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卡牌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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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卡牌收藏家-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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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这第二封信,就是写给您的。”我取出包裹里的第二封信。

    这封信是一位中年女子交给我的。那个渔民,应该就是巫山山吧。

    她在给我这封信的时候,还告诉我了这封信的故事——

    在沈朗年再次奔赴前线后不久,祁凉也远走异乡。他和几个寥寥愿意跟随他的穷蝉弟子,在江南映日荷塘边安顿下来,隐姓埋名,过起了辛苦劳碌贫穷的渔民生活。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巫山山。

    他们的生活是可以想象的艰难困顿,却也安静隐忍。巫山山觉得,祁凉是在用余生赎罪。

    很快,二十年过去了。他们都老了。老得似乎连记忆都没有了。巫山山以为祁凉把与沈朗年的事情都忘记了。但祁凉就这样孤苦地过了二十年。他们终究未能成亲。巫山山想明白了,虽然他们身处一个群体,但祁凉宁愿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她的。他骨子里是嫌恶自己的穷蝉身份的。巫山山后来嫁给了祁凉的弟弟祁川。这是一个聋哑人。

    有一年夏天,天气很热,大家白天去镇子上卖了鱼,晚上回来在湖塘边围着一个小木桌喝酒,就着在集镇买的猪头肉。男人光着膀子,都喝多了,昏昏睡去,以至于油灯将房屋旁的茅草堆引燃都不知晓。很快,茅草堆旁的房屋也烧着了。众人被劈劈剥剥的烟火声惊醒了。

    大家都傻了。那是他们燕子衔泥般辛辛苦苦建起的房子。

    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祁凉突然大喝一声:“沈朗年那个小丫头还在里面!”话音刚落,他便径直冲了进去。

    等大家反应过来,将他从火海中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烧得体无完肤,却迟迟不肯咽气,眼睛始终望着湖塘边的那个小木桌。

    祁川会过意,取过桌子下他的外衫。他的口袋里有张油纸,打开,里面包着一块鸳鸯帕。

    祁凉抽噎了一声:“干净的。”然后断了气。

    祁川知道,这是他哥哥白天在镇子上用卖鱼的钱买的。是一块用自己的苦力换来的,清清白白的鸳鸯帕。

    婆婆接过我的信,取出了鸳鸯帕。良久,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婆婆将鸳鸯帕丢进了火炉里。火焰越来越旺。

    又看见他了。远远走来,踉踉跄跄。

    “婆婆,几世了?四世了吧。”

    婆婆不说话,婆婆沉默。

    我说:“婆婆,你的惩罚该够了。你可以原谅他了。你们可以在一起了。”

    他已经很老了。脸上的皱纹深深篆刻着一个渔民的沧桑。他静静看着桌上的孟婆汤,看了很久。她怔怔地看着他,也看了很久。

    “可以不喝这碗汤吗?我不想忘记她,我还是要找她。”

    “不,你必须要喝。否则你过不了奈何桥。”婆婆把碗递给他,毋庸质疑地说。

    他无奈地抬起了汤,说:“谢谢。”他的手在发抖。

    “不用谢。”婆婆抬起头,她的手也在发抖。

    他的手指轻轻摩擦着碗缘,一顿一顿地移到嘴唇边,张开口,碗身渐渐倾斜。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惊讶地转身看着婆婆:“婆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以为到了来生,我和他就可以走到一起了吗?”

    “为什么不可以?”

    “像我和祁凉这样的人,一生总要面对一个巨大的背影,无论我们怎么绕,也无法与我们的爱面对面。”婆婆笑道,“所以,其实无论走世间哪一条路,我与他,都注定无法同行。”

    奈何桥头,她抬起自己一手烹制的孟婆汤,一饮而尽。

    

游历大荒 【第三封信:盘丝扣】

    婆婆走后,我在不知不觉中接下了她的活,我成为下一任孟婆。

    我的包裹里只剩下最后一封信了。

    没过几年,又来了一个女孩儿。她坐在我的身边,再也不肯离去。我知道,她将是下一任孟婆。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终于来了。

    他穿的衣服,我很熟悉。仙冠法袍。灵幻飘逸。他的法袍,缺了一枚盘丝扣。

    他没有认出我。我老了。

    我把信给他,他一定就会认出我来。

    第三封信里是一枚盘丝扣。我是在他的喜宴上咬下这枚扣子的。

    后来他死了,我主动寻死。

    第三封信其实是我写给他的。

    我用这样的方式来到阴间,就是为了将这封信亲手交到他的手上。

    我把信给他,饱含期待地看着他。

    他纳闷地拆开信封,一脸茫然。“这是芦笛写给我的吗?”他问我。

    “不是。是苏穆写给你的。”我悲伤地告诉他,着急起来,“你还记得她吗?苏穆?”

    他摇摇头。将信还给我。“这封信不是写给我的。”他说。话毕,他喝下孟婆汤,转身离去。

    我主动寻死,来到阴间,期待来世可以改变一切,从头来过。

    可是,他只记得芦笛。即使死后,他念念不忘的仍是芦笛。

    我想起那一年悲伤的喜宴。

    我对着他说:“我可不可以抱抱你?”一桌人都哀伤地沉默着。那是云麓仙居历史上最凄凉的一次喜宴。他宁愿选择与一个画中人成婚,也不愿选择一个活生生的弈剑听雨阁女孩。墙上便是芦笛娴雅美丽的画,画中的她知书达理地看着我和他,似乎比任何人都更能坦然接受这一切。

    他张开双臂,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这是你欠我的,如今还了。”我小声说。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但我知道他感觉到了。我离开,他装作漫不经心地伸手理了理衣襟。他的法袍上的一枚盘丝扣就在刚刚那微微一瞬间被我张口咬了去。

    他望向我,我含着笑望过来,眼神里隐隐的恨只有他看得懂。今时今日,算不算是一场辜负。婚宴尚未结束,我便悄无声息地离开。

    据说一个男人衣服上的盘丝扣代表他的心,可是我终是抢来了一枚扣子,而失落了那颗心。

    我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作为一个信使,我的使命已经完成。送了一辈子的信,最后一封属于我自己的丹青之信,我却没能送出去。

    喝下孟婆汤,我真的忘记了一切。只觉心境清明。

    走过奈何桥,我很奇怪自己的掌心里怎么会有一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盘丝扣。我紧紧握着它,努力地回想,却终究想不起这枚扣子的前世今生。那枚盘丝扣烙得我手心里的脉络生疼——那些纠缠的曲线,那些缘分的纠葛,终究是这样黯然地淡了开去。

游历大荒 云麓卷—云烟之书·风卷

    【风卷:花酿梦】

    踏春行,畦畔小径,陌上少年曳衣襟。醒执壶觞,醉卧花荫。

    江湖情,入画残信,两袖寒杖香蕊凝。一朝入梦,终生不醒。

    —养蜂人

    三月一到,巴蜀八卦田里的花朵们就迫不及待地绽放了。驿站边的桃花开得繁盛,踏青的人们走来走去,一切都显得富裕安康。再往田野深处走,是开到荼蘼的油菜花。明黄色的花朵一簇簇地缀满枝头,丰盈饱满。田野中散落着一些仿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蜂箱。一群奇怪的蜜蜂像不可占卜的预言一样出现了。它们密集地忙碌在每片田地的缝隙中,从一丛花飞到另一丛花,空气中充满嗡嗡的振翅声。

    好奇的村民围了过去。他们看见一个正在整理蜂箱的养蜂人。胆大的村民上前问她:“姑娘,你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

    养蜂人抬起头。她的身后是朵朵翻滚着的油菜花,明媚的天空尽头隐有绿意。她对村民冒昧的问题流露出一种洞若观火的了然,她笑着回答:“我是一个四海为家的养蜂人。”

    —蜂蜜

    骏马驰过八卦田的时候,梁忱惟远远地看见了一片绮丽神秘的金黄色,映衬得天际辉煌夺目,油菜花娇黄的花朵在风中如同海潮划出弧形波浪,阳光西斜时的折射把八卦田染成一片铭黄。

    几天的奔波,水囊已经枯竭。梁忱惟走进油菜花花浪深处,看见一顶旧帐篷歪歪斜斜地搭在田里,小径被无数长方形的蜂箱堵塞了。蜜蜂嘤嘤满天飞舞,空气中突然涌来一股又粘又潮的甜味儿。

    梁忱惟就是在那里遇见了养蜂人芦笛。

    芦笛从帐蓬里钻出来。显然她看见了梁忱惟手中干瘪的水囊。她把一罐淡黄色的新鲜蜂蜜放在梁忱惟面前,然后盘腿坐在草地上,说:“你要喝蜂蜜吗?我的蜂蜜是最好的。”

    如她所言,梁忱惟用舌尖触碰到那粘稠的蜂蜜仿佛就看见了春天。山坡上,山谷里,花朵纷纷怒放,蓝天上白云朵朵,重要的是阳光,阳光肆无忌惮地,浪费奢侈地铺洒下来,满目芬芳,到处都是太阳,太阳,太阳。

    “你就在这里歇息几天吧。这里还有很多空帐篷。”她的口气像在和一个老朋友闲聊。

    那个早晨八卦田的薄雾散得很快,太阳照在油菜花地里又蒸起若有若无的金黄色水汽,眼前闪过无数春天的自然光环,梁忱惟看见了成群结队采蜜的蜜蜂自由地飞翔,不思归窠,它们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着萤光。

    —信使

    第二天,信使苏穆也来到了八卦田。

    苏穆是弈剑听雨阁的一名信使。她是来送信的。追逐梁忱惟的足迹是如此不易,但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她知道,梁忱惟是作为云麓仙居的先遣部队来巴蜀刺探妖魔军情的。他的手下很快也要跟来了。除了探询对方军情,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寻找云麓仙居遗失已久的风卷天书。

    苏穆看见梁忱惟从八卦田边缘的那顶帐篷里钻了出来,连忙策马上前。梁忱惟草草看完信,就信步走进八卦田。

    曾经青梅竹马的一对人,长大后却行同路人。

    苏穆看着梁忱惟在油菜田里停顿下来。隔着菜田,她看见那养蜂人在花丛中的剪影。养蜂人的身影很是飘逸。据说养蜂人总是浪迹天涯,逐花而居,他们永远生活在春天,天**漫。

    苏穆隐隐预感要发生什么。而除了送信,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阻止这一切。

    还有那么多信笺要送,她转身离开。梁忱惟甚至连一杯水都没有给她。

    —蜂虎

    梁忱惟已经在八卦田等待了好几天。他的手下却迟迟没有出现。直到有一天,梁忱惟看见一个受伤的弟子踉跄着来到八卦田,才知道手下的弟子都在来途的一个荒谷里,被一群野蜂蛰伤了。

    好心的芦笛救了他们。芦笛给了梁忱惟一些蜂蜜。这些蜂蜜拯救了那些被蛰伤了的云麓弟子。

    弟子们也暂时在八卦田栖息下来。不久,梁忱惟独自一人去野外查找风卷天书的消息。在一片林子里,他遇见一只蜂虎在追逐一只蜜蜂。意念忽动间,他想起那养蜂的女子,于是他出手赶跑了蜂虎,救了这只蜜蜂。

    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芦笛。芦笛看上去有些疲惫。他们一起走在花丛中。牧歌少年的童谣游荡在田野里。芦笛在前面走,他跟在她身后。他们缓缓穿越一片春天的菜花地,有一辆牛车驮满了蜂箱吱扭扭地在土路上驶过。油菜花花朵馥郁清新,每一朵都像一个被纤柔手指弹奏出的音符。当蜜蜂飞上去田野里的声音有如一场细雨,他觉得自己走在一场芬芳充满音乐的细雨中。前面是芦笛背了一只巨大的蜂箱在地里走,他听见蜜蜂在耳边嗡嗡地鸣叫,看见蜂翅在四面八方闪烁银色的光芒。他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但他怎么也分辨不出究竟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一幕,好像是云麓仙居,好像是少年时。但他清晰地知道,在那一刻,内心渴盼已久的幸福被唤醒。

    —秘密

    不久后的一天,梁忱惟发现芦笛身边又多了一个养蜂人。“这是我的哥哥芦行。”芦笛介绍道。梁忱惟很惊讶芦笛居然有这么难看的哥哥。但他还是热情地走上前,芦行却非常不礼貌地转身离去。

    苏穆是在无意中发现芦笛的秘密的。她之所以回到八卦田,是因为居然有那个养蜂人的一封信。她把信递交给她,却没有走远——仅仅是来自情敌之间的窥视,却发现芦笛和另一个模样古怪的养蜂人呆在一起。

    原来芦笛是一只蜂王。田野里四处飞翔的蜜蜂,不过是一群蜂精。事实上,养蜂人芦笛和芦行是妖魔的重要内线,那封信就是妖魔头领给他们的。

    苏穆大惊。她逃跑,却被他们发现。芦笛和芦行化身成蜂妖的真身,在苏穆身后穷追不舍。

    苏穆跑到小径,已经被他们抓住。而远远地,不知情的梁忱惟正在朝这里走来。

    芦行命令芦笛先结果了苏穆,然后径直朝梁忱惟飞去——他根本不是什么芦笛的哥哥,妖魔头领很早就将芦笛许配给他了。当他发现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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