘦学生,他很平凡,而他身上却散发出一种魅力深深吸引着人的眼光。
“你是这次事情的首领?”
“是的。”
“你能代表所有人?”
“是的。”
“那么——”葛塞兹微笑着点点头道:“请你们立刻释放劫持扣押的勋贵大臣,国王陛下临行交代,这是一切谈判的前提。”
“国王陛下拒绝了我们的请求吗?”提尔兰特缓缓问道。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只有释放所有勋贵大臣的时候,国王陛下才会考虑你们提出的请求。”葛塞兹笑道。
“国王陛下以为我们都是愚蠢单纯的傻子吗?”提尔兰特出声嘲讽道。
“但是你考虑过吗?即使国王答应了你们的请求,可是在释放勋贵大臣之后,陛下也能推翻兑现的承诺。”葛塞兹不急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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