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
西尔轻叹出声再不于此而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dú lì的思想行为,有时候强迫他人认同自己的思想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王都的勋贵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身在其中,大家的关系千丝万缕,多多少少之间都存在着人情瓜葛。
而鲜血旗帜结社里的成员并不缺乏王都勋贵圈中人物的子女,勋贵们以为凭借父辈人情可以轻易压倒对方,但是,克哈的教训出现在了眼前。
每个圈子都有他们的底线,而他们打破了底线,所以他们不敢再次妄动。
听到祭典台处学院生的发言后,看着那些附和狂热的变乱成员,他们需要冷静,因为他们的敌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一个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狂热团结的疯子。
而那些困作一团的广场学院生更加指望不上,往rì同学间的友情仿佛在这一刻早已丧失,他们或许也更了解这场变乱中鲜血旗帜结社成员的疯狂本质。
他们手中的剑不是装饰。
他们用鲜血jǐng告敢于反抗的人。
王立zhōng yāng学院的学生课程里,剑术属于必修的一门科目。
文武兼备,知能兼求。
或许剑术教育上不及王立士官学院,因为双方教育道路不同。
但每一位从王立zhōng yāng学院而出的学生无疑都有高于常人的剑术实力。
来此观礼参与祭典的勋贵们或许从未担心过安全问题,因为这是王立zhōng yāng学院。
所以,他们的护卫在进入学院之时便留在外面守候,直至如今是否追悔尚未可知。
“很奇怪吗?很惊讶吗?很难以相信吗?”
平息下的场面,祭典台上的学院生忽然微笑道。
难道不奇怪,不惊讶,不难以相信吗?
无数的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因为他们想要知道那份答案。
学院生丝毫没有畏惧此刻,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进一口气。
他感到了一种美妙。
内心深处仿佛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所有人。
“一个人,有他的故乡,一个人,有他的国家。”
他缓缓开口。
“从我们出身的那一刻起,我们的血肉心灵便已深深牵绊这份大地,未来,不论我们身处何地,这,都是属于我们的归宿。”
“因为这份大地是我们心灵上的母亲。”
“很多时候,很多人,他们都在默默地守护着这位母亲,因为他们不想失去这位母亲,更不想失去心灵上最后的归宿。”
“活着,考虑的并不仅仅是自我的满足。”
“在我懵懵懂懂有了自己的思想,在我逐渐成长懂事,忽然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这是我第一次深刻意识到的事情。”
“你的,我的,他的,所有养育着这份大地人们的母亲生病了。”
“是的,它就是我们的国家,路克尼大帝四百年前所建立的艾德里亚王国!”
“悠久漫长,这个大地诞生了无数它的子女,有人选择报答守护,但也有人却忘恩负义一点点反噬着它。”
说着,学院生将腰中长剑拔出指向天空,语气更加激昂。
“从那一天开始,我的内心深处告诉我,我要守护这个国家,我要拯救这个国家!”
“梦想远大而残酷,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或许一个人实现不了,但是,这份大地却有无数与我志同道合怀抱同一个梦想的人,因为,我们都是最深爱这位母亲的孩子!”
“在这个国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出现了,而你们却在做什么?”
长剑横指观礼台上的无数勋贵,学院生冷笑。
“数年前,多位有志救助这位母亲的大臣们提议改革方案的时候,是你们深深地扼杀了所有一切!”
“在你们看来,你们的利益远远大于王国的利益,为了守护你们拥有的一切不惜将所有触犯你们利益的敌人抹杀。”
“难道你们的脑子都是猪养的吗?难道你们不知道当整个王国倾覆,你们的所有一切都将是过往云烟吗?”
“不,你们懂,但是你们放不开眼前的一切!短视的人啊,将来不会有人拯救你们,因为你们无法逃避伤害这个国家的罪孽!”
在学院生讲诉这个国家所面临困境的时候,夏兰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他心中有一个疑惑。
“数年前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西尔目露惊讶看着他,道:“你不知道?难道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不,我只是忘记了。”夏兰道。
忘记了?
西尔有些不相信,但出于对方的疑惑,他仍旧轻叹解释道:“时间大概在四年前吧,那时候王国里的多位大臣上书向国王提议改革,因为再早之前的那场与奥萨苏入侵时的战争之后,王国内部很多问题都暴露了出来,如果再不进行解决的话,假设有一天奥萨苏蛮人与苏格罗亡灵共同入侵,那么整个王国将无能为力。”
“提议的改革失败了?”夏兰道。
“是的。”西尔看着前方滔滔数落王国问题的学院生道:“其实这件事情很多大臣都知道,但是却只有少数站出来支持的人,如果改革提议真的通过,那么王国内部不免要爆发战争,这场改革对于所有贵族而言触犯的利益实在太大了。”
“结果如何?”
“结果?”西尔无奈道:“提议改革的大臣全部消爵为民,这件事情也如此不了了之。”
“看来这个国家真的没救了。”夏兰摇头道。
“不。”西尔忽然坚定道:“只要这个国家拥有这些人,那么这个国家将会永远存在。”
“存在在心里?”夏兰讽刺道。
“现在我越来越怀疑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西尔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道:“或者说,你并不喜欢这个国家。”
不喜欢吗?
夏兰摇摇头道:“国家并不是局限我的存在。”
“你的世界是难道是整个埃尔德兰?”西尔不由得笑道。
我的世界在哪里?夏兰不知道,所以他没有回答。
看着对方沉默以对,西尔转头继续看向祭典台处的学院生。
“今天,我们站了出来,我们做出了行动。”
结束王国内部问题的谈论后,学院生仰着头,天空,碧蓝如洗。
“摧残践踏的梦想,失望祈祷,但内心信念仍未褪sè,不甘蛰伏,若有改变只能奋起而战!”
长剑高举,银光闪烁。
“信念与梦想让我们举起了手中的利剑,这股意志践踏前方嘲笑我们的敌人,誓死而战!”
“我们不会踌躇,就算看不清未来前方的路途。”
“我们不会逃脱,这是我们选择选定的道路。”
“哪怕暴力胁迫,我们也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
“火热喷溅而出的冲动灼烧,不屈改变的梦想依旧永恒。”
“对于我们,抗争与放弃哪种选择不是罪,如此,那么不如更加放肆那份抗争改变的罪恶!”
“成与败!”
“生或死!”
“罪与罚!”
“阻挡在我们面前的尽头疯狂嚎叫!信念梦想的意志伴随着手中长剑不断劈斩!”
“艾德里亚母亲啊!请让我们来拯救你吧!”
渲染鼓噪,心中火涌。
“为了信念梦想而战!”
无数剑锋指向天际。
他们的脸盘坚毅,他们的眼角湿润。
广场围困的学院生有人高举手臂,人,越来越多。
他们共同呐喊着心声,因为,他们同样深深爱着这个国家。
封闭的心灵,胆怯的思行,这一刻仿佛化为乌有。
“都疯了!疯了!”
观礼台,一位勋贵面对着如此场面,全身颤抖,他捂着脑袋,手指着他能看见的疯狂场面。
心灵深处的某个软弱强烈而刺,曾经与现在相对的思想发生剧烈冲突。
他开始笑,笑声透露出的癫狂让周围人都纷纷远离担忧。
“你们都是一群疯子!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萨夫放下手中的剑,他的眼睛深处燃烧着无比火热的烈焰,他走了上去。
“没错!我们在为心中那份梦想的信念而战,哪怕死亡!”
剑入皮肉。
那位勋贵看着胸口刺穿而来的冷冽剑锋,双手忽然紧紧握住。
他看着萨夫,扭曲着笑容。
“祝你们好运。”
说完,他的身子倒了下去,倒在了萨夫的跟前。
残留剑锋的鲜血滴下。
萨夫大笑出声,宛如恶魔。
第四十五章 它的背后
() “巴博斯!瞧瞧你做的好事!”
祭典台后,被囚困的一众学院高层与王国大臣。
莫名发生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待回神时,他们便已成为笼中之鸟。
有人怒目切齿,有人叹息无奈,有人镇定自若。
台前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已听见,事情的来由也已知晓。
有人忽然跳了出来,指着一位中年男人勃然怒喝。
他是王立zhōng yāng学院的副院长希伯恩,他有愤怒的理由。
很早之前他就在学院高层会议之中谈论过学院里鲜血旗帜结社的问题,作为一个坚定保守派系的一员,他非常厌恶这种无事生非的结社。
因为他认为这是不安定的存在因素。
而作为学院教务长的巴博斯却持以反对,他也有他的理由。
两位学院高层的争论并不是表面如此简单,其中复杂着外人难以看清的派系斗争。
最终巴博斯取得了胜利,因为院长站了出来。
“学生的思想并不应该受到束缚,我们应当尊重每位学生的思想,一昧的禁锢压迫只会让这个思想反抗更加浓烈。”
这是王立zhōng yāng学院院长安博威特的原话,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导致了结论的天平倒向了巴博斯。
他没有帮助两方任何一人说话,他只是在简单阐述自己的观点。
但其余人却并没有这种觉悟,在他们看来,安博威特的话语立场明显是站在了巴博斯一方。
如今变故的源头正是鲜血旗帜结社,希伯恩如何能不抓住机会攻击自己憎恶的对手。
“好事吗?在我看来的确是一件好事。”
面对希伯恩的质问,巴博斯一脸微笑平静回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叫好事?巴博斯,难道你的脑袋已经坏掉了吗?”希伯恩听后感到可笑嘲道。
“在国家陷入困境的时候,学生们敢于站出来挽回拯救,说明这个国家还是充满着希望。”巴博斯轻叹道:“虽然他们的行为极端了一些,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巴博斯!我只知道现在的学生们发起了一场谋反暴动!再多的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对于巴博斯的解释希伯恩丝毫没有理会,他认为那是他的狡辩。
“事情的结果而论并不是你简单的一句话,难道你以为你是国王陛下?”巴博斯看着希伯恩讥笑道。
希伯恩并未被他的话语激怒,与他相斗多年早已互相知根知底,争论上他承认自己略逊巴博斯,但是他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巴博斯,不论结果如何,作为曾经背后支持他们的你一定会受到惩罚,嘿嘿,或许你本身就和他们勾结在了一起,不然为什么当初会处处维护于他们?”
“哦?是吗?”面对希伯恩歹略显毒辣的恶意,巴博斯将眼睛瞄向一边闭目镇定地院长安博威特轻笑道:“如果我会因为支持他们而受惩罚,那么院长大人呢?”
“你——”
希伯恩眉角跳动,气血上涌。
如果当初安博威特没有站出来,那么鲜血旗帜结社的取缔便可能成为现实,但是他站了出来。
在这场闹剧结束的清算里,难道安博威特也会因为曾经的话而受牵连?
不可能的!因为安博威特可是当年国王陛下的导师。
“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自己的关系吗?你以为你是院长大人吗?别做梦了,到时候你一定会被国王陛下当成替罪羊作为解释的交待。”
“是吗?”巴博斯看着他,一脸笑意道:“难道你没有想过,这帮学生的行动如果成功了如何?”
“成功?可笑!”希伯恩轻摇着头,面露嘲讽道:“四年前的人没有成功,这一次你以为这些学生就能成功?你以为国王陛下与勋贵们会这样妥协?别开玩笑了,我敢肯定国王知道这件事情后一定会调遣军队过来镇压!”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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